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一時陷入死寂,各人都被夏小青的話說愣住,十六億的大數目,對於普通大眾而言那是做夢都不敢想的數。


    就算財務總監想從中間抽油水,她也不敢捅這麽大的口子,但這個話是從商業犯罪調查科的人口裏說出,那就別樣不同,沒有十足把握,人家也不可能找上門來。


    一時間,辦公室內各個職員寒蟬若噤,都不出聲,靜觀其變。


    李紈則是氣炸了肺,拍桌子怒斥:“混賬,誰給你們的權力隨便汙蔑?從我這裏滾出去。”


    那個小白臉正要迴嗆,夏小青伸手製止,沉聲道:“李總監,你一定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我繼續往下說?”


    李紈身體挺直,從轉椅上緩緩坐起,冷聲道:“你們還想怎麽汙蔑我?”


    夏小青輕笑,“是不是汙蔑,總是要談過才知道,如果李總監身正不怕影子斜,跟我們喝杯茶聊聊天,又有什麽不可以?”


    李紈圓睜著眼迴複,“喝茶聊天沒問題,但牽扯到工作,請拿出實際證據,如果沒有,我隻能說恕不奉陪。”


    夏小青並不氣餒,繼續道:“這麽說李小姐一定要我走正常程序,先把問題提交法務部,再由法務通報董事長,由董事長親自下令,對李小姐進行調查,是這意思?”


    一番辯論,李紈不再迴答,隻是把目光轉向我,氣咻咻的。


    這又跟我有雞毛關係,我可不知道十六億的事……奶奶的,十六個億,百分之一都夠我一輩子吃喝享福,但我連一根鳥毛都沒看到。


    氣氛一時尷尬。


    夏小青在看李紈,李紈則在看我,這讓所有人都摸不清頭緒,偏偏在這個要緊關頭,我的手機叮鈴響,拿出來看,撒旦給我發的微信:告訴夏小青,不許她帶走李紈。


    我覺得撒旦這個逼裝的有點大,我何德何能,能製得住夏小青?


    然後,我看到微信裏傳來的一張圖片,是我,哦不,是周發和夏小青的床照。拋開此刻火藥味十足的緊張氣氛來說,這張圖片拍的很不錯。


    高傲得意的夏小姐,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雙腿高舉,被個精壯漢子把持著,就像正在驅使一付大號彈弓。這姿勢很不雅觀,可是夏小姐的表情卻非常享受,甚至稱得上——銷魂。


    當然,出於某種原因,撒旦給夏小青的重點部位都打了碼,不至於讓她太難堪。但這種級別的打碼對我來說無所謂,畢竟我是事件主要經曆人員。


    撒旦說,按我的話去做,對你有好處的。


    夏小青在看李紈,但李紈在看我,這讓夏小青感覺奇怪,也把目光轉向我。而我,此時捧著手機,手足無措。


    “你有什麽要說的?”夏小青問。


    我盡可能地咧嘴笑,聲音跟著發飄,“夏小姐,能借一步說話?”


    夏小青點頭,表示可以,而後挪動腳步,跟隨我向外走。


    到達外麵走廊,我對她說:“李紈不好惹,她背後有靠山。”


    夏小青嗤之以鼻,“我也有靠山。”


    我說:“她的靠山你比的大。”


    夏小青嗤笑,“不可能。”笑著笑著她臉陰沉了,變的羞惱,激動,處於爆發的前沿。


    因為,我給她看了我的手機。


    “這是從哪裏來的?”夏小青的情緒幾乎失控,短短幾個字,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你們竟敢跟蹤我?”


    我沒說話,但手機收到一條語音,點開聽,是撒旦的娃娃音:“早告訴過你,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現在,你信了嗎?”


    “不,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夏小青喃喃自語,搖著頭,手扶著額頭,幾乎要站立不穩,差點跌倒在地,幸好被我一把拉住。


    不說夏小青,我也很好奇撒旦的手段,看這照片的拍攝質量,高清4k以上,並且距離我們很近,就跟有人拿著攝像頭在我們頭頂上方拍攝一樣,如果撇開異能因素,這張照片如何出來,何人所拍,將成為最大疑點。


    原地緩了好久,夏小青才恢複正常,挺直腰杆,盯著我問,“這張圖片還有誰看過?”


    我搖頭,“除了你我,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夏小青拿過我的手機,點了刪除,惡狠狠的,全程黑臉,刪除完之後才把手機還我,盯著我道:“幫我約見撒旦,我要和他麵對麵交流。”


    這就難了,我說:“如果他肯出來見人,我比你更著急。”


    “會的,向他轉達我的意思就好。”


    我很無語,但還是按照她的要求做,給撒旦發微信:夏小姐想見你。


    撒旦沒迴複我,但夏小青的手機有消息,點開來看,表情變的陰冷,低聲道:“今天這事,不要對任何人提,如果還有第三個人知道,你應該知道後果。”


    我點頭,我知道。


    夏小青還不放心,眯著眼冷笑,反問,“你真的知道?那你告訴我,圖片裏那個男人是誰?”


