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首暢飲舉愁杯,對望殘月掛高空。
隨風過處情絲飄,痛盡心思楓葉零。
恨離別,念相逢。
但願長醉不醒夢。
昔別黃昏今始淚,雨前雨後在夢中
窗外,雨淋淋瀝瀝地下個不止。隨風過處,斜雨不時地飄打著玻璃,間或幾扇沒有被關緊的外窗在風雨中來迴直搖擺。陣陣細雨帶風濺落在窗台,滑落到樓道上。徘徊於這窗與那窗之間,透過朦朧的窗戶,隱約地可以看到稀疏的人們穿梭於風雨裏。有卷起褲角跑著的,有撐著雨具匆忙走著的,有悠然自得如同往常一樣漫步著的。多少遊客,多少閑人,倘若感覺寂寞無聊且無助的話,在此刻也便真正尋覓到如何去虛度年華,徜徉於孤獨與悲哀,無盡空虛的緣由了。
望著窗外的一切思索著一切愛雨人共有的夢,王子楓不禁被眼前與想象中的一切所木訥。如果不是幾滴雨水輕輕地濺落到子楓的身上,還不知道他再想些什麽。
雖說這雨來的奇,來得急,卻也擺脫不了與心情的共創傷。驚醒的子楓越發感到這天氣轉變的涼意。哎,這鬼天氣,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突然下雨了呢?早知道下雨的話,就應該多穿些衣服,帶上雨具,害的我是呆若木雞,王子楓沿著走廊邊挨個關緊沒關好的窗戶,心裏便體貼著自己,埋怨著老天。
“吱…”有人開門。
王子楓轉過身,側眼一瞧,猛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校長辦公室走出 “啊…是政治老師,活閻王!”子楓頓時停下了腳步,不再去幹剛才的瑣事,心神有些不寧,上課的期間是不能隨便出來亂逛,尤其是高三的學生,作為畢業生,作為明年被選拔為國家棟梁之材的未來建設者,更需要耐得住黑色風雨的考驗,所以你得老老實實的呆在教室學習學習再學習。然而子楓沒有大部分學生的“意誌",私自出教室,理當受到批評,加之政治老師的“威嚴”,更讓他不得不立直身子,站好。等待著政治老師的走過,渴望老師不會說自己,大罵自己,子楓的心在打顫。
“王子楓,你站在這裏幹嗎呢?啊?”熟悉的聲音發自活閻王政治老師的嘹亮的嗓門,隻見他瘦瘦的臉上顯著驚疑、可怕的微笑,左手拿著不知什物,說話間擁有手輕輕撩開窗子,頭探出去,看了看窗外,“嗯…”朝外使勁地把鼻涕擤到樓下,也不怕斜雨的淋,怡然自得地又慢慢的擦了下鼻子,迴頭朝子楓看看,“不上課在這幹嗎?還在校長辦公室旁邊,你不怕校長出來抓你嗎?啊?”
“啊…哦…是閆老師啊,老師好!你忙呢?”子楓故意裝作剛看見他的樣子,吞吞吐吐地應答道,“我正找校長呢,老師你迴辦公室啊?”原本想立好姿勢毫不緊張的去麵接這位活閻王,卻又無奈地被眼前的政治老師所嚇受製,膽怯。
“哎,真奇怪,政治老師怎麽從校長辦公室裏走出來了呢?我真暈,索性問問他校長是不是在辦公室。”子楓剛要開口去問,“老…”
“哦,校長現在有事情,你現在外麵等著吧!”多麽嚴肅,多麽直接,多麽迅速的話語。
“謝謝老師!”子楓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急火,剛才如若不是活閻王從校長辦公室走出,還真不知道,也許一時忘卻自己今天來這裏到底是幹什麽呢,哈哈, 也許是自己學習學愣了,學傻了,剛才想的也多了,子楓暗暗地自我陶醉於沒有對老師無理,沒有被老師責罵而慶幸。
“找校長幹什麽啊?你認識我們學校剛調過來的這個校長?“活閻王突然問了子楓一句,然後瞪著眼睛看著子楓。
“哦…我找校長有點個人的事情…“無奈的子楓紅燒的臉上露出渴望的神態,企盼著老師不再問下去,雖不是一個堂堂的男子漢,卻也是一個男人,但不乏緊張地竟然濕潤了自己的眼睛,眼睜睜地望者眼前的這位“善良,愛關心學生”的老師。
看著子楓緊張的樣子,活閻王再沒作聲,隻是用手輕輕地在子楓的後腦勺一摸,然後走掉了。哎,真鬱悶,總是摸人家的後腦勺,難怪人家的腦子笨,學習老是不長進呢?多變的子楓深怪著政治老師,然卻又想起自己的主要意圖也便收了心,再看看走掉的老師,他正下樓梯隨後便對著樓梯間的大鏡子,用手撩撩黝黑發亮的頭發,撩來撩去好幾遍,然後咳了口痰,倒沒忘記吐在痰盂裏。再望去,政治老師已經不見了,可能迴辦公室裏了吧。
未幾,王子楓抖擻一下精神,沿著樓道走來走去,稍停,繼續停留在校長辦公室的門口。沉默地等待,等待時機的到來,畢竟如剛才活閻王所說的那樣,新調來的校長,總要不免地耐心去想如何應對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學校最高統治嘛,所以子楓在等待著自己勇敢地麵對操業的準允。故而用心去思索見到這位未曾謀麵的校長該如何去想去做。
雨天的日子,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很少有人出來閑散,總是一本正經地蹲坐在辦公室或教室裏的某一角落忙碌著晴天時不該幹的事情,總是若無其事地穿梭於小說或是遊戲的某一空間內。好久逝去,王子楓再也無法去焦急地等待校長或是另一領導的出或進,因為雨天的時候,領導們很少像平日晴天中那樣有限地去品茶或請酒,故而也就很少有時間去光臨廁所。除非這些領導們啊是純粹地擺弄自己的領導架,故意或是裝樣子去飲茶或自我陶醉於灌酒的快樂。
終於王子楓走上校長辦公室門前,深吸一口氣,卻也忘記了人家是領導,徑直上前伸手及門。
“吱…”又有人出,
“唔…不好意思…”王子楓剛要敲門或打算開門,恰逢有人從裏麵開門,兩人差一點撞到一起。
“哦…”子楓見一女孩紅著臉朝自己微笑好象分明在說自己的無意,卻也發現好標致的女孩,白色上衣,黑色下短裙,具有超古典與現實,浪漫與傳統,且有樸素氣質的身裝,婀娜多姿,怵怵動人。好一副“蕙身姝發膚色粉,一笑一擺醉萬人”真讓人“獨望盈意不敢言,蘭玉難知君子心。”
幾秒鍾的對望,早已把子楓的心飄到不知哪裏。來不及再望,白衣女孩後麵緊跟著一位體材稍胖,個頭不高,挺著仿佛臨盆的所謂啤酒大肚子,油油倒背頭閃閃發亮的中年男人,好有氣魄!
