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這穀青晨那緊繃的身形,禦南風所有的興致都被磨滅了。


    將她放在榻上時,她整個人都渾身顫抖著,可憐的猶如一個瓷娃娃般,深深的刺痛著禦南風的心。


    "青晨,你不要這樣,我隻想抱著你睡一覺,抱著就好,放心我不會碰你。"


    禦南風口中彌漫著苦澀,心間卻狠抽的疼著。


    穀青晨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目光閃爍著任由他抱著,仿佛此刻她很難接受自己愛上禦南風這個事實。


    窗外月落烏啼,屋中寂靜繚繞。


    沉穩的唿吸究竟驚擾了誰的夢。


    第二日,穀青晨醒來之時已經不見禦南風的影子了,她自己穿好了衣衫無聲的走出了房間,去幫那些難民準備吃食。


    穀青晨心不在焉,因為她一直沒有看見禦南風的影子出現在難民中,心底突然覺得一陣失落,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追逐他


    的影子了呢?


    直到晚上的時候,穀青晨望著天邊高懸的圓月,才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今日是十五月圓,禦南風毒發之日。


    怪不得這一日都沒見到他。


    可他為什麽要藏起來?難道說他的毒素又變得控製不了了?


    想到這裏穀青晨突然覺得心驚了起來,急忙在太守的府邸來迴的尋找著。


    夜色朦朧,那抹白色的影子猶如輕靈的蝴蝶一般,遊走在各處。


    穀青晨幾乎問遍了所有的人,可是從一大早禦南風就像是失蹤了似的,完全不見了蹤影。


    穀青晨神色有些落寞的坐在荷花池邊,望著那茭白的月光愣愣的出神。


    "怎麽還不去睡?"


    禦南風邪魅的聲音在穀青晨的身後響起,讓穀青晨猛地一驚,瞬間轉過頭去。


    月光下,那男子一襲黑袍,仿佛踏著皎潔的光芒而來,有他的地方,竟然充滿了光亮,特別是穀青晨的心。


    "你去哪了?"


    穀青晨鎮定自己的情緒,可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中還帶著絲絲的顫抖。


    "出去查看一下烏綠江的水患情況,看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禦南風沒說,走到半路時他因為毒發在山洞之中硬生生的躲到現在,好不容易壓製下去了毒素,才緊忙的趕迴這裏。


    "看的怎麽樣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太過於和諧,讓禦南風有種恍惚的感覺,今日青晨的問題似乎有些多?


    她這是在關心自己麽?


    "汪洋一片,很是頭疼。"禦南風說的是實話,烏綠江放眼望去,簡直快成大海了,若不坐船恐怕連另一方的村鎮都進不


    去。


    "你的毒……"其實這才是穀青晨真正想問的,可話說到一半,竟然不在說下去了,別扭的轉過頭,看著那月亮。


    禦南風很清楚她在想什麽。


    "沒事,有六弟給我的藥,還能壓製一段時間。"


    禦南風臉上的笑更加邪魅,果然,青晨是在關心他,這種驀然的心暖,很舒服。


    "沒事就好,早些休息吧,我迴去了。"


    穀青晨早已經覺得自己精疲力竭了,在找不到他的時候她曾經想到了幾千幾萬種可能。


    可他完好無損的站到自己麵前時,她卻覺得恍如隔世,完全不敢上前,其實,她還是不夠勇敢。


    她更沒有勇氣接受著愛上禦南風的現實。


    "我能在抱著你睡麽?"禦南風擋住正欲要走的小女人,目光如火的說道。


    穀青晨皺了皺眉,抬眸看向他,如水的眸子竟然猶如星辰般璀璨。


    "放心,我真不會碰你,隻想抱著你。"


    禦南風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投降,向穀青晨保證著。


    穀青晨想用冷淡來淹沒這感情,可看著這個男人調皮的動作時,心間還是劃過一道甜蜜。


    這種感覺,真的很讓人上癮。


    "走吧。"


    穀青晨說完這句話,便加快了步伐,她這算不算在邀請他?


    禦南風雀躍了,黑夜中,他可以清晰的聽見自己心跳加快。


    那個小女人竟然答應了?真的答應了。


    禦南風的大手附上自己的俊臉,狠狠的一掐。


    疼!不是在做夢!


    惶然驚醒時,那個小女人已經走遠了。


    一夜春風一度!荷花別映紅。


    有過一日,穀青晨和禦南風攜手來到烏綠將查探情況,坐在簡陋的小船上,穀青晨望著這汪洋水域,目光遠眺。


    小船劃過那道倒塌的大壩,已經被水泡爛的木有悠蕩在水中。


    "用木頭建大壩,真是好想法。"


    穀青晨目光沉了沉,禦南風還真是人渣中的極品,拿著這些無辜百姓的命當踏上帝王之路的墊腳石。


    上一世,浙江一帶似乎也發生了水患,那時是她與禦景冥一同前來的,可沒幾天,禦景冥便將事情全部解決了,快的讓她都


    覺得咋舌。


    那時的她單純的以為他辦事能使強大,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


    "不知道這洪澇什麽時候能退下去,我們要在建一個結實的大壩。"


    禦南風輕聲歎息,有些無奈,隻要新建了大壩,建的結實,在大的狂風暴雨都不用怕,他們的資金絕對夠,差的就是這洪


    水。


    "南風,那邊是什麽地方?"


