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竹怯怯的搖了搖頭:奴婢不知不過,隱約聽說是因為她欲言又止,顧煙寒忙追問:因為什麽


    是因為常姑娘秋竹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顧煙寒的神色。


    常姑娘?常雅容顧煙寒試探性的喊出這個名字。


    秋竹臉色微變:王妃知道她說著跪了下去,王妃,您可千萬不要說是奴婢說的!王爺不讓提這個名字!求您了!王妃奴婢也是一時糊塗!


    全府的人都不準提起,怪不得夏至打聽了這麽久,才撬出來這麽點消息。


    起來迴話。顧煙寒在心裏慢慢盤算著,當年服侍那位常姑娘的下人有哪些


    秋竹的臉色一下子更白了,顧煙寒不解:怎麽了


    秋竹身子微顫,嘴唇發白,顫抖著道:王妃他們他們全死了


    顧煙寒一怔:怎麽全死了


    奴婢也不清楚王爺從漠北迴來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碎星閣服侍的下人死了大半,還有的被打的隻剩下半條命後全部被發賣出去說是什麽陪葬的王爺還和老王妃爭辯了很久秋竹想起那些事便身子發顫。


    顧煙寒的臉色也不大好,她從來不知道席慕遠那樣一個麵冷心冷的男人,也會為了一個女人發狂到那樣的地步。


    與席慕遠有過那樣親密的舉動後,顧煙寒一再告誡自己要守好自己的心。可到頭來,她還是失了身。又失了心。


    若是她死了,席慕遠會怎麽樣呢?


    她呆愣楞的,發現自己似乎怎麽也想不出來那向來冷漠的男人會為她發狂的模樣。


    顧煙寒慢慢穩住心神,不讓任何人看出她的心思,道:沒事了,你去忙吧。夏至,一會兒把我房裏那匹湖藍絲綢給秋竹姑娘送去。


    多謝王妃秋竹有些驚訝,見顧煙寒要走,又快步追了上來,王妃,奴婢知道奴婢人微言輕。但您最好還是不要在王爺麵前提起常姑娘上次老王妃剛提起,王爺便甩袖走人了


    顧煙寒掃視著她,秋竹如今已經二十多歲,容貌隻是中上,算不上絕佳。性子很悶,平素鄭姨娘沒事還知道來顧煙寒麵前賣個好,秋竹卻是沒事很少出門,就在自己屋子裏做做針線。


    這樣的人,與她並沒有半分交情。顧煙寒不明白她為什麽要特地提醒自己。隻有她這個王妃失了寵,她們這些妾室才有往上爬的機會。


    半晌,疑惑在她唇邊徘徊了很久還是被顧煙寒咽下,淡淡道:我知道。


    迴到正院,顧煙寒又給秋竹添了根金鍊子,讓夏至一併送去。


    怪不得都說大老婆不好當呢,她進王府還沒幾天,收入一分沒拿到不說,自己從見麵禮開始就一直在倒貼席慕遠的小老婆們。


    晚膳席慕遠傳了話不迴來吃,顧煙寒便沒等他,早早的吃了。


    正吃著,忽然傳報鄭姨娘來了。一進來,她便熱絡的給顧煙寒行了禮,又要上前為顧煙寒布菜。


    有夏至與顏夏就夠了,你來有什麽事嗎顧煙寒記得鄭姨娘通常都隻有席慕遠在的時候,才會來給她請個安。


    鄭姨娘一張圓臉上洋溢著笑意,開口便誇顧煙寒:都說我們王妃是個隨和的,可是真真的好人!有什麽好東西都記著我們姐妹!