隻聽見,“那就拜托你了,把她放在你們學校我也就放心了,咱倆可是老同學了,哈哈…時候也不早了,麻煩你了…”中年男人略帶著上層階級的口氣與可能同級別的裏麵的人說。
“哈哈…你聽聽,你說哪裏的話啊,誰讓我們造就認識呢,誰讓我幹這個角色呢!放心,你放一百個心,我們是老同學,你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隻要她好好學習,遵守我們這裏的一切規定,在我們學校保證能讓她考上名牌大學…”裏麵走出一人,大概可能是所謂的剛調來的新官錢校長吧。
王子楓忙躲到一旁,邊聽他們說話,邊琢磨是不是又是轉學的學生來找關係,哎,想對了,好一個校長,好一對父女倆。為什麽單單要轉到這裏來就讀呢?也許是因為學校是出了名的嚴,也許是學生本身與家長牽製的致使。
大肚子男人瞟了站在一旁的子楓一眼,處於陌生人的眼光,加之權勢的象征,這一切讓他似乎不在乎什麽,隻是在白衣女孩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小葉,跟你錢叔叔道謝…”雖說是小聲,卻也是故意讓他人聽的見,說話間,大肚子男人望了望窗外。
“謝謝錢叔叔…”白衣女孩子和是恭敬地朝校長鞠躬謝禮,聲音是那麽地甜蜜,那麽的溫柔。頃刻間臉上夾帶著一絲絲粉紅,不,是緋紅的笑意。
“啊。。真乖啊,叔叔我就在這裏辦公,以後有什麽事情了,盡管來找我…”校長忙應聲,又是這些老套話,哀莫這些上層階級的人們總是纏綿於這種應附的話語,卻也顯得那麽荒誕,那麽敷衍趨勢。
“那,我們先迴去哈…真是打擾了呀,哈哈…”大肚子男人身手去握校長的手,校長急忙去接受,惟恐自己的貴手得不到經常用來吃魚肉的富手的恩惠,兩人握手握地那個緊啊!
同是天涯高中生,相逢何必曾相識。白衣女孩偷瞧以下站在一側,默默不語的王子楓,打量幾下,分明感覺出一種極為樸素具有鄉村氣息,略帶農民形象的正氣男孩的心念,卻也感到了子楓身上有一股遇到過所有男孩子無法具有的那種氣質。可能是直覺,或許是一見鍾情,看上去不夠帥氣且有陽剛正氣的王子楓實為羞澀。見白衣女孩在看他,他也隻是輕輕地抿嘴一笑,然後把臉朝向窗外,盡觀外景了。其實王子楓的心裏也在偷偷地看著那個白衣女孩,隻是不想讓麵色去體現出自己的初次傾慕。
迴首凝眸,仰望深處,竟不覺春心動。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王子楓此時竟如此地更加膽怯,膽怯地自己起碼連一個女生都害怕的可愛,可笑。望著窗外漸停的細雨,不知不覺中迴頭去瞧。
然而,白衣女孩與她的父親早已經辭別校長往樓下走去,竟然走地那麽靜悄悄,難道剛才說的話語就是辭行。不對,王子楓的心早已飛走了,幾乎沒在意去聽他們說些什麽,全想著美好的事情了。
眼前一片茫然,校長辦公室的門半敞開著,似乎聽見有人在裏麵作聲,王子楓拋開剛才所想,不愧為多變的人,很不自然地就推開門,朝裏麵看去,立直身子。
“報告,你是錢校長嗎?”子楓看著裏麵的那個人確實就是剛才的那個錢校長。
“噢,我就是,有事情?”錢校長坐在辦公椅上,好像在翻閱著什麽,“進來吧!”
“老師,我叫王子楓,我找你有點事情…”子楓走上前,朝錢校長辦公桌旁移走。這時候子楓發現在校長辦公桌上零亂地放著不知什麽牌子的香煙和幾疊文件,還有很多瑣碎的東西,隻是一瞄沒來得及看清楚所有,但校長手中拿的是一張轉學書,哇!好多的轉學書啊!子風仔細地一瞧,為什麽都來找校長啊!王子楓在納悶。
“王子楓?”錢校長生疑地問,
“對,我就是王子楓,老師!”子楓心裏有些不悅,卻也很無奈,錢校長怎麽這麽問呢?
“哦…對,我想起來了,就是你,是你班主任讓你過來的對不對?”校長好像向來就很是關心學生似的,十分肯定地問。
“是的,老師,是我班主任讓我過來的,說是你找我有事情,我等了一下午,在門口,聽說你是剛調來的,我也沒敢進,一直在等著,剛才見你跟別人出來了,發現你在,我也就來打擾你了。”子楓心裏有些激動,暗暗地想會不會因為那個事情來找我吧,果不其然,剛要再想,
錢校長忙防下手中的材料,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辦公杯,取了一些茶,放在杯子裏,起身走到飲水器旁,“嘩嘩…”接了一杯,轉迴去原座,把水杯輕輕往桌子上一放,然後順手拿出一支香煙,輕輕點上,深吸一口,似笑非笑地望著子楓,說,“你是不是文科十三班的班長?”
