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說那麽多,概括起來一句話,李紈終究是要做副總的,隻是時機尚不成熟。


    我問林靜:什麽時候算是時機成熟?


    林靜說:當李紈為了生存可以什麽都不顧的時候,就是時機成熟。


    什麽都不顧?這是要把李紈逼上絕路。


    我以為還要等一段時間,沒想到隻過兩天,李紈就抗不住了,因為公司新來了位年輕人,說年輕也不對,四十歲肯定有了,生的陽光偉岸,標準大丈夫形象,有消息稱,他是從非洲派遣迴來的骨幹,來接手副總一職。


    公司其他人都無所謂,唯獨李紈變成熱鍋螞蟻,她第一時間找到我,亟不可待,“混蛋,你答應我的事,為什麽不算數?”


    我讓她別著急,先冷靜,有辦法解決,要知道,撒旦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現在這個局麵,都在掌控中。


    李紈怒道:“火燒不到你頭上,你當然不急,警告你,如果我出事,你必須跟我一起陪葬。”


    這個性很衝,的確不好對付。


    我隻能說:“你還是按照正常程序走,跟撒旦說,我跟你一樣,都是棋子。”


    很快,撒旦給了我新的任務,又要我扮演成別人,不過這次不是扮帥,而是扮醜。


    林靜拿來一張胖娃娃臉,大約二十歲左右,臉皮很胖,但左右不對稱,右邊臉皮耷拉下來,像是生了惡性腫瘤。


    裝扮完,我對鏡子看,這是標準的腦癱癡兒。


    但這還不夠,我還得坐在輪椅上,就像小兒麻痹。


    做完這一切,林靜讓我在房間裏等,說等會李紈會來,無論她做什麽,說什麽,我都用不著驚訝,就默默的看她好了。


    和上次一樣,我的耳朵裏有耳機,撒旦遙控指揮。


    林靜離去,我開始晃動腦袋,用手拉扯右邊的軟肉,扮醜,吐舌頭,看的自己都惡心。


    不用說,撒旦是逼著李紈放下身段,放下尊嚴,把她從高高在上的女強人神壇上拉下來,讓最低賤的男人壓著她,把她的尊嚴徹底擊潰,淪為行屍走肉。


    這個法子很毒,我想反抗,但又不敢承擔反抗的後果。


    最惡心的地方在於,撒旦一直藏於黑暗中,我連一丁點有用信息都得不到,哪怕是有幾個懷疑對象,我也敢和他拚個魚死網破,但不是,撒旦就連害人,都是溫爾文雅的,根本不需要兇手直接出現,莫名其妙的我就掛了。


    我不怕死,但死的無意義,就令人心塞了。


    我在房間等待,十多分鍾,房門滴滴響,有人用房卡開門進來,果然是李紈。


    李紈戴著秸稈編織的太陽帽,帽前有黑紗,穿玫瑰藍長禮服,高貴的像個公主,看到我的瞬間,她的表情像哭,差點扭頭走,用手捂著口鼻,強忍著搖頭,最終走過來。


    我歪著頭,坐在輪椅上,自下而上打量她,很強勢,很高貴,也很大。


    李紈走到我麵前,摘下肩膀上的挎包,隔著麵紗看我,臉上無奈又悲催,想哭。


    “你就是撒旦?”她問。


    我點頭,不出聲。


    “草!”李紈很悲憤地一句吐槽,摘了自己頭上帽子,讓我看清她的臉,看得出來,出門前,她還特意化妝過,臉上精致幹淨的不像人。


    她在房間裏轉圈,目光四處搜尋,幾乎是帶著哭腔,“混蛋,我知道你在暗中看,我已經說過了,我會服從你,遵循你,你為什麽還要這樣戲弄我?”


    房間很大,很空,沒人迴應她。


    我很想迴應她,但我做不到,我的迴應,對她沒有任何幫助。


    李紈站在原地不動,用手摸耳朵,凝眉沉思,忽而身體一顫,幾乎站立不穩,差點摔倒。


    她用手扶額,眼角有淚滑落,深吸兩口氣,才音調平靜地道:“對不起,我的主人,我再也不會違逆你,求求你,大發慈悲,救救我。”說著說著,李紈忍不住,人跪在地上,捂臉痛哭。


    我盯著她的臉看,終於看清,在頭發後麵的耳朵裏,塞著一顆同樣的耳機,撒旦也在遙控指揮她。


    “哭沒有任何作用。”我的耳機突然傳來聲音,是個悲涼空洞的男人聲,聽上去像要快死一樣,語氣裏還帶著唿嚕唿嚕的喘息,我知道這個聲音,這是撒旦的真聲,他有哮喘,稍微激動就會喘不過氣。


    “做吧,證明給我看,你能打敗自己,打敗自己,才能破而後立,才能無敵於天下。”


    撒旦話音落,地上的李紈也不再哭,抬頭,目光怔怔地看我,眼裏還掛著淚珠,但表情比剛才堅強多了。


    “是不是,我做完,你能馬上實現我的願望?”


