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禦書房散去的一眾朝臣,心裏驚濤而不敢浮於麵。


    罷黜了二皇子,又將他囚禁在京城中,這是怕賀潮華會成為第二個三皇子不成?


    而今朝堂上隻太子殿下一個皇子,吳皇真就如此信任太子?


    朝臣們心裏打鼓,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思,不敢靠近賀潮風半步。


    而白莫風,此刻腦海中竟覺得隱隱還能想起,那日在太子府中聽到的嬰兒的啼哭。


    白玉珍一直想到太子府看江予月屢屢被他攔下。


    此刻的白莫風竟萌生了讓白玉珍前去看看江予月的想法。


    在賀潮風身後,賀潮華被一眾侍衛架著往宮外去,路過一眾朝臣之時,眾人都是退卻躲避開來。


    世態涼薄,人心難測。


    一朝落敗,萬般皆休。


    賀潮華心知父皇而今是偏袒賀潮風的,此刻想起方才的辯白,倒是顯得可笑至極。


    明明心裏已經定了他的罪便罷,偏偏還讓那麽些個朝臣來看了一場自己的笑話。


    此刻,賀潮華甚至覺得自己能聽見他們心底的嘲笑聲。


    可他明明,什麽都沒做成!


    自己派去的殺手和刺客,還沒進太子府就已經被解決幹淨,少的幾個刺殺進去了,也不過片刻便被擊殺。


    識人不明啊,識人不明!他滿嘴苦澀。


    “太子殿下手段高明!”


    被侍衛押解著路過賀潮風的時候,賀潮華硬生生刹住了腳,甚至還正了正身子。


    賀潮風臉上仍舊是凝重,“你也不必這麽委屈模樣,你還做了什麽,你自己應當清楚。”


    臨春的天氣,比寒冬來得更加的清涼,似是要在春意破土前進行最後一次洗禮,是以今日的寒氣,像是要直接吹進人的骨子裏。


    賀潮華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看著那抹身著玄蟒的背影,神情恨恨不已。


    戰場上都常有敗仗,何況他如今還依舊留在京城……


    這絕對不是結束!賀潮華抖了抖身上押解的手,挺直了腰板,一路在內侍護衛的看守下,迴到二皇子府。


    賀潮風走到出宮的小道上,此時除了一個引路的小太監便沒有了別人。


    “你去吧,本宮自個走。”


    小太監腳步停住,立在一側。


    按往常說,是一定要將人送出了宮門才算完事的,可如今吳皇上下隻寵太子,還不都是太子說什麽他便做什麽?


    小太監這般一想,恭聲行禮後便往迴走去。


    賀潮風又走了幾步,察覺到身後的小太監已經轉了個彎,便道:“出來吧。”


    青木從一角落現身而來,“殿下,刺客的事情有進展了。”


    “父皇知道了?”


    “知道,是陛下讓屬下前來的。”青木朝著宮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陛下說這件事讓屬下隨殿下暗中查探!”


    原來如此。


    所以父皇那麽快的懲處了賀潮華,不僅是因為皇孫,更是因為京城動蕩。


    那些刺客連太子府都入得,想必也已經讓父皇忌憚。


    天機穀一直也是父皇的心病,隻要天機穀不除,這皇位,總歸坐的不會那般安穩。


    “說罷。”賀潮風抬腳,衣袍隨風而動。


    青木緊隨其後,“那些刺客有南疆之人,還有天機穀之人,放火之人雖不能肯定,不過天機穀的嫌疑最大。”


    賀潮風即使早有預料,但如今聽來還是多有怒意。


    若是不能在出征前解決了此事,他自個也不能安心。


    “南疆之人?可是與李漆匠有關?”賀潮風隻聽到南疆兩個字,心裏便已經門清。


    皇後這手真是挺寬。


    這南疆都已經歸順了朝廷,她手中竟還有南疆之輩。


    就是不知是李漆匠欲再起風浪,還是皇後在自己手裏留了人馬。


    “李漆匠迴京後便隻每日閑情逗鳥,對京中的事並不上心,也不常過問,就是府中有人嘴碎說京城中事,他也會出聲嗬斥。”


    對於一個曾手握兵權的人,父皇不可能不防。


    既然李漆匠一直都沒有脫離過皇宮暗衛的視線,那麽他可能並未參與。


    不過,此事不管怎樣,皇後都逃不掉幹係。


    青木見賀潮風臉上陰霾不散,低聲問道:“殿下,接下來要如何找出藏在京城中的天機穀暗探?”


    “肅清了京城中所有來曆不明的。”賀潮風當機立斷,很快做了決定。


    如今手中有青木一眾,還有父皇派遣來的大內精銳,賀潮風不怕搜查的人手不夠。


    就怕這京城中,經不起他的查探。


    青木得令,很快消失了身影。


    京城中,以太子府為中心,四下散開了一眾的暗衛。


    不管是街頭巷尾,還是高門大院,全都被暗衛悄無聲息的查探一番。


    此時用人心惶惶來形容都是輕的,百姓不知內情到也罷,官臣們個個都封閉了門戶,如非必要,絕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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