“是啊!”
“你班主任說,你從開學到現在一直沒交學費啊!”說話間,校長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老師,我想問你一下,我的那個省級優秀學生幹部為什麽不發給我啊?何時給我啊?”王子楓故意躲開校長的問題,轉而提出。
“知道為什麽不發給你嗎?”
“不知道啊!”
“就是因為你沒交上學費,拖來拖去就沒發給你啊,我也是剛來這個學校,具體事情的情況我再落實一下。”
“那…這兩件事情不是一迴事啊,沒有太大的關聯啊,老師!他們有聯係嗎?”說話時的王子楓差一點哭出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學校就這麽規定的,你不交上錢,就不發給你證書!沒讓你離校就不錯了。”校長有些不耐煩,索性邊看東西,邊喝茶,邊吸煙,邊說話,真是一代風流人物!
望著這位年富力強,倒背頭發,戴著黑色大眼鏡框的錢校長,王子楓顯得有些無奈。 唉,無奈,有何辦法?誰讓自己家裏窮淡,交不及時學費呢?可是,既然來了,如同錢校長所說,要想在這裏呆著就必須交錢。王子楓自己的心裏很清楚,很明白,當父親把學費交給他那一瞬間的時候,心裏是多麽地沉甸甸,聽聽錢校長的話語,學生就是學生,無力去反抗老師的意願,無力去反抗教育的製度。
學生本是學生,無需刻意地去追求些什麽,在某個程度上,凡是受過教育的人都曾做過某個時期的學生。學生有著天生的幼稚心態,總是無可厚非地去推崇老師的各種想法甚至作態,也便使得學生們沒有理由去改變自己是學生的地位,不由得感覺自己分明就是學生,不是老師。老師也便成為真正的老師。
老師本是老師,無需精心去改變什麽。沒有什麽可以阻擋他們的屏障,他們的意誌付諸黃河之流水也不會受什麽責備,他們要的是學生們聽從絕對服從他們的言語,如同磁針離不開磁石,年年的使師生連在一起,然而,有相吸必有排斥。無聊的學生或是聰明的學生,總是不被強求所征服,一味的去享受自我的主張,漸漸的脫離了被束縛的苦海,有著常人或是凡人所沒有的神氣,逾越著老師的思維,也便使得老師們長噓以歎,學生也便成為真正的學生了。
“恩…老師我…”子楓的臉紅了,眼睛不小心讓外麵的風雨景象所濕潤了。
“你是哪個地方的?”校長驚奇的問。
“老師我是……”子楓禁不住自己的心情,差點忘掉了自己連農村都不是了。
一聽到王子楓是農村的山娃子,錢校長便放開了亮嗓:
“知道嗎?你身為班長,雖然出身農村,但家庭並不至於那麽窮困潦倒,你們班就你自己拖延時間遲遲不交學費,現在升高三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將……”
繼而言之,錢校長閉口不語了,可是在王子楓的眼中和心裏,總是期待自己的操業完成,實現父母的願望等等……這一切將會改變一個山村家庭的形象。
“老師,我知道今天就是為這個事情來找你的,恰逢你找我,一起說說算了。”子楓的心裏其實很難受。
“唉!還是快交上學費吧!交上學費以後再說,迴家好好想想辦法吧!”談吐中校長叼著半支煙長吸一口。
“老師,今天我把錢帶來了。”王子楓咬著牙,繃著臉,紅著眼圈,手裏緊緊地貼著一千塊錢。
“噢…哎!那你不早說啊,來來。。我給你開個證明”大眼框轉怒為喜,隨即丟下手中的什物,順手就拿起發票給子楓填寫。
“老師,這是一千塊錢,你合兌一下,是不是?”子楓很不情願卻不得不把錢遞給校長。
“一百,二百…八百,九百,一千…,對!正好哈!”
校長可沒發現這些錢早被子楓的手纂的緊緊的、濕濕的,幾乎分不開,然而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尷尬的局麵,很熟練的點起數來。點完後,把錢往抽屜裏一放,發票也早已寫完,撕了一張,微笑著交給子楓。
“早交上也就不折騰了!”校長望著子楓。
這一切王子楓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無奈己之過也。誰讓人家是純粹的校領導呢?也不知道為何單單讓校長自己來收款,鬱悶!望著從手中出去的一千元錢突然消失在抽屜裏麵,心中自然有些不悅,卻也自我安慰,終於,自己又能繼續安穩的學習了。準備明年的高考。
說實在話,如果不是為了給母親治病,王子楓決不會這麽受辱的遷就於別人。雖然中途有過幾次輟學的念頭,時間卻也不饒人。轉眼幾年過去了,明年就要高考了,子楓心裏在等待,同時子楓的父母也在期待。
“好!王子楓同學,你還有事情嗎?”校長摘下眼鏡,邊揉搓著眼睛邊緩緩的問子楓。
“老師,那我的那個優秀學生幹部……?”
誠然,一個優秀學生幹部在高考的時候有著相當好的益處。那便是給高考生酌情加分。所以,王子楓十分注重這份用汗水、淚水所得的榮譽。繼而,仍舊問。
“哦!你先迴去吧!這個自然就會給你的。”錢校長又是似笑非笑的說。
“好,那謝謝老師!我走了。老師再見!”王子楓退出門口,帶上門,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外麵細雨帶風,依然在漂泊,子楓的心此時如冬天裏的雪,冰冷。難道這個世間真的沒有公道,總沒有別人幫,不是老天在捉弄著自己,而是自己在故作假態,強要困苦而已。
曾幾何時,有多少像王子楓一樣的學生,從這裏匆忙慌張的來,痛苦的走,失落的學生們啊!
雨前雨後總會晴朗,珍視一切的付出,換迴學生本質上的所有吧!
