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了清寧的挾持後,李漆匠摸了一把脖子,手掌中就滿是血紅,他滿不在乎地擦在了身上,鮮血激發了他骨子裏的兇厲,他眼神陰狠起來。


    眼看江予月等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李漆匠最終還是放下了心中的念頭。


    此時,他心中懊惱異常,大意了,這事要是傳出去,絕非好事。


    與此同時,他心中的殺意愈發濃烈起來,這兩個娘們,必須得死。


    想到自己身上中的毒,他更加心有不甘,剛才就應該拿下那兩人,逼他們拿出解藥,再不濟也要把人扣下來才對,真是……


    不過如今人都走了,想這些已經晚了,還是想想目前的困境吧,他這才掃視了一下帳中的將領們,幾乎一個個都在沉思。


    看來江予月最後的話已經入了他們的心,這個女人可真是個玩弄人心的高手。


    他若不同意撤離,這些將領定會認為他是不在乎將士的死活,若是同意,便是在江予月的後麵,落了下乘。


    好不容易將南疆治理地如同鐵桶一般竟輕易被一個女人離間了人心,他冷冷看向王利,眼中閃爍著恨意。


    “看來王將軍已經不記得誰是大帥了?”


    楊武在一邊插了一嘴。


    王利心中一凜,方才江予月臨走前特意點他的名字,就是給他挖坑,不過,江予月還是低估了王利的無恥。


    “末將誓死效忠大帥,方才不過為了將士安危考慮,大帥愛兵如子,應當是能理解吧。”王利拱手恭敬道。


    話說得再漂亮也改變不了他投靠八皇子府的事實,李漆匠看著他冷笑一聲,等著吧,過了這一劫總有清算的時候。


    帥帳內沉默半晌,李漆匠忽然道,“整兵,撤離,隻帶糧草。”


    撤離不僅是因為江予月下在他身上的毒,還因為南疆大營是他的根本,他不能看著他們被人毀去,他不敢賭,一旦輸了,他將一無所有。


    江予月有句話說得沒錯,活著,才最重要。


    而江予月由老孫等人一路護送迴了八皇子別府,迴到自己的地盤,江予月才算鬆了一口氣。


    雖說給那老匹夫下了毒,但難保他不會狗急跳牆,那便是江予月所不能承受得了的。


    “今日多些孫先生與各位了。”江予月很是誠摯地朝老孫他們道謝。


    她知道他們今日做的事會讓他們麵臨什麽,他們自己心裏應當也是清楚的,但還是選擇站在她這邊,與她一起與眾將領對峙。


    相比起凡事明哲保身的周官兒,她更感激老孫這一刻關鍵時刻相護的情誼,今日若不是他們在,事情不會這般順利。


    老孫見她這般鄭重道謝,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娘娘,我老孫一向是憑本心做事的,不必道謝。”


    他幫著江予月,也是覺得八皇子府興許是照進南疆的一道光,或許像她說的那樣一年之內,南疆將士真能迴家呢。


    雖然李漆匠的報複可能是他不能承受的,但他總是隱隱約約覺得李漆匠的爪子已經老了,南疆的情勢很快就要不一樣了。


    江予月道了謝也就不在這問題上糾結,下一瞬就開始催促老孫他們迴軍需司收拾東西準備出城。


    “娘娘覺得李漆匠會同意撤離?”老孫看她語氣篤定就問道。


    軍需司那邊沒有李漆匠的同意,是肯定不會撤離的,即便是他老孫要撤,老周那個膽小鬼也不一定敢。


    “說不定此刻軍令已經傳到軍需司了。”江予月十分肯定李漆匠會同意,餘坤城時他的根基不錯,但比餘坤城更重要的是手下的將士。


    有將士在,他才是大帥,是南疆的統治者。


    “既如此,老孫就告退了。”盡管江予月看不見,老孫還是朝她拱手行了禮,通過今日之事他對江予月更加尊敬了些。


    送走老孫,江予月想起自己之前交代白芷和花苑等人收拾行囊之事,也不知收拾地怎樣了。


    正在這時,白芷,花苑,喜鵲等人就進來了。


    見到江予月,白芷與花苑先是把她拉起來上下左右看了看。


    “小姐,你沒事吧?”花苑鼻頭有些紅紅,顯然是哭過的,她家主子親赴狼窩,她可是擔心壞了,一聽到她迴府的消息就立馬趕了過來。


    “本宮無事。”江予月輕笑,她聽得出花苑地鼻音,知道她大約是很擔心自己的。


    這丫頭雖說有時口無遮攔,但對她的忠心是絕不摻假的。


    白芷雖沒有第一時間開口,但眼裏也是深深地擔憂,聽到江予月說沒事,才放下心來。


    等聽完江予月在軍營的遭遇後,花苑率先罵道,“這老匹夫,早該這樣治治他。”


    若不是李漆匠那老匹夫處處緊逼,她家小姐也不用殫精竭慮以至於心毒這般嚴重,這迴也要讓他知道知道中毒的滋味。


    “讓你們收拾東西都收好了?”喀斯湖那邊隨時可能出狀況,能早些出發就早一步安全。


    “已經收拾妥當了。”白芷和花苑異口同聲道。


    江予月走後她們就沒閑著,立即通知府裏現有的人動了起來,按照吩咐多準備了吃食和藥材,也準備了衣物等。


    “李遂娘他們呢?”江予月又問。


    如今知道李遂娘與李漆匠的關係,那這個人一定是牢牢掌握在手裏,且不能受一點差錯的,否則李漆匠發起瘋來,會很棘手。


    “也都妥善安頓了。”一直沒說話的喜鵲道,李遂娘及成衣鋪子相關人都是她去通知安頓的。


    江予月輕嗯了一聲,“李遂娘此人不能出半點差錯。”


    府裏已經收拾妥當,隨時可以準備動身,可是賀潮風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這讓江予月的心一直揪著。


    他是領著賀南出去的,雖然他們跟貝律達成了合作,勉強算得上是同盟關係,可是她總覺得此人邪性得很。


    “賀北迴來了麽?”賀北被她派出去找賀潮風了,也不知找到沒。


    “還沒。”花苑聲音有些低落。


    江予月知道這小丫頭是擔心自己心上人了,她也擔心賀潮風。


    她站起來來迴踱著步,賀北還沒迴來,是還沒找到賀潮風,還是一起被什麽困住了腳步?


    若是被困住了會是什麽事?


    江予月心急火燎,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重要的事,但此刻又是怎麽都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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