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丟去湖裏。顧煙寒眼皮都沒抬一下。


    嘩啦啦落水聲傳來,顧煙寒轉身看著她在湖裏撲騰著,問掃雪:你看她是會水的嗎


    掃雪搖頭:不像會。


    那差不多了把她撈起來,死了晦氣。顧煙寒轉過身去不再看冬至,讓煮酒給她重新沏了一杯茶。


    等到茶來,侍衛們也將冬至撈上來了。她嗆了水。這會兒正趴在岸邊毫無形象的咳嗽,渾身都濕漉漉的,顯得無比狼狽。


    顧煙寒品著茶,察覺到冬至投來的怨懟目光,嘴角扯出一絲冷笑:要不是你說,我都不敢相信我身邊能有你這麽蠢的人。從今日起,你的吃穿用度一律改為粗使丫鬟的份例,也不準再有人服侍。


    冬至不服:我是王爺親抬的姨娘!


    我還是王爺親娶的王妃呢。顧煙寒涼涼道。


    冬至不敢再說話,隻是一雙眼睛閃著恨意。若是她有顧煙寒的出生,這王妃之位她也當得!


    顧煙寒瞧著她那心比天高的模樣就覺得可笑:你最好好好想想自己是什麽身份。我告訴你,就是將來我被休棄趕出王府,這王妃的位置也絕對落不到你的頭上!更何況隻要她身後兩府不倒,她就能穩坐洛北王妃的位置。


    席慕遠這時迴來,看見冬至眉頭一皺:落水了


    冬至見機連忙哭訴:是王妃將奴婢丟下湖


    席慕遠對她的話毫不在意,蹲下身抱著顧煙寒將她的姿勢調整到最舒服的狀態,這才在她身旁坐下:又調皮。語氣寵溺,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甚至都不問一句為什麽。


    顧煙寒的嘴角勾了勾,席慕遠揮手示意掃雪將冬至這個礙眼的東西帶走。


    驀然,他的身後探出來一個小腦袋。


    王妃。詩詩走到顧煙寒麵前給她行了個大禮。


    顧煙寒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席慕遠道:那日你為她解了馬蜂毒,今日她說什麽也要親自來向你道謝。


    詩詩沖顧煙寒甜甜的笑著,果然乖巧又誠懇的道了謝,還拿出來了一個做工極其粗糙的小香包:這是詩詩為王妃做的。


    顧煙寒勉強笑著收下,拔下頭上的一根金簪遞給她:那日匆忙,還未給過你見麵禮,這次補上。


    詩詩不敢收,膽怯的看向席慕遠。


    席慕遠瞥了眼不是他送的,微微頷首:收吧。


    詩詩這才笑著接過,甜甜的道:謝謝爹爹!謝謝王妃!


    瞧瞧,東西是她的,謝卻是第一個謝席慕遠。


    顧煙寒低頭喝茶不語,詩詩好奇的盯著她,又看向她的腿,怯怯的問:王妃,你的腿怎麽了


    顧煙寒沒想到這孩子的觀察力這麽細膩,淡淡道:斷了。


    詩詩一愣,又看向席慕遠,見他沒有反駁才信了,當即便是眼眶一紅。擔憂的問:怎麽會斷了?是壞人做的嗎?王爺爹爹一定會幫王妃打壞人的!


    她很快便哽咽出聲,流眼淚的速度比那日老太君來還要快。


    顧煙寒心中詫異。這幾日她也見過不少人在她麵前假意為她惋惜而流淚,但真正關心她的隻有那麽幾個。如今這孩子,她倒是看不透了。


    是真的關心,還是和其她人一樣的做戲?


    應該是真的吧一個五歲的孩子懂什麽做戲?


    顧煙寒對她的不喜一下子少了不少,寬慰道: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你王爺爹爹做的很好了。


    原本正想要張口糾正顧煙寒什麽的席慕遠,聽見最後幾個字,又沒有出聲。


    那王妃以後是不是都不能出去了詩詩紅著眼又問。


    顧煙寒一笑:可以的。


    那也沒有以前那麽方便啊詩詩低聲嘟囔,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仰著頭問:那不如我往後每日都來告訴王妃外麵發生了什麽?這樣也就像是王妃親自看到了一樣!