    是我,我心裏迴答,嘴上卻道:“不知道。”


    “他是周發。”夏小青趾高氣昂道,得意地一甩頭,飄飄然而去。走到財務室門口,對立麵輕飄飄一句:“我們走。”


    一幹黑衣人立即行動,從財務室撤離。


    其中夏小青的譜兒最大,都到樓梯拐角,還要轉迴頭來看我,目光冰冷如毒蛇,咬牙切齒一般道:“你最好老實點。”


    那表情,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豔|照流出而感覺羞恥,反而覺得無比自豪,仿佛被男人那樣辦過一迴,是多麽了不起似得。


    真不知道,她若知道辦她的男人其實是我的時候表情該是何種精彩。


    夏小青離去,李紈也從財務室出來,步伐穩重,不緊不慢,走到落地窗麵前往下看,目光裏滿是鄙夷,直到樓下一夥黑衣人出現,向後上車,她才輕蔑地吐出一句:“什麽東西!”


    說完,轉臉向我,目光像是兇狠,但又很快轉變成柔情,笑眯眯地過來,“你跟她怎麽說的?她忽然間變的那麽乖?”


    這問題讓我為難,解釋吧,事情複雜,並且聽上去我很不是個東西,有損我的正麵偉岸形象,最後隻能搖頭,裝不知道。


    我不迴答,李紈也不追問,隻是嘴巴笑的更甜了些,不無得意地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出事,那就這樣說好啦,副總的位子給我留咯。”說完,對我眨眨眼,調皮又甜蜜。


    走到樓下,我還在想撒旦給夏小青的話,他說我早就告訴過你,我無所不能,無所不知,是你不信。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撒旦之前就和夏小青對過話嗎?甚至說,撒旦也想對夏小青洗|腦,但夏小青沒信他的。


    那現在夏小青怎麽會信?


    逆向推理,要讓夏小青這樣的造神者被神棍洗|腦,那得拿出連夏小青自己都認為不可能發生的事來當奇跡,而在夏小青眼裏,什麽事對她而言最不可能發生?


    周發。


    夏小青的死穴是周發,從昨晚的對話可以看出,她對周發很用心,但周發對她並不感冒。周發故意取笑她,用葷段子打趣她,還給她麵裏放很多辣椒油,換了別的女人,恐怕早就炸毛了。


    但她呢?她沒有生氣,不但沒有生氣,還甘願張開|腿,像隻彈弓架子那樣被人推,如果不是出於某種無法自拔的愛,她一個顏值逆天的大美人怎麽會這麽低聲下氣?


    答案隻有一個,她對周發的思念,已經達到病態效果,是她永遠觸碰不到的夢,但在昨天晚上,她的夢想成真了。


    再把這件事和撒旦聯係起來,那就恐怖了。


    假設夏小青一直對周發求之不得,但突然有天,撒旦出現,告訴她,能滿足她的任何願望,甚至能猜到她心中所想。並有意把話題引導到周發身上,並讓其成為現實,如此一來,不就等於滿足了夏小青的夢想?


    不就代表著,在夏小青眼裏,撒旦真的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恐怖到令人發指。


    照這個思路推下去,要不了多久,夏小青也被撒旦俘虜,成為撒旦信徒,連帶她的能力也成為撒旦掌中物,如此一來,撒旦就真的變成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存在。


    很簡單的例子,我雖然不信撒旦,但我被撒旦掌控,他逼迫我,利誘我做某些事情,在我看來很正常,但在不知情者眼裏,那些事情很神奇。換句話說,我,林靜,李紈,甚至是夏小青,我們每個人都是撒旦的幫兇,隨著撒旦掌控的人越來越多,他的能力也會更加強大,而我們,也會越陷越深,直至難以自拔。


    林靜曾說,撒旦無所不在,隻要人心裏有惡念,他就會在。每個人心裏的惡念鏈接到一起,就會變成撒旦實體。


    之前我覺得這是胡扯,但現在,我似乎明悟了,林靜並不是亂說,她是在向我傳達某個信息,隻要人心裏有惡念,撒旦就永不消亡。


    惡念?


    我沒有惡念,但我有貪念,尤其是對女色的貪,簡直到達喪心病狂的地步。


    電光火石間,我忽然明悟,撒旦控製人,都是捏著人性軟弱點下手,耿小樂是因為貪財而亡。而我,則是因為女色。


    撒旦就是摸準了我這個命門,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我下套。


    因為我的人性弱點,就是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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