強忍著一切的譏笑與嘲弄,子楓悄然的走下樓梯,多少人生路又豈能像下樓梯一樣?還是上樓梯一樣?唉!還是好自為知吧!沿著樓道,子楓走出了辦公樓,麵前的大廳除子楓外別無他人,也許是雨天的時刻,也許是辦公的需要。
外麵細雨朦朧,子楓毫無準備,一路冒著風雨跑進來卻要頂著細雨跑迴去。剛要走到樓前,他忽然停住了腳步,望了望前方,心裏在下著雨。其實,天卻已漸晴。原本忘記雨的存在,心情不好的他一步一步的向教學樓慢走著。
過雨之後,斜照在校園之外的秋陽,朦朧的光線竟生靈的如同女人的眼睛,透著溫柔,透著微醉,放出耀眼的光彩,任憑多少風雨的淋漓,還是依舊燦爛。
然而,王子楓的心在不停的下著雨,雨打濕了王子楓的頭發,心靈上的衣服也早已變得濕漉漉,也許愛雨人的夢總是在雨中才能實現。在雨中漫步,灰色的心漸已露出痛苦的悔恨。
王子楓剛走到教學樓門前,卻被眼前一幕所驚。“哇!怎麽她會在這裏…”在一樓大廳站著一個白衣女孩,正是剛才所見的那個女孩,在她的旁邊,立放著一副桌椅,女孩手中抱著一疊書,看到子楓向前走來,欲言語卻又嬌嗔地不敢開口,最怕“千金玉女麵如桃,多少情意思上頭”。
“你好,不好意思麻煩你一下,請問14班在哪層樓?”白衣女孩朝子楓紅著臉說。
“啊?哦!在四樓”,子楓先是一楞,茫然不知所措。待反應過來急忙應答。
“哦,謝謝!”
“不用謝!”
白衣女孩不再做聲,好象焦急的等待著什麽。子楓望著這位美麗的白衣女孩,竟忘記了上樓,木訥的看著她。
“哈,她問14班幹什麽?莫非她轉學要到14班?”子楓心裏想著,“嘿,我看你好像在等什麽,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白衣女孩把眼睛瞥向旁邊的桌椅,子楓也已會意。說是遲那是快原本早已習慣幫助別人的王子楓不失禁色,毅然搬起桌凳就往樓上走,白衣女孩急忙緊跟其後,“謝謝!”
“請問你叫什麽名字?我是剛轉過來的,叫劉葉。”白衣女孩邊上樓邊看著子楓,邊說著。
“我叫王子楓,13班的班長。”“哦,你要轉到14班呀!敢情好啊,和我們一個老師,我認識你們班班長,他是我表哥,叫任玉青。大家都習慣的叫我‘瘋子’——楓子。”
“嘿嘿…好奇怪的名字啊!”白衣少女抿著嘴笑著說。
“奇怪嗎?我到不覺得,名字嘛,代號而已。”
說話間他們已到三樓,劉葉不時的東張西望,目視著各樓,也許是上課吧,樓道裏顯得那麽安靜。
“哎呀,還有一層,馬上到了。你們班在樓梯的東麵,我們班在樓梯的西麵。”
“真麻煩你了!”
“哪裏的話啊!”
二人雖然偶爾邂逅,卻含情默默的相互望著對方,仿佛上帝早已準備在某個時期或某個地點使他們相逢。
終於走上四樓,王子楓把桌凳往樓道處使勁一放,輕聲向前敲門叫出了14班的班長。但見一個瘦瘦的比王子楓稍高、皮膚也比王子楓略白、留著長發的男生帶上門走出教室。
“表哥,這是你們班新轉來的同學,給安排一下吧。”子楓說著,用手指了下後麵的劉葉。
“哦,那就趕緊到教室吧!”說著任玉青忙跟子楓一起把桌凳搬進教室,劉葉羞澀著臉跟在後麵。安排後,任玉青送子楓出了教室。
“子楓,麻煩你了,呀?對了,你剛才幹什麽去了?怎麽遇見她的?”
“噢。。我剛才上辦公室來,恰好遇見她的”子楓笑了笑,“表哥,我看這個小姑娘長得還不錯,挺文靜的,不太好言語,把握住機會喔!”
“哈哈。。。你說文靜,那你先看好了,還是你把我吧”
“哈哈。。開玩笑,哪,我先迴教室了啊?”說著笑著轉身要走。
“好的。。”任玉青拍打著子楓的肩,“迴去吧”
二人各自離開樓道,徑自迴到教室。
高三的時代甚為嚴肅的,同學們忙碌地如同裹小腳的女人,任憑風吹雨打,高考在先,拚了命地學習。教室裏安靜地像出家人的心,哪怕一隻蚊子悄然飛過,也能分辨出是雄是雌。轉校生批次的增加,同學們也早已司空見慣。像其他轉校生一樣,劉葉蹲坐在安排好的最後角落裏,不言不語,隻是美麗的姿色稍微地打動了某些男生的心,不時地用某中渴望的眼神盯著劉葉。畢竟周圍的人都是陌生人,劉葉顯得有些羞答答,低頭整理書本。
迴到教室,子楓像往常一樣,該學習的時候就學習不知不覺地上課、下課、放學。每每看到在書桌上貼上的那句話“把玩而不該玩的時間用在學習上,能學不好嗎?”子楓也就平淡地過著每一天。
晚自習過後,王子楓跟同學嬉鬧地迴到宿舍。雖然他們沾滿了作為學生特有本質的腥味,卻也無法擺脫作為學生的枷鎖。語數外、文綜一些狼籍的科類,他們談的如癡如醉。洗刷完,子楓很是疲倦地躺在床上。“哎,今天真累啊!”人生本來就是很無奈,閉上眼睛,子楓迴想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哎,瘋子,知道今天是什麽節嗎?”對床的劉亮問。
“不知道啊!”子楓似理不理的說。
“笨!中國情人節啊!”上鋪的兄弟王慶說。
“是嗎?這不是說今天是7月初7?”子楓翻了翻身子。
兒聞牛郎與織女,昔日心思伴相苦。
世上情人知多少,哀莫天河斷愛路。
帶著夢想人們確乎進入夢鄉; 漫漫長夜過後,究竟是新的一天。
隨風過處情絲飄,痛盡心思楓葉零。
恨離別,念相逢。
但願長醉不醒夢。
昔別黃昏今始淚,雨前雨後在夢中
窗外,雨淋淋瀝瀝地下個不止。隨風過處,斜雨不時地飄打著玻璃,間或幾扇沒有被關緊的外窗在風雨中來迴直搖擺。陣陣細雨帶風濺落在窗台,滑落到樓道上。徘徊於這窗與那窗之間,透過朦朧的窗戶,隱約地可以看到稀疏的人們穿梭於風雨裏。有卷起褲角跑著的,有撐著雨具匆忙走著的,有悠然自得如同往常一樣漫步著的。多少遊客,多少閑人,倘若感覺寂寞無聊且無助的話,在此刻也便真正尋覓到如何去虛度年華,徜徉於孤獨與悲哀,無盡空虛的緣由了。
