不過雖然冷清,但食物還是很新鮮的,推著小推車的真白在認真地對比手裏兩顆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卷心菜後,將左手的那顆迴架子上,然後右手的那顆剛要放進推車裏,隻見一個虛影一晃而過,三秒後,原本空蕩蕩的推車已經變得滿滿當當,什麽帝王蟹花蟹鬆葉蟹,青蟹石蟹梭子蟹,張牙舞爪塞了整整一車,平滑的地板肉眼可見的積下一窪水,穿梭在水箱邊的罪魁禍首並不覺得哪裏不對,仍然手提著撈網努力奮鬥著,而一旁的超市服務員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眼見推車裝不下,隻好把柔弱的卷心菜抱在手裏,真白推著推車慢慢地往前走,邊走邊說:“要裝不下了哦~織田作一定會做咖喱的,安吾一看就是每天一頓雞胸肉沙拉的人,呐,今晚想喝什麽湯?”“豚汁湯”撈盡最後一隻蟹,抓著撈網一路飛奔迴來的太宰大聲迴答,然後啪嗒一聲將一隻試圖越獄的梭子蟹蓋迴推車裏,此時,真白正依言拿起一盒豬肉。“肉漢堡吃不吃?”“不是一個人隻做一樣菜嗎?”太宰困惑道。真白頓了頓:“是這樣沒錯,但是會吃不飽的吧!”如果他負責製作豚汁湯的話,靠著織田作和安吾是不可能吃飽的,絕對吃不飽的!太宰也意識到了,他思索片刻,握拳擊掌:“那麽就由我來製作湯好了!”“,可以嗎?”“沒問題的。”太宰信誓旦旦信心滿滿。真白無條件的選擇相信:“那麽你需要什麽材料呢?”太宰四周看了看,隨手把貨架上冒著冷氣的雞肉也塞進推車了。結完賬出來,已經是黃昏了。真白讓司機幫忙將超量的蟹送迴他家那間無辜倒塌又重建的房子,因為花的是安吾的工資,由中原中也負責盯進度,所以重建過程十分順利,家居器具一應俱全,甚至包括一個超大型號的冰箱,很適合存放暫時無法食用的蟹。目送著司機離去後,真白又給暫時住在房子裏的中島敦發消息,讓那個不知道為什麽進化到風吹草動都格外警惕的少年給司機開門,然後才抱著剩下的食材和太宰一起去往約定好的地方。約定的地點是織田作的家。去年,為了躲避組織《48》無止境的騷擾,織田作辭去了郵局的工作並應太宰的邀請,正式加入了港口黑手黨。港口黑手黨有專門的住宿樓,雖然作為底層成員,織田作能分到的兩人合居的房子,不過因為織田作的舍友搬出去和女友同居了,所以合居的房子也跟一個人住沒什麽區別。真白和太宰到底織田作的家時,安吾已經在了,他端著茶坐在榻榻米上,看到真白抱著的紙袋裏漏出的一隻蟹腿,捂著額頭,“我就知道一定是蟹。”真白目光落到安吾身邊的紙袋裏的雞肉,笑了笑沒說話,也坐到榻榻米上喝茶,太宰已經跑進了廚房,織田作果然在燉咖喱。因為是兩居室,廚房不算小,勉強站得下四個人,於是織田作和太宰一人守著一個灶台,一個燉咖喱,一個準備熬雞湯,而想要製作雞胸肉沙拉的安吾站在織田作旁邊的切菜區,而真白則在清洗區處理被太宰點名要吃的鬆葉蟹刺身。將蟹腿分開截斷,剝掉影響食用的蟹殼,絲絲晶瑩剔透的蟹肉放入冰水中,掀開蟹殼,取出蟹黃用來蒸蛋,唔,剩下的蟹肉再做個芝士蟹好了,他一邊想一邊安然地取出刀,在他的身後,織田作的咖喱已經快要出鍋,太宰抓著一瓶不知道是什麽的奇怪醬料念念叨叨往湯裏倒,一邊倒還一邊讓安吾把醬油遞給他。安吾隨手把麵前的醬油遞過去,一抬頭就看到太宰麵前的雞湯已經像中世紀老巫婆煉製的毒藥一樣冒著粘稠的泡泡了。“你這個是什麽東西啊!真的能吃嗎?!!”“真是失禮呢安吾,”太宰一邊當著跳腳的安吾的麵往湯裏倒醬油一邊不滿地開口,“這可是我為你精心創作的料理啊,裏麵加入的都是珍貴的食材,隻要吃下去就會獲得無限的活力哦!”“居然還有這樣的料理啊,那一會我也要喝一碗吧。”“喝一碗什麽的,織田作!根本不是喝一碗的問題,無論怎麽樣,這種湯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人類的餐桌上啊!!”十分鍾後。四人坐到餐桌上,他們的麵前分別擺著一份紅彤彤的咖喱飯,一份白的白綠的綠沙拉醬少得可憐的雞胸肉沙拉,一份和湯完全不沾邊的清燉雞肉湯,還有一份無論怎麽看都格格不入的頂級的鬆葉蟹刺身拚盤。“我開動啦”四個聲音疊在一起。但直到聲音徹底消失都沒有人拿起筷子。“真的沒問題嗎?”“應該沒問題的吧。”織田作一邊說一邊勺起一口咖喱飯,熟悉的口味在口腔中炸開為了今晚的友人放鬆聚會,他可是提前一天找到咖喱店店長,店長聽說他是為了招待朋友,很爽快地吧辣咖喱的配方交給了他,不過雖然辣咖喱的味道已經很不錯了,但畢竟是個人特色料理,他想了想又在燉咖喱的時候添了二倍辣。