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還了公司公款,壓力驟減,但我還不能放鬆,因為新一輪的壓力即將來臨。買了新房,裝修也迅速擺上日程,按照蘇研計劃,房子畢竟是一輩子的東西,裝修一次就不會再動彈,所以一次裝到位。


    裝修款預計三十萬,剛好把卡裏的錢榨幹。


    所以,我除了表麵上日子好過點,手裏還是沒錢。想要繼續瀟灑,就得繼續賺錢,美達的單子依然不能放鬆。


    但在這之前,先得搞定三韓設備,不能讓他們正常運轉,我向撒旦求救,給出的答複很無恥。


    撒旦說:“我要七成利潤。”


    我:我擦,難道不是說好的對半分?你怎麽能反悔呢?


    撒旦:因為我是魔鬼,我有權利反悔。


    我:你這是不講信用了?做人不能這麽過分。


    撒旦:我是魔鬼,我不是人。


    我:好好說,還是按照先前的約定,一人一半吧。


    撒旦:不,我現在改變主意,我要八成。


    我氣的發瘋,用語音大罵,撒旦你全家靈車漂移,我和你全家女性發生不可描述之關係,你生兒子沒屎忽,卑鄙無恥賤人……


    撒旦說:“我要九成。”


    我氣的牙癢癢,“給你百分百,你去拿吧,傻叉!”


    撒旦說:“謝謝,那就這樣定了。”


    我悶悶不樂,迴去家裏休息,心裏思索,撒旦的惡魔嘴臉已經徹底敗露,以後我要怎麽生活,一直靠他肯定不行,他根本沒安好心,再繼續下去,我犯的罪過隻會更多,必須展開自救。


    我是喜歡女色,但欣賞大過於霸占,我心裏想和某個美女發生關係,想的時候很美好,真正發生了,並不見得多美妙。


    良心說,和夏小青做,並沒有比李紈做來的更舒服,畢竟,李紈更會撩人些。但這是我犯的罪,雖然我是在被脅迫或者是被誘導的情況下,但畢竟是犯罪。


    現在撒旦能逼我做這些,不遠的將來,他還會逼著我做其他事。隨著時間延長,我相信,事件難度也逐漸升級,牽扯的人也會更多,級別也會往更高層次發展,甚至是,觸角伸到最高管理層。


    直覺告訴我,這件事的最終,我的下場會很慘。


    迴到家,蘇研把屋子收拾的幹幹淨淨,網上訂的沙發床第二天下午就送來,舊的直接扔掉,在屋裏放置好之後,蘇研還是覺得空,想了半晌,手指一打,得買個電冰箱。


    電冰箱是家庭必備品,要買就買好的,現在用了以後搬到新家也能用,買個最新智能款,能連家裏無線網,可以手機下載app操控的。


    又說,得個全自動洗衣機,洗碗機,微波爐……


    我悶悶不樂,“你看著辦,錢夠花就行。”


    蘇研噘嘴生氣,“不高興啦,嫌我花錢多了?”


    “沒有。”我說:“如果賺錢不是為了花,那將毫無意義。”嘴上這麽說,心裏有些哀怨,蘇研花錢太快,但我沒法說她,說了於事無補,她還要跟我吵架,吵完了她該花的還是會花,又何必吵架?


    我隻能說,蘇研會花錢,那是骨子裏基因決定的,她自己都管不住那雙手,以前持家,隻是因為沒錢花,所以才憋著了。


    當然,因為沒錢花,她吵架的理由也更多。


    我的悶悶不樂,並不是責怪她花錢厲害,而是撒旦對我的看法,我隨口而出的那句氣話,他迴複一句謝謝,讓我不由自主的抓瞎,總覺得,這狗東西有什麽陰招在等著我。


    當夜無事。翌日清早公司照例晨會,會議完畢李良玉單獨叫我留下,關了辦公室門,貌似關切地詢問:“美達光學的訂單究竟什麽情況?我收到風,三韓那邊已經搞定,這兩天就會簽單。”


    這兩天就會簽單?我覺得事情變的嚴重,同時也為自己的衝動感到懊惱,為什麽當時不能忍一忍?


    麵上的著急瞞不過李良玉,眉毛擰成一個川字,坐在沙發上看我,想了想道:“阿華你的經驗還是有些欠缺,這個案子我來接手吧,好了,你忙別的。”


    李良玉接手?我轉瞬想通其中關鍵。我跟撒旦置氣,讓撒旦拿百分百的利潤,撒旦也不拒絕,接了這個盤子,然後交給李良玉在中間操作,這樣案子成功,所得利潤,不就百分百成了撒旦囊中物?


    就算不是百分百,九成利潤,撒旦也很樂意接受。以我對李良玉的分析,他對撒旦是絕對的言聽計從,不敢有半分反駁,別說給他一成利潤,就算不給他,估計李良玉也乖乖聽話。


    至於訂單能否成交,我絲毫不懷疑撒旦的手段,他連夏小青都能算計,何況一個小小的樸理事?


