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站在崖邊,藤曼將她的腰身收攏得極其纖細。


    長發被墨藍色的銀圈盤在腦後,墜下的馬尾利落的甩在肩頭,此刻傲立在山峰之巔,頗有英姿颯爽的意味。


    身後的兩人一左一右的立在江予月身後,臉上帶著謹慎,像是兩個忠誠的侍衛。


    懸崖邊上,迷霧散了些,眼前能看清的位置也更遠了些。


    山峰處有一些凸出來的石頭,大概就是要踩著這些石頭往下走,江予月抬起腳,已經做出了要往下走的動作。


    “再等等。”


    白莫風攔住了江予月的動作,看江予月如此膽大,竟不由自主的提起了心。


    陳宇德見江予月就那麽站在懸崖邊上,伸手將她往裏扯了一下。


    這個不自主的動作讓江予月和白莫風都看向陳宇德。


    “本宮不會讓自己掉下去的。”江予月直接傾身坐下。


    她本就是試探一番,江予月可不信要見天機老人需從此處下去。


    可直到現在,白莫風也未發一言。


    這底下可是萬丈深淵……


    就是天機穀,也不舍得讓自己在這個時候死了吧。


    “你也是見過天機老人的,可來過這個地方?”江予月低聲的問著陳宇德。


    白莫風離得遠,這般瞧著兩人,便顯得兩人有些親密。


    “你二人,倒是很相熟。”白莫風眼神在兩人身上掃過。


    據他所知,陳宇德可是賀潮風的死敵。


    若是賀潮風知道此事,不知會氣成什麽模樣。


    “嗯。”江予月幹脆做出打坐的模樣,“還要等多久。”


    江予月含糊作答,白莫風啞然一笑,走到懸崖邊上,“等霧氣再消散一些。”


    陳宇德倒是有一絲竊喜。


    見在江予月心中,自己顯然比白莫風要可信,他深感欣慰。


    要是江予月此前能在賀潮風與自己之間,選擇相信自己,現在早已沒有大吳。


    “我見過天機老人,卻是隔著一道屏風。”陳宇德低聲迴應,“我沒在這見過他,但我來過這。”


    最後那句話,陳宇德語氣中帶著不屑。


    似乎這地方他很熟悉。


    江予月看向陳宇德,但此刻他一腳退開了身,不遠不近的站著,顯然是不想再告訴江予月更多。


    何況眼下,他怕是比自己更加定不下心。


    若是母親就在此處,不管是何模樣,第一個抓狂的一定是陳宇德。


    他如今,也不過是故作鎮定罷了。


    幾人靜坐一會。


    白莫風遙遙望著山間的霧氣,眸中可不見半點即將見到師父的喜悅。


    莫約半個時辰後,白莫風迴身,身上不見藤曼,“走吧。”


    江予月撐地站起身來,走到白莫風身旁一側。


    身後的陳宇德悄然退去,已然不知所蹤。


    江予月看著綁在身上的藤曼,再看看白莫風,正要發問,從山崖後驟然出現幾道人影,為首的人朝著白莫風走來,“少主。”


    白莫風搖頭輕笑,隨意的解開江予月身上的藤曼,從一旁的白衣人手中接過黑布。


    “既有路,卻如此戲弄本宮,白莫風你便是這麽為人臣子的?”


    “太子妃娘娘恕罪。”白莫風揚起手中的黑布,“不過娘娘如今是為人質,有些事情就別再講究了。”


    這些,是江予月與白莫風在路上商量過的。


    江予月是被要挾來此的,她與白莫風“勢不兩立”。


    白莫風手中的黑巾罩在江予月臉上的一瞬,江予月偏頭躲開,眼中是不情願的神色。


    在一眾白衣侍從看來,江予月這分明是在拿腔拿調。


    可白莫風卻是悄然點頭,再次將黑巾蒙了上去。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這入口的路徑,江予月眼下還是不知道的好。


    江予月鼻尖輕嗤,覺得白莫風此舉是有私心。


    白莫風不知有沒有打消,讓玉女與天機穀一同消失的念頭,是以此刻,江予月不敢全然將自己交到白莫風手中。


    她開始數著自己的腳步,努力的記住方向。


    直到江予月感覺頭頂一片陰涼,再感受不到暖陽,她便被前麵的人牽著往下走了。


    又走了好一會,這裏頭的濕意和涼意,讓江予月想到了大殷的其中一處藏寶地。


    也是這般長長的石梯,越往下走便越唿吸不暢。


    不過這迴,等前麵那人拽著江予月在平地上走的時候,江予月卻感覺到了陣陣暖風。


    臉上的麵巾被拽下,入眼皆是石壁,可再遠一些,竟然有暖陽照射進來,更是透過那個洞口,能看見外頭的青山。


    白莫風示意江予月轉身。


    背對著光亮之後,眼前跪滿整地,“恭迎女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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