安吾將信將疑地看著他,也拿起勺子勺起咖喱飯,下一瞬,火山噴發無法忍受的爆辣感在口腔炸開,安吾當場摔到地上並開始四處找水,織田作茫然地看著他,太宰趁機把清燉雞湯塞進他的手裏,真白則拿起勺子連同溫度恰好的蟹黃蒸蛋一起塞進太宰手裏……三秒後,一聲湯碗摔落在地,痛苦的安吾失去了意識,他已經什麽都不知道了。場麵一度非常沉寂,真白敬畏地看著那碗湯汁,就連織田作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安靜的空間裏,響起三聲肚子咕嚕的叫聲。三人對視了一眼,攜手把安吾扶起來,扶到他的位置上,然後重新坐下。“我開動了”三聲聲音落下,三隻手整齊劃一地拿起麵前的蟹肉料理。吃過飯不久,真白和太宰一起道別離開,織田作送他們,順便想趁著時間還早去咖喱店看看孩子們,然而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因為不省人事的被安置在床上的安吾猛地睜開爬滿血絲的眼睛。夜色漸濃,城市又沉寂了下來。沒有了隨處可見的槍聲,連風都是寧靜的,兩人走過無人的長街,太宰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心滿意足地開始商量:“明天也吃蟹肉料理吧。”“不行哦。”真白微笑拒絕。太宰塌下肩膀:“但是我買了很多的蟹!不吃的話一定會浪費的,就算是黑手黨也不應該浪費食物啊。”真白不為所動,甚至開始轉移話題:“雖然蟹肉料理不能吃了,但是明天可以吃肉漢堡,燉得很濃稠的醬汁可以澆到米飯上,會很香的哦,唔,卷心菜也可以,新買的卷心菜很新鮮……”“”太宰雙手一合,眼睛開始布靈布靈發光,“那麽那麽肉漢堡我要雙份的!”“嗯,可以吧。”雖然第二天的菜單不是蟹肉料理,但對依然感到滿意的太宰腳步都變活躍了,他一邊哼著調子一邊往前走,然後又想起了什麽事:“等等,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有嗎?”真白困惑地歪頭,“啊,想起來了”十二點的鍾聲剛剛敲響。安靜的居民區,一間門牌上寫著‘’的房子裏,年幼的孩子躡手躡腳地拉開地板上的被褥,他的動作很輕,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在三分鍾前,重傷的澀澤龍彥終於睡了過去,中島敦放心地躺下他從被真白帶迴來後就一直在這個房間打地鋪,除了擔心澀澤龍彥會半夜爬起來跑掉外,也有照看他不讓他死掉的原因。他可是很警惕的,哪怕是傍晚司機送來大量的螃蟹,他開門都是小心翼翼地開一個門縫,然後全程盯梢,沒讓司機看出房子裏還住著另一個人。就在中島敦躺進被子,開始反省今天有沒有哪裏做的不好時,忽地,他的耳朵一動,是大門被開啟的聲音。心被提到嗓子眼,他一下躥了起來,顫抖的抓起桌麵的匕首,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開門,下樓,樓梯轉角,就在他揮出匕首的刹那,一隻手閃電般抓住了他。匕首落地,徑直插入地板中,中島敦立刻掙紮起來。啪地一聲,燈亮了起來。終於摸到點燈開關的真白一手提著中島敦,對身後的太宰說:“幫我跟帽子君說一聲,差評。怎麽會有人將燈的開關裝在這種地方。”太宰:“……”太宰看向被剛剛還兇狠不已的小孩,抽了抽嘴角,“這就是你的禮物?”“啊,不是,禮物還在樓上躺著,”真白一邊領著他上樓一邊說,“不過他也可以是,他應該可以幫你分攤很多忙碌的工作哦。”第25章 “一天半碗也可以。”二樓的小客房。明亮的燈光將四周照得亮堂,在重傷的疼痛中好不容易睡著的澀澤龍彥痛苦的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真白和太宰治。太宰治,他是認識的,他們還打過照麵。在龍頭戰爭期間,他曾使用異能獵殺其他異能者,太宰帶著港口黑手黨的人圍堵他,但被他提前預判反手擺了一道,然後把人抓到了藤田組裏,但沒想到的是,太宰冷不丁預判了他的預判,也是故意的被抓的。於是,隨手把藤田組的老巢摸了個底朝天,而後又配合中原中也將橫濱的混亂徹底平息。真白,他也認識,認識的原因是因為魔人費奧多爾給他透了個底。