    所以,這個訂單隻要撒旦願意,他肯定能拿到手,區別隻在於,這個案子是讓我去做,還是讓李良玉去做。


    我陷入苦惱,一方麵苦惱撒旦的惡毒,一方麵苦惱自己的無能,為什麽自己不是個理科高材生,不費吹灰之力把撒旦揪出來?


    我問李良玉,“老大你有什麽好方法?”


    “我在三韓內部有人,知道三韓的死穴,隻要他們單子一日不簽,我就一日有機會。”


    有人?我瞬間煩躁,想破口大罵,狗日的你有人為什麽一早不告訴我?難道我們不是同一陣線?最終還是搖頭閉口,做銷售行業就是這樣,別人有門路,那門路也是用錢鋪出來的,平白無故的,憑什麽要介紹給我?


    但我還是多問一句:“三韓的死穴在哪?”


    李良玉嗬嗬笑,“單子做完你就知道。”


    去你媽的,我心裏說,走出辦公室,迴到自己座位上,黯然神傷。


    其實李良玉是無辜的,都是撒旦搞的鬼,我心裏無比清楚,撒旦是在故意擺譜給我看,好讓我知道,有些事,不是非我不可,他讓別人也能做。而我,離開他,什麽都做不到。


    隻有他拿捏我的份,我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我不聽話,就是死路一條。


    我不服這個道理,撒旦隻是一個捏著別人黑材料整人的角色,憑什麽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如果世道讓這樣一個卑鄙無恥的人成功,那這世道還有什麽可說?


    下午兩點,網絡上爆出新聞,很多公司被黑客勒索敲詐,是一款名為“想哭”的病毒軟件,最先爆出來的是某個醫院係統被黑客攻擊,所有頁麵打不開,標題為想哭嗎?想打開軟件,需要交300比特幣的贖金。三天後將會翻一倍,七天不交贖金,係統資料將會被全部刪除,且無法恢複。


    這病毒厲害了,我是一邊笑一邊瀏覽,看看有哪些倒黴鬼被想哭勒索,陳賡從旁邊經過,看到後說一句:“知道麽?三韓的設備也被想哭鎖定了。”


    一句話說的我驚爆眼球,不可思議。


    網上說,想哭軟件是黑客利用nsa泄露的係統漏洞做出來的蠕蟲病毒,隻有3.3m大小,但破壞力驚人,中國校園網首當其衝,很多科研成果和畢業設計被鎖,造成巨大損失。


    最惡心的,是對方隻要比特幣,導致比特幣短短幾天身價增長幾十倍。


    300比特幣,相當於人民幣十二萬,並且價格還在飆升,如果不付贖金,電腦資料將會損失一空。


    單單的想哭勒索病毒並不會讓我驚訝,但和撒旦聯係到一起,就耐人尋味了,我不認為,撒旦已經強大到,和整個世界作對的地步。


    但事實擺在眼前,三韓的操作係統,被想哭盯上,並且鎖定,如果三天不付贖金,價格將會增加一倍。


    我問李良玉,“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死穴?”


    李良玉哈哈大笑,“這當然不算,我沒那麽大本事搞黑客軟件,三韓的真正死穴,不在設備,而在人身上,好了你不要再問,等這單生意做成,我再慢慢跟你講。”


    聽聽他說話的口氣,仿佛美達光學的訂單已經捏在手中。


    我給林靜發信息:靜,我跟撒旦鬧掰了。


    林靜:我知道,我看到你們的對話。


    我:我很煩躁。


    林靜:早就告訴過你,生氣會讓你憤怒,繼而做出失誤判斷,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話很耳熟,以前撒旦常說。


    林靜說:以前那個撒旦是我,真正的撒旦,是冷酷無情的,他隻會按照命運指引去做,不會和人類一樣用情緒考慮問題。


    還是在宣揚撒旦靈體論,我就服了林靜,她明知道我對鬼神之事反感,偏偏一次又一次地嘮叨。


    我再說:撒旦要分我七成利潤,你知道嗎?這是明搶,根本不是合作。


    林靜:撒旦本來就是魔鬼,你還妄圖和魔鬼講道理?


    我就服了,魔鬼也有底線啊,不能因為他是魔鬼,他連最基本的誠信都不講?


    林靜:跟魔鬼做事,本來就毫無道理可言。


    我徹底服了,問林靜:單子我想再拿迴來,三成就三成。


    林靜沒迴答,撒旦卻迴複了:不,已經不需要了。


    憑什麽?我急了,這個訂單說好了幫我搞定。


    撒旦:是的,可你拒絕了我的幫助。


    無恥!卑鄙!我憤怒了,想摔手機,又舍不得,急的在辦公室團團轉,重新打字:我現在反悔了,我想重新拿迴訂單。


    撒旦:人的生命消亡,你有辦法能讓他獲得重生嗎?


    這不一樣!我怒斥道。


    撒旦:對我而言並無區別,原本屬於你的,因為你一念之差,擦肩而過,再想找迴來,已是不可能,人生就是這樣,隻有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後悔,可惜,追悔莫及。


    我嘴唇哆嗦著,手指亂按:這麽說,這個訂單我是徹底沒可能了?


    撒旦:是的,你徹底沒戲了,所以,下次跟我說話,千萬要慎重。


    我:我曰你媽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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