望著窗外的一切思索著一切愛雨人共有的夢,王子楓不禁被眼前與想象中的一切所木訥。如果不是幾滴雨水輕輕地濺落到子楓的身上,還不知道他再想些什麽。
雖說這雨來的奇,來得急,卻也擺脫不了與心情的共創傷。驚醒的子楓越發感到這天氣轉變的涼意。哎,這鬼天氣,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突然下雨了呢?早知道下雨的話,就應該多穿些衣服,帶上雨具,害的我是呆若木雞,王子楓沿著走廊邊挨個關緊沒關好的窗戶,心裏便體貼著自己,埋怨著老天。
“吱…”有人開門。
王子楓轉過身,側眼一瞧,猛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校長辦公室走出 “啊…是政治老師,活閻王!”子楓頓時停下了腳步,不再去幹剛才的瑣事,心神有些不寧,上課的期間是不能隨便出來亂逛,尤其是高三的學生,作為畢業生,作為明年被選拔為國家棟梁之材的未來建設者,更需要耐得住黑色風雨的考驗,所以你得老老實實的呆在教室學習學習再學習。然而子楓沒有大部分學生的“意誌",私自出教室,理當受到批評,加之政治老師的“威嚴”,更讓他不得不立直身子,站好。等待著政治老師的走過,渴望老師不會說自己,大罵自己,子楓的心在打顫。
“王子楓,你站在這裏幹嗎呢?啊?”熟悉的聲音發自活閻王政治老師的嘹亮的嗓門,隻見他瘦瘦的臉上顯著驚疑、可怕的微笑,左手拿著不知什物,說話間擁有手輕輕撩開窗子,頭探出去,看了看窗外,“嗯…”朝外使勁地把鼻涕擤到樓下,也不怕斜雨的淋,怡然自得地又慢慢的擦了下鼻子,迴頭朝子楓看看,“不上課在這幹嗎?還在校長辦公室旁邊,你不怕校長出來抓你嗎?啊?”
“啊…哦…是閆老師啊,老師好!你忙呢?”子楓故意裝作剛看見他的樣子,吞吞吐吐地應答道,“我正找校長呢,老師你迴辦公室啊?”原本想立好姿勢毫不緊張的去麵接這位活閻王,卻又無奈地被眼前的政治老師所嚇受製,膽怯。
“哎,真奇怪,政治老師怎麽從校長辦公室裏走出來了呢?我真暈,索性問問他校長是不是在辦公室。”子楓剛要開口去問,“老…”
“哦,校長現在有事情,你現在外麵等著吧!”多麽嚴肅,多麽直接,多麽迅速的話語。
“謝謝老師!”子楓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急火,剛才如若不是活閻王從校長辦公室走出,還真不知道,也許一時忘卻自己今天來這裏到底是幹什麽呢,哈哈, 也許是自己學習學愣了,學傻了,剛才想的也多了,子楓暗暗地自我陶醉於沒有對老師無理,沒有被老師責罵而慶幸。
“找校長幹什麽啊?你認識我們學校剛調過來的這個校長?“活閻王突然問了子楓一句,然後瞪著眼睛看著子楓。
“哦…我找校長有點個人的事情…“無奈的子楓紅燒的臉上露出渴望的神態,企盼著老師不再問下去,雖不是一個堂堂的男子漢,卻也是一個男人,但不乏緊張地竟然濕潤了自己的眼睛,眼睜睜地望者眼前的這位“善良,愛關心學生”的老師。
看著子楓緊張的樣子,活閻王再沒作聲,隻是用手輕輕地在子楓的後腦勺一摸,然後走掉了。哎,真鬱悶,總是摸人家的後腦勺,難怪人家的腦子笨,學習老是不長進呢?多變的子楓深怪著政治老師,然卻又想起自己的主要意圖也便收了心,再看看走掉的老師,他正下樓梯隨後便對著樓梯間的大鏡子,用手撩撩黝黑發亮的頭發,撩來撩去好幾遍,然後咳了口痰,倒沒忘記吐在痰盂裏。再望去,政治老師已經不見了,可能迴辦公室裏了吧。
未幾,王子楓抖擻一下精神,沿著樓道走來走去,稍停,繼續停留在校長辦公室的門口。沉默地等待,等待時機的到來,畢竟如剛才活閻王所說的那樣,新調來的校長,總要不免地耐心去想如何應對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學校最高統治嘛,所以子楓在等待著自己勇敢地麵對操業的準允。故而用心去思索見到這位未曾謀麵的校長該如何去想去做。
雨天的日子,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很少有人出來閑散,總是一本正經地蹲坐在辦公室或教室裏的某一角落忙碌著晴天時不該幹的事情,總是若無其事地穿梭於小說或是遊戲的某一空間內。好久逝去,王子楓再也無法去焦急地等待校長或是另一領導的出或進,因為雨天的時候,領導們很少像平日晴天中那樣有限地去品茶或請酒,故而也就很少有時間去光臨廁所。除非這些領導們啊是純粹地擺弄自己的領導架,故意或是裝樣子去飲茶或自我陶醉於灌酒的快樂。
終於王子楓走上校長辦公室門前,深吸一口氣,卻也忘記了人家是領導,徑直上前伸手及門。
“吱…”又有人出,
“唔…不好意思…”王子楓剛要敲門或打算開門,恰逢有人從裏麵開門,兩人差一點撞到一起。
“哦…”子楓見一女孩紅著臉朝自己微笑好象分明在說自己的無意,卻也發現好標致的女孩,白色上衣,黑色下短裙,具有超古典與現實,浪漫與傳統,且有樸素氣質的身裝,婀娜多姿,怵怵動人。好一副“蕙身姝發膚色粉,一笑一擺醉萬人”真讓人“獨望盈意不敢言,蘭玉難知君子心。”
幾秒鍾的對望,早已把子楓的心飄到不知哪裏。來不及再望,白衣女孩後麵緊跟著一位體材稍胖,個頭不高,挺著仿佛臨盆的所謂啤酒大肚子,油油倒背頭閃閃發亮的中年男人,好有氣魄!