    “我的能力,你已經見識過了。”


    李紈不再問,耳朵裏撒旦也不再說,一切歸於平靜。


    隻是我,覺得很尬尷,我弄不清,我在這場戲裏的定位。


    李紈擦了眼,沾了臉上的水珠,深吸一口氣,向我走來,在我跟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我,而後笑了。


    是陽光燦爛的笑,自嘲一般,“親愛的,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妻子了,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隻要你開心,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這說法很古怪,但出於撒旦的命令,又在情理之中。


    我不說話,因為耳朵裏撒旦告訴我說:“你不要說話,也不要做任何表情動作,等著享受就好了。”


    李紈在聆聽,聽完後在我麵前蹲下來,抬頭仰視著我,然後把臉伸過來,放在我小腹上,像貓兒樣慵懶。


    “我們去床上吧。”李紈笑笑,站起身子,推著輪椅到床邊。


    “讓我抱你上去。”她伸手搭上我的脖子,我的腿,這行為讓我擔心,雖然我不胖,可我也是一百多斤,她一個女人,怎麽可能抱動?


    事實的確如此,李紈根本抱不動,隻能用推的和挪的方式,把我搬上去,讓我躺好。


    接著,她自己也上來,在我旁邊躺了,深唿吸,吸氣,唿氣,連續三次,而後咬牙,宛如慷慨赴死一般,忽然轉過來,壓在我身上,閉著眼,吻下來。


    她的長發垂下來,弄的我很癢,眼睛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吻著,脫我的衣服,褲子,讓我和她坦誠相對。


    這一刻,我感覺不到任何舒適愉悅,反倒像去洗桑拿,接受失足們的服務,也不對,失足們的服務好多了,可是李紈,她就像一架沒血肉的機器,她急切而蠻橫,滿臉的不耐煩,仿佛是在做某項毫無意義的工作,她隻想盡快的完成任務。


    這樣的舉動,讓我提不起半點興趣。


    李紈一路向下,當她的目光掠過我的肚臍時,我感覺到下腹一股電麻,身體也有了衝動的感覺。


    李紈卻停了下來,腦袋抬高,盯著我腿間,瞪大眼睛看。


    一秒,兩秒,她看了足足十多秒,忽而笑了,如夏花般燦爛。


    她趴上來,盯著我的臉看,盯著我的脖子看,我忽然很慌,因為這次的化妝,隻是給我戴了張臉皮,下頜哪裏有貼合縫隙,雖然上麵用粉抹了,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端倪。


    李紈笑了,湊上來,輕輕咬我耳垂,蚊蠅樣的聲音傳來,“真會玩。”說完,她是徹底開心地笑,伸手要掀我的臉。


    我一把抓住,搖頭,用眼神示意她,這個麵罩不能摘。


    李紈不再堅持,而是悠悠地歎,“男人啊。”而後咯咯地笑,自己在旁邊躺了,用誘惑的音調道:“我都是你的女人了,你想怎麽對我都行,幹嘛還要搞這些稀奇古怪的東東?”


    說著,她從耳朵裏取下耳機,放在床頭櫃,看著我笑。


    我耳機裏傳來撒旦急促的命令: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摘你的麵具,現在,由你主動……


    我曾想過,撒旦想馴服李紈這樣的人很難,但沒想到,會有這麽難,李紈竟然能認出我來。


    李紈咯咯笑,“認不出你的臉,還認不出這個小兄弟?”一邊說,一邊用手逗弄,“你這上麵有個痣,我記得很清。”


    耳機裏麵撒旦的聲音有些惱火,“讓她戴耳機,不許她摘下。”


    我把耳機給李紈重新戴上,李紈麵上表情怔住,麵紅,羞惱,又要摘耳機,我趕緊開口,“你摘耳機,我們都完了。”


    李紈這才停下,氣惱道:“幹嘛要這樣,我都說過了,我是你女人,你想怎麽對我都行,無論你做任何事,隻要你高興,我都能滿足,幹嘛要第三個人在旁邊絮絮叨叨?難道我們兩個辦事也要第三個人在旁邊指導?”說著摘了耳機,摔去地上,發脾氣:“我不願意。”


    我的耳機裏傳來刺耳的電磁音,讓我耳膜生疼,正要摘,刺耳聲消失,傳來撒旦無奈的音調,“告訴她,不按我的命令做,她什麽願望都實現不了。”


    盡管很氣憤,李紈還是拗不過撒旦,乖乖地下床,撿起耳機,在耳朵上塞了,委屈地道:“好嘛好嘛,聽你的就是,誰讓我是你女人呢。”


    話雖然如此,可李紈想了三四秒後,依然發了脾氣,再次摘下耳機,扔去牆上,大怒,“我不玩啦,煩不煩啊。”說著,一把伸到我臉上,將假麵具扯開,露出我的本來麵目。


    李紈衝著我吼,“這樣有意思?我都認出來是你,大大方方承認不好嗎?有必要躲躲藏藏,我們兩個人怎麽做,非得要第三者在旁邊聒噪?你是心裏變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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