    顧煙寒不是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主,但又不好當著席慕遠的麵拒絕他女兒。隻能道:你有心了。


    詩詩高興了一下,隨即又失落:可是我住在莊子上,來王府一次都要走好長好長的距離要是能天天來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陪著王妃,王妃也不會覺得無聊了呢!


    顧煙寒沒有出聲。


    席慕遠想起顧煙寒那日為詩詩醫治馬蜂毒,總覺得這丫頭心裏對詩詩還是有那麽幾分喜歡的。更何況他已經答應與她不要孩子,他又常年在外,往後若是有詩詩陪著顧煙寒,顧煙寒也不會感到寂寞才是。


    王妃若是願意,不如就讓詩詩住在府裏。他道。


    顧煙寒一愣,隨即意識到席慕遠這是在給自己女兒找一個迴家的藉口呢。


    她雖然不高興被拿來當噱頭,但席慕遠這幾天對她盡心盡力,她也不好拒絕。隻能同意:王爺看著辦吧。


    席慕遠誤以為她是同意了,當即便吩咐人去為詩詩打掃院子。


    顧煙寒試圖起身離開,依舊是失敗,隻能道:王爺,我累了。


    本王送你迴去。席慕遠抱起她朝正院走去,詩詩跟著走了兩步,被席慕遠打發掉,夏至,帶她去找管事。


    一路上又是隻有他們兩個人了,顧煙寒思索了許久,問:王爺,詩詩的母親是誰


    本王不記得了。席慕遠迴答的很快。


    顧煙寒心中苦笑,沒想到席慕遠連這也不願意告訴她,也沒有再問,閉眼睡了過去。


    席慕遠隻以為她是還因為不能正常行走而失落,寬慰道:本王已經派人去請了魯迅,讓他為你打一輛能自由行走的輪椅。往後,你想出門也方便些。


    顧煙寒的注意力卻全部在那個人名上:魯迅?你確定不是叫周樹人


    席慕遠一頭霧水:什麽周樹人?就是魯迅,魯班大師的傳人。


    顧煙寒咋舌。她俯首甘為孺子牛的魯迅先生喲


    在正院窩了一下午,說是睡午覺,其實一點也沒睡著。席慕遠重新去辦公,迴來的時候,詩詩的院子倒是都準備好了。


    衛有妝與方姨娘來顧煙寒這裏打探過這丫頭的情報,被顧煙寒一句她也不知道糊弄了過去。


    要她承認那是席慕遠的庶女,除非席慕遠讓那孩子承認她是嫡母。


    然而,眾人還是很快知道了詩詩的身份。


    席慕遠傍晚迴府。詩詩就等候在門口。一見他迴來,便笑盈盈的衝上去:王爺爹爹!


    這一開口將同樣候在門口的衛有妝與方氏嚇了一大跳,紛紛意識到顧煙寒下午可能是吃醋了,所以才說不知道。


    席慕遠對她卻沒有衛有妝想像中的熱絡,略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唿後,徑直問:王妃如何


    方姨娘嘆息著道:王妃睡了一下午,奴婢去請過安就讓迴了。


    顧煙寒很少睡這麽長時間,席慕遠以為她是不舒服,掠過還想要說什麽的詩詩,大步朝正院走去。


    衛有妝笑嘻嘻的看向了詩詩:詩詩小姐


    詩詩點頭,恭敬有禮的應聲:姨娘好。姨娘兩個字可把衛有妝高興壞了。


    女人在後院的倚靠無非就是男人、主母和孩子。如今席慕遠她沒指望,顧煙寒雖然好,衛有妝心底對她其實還是發怵,最好是能將這個孩子養在自己名下。


    這樣有一個孩子,往後王爺肯定一個月也能來個幾迴。往後有依靠不說,說不定還能籠絡王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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