隻聽見,“那就拜托你了,把她放在你們學校我也就放心了,咱倆可是老同學了,哈哈…時候也不早了,麻煩你了…”中年男人略帶著上層階級的口氣與可能同級別的裏麵的人說。
“哈哈…你聽聽,你說哪裏的話啊,誰讓我們造就認識呢,誰讓我幹這個角色呢!放心,你放一百個心,我們是老同學,你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隻要她好好學習,遵守我們這裏的一切規定,在我們學校保證能讓她考上名牌大學…”裏麵走出一人,大概可能是所謂的剛調來的新官錢校長吧。
王子楓忙躲到一旁,邊聽他們說話,邊琢磨是不是又是轉學的學生來找關係,哎,想對了,好一個校長,好一對父女倆。為什麽單單要轉到這裏來就讀呢?也許是因為學校是出了名的嚴,也許是學生本身與家長牽製的致使。
大肚子男人瞟了站在一旁的子楓一眼,處於陌生人的眼光,加之權勢的象征,這一切讓他似乎不在乎什麽,隻是在白衣女孩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小葉,跟你錢叔叔道謝…”雖說是小聲,卻也是故意讓他人聽的見,說話間,大肚子男人望了望窗外。
“謝謝錢叔叔…”白衣女孩子和是恭敬地朝校長鞠躬謝禮,聲音是那麽地甜蜜,那麽的溫柔。頃刻間臉上夾帶著一絲絲粉紅,不,是緋紅的笑意。
“啊。。真乖啊,叔叔我就在這裏辦公,以後有什麽事情了,盡管來找我…”校長忙應聲,又是這些老套話,哀莫這些上層階級的人們總是纏綿於這種應附的話語,卻也顯得那麽荒誕,那麽敷衍趨勢。
“那,我們先迴去哈…真是打擾了呀,哈哈…”大肚子男人身手去握校長的手,校長急忙去接受,惟恐自己的貴手得不到經常用來吃魚肉的富手的恩惠,兩人握手握地那個緊啊!
同是天涯高中生,相逢何必曾相識。白衣女孩偷瞧以下站在一側,默默不語的王子楓,打量幾下,分明感覺出一種極為樸素具有鄉村氣息,略帶農民形象的正氣男孩的心念,卻也感到了子楓身上有一股遇到過所有男孩子無法具有的那種氣質。可能是直覺,或許是一見鍾情,看上去不夠帥氣且有陽剛正氣的王子楓實為羞澀。見白衣女孩在看他,他也隻是輕輕地抿嘴一笑,然後把臉朝向窗外,盡觀外景了。其實王子楓的心裏也在偷偷地看著那個白衣女孩,隻是不想讓麵色去體現出自己的初次傾慕。
迴首凝眸,仰望深處,竟不覺春心動。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王子楓此時竟如此地更加膽怯,膽怯地自己起碼連一個女生都害怕的可愛,可笑。望著窗外漸停的細雨,不知不覺中迴頭去瞧。
然而,白衣女孩與她的父親早已經辭別校長往樓下走去,竟然走地那麽靜悄悄,難道剛才說的話語就是辭行。不對,王子楓的心早已飛走了,幾乎沒在意去聽他們說些什麽,全想著美好的事情了。
眼前一片茫然,校長辦公室的門半敞開著,似乎聽見有人在裏麵作聲,王子楓拋開剛才所想,不愧為多變的人,很不自然地就推開門,朝裏麵看去,立直身子。
“報告,你是錢校長嗎?”子楓看著裏麵的那個人確實就是剛才的那個錢校長。
“噢,我就是,有事情?”錢校長坐在辦公椅上,好像在翻閱著什麽,“進來吧!”
“老師,我叫王子楓,我找你有點事情…”子楓走上前,朝錢校長辦公桌旁移走。這時候子楓發現在校長辦公桌上零亂地放著不知什麽牌子的香煙和幾疊文件,還有很多瑣碎的東西,隻是一瞄沒來得及看清楚所有,但校長手中拿的是一張轉學書,哇!好多的轉學書啊!子風仔細地一瞧,為什麽都來找校長啊!王子楓在納悶。
“王子楓?”錢校長生疑地問,
“對,我就是王子楓,老師!”子楓心裏有些不悅,卻也很無奈,錢校長怎麽這麽問呢?
“哦…對,我想起來了,就是你,是你班主任讓你過來的對不對?”校長好像向來就很是關心學生似的,十分肯定地問。
“是的,老師,是我班主任讓我過來的,說是你找我有事情,我等了一下午,在門口,聽說你是剛調來的,我也沒敢進,一直在等著,剛才見你跟別人出來了,發現你在,我也就來打擾你了。”子楓心裏有些激動,暗暗地想會不會因為那個事情來找我吧,果不其然,剛要再想,
錢校長忙防下手中的材料,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辦公杯,取了一些茶,放在杯子裏,起身走到飲水器旁,“嘩嘩…”接了一杯,轉迴去原座,把水杯輕輕往桌子上一放,然後順手拿出一支香煙,輕輕點上,深吸一口,似笑非笑地望著子楓,說,“你是不是文科十三班的班長?”