魔人費奧多爾手裏關於真白的情報並不多,隻知道是個學生,循規蹈矩,很能打,擅長用刀,疑似異能者畢竟在他出現在太宰的身邊之前,黑暗的裏世界一直是查無此人的狀態,雖然他當過郵遞員,做過護衛,也曾是暗殺擔當,但裏世界具備這些特點的人太多。而且真白一直是麽得感情的打工皇帝,打個零工就銷聲匿跡專心上學,再出現又是另一個毫無交集的工作,費奧多爾遠在俄羅斯,初來乍到,能靠著一點細枝末節的推斷出對方疑似異能者,又用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他幫忙試探已經很不錯了。但是,真白從霧裏活著出來了。他沒能收集到真白的異能晶體,所以他證實了真白是異能者卻不知道他的異能是什麽,因此費奧多爾想必還會再做打算的吧,隻是他已經不怎麽關心,雖然他最初來橫濱就是因為費奧多爾的建議。看著躺在床上隻剩一口氣的‘異能殺手’澀澤龍彥,又看了看旁邊怯生生的‘人虎’中島敦,太宰沉默了片刻:“這就是你說的禮物?”真白點了點頭,麵容平靜:“嗯。之前就是他讓你工作量成倍增加的吧,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是真的很生氣呢,想著要不要捅死算了,當時,刀已經在他脖子上了。”一旁目睹全程的中島敦瑟縮了一下,但還是作為見證人堅定的點頭。澀澤龍彥:“……”太宰:“……”“但是我又想到,之前安吾好像也是讓你們很頭疼來著,後來被你們抓住吸納入伍,成功發光發熱之後,森首領的頭發都少掉了很多,所以我就想著把人留下來,說不定也能減輕你的工作量,畢竟,”笑得天真燦爛的真白麵色一轉,變得陰狠低沉,“他之前居然讓你忙到一個星期都不迴家吃飯呢。”澀澤:“…………”太宰:“…………”就隻是單純擔心太宰不吃飯誘發胃病而已,絕對沒有因此心情不好哦!更沒有因為心情不好就將之前酒館鬧事的客人打一頓送警局哦!聽到這話,隻剩一口氣的澀澤龍彥沉默了半晌,都沒憋出一句話來。太宰嫌棄地撇開頭:“我才不要,一看就很難養。”“嗯?一天一碗肉粥很難養嗎?”真白困惑地看向中島敦。中島敦瞬間立正:“一天半碗也可以。”畢竟他在孤兒院也是這麽過來的,孤兒院的粥甚至沒有肉,那裏的大家吃不飽才是常態,而無法進入孤兒院,隻能在貧民區流浪的孩子連半碗粥都沒有。但是澀澤龍彥覺得很不可以,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包紮傷口的繃帶都隻卷兩圈,這能忍?!於是,他懨懨的開口:“不能把粥變成飯嗎?你看起來也不缺……好吧,粥就粥吧,但是我很需要一個醫生,沒有醫生的話,來一點止疼藥也行。”在真白變臉之前,澀澤放低了姿態,因為他疼得將近一天沒睡覺的,其實一天沒睡不算什麽,但糟糕的是他隻能在床上躺著,而且不知道真白對他做了什麽,傷口居然出奇的疼,疼得難以忍受。真白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太宰,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全看太宰的意思,中島敦也看向太宰,孤兒院的經曆讓原本怯弱自卑的他變得很敏感,一開始他就敏銳的讀懂了真白留下的他原因,所以拚了命看住澀澤,想要借此留下來,現在他也敏銳的讀懂了真白對太宰的重視。但太宰什麽都沒說。掌握著橫濱的情報,再加上手裏有‘書’,他知道關於澀澤龍彥和中島敦的所有事情,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無論是想要截胡費奧多爾,又或者是提前將中島敦救出來,誘使中島敦效忠他是無比容易的事情,但他什麽都沒有做。他不需要什麽強力的部下,所以從森先生的辦公室走出來,決定要結束龍頭戰爭之時,他才會就放任事情的發展。隻是他沒想到,雖然他什麽都沒做,但身為變數的真白卻找到了蛛絲一樣細的線索。在他和中也明麵大戰藤田組的時候,真白在暗處也消滅了罪魁禍首澀澤龍彥雖然他不去,中島敦也會爆發小宇宙將澀澤殺死,但那樣的話仍然會留下後患,死去的澀澤會分離出異能體,繼續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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