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們並不需要這一份許諾的恩情,但多一條路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誰也不能保證未來還會發生什麽。萬一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時候有人剛好雪中送炭,那豈不是美事一樁?

    不過他們也算是撿了一個大便宜,畢竟他們最初隻是想要弄清楚這裏到底是怎麽迴事,並不知道裏麵還有一個人,也就談不上什麽專門為救她而來,隻是順便而已。

    之前沈寧還奇怪沒有在誠陽基地看到陳虹是怎麽迴事,原來這人被困在這裏,還沒有去基地。隻是這一世有他們救,上一世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救了陳虹。

    心下一番思量,沈寧轉頭對上裴洛的眼神,朝陳虹走近一步。

    “我是沈寧,水係異能者,恩情就暫時放一放以後再說,現在你能告訴我們這裏的植物是怎麽迴事嗎?”

    陳虹似是在猶豫到底應不應該說,沉默半晌,把一直握在手裏的東西拿了出來,語氣十分平淡:

    “就是這東西。”

    這東西?

    就食指那麽長的一株小草,還蔫了吧唧的,好似缺水得緊,再不澆點水就會死掉的模樣,是剛剛那麽兇殘地攻擊他們還吞噬他們異能的幕後黑手?

    似乎知道沈寧他們在想什麽,陳虹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沉著聲解釋道:

    “我並不是一個人來這裏的,本來在路上遇到了幾個人就和他們一起,一開始還行,但一來到這裏也不知道那個木係異能者做了什麽,這裏的植物就像瘋了一樣地攻擊我們。最後我就被丟下了。”

    “……”沉默在蔓延。

    事實上,陳虹說得很簡單,但他們也大概了解。身為稀少的水係異能自然是受歡迎的,但是一旦和生命安全比起來,一個剛來沒多久各方麵都還不了解的水係異能者被丟下的可能性自然就大。

    而這裏麵還不包括到底那些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猜測,畢竟陳虹這麽說,很大可能上是她看到那個木係異能者做了什麽可疑的事情才導致後來這些植物的瘋狂。

    即便不是全部,但腦補一下也能了解個七七八八,這樣陳虹之前對著他們的戒備也有緣由可以追溯了。

    剛剛被背叛,雖說剛組隊沒多久隻要不太傻就不會這麽快交付真心,但真的被丟下,還不是因為自己做錯了什麽,心裏也不會多好受。

    其他人的心裏在想什麽,沈寧沒辦法知道也沒有功夫理會,最重要的是,她的第六感已經亮起了一盞

    又一盞的紅燈。不好的預感來襲,她舔了舔嘴唇,喉嚨有些幹澀地問道:

    “你,能告訴我,那些人的名字嗎?”

    陳虹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白,不過轉而一想也就了然。她低垂著眼簾神色很是平靜,光憑神情,完全看不出這是一個剛剛被隊友背叛舍棄還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差點就迴不來的人。

    “是該告訴你們,以後遇到了也好防備一點。”

    這個理由,包括裴湘在內的人都接受了並且為此點讚,但裴洛卻是垂眸看著依舊警惕心不減反而更加緊張的沈寧,眸色深深地暗了下去。

    “隊長叫牧應,是個火係異能者,木係異能者是個女人,叫宋詩詩……”

    說到這裏陳虹停頓了一下似是把原來要說的話吞了迴去,深唿吸了口氣之後才繼續道,“另外,還有一個風係異能者呂青,一個土係異能者胡眉,力量型異能者申斌。小隊一共五個人,但每個都是異能者,配合默契。”

    果然是他們!

    沈寧高高提著的心在確切地聽到了他們的消息之後反而很快地放了下來,轉頭和依然看著她的裴洛點頭示意。

    這邊發生了什麽事情除了當事人其他人都不清楚,裴湘的眼深深地沉了,唇邊的笑意卻也是越發地明顯了。

    “啊啊,沒想到不管過了多久,老鼠屎就是老鼠屎,不管到了哪裏都隻能壞了一鍋粥呢。”

    前世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把隊友推出去,還設計害死剩下的隊友,這一世他們的行徑依舊如此令人不齒。

    不過從一直把隊友推出去當擋箭牌這一點來說,他們可一直都沒有成長呢。

    裴湘冷笑一聲,默默地把某個名字在舌尖繞了一圈。

    什麽情況?

    火炎摸不著頭腦,但也沒有在這個時候說些什麽破壞氣氛,淩南倒是想起了什麽,卻也隻是皺了皺眉扭過頭去,戚少歌一家三口一致當不說話的木頭人矗在一旁。

    嗯?陳虹挑了挑眉,顯然對這突然而來的詭異氣氛有些意外。

    “如你所見,你說的其他人我不認識,但牧應和宋詩詩卻是我們曾經的校友。非常感謝你提供的信息。”也讓她明白到底該怎麽麵對那一群人。

    沈寧真誠地對她道謝,同時也把注意力集中在陳虹手裏的植物上。之前是因為涉及到自己所關心的事情才暫時放開注意,可既然這邊的事情了解了,那目前

    也要解決這個的問題。

    不可以貌取人,輕易示敵以弱。這一點,相信不論是對人還是對植物來說都是一樣的,所以……

    “這是……爬山虎?”