“是啊!”
“你班主任說,你從開學到現在一直沒交學費啊!”說話間,校長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老師,我想問你一下,我的那個省級優秀學生幹部為什麽不發給我啊?何時給我啊?”王子楓故意躲開校長的問題,轉而提出。
“知道為什麽不發給你嗎?”
“不知道啊!”
“就是因為你沒交上學費,拖來拖去就沒發給你啊,我也是剛來這個學校,具體事情的情況我再落實一下。”
“那…這兩件事情不是一迴事啊,沒有太大的關聯啊,老師!他們有聯係嗎?”說話時的王子楓差一點哭出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學校就這麽規定的,你不交上錢,就不發給你證書!沒讓你離校就不錯了。”校長有些不耐煩,索性邊看東西,邊喝茶,邊吸煙,邊說話,真是一代風流人物!
望著這位年富力強,倒背頭發,戴著黑色大眼鏡框的錢校長,王子楓顯得有些無奈。 唉,無奈,有何辦法?誰讓自己家裏窮淡,交不及時學費呢?可是,既然來了,如同錢校長所說,要想在這裏呆著就必須交錢。王子楓自己的心裏很清楚,很明白,當父親把學費交給他那一瞬間的時候,心裏是多麽地沉甸甸,聽聽錢校長的話語,學生就是學生,無力去反抗老師的意願,無力去反抗教育的製度。
學生本是學生,無需刻意地去追求些什麽,在某個程度上,凡是受過教育的人都曾做過某個時期的學生。學生有著天生的幼稚心態,總是無可厚非地去推崇老師的各種想法甚至作態,也便使得學生們沒有理由去改變自己是學生的地位,不由得感覺自己分明就是學生,不是老師。老師也便成為真正的老師。
老師本是老師,無需精心去改變什麽。沒有什麽可以阻擋他們的屏障,他們的意誌付諸黃河之流水也不會受什麽責備,他們要的是學生們聽從絕對服從他們的言語,如同磁針離不開磁石,年年的使師生連在一起,然而,有相吸必有排斥。無聊的學生或是聰明的學生,總是不被強求所征服,一味的去享受自我的主張,漸漸的脫離了被束縛的苦海,有著常人或是凡人所沒有的神氣,逾越著老師的思維,也便使得老師們長噓以歎,學生也便成為真正的學生了。
“恩…老師我…”子楓的臉紅了,眼睛不小心讓外麵的風雨景象所濕潤了。
“你是哪個地方的?”校長驚奇的問。
“老師我是……”子楓禁不住自己的心情,差點忘掉了自己連農村都不是了。
一聽到王子楓是農村的山娃子,錢校長便放開了亮嗓:
“知道嗎?你身為班長,雖然出身農村,但家庭並不至於那麽窮困潦倒,你們班就你自己拖延時間遲遲不交學費,現在升高三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將……”
繼而言之,錢校長閉口不語了,可是在王子楓的眼中和心裏,總是期待自己的操業完成,實現父母的願望等等……這一切將會改變一個山村家庭的形象。
“老師,我知道今天就是為這個事情來找你的,恰逢你找我,一起說說算了。”子楓的心裏其實很難受。
“唉!還是快交上學費吧!交上學費以後再說,迴家好好想想辦法吧!”談吐中校長叼著半支煙長吸一口。
“老師,今天我把錢帶來了。”王子楓咬著牙,繃著臉,紅著眼圈,手裏緊緊地貼著一千塊錢。
“噢…哎!那你不早說啊,來來。。我給你開個證明”大眼框轉怒為喜,隨即丟下手中的什物,順手就拿起發票給子楓填寫。
“老師,這是一千塊錢,你合兌一下,是不是?”子楓很不情願卻不得不把錢遞給校長。
“一百,二百…八百,九百,一千…,對!正好哈!”
校長可沒發現這些錢早被子楓的手纂的緊緊的、濕濕的,幾乎分不開,然而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尷尬的局麵,很熟練的點起數來。點完後,把錢往抽屜裏一放,發票也早已寫完,撕了一張,微笑著交給子楓。
“早交上也就不折騰了!”校長望著子楓。
這一切王子楓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無奈己之過也。誰讓人家是純粹的校領導呢?也不知道為何單單讓校長自己來收款,鬱悶!望著從手中出去的一千元錢突然消失在抽屜裏麵,心中自然有些不悅,卻也自我安慰,終於,自己又能繼續安穩的學習了。準備明年的高考。
說實在話,如果不是為了給母親治病,王子楓決不會這麽受辱的遷就於別人。雖然中途有過幾次輟學的念頭,時間卻也不饒人。轉眼幾年過去了,明年就要高考了,子楓心裏在等待,同時子楓的父母也在期待。
“好!王子楓同學,你還有事情嗎?”校長摘下眼鏡,邊揉搓著眼睛邊緩緩的問子楓。
“老師,那我的那個優秀學生幹部……?”
誠然,一個優秀學生幹部在高考的時候有著相當好的益處。那便是給高考生酌情加分。所以,王子楓十分注重這份用汗水、淚水所得的榮譽。繼而,仍舊問。
“哦!你先迴去吧!這個自然就會給你的。”錢校長又是似笑非笑的說。
“好,那謝謝老師!我走了。老師再見!”王子楓退出門口,帶上門,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外麵細雨帶風,依然在漂泊,子楓的心此時如冬天裏的雪,冰冷。難道這個世間真的沒有公道,總沒有別人幫,不是老天在捉弄著自己,而是自己在故作假態,強要困苦而已。
曾幾何時,有多少像王子楓一樣的學生,從這裏匆忙慌張的來,痛苦的走,失落的學生們啊!
雨前雨後總會晴朗,珍視一切的付出,換迴學生本質上的所有吧!