    顧煙寒微微挑眉,看來是夏至去給秋竹送東西的時候,被她看見,這會兒來要東西了。


    她也不拆穿她,低頭喝著湯,任由鄭姨娘說了個天花亂墜,也沒去應聲。


    鄭姨娘漸漸有些尷尬。半天,試探性的問道:聽說王妃去碎星閣了


    顧煙寒喝湯的勺子一頓,掃了眼滿臉期艾的她,冷笑:你消息倒快,在這府裏的眼線什麽時候也分我一半


    鄭姨娘臉色大變:王妃,您這話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奴婢也是聽人說的


    聽誰說的


    還能有誰?今兒個您身邊的夏至姑娘抱著東西出去,府裏下人都看見了話裏話外都暗指著是秋竹。


    顧煙寒放下湯碗,又夾起一塊糖藕細品,不以為意道:我與秋竹說了會兒話,覺得投緣,送點東西去不行麽


    鄭姨娘忙笑道:您是王妃,當然是行的。隻是奴婢瞧著您去了碎星閣,這心裏為王妃您擔心。您進府晚,王府裏有些事恐怕您還不知道


    什麽事顧煙寒眼皮都沒抬。


    鄭姨娘也不知道她是真不關心還是假不關心。慢慢道:王妃您可曾經聽說府裏有位常姑娘


    我知道,怎麽了顧煙寒眉頭微動,平時讓夏至怎麽打聽也打聽不出來,今兒個倒是消息連著上門。


    常姑娘就住在碎星閣,當年是跟著王爺從玉門關迴來了。王爺後來受命又去玉門關征戰,便把常姑娘帶了去常姑娘在府裏之時王爺隻去她那裏


    很好,鄭姨娘一番表功的話又給顧煙寒那顆脆弱的小心髒上狠狠補了一刀。


    她再一次覺得胃裏剛吃下去的東西在翻滾著,有種想要吐的衝動。


    夏至,把櫃子裏那妃色的絲綢給鄭姨娘拿迴去。


    這、這怎麽好意思鄭姨娘衣服為難又受寵若驚的樣子,顧煙寒趕緊揮手就讓她走了。


    顏夏有些不忿:王妃,鄭姨娘擺明了是來要東西的,您不用給她的。那麽好的絲綢,您還一件衣服沒做呢!


    反正是席慕遠花錢買的他的東西,養他的女人。顧煙寒自嘲的笑了一下。努力平復著心緒。常雅容不過一個死人,她犯不著跟一個死人計較。


    可她也永遠爭不過一個死人。


    把這些東西撤了吧,晚上不用給王爺留門了,愛去誰那裏去誰那裏。顧煙寒起身,叫了熱水洗漱後,便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滿腦子都是席慕遠那天在發狂之時,抱著她卻下意識的喊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一發現將她誤當成了常雅容,氣得甚至想掐死她。


    顧煙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起那日她搶先喝掉合歡散解藥的時候,席慕遠便也是那般想要掐死她。


    對了,會是誰給席慕遠下的合歡散那麽惡毒的春藥?


    顧煙寒有些煩躁的在床上輾轉,隱約聽到了外頭傳來推門。仔細再聽的時候,卻是消失了。


    是聽錯了嗎?


    她打了個哈欠,正在床上伸懶腰,驀然帳子裏鑽進來一個人。顧煙寒被嚇得一大跳,當即就要跳起來喊人,唇卻突然被封住了。


    席慕遠的氣息撲麵而來,他抱著她深吻著,似乎是要將她整個都吞入腹中。


    他今日喝了不少的酒,隱隱還有一些脂粉的氣息,聞得顧煙寒直皺眉。趁著席慕遠鬆開她吻到別處,想要撕扯掉她的衣物之時,顧煙寒猛地推開了他。


    我今晚沒心情。她扯過薄被蓋住自己的身子,與席慕遠之間劃分出來一條明確的界限。


    席慕遠想要靠近,顧煙寒又往後退了一步。他停下來仔細看著她:不舒服


    嗯。


    我去找洛風。他轉身就要下床,被顧煙寒喊住:不用了,他治不好。


    席慕遠不解的轉過身來,慢慢才意識到顧煙寒這是生氣了。


    怎麽又使性子他發現自己真實越來越不懂女人了。


    沒有。顧煙寒口是心非。席慕遠身上的脂粉氣伴隨著熏人的酒氣直衝她的鼻腔,讓她的胃再次翻滾起來,忍不住問:王爺今兒個去了哪裏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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