    雖然總共就一片蔫了吧唧的葉子,還乖乖地把葉子都縮起來做成偽裝,有點像野葡萄藤,但隻要再仔細一點看就會發現它還是生命力頑強的爬山虎。

    沈寧把這一小株爬山虎拎到手心上,還沒來得及做什麽,一旁的裴湘已經從她手上搶了過去,不顧它的意願粗暴地展開它的葉子,仔仔細細地查看起來,那架勢……

    “暴力女,你這樣很像要對它做點什麽啊。”

    看著那小小的爬山虎死命地收起葉子想要遮住自己短短的身體不讓裴湘為所欲為,而不能得逞的裴湘猙獰著臉□□著拉開它的手,慢慢地把魔爪伸向沒有自保能力的爬山虎,如果不是爬山虎不能說話,說不定這時候還能叫一兩句雅蠛蝶來應應景……

    火炎腦補的小劇場已經完全止不住繼續天馬行空,肆意奔騰。

    “要你管啊!”

    裴湘切了一聲,伸向爬山虎的魔爪怎麽都沒停下。眼珠咕嚕嚕一轉,手指已是破了道小口子,鮮紅的血液一滴滴地從爬山虎的頭頂滴落,然後就這麽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從光滑的葉麵繞了一圈之後滑落到自己的手心上。

    裴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她總覺得那爬山虎似乎全身都抖了一下好像鬆了口氣。可轉而她又覺得這植物的智商不該這麽高,也許是她的錯覺吧?

    “你不是要滴血認主吧?暴力女,你小說看太多了吧?就算末世現在神奇的事情太多,但滴血認主也太玄幻了吧?!”

    火炎狠狠地吐槽,可被吐槽的裴湘卻反過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起他的手就是一道口子,然後把血滴在了爬山虎的葉片上,死死地盯著那幾滴血。

    “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真是的。”

    火炎無奈地歎氣,卻也沒有縮迴手,任由裴湘拉著他的手做著這無厘頭又任性或許在其他人眼裏是異想天開的傻瓜才會做的事。

    “也不行啊。”

    裴湘有些氣餒,但緊接著就收拾好情緒放開火炎的手轉向下一個。淩南、戚少歌、戚盛、黃敏萍,一個個全都試過,但沒有一個人的血可以被吸收。

    輪到沈寧的時候,裴湘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自家麵癱著的兄長,不敢一句話不說就動手,隻得可憐兮

    兮地眨巴著眼睛乞求。

    “阿寧,你讓我試試看唄。”

    “可以是可以,但湘湘,我是不覺得這個會成功啦。”

    沈寧還是很好說話的,更何況隻是這麽幾滴血的事情,就算是大點的傷口有裴湘在也分分鍾痊愈一點都不用擔心。大方地伸出手讓她做實驗,隻是心裏明白這件事根本不可能成功,所以還是給她打上預防針。

    “沒事,沒事,反正我也隻是試試看嘛。”

    果然,阿寧也不行啊。裴湘失望地看著那兩滴血依舊從葉片邊緣滑落沒有一點被吸收的樣子,再度把眼神投向了自家兄長大人。

    裴洛兩手插在褲子口袋,根本沒有伸出手讓她做實驗的打算。

    兩兄妹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裴湘率先敗下陣來,把手往他麵前湊近一些,“哥,你讓我試試唄。”

    沈寧看著裴湘手裏的那株爬山虎微微皺眉,不知道是她看錯了還是怎麽的,總覺得爬山虎在靠近裴洛的時候好像有些害怕的樣子,隻是因為抖動的幅度太小而周圍又有風所以她實在確定不了。

    會是她的錯覺嗎,還是裴洛的等級已經高到連變異植物都會害怕的程度了?

    沈寧看著周身一絲血腥味都沒有的陳虹,突然一個念頭劃過腦海:

    “湘湘,如果真有滴血認主這迴事的話,這株爬山虎會不會已經認主了呢?”

    在那些個玄幻仙俠小說裏,不能滴血認主的原因除了那東西本身的級別不夠高外,最常見的不就是已經認主了嗎?這樣就算再來多少人也是沒有辦法的吧?

    “有可能,不過如果這裏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它又已經認主的話,那我也隻好把這爬山虎給滅掉了啊。可我看它好像已經有靈智的樣子,有點舍不得嘛。”

    裴湘微皺著眉略顯苦惱的話還沒說完,那株隻有一片葉子的爬山虎已經自動自發地跳下裴湘的手心,憑著那短短隻有小拇指指甲蓋那麽長的莖一蹦一蹦三兩下就蹦到裴洛的腳邊,乖乖地整個服帖在他的鞋麵上。

    一陣風吹過,吹亂了眾人的發,可那株看起來很瘦弱的爬山虎卻依舊堅/挺地趴在裴洛的鞋麵上,紋絲不動。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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