強忍著一切的譏笑與嘲弄,子楓悄然的走下樓梯,多少人生路又豈能像下樓梯一樣?還是上樓梯一樣?唉!還是好自為知吧!沿著樓道,子楓走出了辦公樓,麵前的大廳除子楓外別無他人,也許是雨天的時刻,也許是辦公的需要。
外麵細雨朦朧,子楓毫無準備,一路冒著風雨跑進來卻要頂著細雨跑迴去。剛要走到樓前,他忽然停住了腳步,望了望前方,心裏在下著雨。其實,天卻已漸晴。原本忘記雨的存在,心情不好的他一步一步的向教學樓慢走著。
過雨之後,斜照在校園之外的秋陽,朦朧的光線竟生靈的如同女人的眼睛,透著溫柔,透著微醉,放出耀眼的光彩,任憑多少風雨的淋漓,還是依舊燦爛。
然而,王子楓的心在不停的下著雨,雨打濕了王子楓的頭發,心靈上的衣服也早已變得濕漉漉,也許愛雨人的夢總是在雨中才能實現。在雨中漫步,灰色的心漸已露出痛苦的悔恨。
王子楓剛走到教學樓門前,卻被眼前一幕所驚。“哇!怎麽她會在這裏…”在一樓大廳站著一個白衣女孩,正是剛才所見的那個女孩,在她的旁邊,立放著一副桌椅,女孩手中抱著一疊書,看到子楓向前走來,欲言語卻又嬌嗔地不敢開口,最怕“千金玉女麵如桃,多少情意思上頭”。
“你好,不好意思麻煩你一下,請問14班在哪層樓?”白衣女孩朝子楓紅著臉說。
“啊?哦!在四樓”,子楓先是一楞,茫然不知所措。待反應過來急忙應答。
“哦,謝謝!”
“不用謝!”
白衣女孩不再做聲,好象焦急的等待著什麽。子楓望著這位美麗的白衣女孩,竟忘記了上樓,木訥的看著她。
“哈,她問14班幹什麽?莫非她轉學要到14班?”子楓心裏想著,“嘿,我看你好像在等什麽,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白衣女孩把眼睛瞥向旁邊的桌椅,子楓也已會意。說是遲那是快原本早已習慣幫助別人的王子楓不失禁色,毅然搬起桌凳就往樓上走,白衣女孩急忙緊跟其後,“謝謝!”
“請問你叫什麽名字?我是剛轉過來的,叫劉葉。”白衣女孩邊上樓邊看著子楓,邊說著。
“我叫王子楓,13班的班長。”“哦,你要轉到14班呀!敢情好啊,和我們一個老師,我認識你們班班長,他是我表哥,叫任玉青。大家都習慣的叫我‘瘋子’——楓子。”
“嘿嘿…好奇怪的名字啊!”白衣少女抿著嘴笑著說。
“奇怪嗎?我到不覺得,名字嘛,代號而已。”
說話間他們已到三樓,劉葉不時的東張西望,目視著各樓,也許是上課吧,樓道裏顯得那麽安靜。
“哎呀,還有一層,馬上到了。你們班在樓梯的東麵,我們班在樓梯的西麵。”
“真麻煩你了!”
“哪裏的話啊!”
二人雖然偶爾邂逅,卻含情默默的相互望著對方,仿佛上帝早已準備在某個時期或某個地點使他們相逢。
終於走上四樓,王子楓把桌凳往樓道處使勁一放,輕聲向前敲門叫出了14班的班長。但見一個瘦瘦的比王子楓稍高、皮膚也比王子楓略白、留著長發的男生帶上門走出教室。
“表哥,這是你們班新轉來的同學,給安排一下吧。”子楓說著,用手指了下後麵的劉葉。
“哦,那就趕緊到教室吧!”說著任玉青忙跟子楓一起把桌凳搬進教室,劉葉羞澀著臉跟在後麵。安排後,任玉青送子楓出了教室。
“子楓,麻煩你了,呀?對了,你剛才幹什麽去了?怎麽遇見她的?”
“噢。。我剛才上辦公室來,恰好遇見她的”子楓笑了笑,“表哥,我看這個小姑娘長得還不錯,挺文靜的,不太好言語,把握住機會喔!”
“哈哈。。。你說文靜,那你先看好了,還是你把我吧”
“哈哈。。開玩笑,哪,我先迴教室了啊?”說著笑著轉身要走。
“好的。。”任玉青拍打著子楓的肩,“迴去吧”
二人各自離開樓道,徑自迴到教室。
高三的時代甚為嚴肅的,同學們忙碌地如同裹小腳的女人,任憑風吹雨打,高考在先,拚了命地學習。教室裏安靜地像出家人的心,哪怕一隻蚊子悄然飛過,也能分辨出是雄是雌。轉校生批次的增加,同學們也早已司空見慣。像其他轉校生一樣,劉葉蹲坐在安排好的最後角落裏,不言不語,隻是美麗的姿色稍微地打動了某些男生的心,不時地用某中渴望的眼神盯著劉葉。畢竟周圍的人都是陌生人,劉葉顯得有些羞答答,低頭整理書本。
迴到教室,子楓像往常一樣,該學習的時候就學習不知不覺地上課、下課、放學。每每看到在書桌上貼上的那句話“把玩而不該玩的時間用在學習上,能學不好嗎?”子楓也就平淡地過著每一天。
晚自習過後,王子楓跟同學嬉鬧地迴到宿舍。雖然他們沾滿了作為學生特有本質的腥味,卻也無法擺脫作為學生的枷鎖。語數外、文綜一些狼籍的科類,他們談的如癡如醉。洗刷完,子楓很是疲倦地躺在床上。“哎,今天真累啊!”人生本來就是很無奈,閉上眼睛,子楓迴想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哎,瘋子,知道今天是什麽節嗎?”對床的劉亮問。
“不知道啊!”子楓似理不理的說。
“笨!中國情人節啊!”上鋪的兄弟王慶說。
“是嗎?這不是說今天是7月初7?”子楓翻了翻身子。
兒聞牛郎與織女,昔日心思伴相苦。
世上情人知多少,哀莫天河斷愛路。
帶著夢想人們確乎進入夢鄉; 漫漫長夜過後,究竟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