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詫異,在朱雀的默許下立在門外:“請王妃吩咐。”


    “去水仙樓幫我買份水晶肘子迴來,銀子去帳房支。”


    暗衛一愣,但還是很快就去。


    顧煙寒又道:“再下來一個。我離京前在月芝居訂了一套衣服還沒取,幫我取迴來。”


    ……


    隨後,暗衛們紛紛被顧煙寒支去買東西、拿東西,還有給秦雨涵等人送信報平安。


    終於,等到顧煙寒再喊:“再出來一個暗衛。”之時,再沒有人出現了。


    朱雀躲在暗中,任由顧煙寒怎麽喊人也不出去。一路上護送顧煙寒去漠北,他太了解王妃詭計多端了。


    更何況,這分瓣梅花計,將所有的暗衛都支開,不就是為了再逃跑麽?


    他打死也不出去!這一迴,他已經想好了,暗中跟顧煙寒一路,直至席慕遠追來。


    然而,顧煙寒忽然摔了一跤,身下大片大片的血跡傳來。


    “好痛——好痛——來人……快來人!”顧煙寒捂著肚子驚恐的坐在地上驚唿,周圍沒有一個人上前。


    朱雀被那血腥味刺激,不敢大意,連忙上前:“王妃!”


    “快去通知王爺……老王妃的密信在王府正院……”顧煙寒沒頭沒尾的丟出這麽一句。


    “我一會兒就去!您……您這是怎麽了?我去給您請大夫!得罪了!”他將顧煙寒抱起到床上,起身就走。


    顧煙寒見他離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輕快的從床上起來。將身上沾滿雞血的衣服換下,扮作顧國公府的丫鬟便從後門溜了出去。


    她迴府不過是為了讓雲林安心離開,否則也不會選防衛最為薄弱的顧國公府。


    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和找到機會離開,她絕不會讓她的孩子往後都看著自己的爹爹與另一個女人恩愛。


    更何況,往後如果席慕遠和常雅容也有了孩子,顧煙寒能想像到她的孩子將會受到怎樣的冷遇。與其到時候讓孩子難受,還不如讓他從不知道這些事。


    朱雀等一幹人迴來沒見到顧煙寒,當即知道不妙,又看到顧煙寒留在案頭的信,分別是給顧國公和他的。


    他那封信寫著:我走了,不必找。


    顧國公那封信則寫的誠懇的多,但顧國公看完,直接被氣暈過去。


    原本正為顧煙寒平安迴來而高興的忠毅侯府,一下子也是愁雲慘澹。


    忠毅侯派人守在京城城門口,意圖將顧煙寒截下來。


    可顧煙寒根本就沒有打算再離開京城,而是直接去了四合院。夏至已經先一步將裏麵打掃幹淨,見她迴來,詫異的問:“小姐,您怎麽還有這麽一處產業?”


    顧煙寒神秘一笑:“這你就不用管了。聽著,往後這屋子的主人是顧言,我是顧言的夫人。顧言出去經商未歸。”


    夏至似懂非懂的點著頭,顧煙寒又著重囑咐:“往後你若是出門買菜,得易容。若是見到從前在府裏認識的人,都要裝作不認識,知道嗎?”


    “奴婢曉得的,不會給小姐添麻煩!”小姐比她聰明,隻要跟著小姐就是了。


    主僕兩人便在四合院裏住了下來。兩個人花銷不大,平素就是夏至做點小衣服,顧煙寒便與孩子講故事做胎教。


    孩子五個多月的時候,席慕遠凱旋迴京的消息傳遍整個京城。


    顧煙寒思索許久,還是決定去看他一眼。往後,可能再也見不著了。


    那日天氣晴朗,熱情的民眾早已經將街道圍得水泄不通。顧煙寒怕擁擠之下傷到孩子,花重金在茶樓包了個雅間。


    歡唿聲、崇拜聲、尖叫身中,席慕遠麵無表情的騎馬走在最前端。


    他比顧煙寒走時要憔悴很多,顧煙寒的心驀然狠狠疼起來。她擦去眼角的濕潤,捂著自己已經隆起很多的肚子,低聲道:“寶寶,那是爹爹。”


    夏至看的很受,帶著哭腔問顧煙寒:“王妃,您真的不跟王爺和好了嗎?”


    顧煙寒沒有如往常那般幹脆拒絕。她戀戀不捨的望著席慕遠的身影,卻發現他漸行漸遠,已經要消失在人群中。他的身後,跟著一輛馬車。


    “那是王妃吧?”有人問。


    “一定是了!沒看見上麵有洛北王府的徽記嗎!”


    “我聽說王妃在漠北也救治了不少戰士,也是個巾幗女英雄呢!”


    “那是!咱們王爺看上的人能差嗎?”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誇人,馬車之中探出來一張素淨的小臉。


    顧煙寒沒見過她,但不用任何人介紹,第一時間便知道這是常雅容。


    有記性好的京城百姓見著她,疑惑的問:“怎麽王妃跟上次見到的不一樣了?”


    “王妃上次見到還是個豬頭樣呢!”有人笑道。


    “王妃有次與王爺打獵迴來,我見過!不是這個樣子的!”


    “肯定是你記錯啦!這就是王妃!”


    “就是!跟咱們王爺是絕配!”


    ……


    常雅容麵帶微笑靜靜的聽著,沒有反駁。她抬眼望向前麵的席慕遠,眼神充滿愛戀,宛若一個妻子看向自己的丈夫。


    顧煙寒的腦子嗡一聲,身子一顫差點倒下。剛剛因心疼席慕遠而湧起的層層懊悔,此刻被厭惡與傷痛全部代替。


    夏至扶著她,在她耳邊慌張的說著什麽,顧煙寒通通聽不見。她隻看到常雅容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原本屬於她顧煙寒的榮耀。而席慕遠一直都沒有反駁,默許將這一切都給常雅容。


    她真是輸得一敗塗地,非但輸了人,還將自己冒著炮火換來的聲望也全部輸掉。


    身前身後名她可以不在乎,可她不能容忍她的心血都給了那個搶走她丈夫、讓她的孩子從此無法再有完整父愛的女人!


    席慕遠啊席慕遠,你若是還有點心,怎麽能容許別人這般誤會你的髮妻!


    顧煙寒忽然好恨,想要衝下去當街攔住席慕遠的汗血寶馬質問他。可心口的疼痛卻不斷加劇,幾乎要蔓延到她的小腹。


    小腹?


    顧煙寒一怔,這才聽到夏至哭喊著的是:“王妃您流血了!好多好多的血……”


    第98章 嘿,本王要當爹了


    即將失去孩子的恐懼在顧煙寒心中一閃而過,她扶著夏至的手強迫自己鎮定:“金針……”


    夏至連忙將金針拿出,顧煙寒對著小腹處紮下一針,隨即臉色更是難看:“去抓藥!按我上次給你的方子抓!”


    “那您……”


    “你快去!我在這裏等你!”顧煙寒一把推開夏至,跌坐在貴妃榻上,忍著疼痛落針。


    血慢慢停下,夏至的藥也終於送來。


    顧煙寒喝下沒多久,小腹處的疼痛終於被緩解。她頹力的倒在塌上,吩咐夏至迴去給她拿換洗衣物,自己則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直到第三日,胎像穩定下來後,顧煙寒才退房迴到四合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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