    穀青晨的玉手指向一方,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無數的波瀾。


    "王妃娘娘,那邊是渤海海域,離這烏綠將有將近二十裏的路,中間又一條樹林,有幾條蜿蜒的小路,渤海是東江一代最大


    的海域,東江人幾乎都是以捕魚為生,渤海麵積很是遼闊的,幾乎能敵是個烏綠將。"


    劃船的船夫目光中帶著隨和,替穀青晨解釋到。


    "渤海!"穀青晨喃喃自語。


    禦南風眸子一深,離著烏綠將不到二十裏的距離,好似不算遠也不算近。


    "青晨!"


    禦南風眸子突然一亮。


    "我也想到了,迴去找眾位災民商量一下吧。"


    穀青晨擺了擺手,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久違的笑意。


    船夫倒是疑惑了,這王爺和王妃在買什麽關子?想到了什麽?


    晚間,穀青晨和禦南風召集了所有住在太守府的災民們,與他們商議消除水患的辦法。


    "我問你們想不想重建家園?"


    禦南風直接進入正題,完全不給這群人退縮的權利。


    "想!"


    聲音洪亮,振奮人心。


    "那你們相不相信我們?"


    禦南風摟過穀青晨,眸子的溫柔幾乎可以膩出水來。


    "相信。"


    這麽久的相處,禦南風和穀青晨的形象早已經深入了他們的心,若不是他們可能他們這群人早就餓死在這裏了。


    "那就好。"禦南風嘴角勾起一抹笑。


    "既然相信是不是一切都聽命於四王爺?"


    禦南風話落,穀青晨的聲音沉穩的響起,眉宇間帶著一股英氣,絕對的女中豪傑。


    "是!"


    聲音依舊洪亮虔誠,禦南風和穀青晨就猶如小乞丐說的,他們是神,他們心目中的神。


    "很好,今晚你們都好好休息,明日我們便開始為建造家園做準備,甚至是以後,都會累的你們筋疲力盡,你們也願意


    麽?"


    穀青晨沒有說明,她不需要說明,即使她明說了這群災民恐怕也不會懂。


    筋疲力盡!


    還有什麽比挨餓更加筋疲力盡的事情麽?


    他們也想為自己的家園做一份貢獻。


    "四王妃你放心,我們這群人隻要活著便對你們的話唯命是從,我們有的是力氣,為了家園,現在就算拚命我們也願意。"


    人群中不知是誰說出了這樣一番感人肺腑的話,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鬥誌。


    "重建家園,我們誓死相隨。"


    "……"難民們一個個越來越亢奮,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家園夢。


    洪水淹沒了他們的家,他們的親人,卻沒有淹沒他們的鬥誌。


    第二日,禦南風帶著所有男人來到了烏綠將和渤海之間的樹林。


    "在這裏開始挖,挖一條一人深的坑,不要太寬,也不能太窄。"


    禦南風簡單的吩咐眾人,引流入海絕對要慎重,一不下心變迴鑄成大錯。


    引流若不通過這條溝弧,這片樹林便會毀了,甚至會殃及樹林兩旁的村莊,所以,禦南風要慎重的計算著深度以及寬度,真


    是要用玉石將這條引流砌好。


    "王爺,這不寬不宅,我們要挖成什麽樣呢?"


    人群中打頭的男子撓了撓腦袋問道,王爺的話太深奧,他有點不懂。


    禦南風在那條小路上走了一陣,垮了兩個大步。


    "兩步之遙便可。"


    眾人聽聞這話,都懂了,開始拿著榔頭挖掘,忙得那是一個熱火朝天。


    不管是難民還是壓抑,甚至禦南風的死士都動起了手,就連禦南風這種養尊處優的王爺都拿著工具賣力的挖著。


    豔陽高照,每個人都在這明媚的陽光下揮灑著汗珠。


    這方,穀青晨帶著所有女子在太守府中忙碌著飯菜,穀青晨甚至獨身一身跑到後山上抓來了十幾個野兔。


    "王妃姐姐,你真是太厲害了。"


    小丫看著那奔走在山野間的穀青晨一臉的崇拜。


    穀青晨一手提著一個野兔優雅的走到她的麵前,臉不紅氣不喘,愜意的接受著她的崇拜。


    "走吧,給那群男人加點肉,一會你跟我去送飯。"


    穀青晨聲音輕靈,好聽無比,聽的小牙暈乎乎,心底暗自憤恨,她怎麽不是個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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