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旌德很懵~他似乎是從沒有想過突厥兵離著自己這麽近,十幾萬鐵騎從草原出發到了現在,竟然沒有一絲風聲,他倒是不覺得突厥人有多聰明,反而是冷然覺得自己人太過窩囊了,十幾萬的兵將進了中原不會有人不知道,單馬獨騎從草原道長安不過是三日的功夫,若是其中沒有貓膩,打死他都不相信!


    “招:所有校尉以上官員大帳儀事,令!全軍備戰!午時造飯,未時出軍涇陽!”


    “遵令!”


    看著侍衛走了下去,尉遲旌德呲牙一笑,將軍不會畏懼戰爭,隻會渴望戰爭,因為戰爭總是他們上升的階梯,有戰爭,才會有功勞,有功勞,自己的地位才會提升,手下的兄弟才能封妻蔭子,試想一下,一個一輩子不曾打過仗的將軍,那迴是多麽的窩囊。


    說著是儀事不過是下達作戰命令,嚴明軍紀,眾人依次領命而去,獨留尉遲旌德留在大帳中,壯懷激烈。


    是夜,涇陽城外。


    “俟斤,前麵就是涇陽城,過了涇陽再過六十多裏就是長安城了,大汗命我等必須在天亮之前拿下涇陽。”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突厥人看著遠處的高大城牆隱隱有些興奮,拿下長安,頡利就能當漢人的皇帝,隻要頡利當了漢人的皇帝,鐵勒部的人就會被分到一大塊好牧場,前些日子自己擄了不少漢人女子,到時候跟俟斤好好說說,沒準就能肚子領上一個部落呢。


    騎在馬上的突厥人聞言哈哈一陣大笑,看了看遠處昏黃的夕陽,咧嘴露出一排泛黃的牙齒,猛然抽出手中的彎刀,指著高大的城牆大聲說道:“哈哈~鐵勒部的勇士們,前麵的城池裏有著美麗的姑娘,還有無數不盡的財寶,拿出你們的彎刀,跨上你們的戰馬!讓他們嚐嚐草原漢子的勇猛!”


    自古財帛動人心,就連不同禮數的蠻子也不例外,烏沒啜看著已經開始嗷嗷叫的漢子,嘴角泛出一絲兇殘的微笑,怒吼道:“殺!”


    “殺!”


    涇陽就算是在小,那也是州府所在的地方,本來不算是高大的城牆卻成了兩方難以逾越的天塹,突厥人才衝到城外三十步的地方,蹲在城頭上一直默不作聲的守軍卻是突然發難了,一排排的箭羽毫無差別的向遠處飛射而去。


    “校尉,這幫孫子這是想爬上牆麽?咋的連梯子都拿不穩。”


    說著從身後又抽出一隻箭羽,隻是稍稍一露頭,拉成了滿月的彎弓變瞬間被激發,箭羽嗖的一聲射入了遠處那個扛著梯子的突厥人胸前,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突厥人有些猝不及防,這種攻防戰突厥人打的少,顯然是沒有什麽準備的。


    “嘿嘿~我還當這突厥人多厲害呢,連最起碼的攻城都不會,校尉,不如咱們找機會出去殺他一把?”


    那校尉抱著橫刀眯著眼靠在城牆上,聽見軍士說話,將眼睛露出一個縫隙,看了外麵一眼,而後對著眾人說到:“都他娘的省著點用,下一波等著進了二十步再射,誰要是射早了,老子扒了他的皮,另外都給我仔細點,別露頭,城下那幫孫子攻城不行,射箭的本事可都是一等一的。”


    外麵的突厥人一觸即潰,麵對著狂風暴雨般的箭支,即使是他們嘴裏的天狼神親在也不敢托大,那些剛剛衝到了城前三十步的突厥人留下了一隊屍體,瞬間敗退。


    烏沒啜也沒有想到城牆上的守軍竟然敢抵擋,而且抵擋竟然來的如此猛烈,驟然的失敗讓他有些不甘,剛才的春風得意瞬間化作無邊的怒火,抽出長刀看了兩個哭喊的人,指著那邊的城牆大勝喝道!


    “混賬!混賬!為什麽退下來!給我衝!給我衝!”


    彎刀上的血液甩在了烏沒啜肮髒的臉上,讓本來就醜陋的臉更顯猙獰。


    烏沒啜離著城池不過是六十多步的距離,聲音清晰的傳到了城牆上,一輪衝鋒下來,死傷了百十人,這種損失是烏沒啜從進入中原道現在未曾經曆過的,而且這隻是一個不算是很大的小縣城而已。


    校尉嘴角微微一笑,睜開眼睛看著遠處燃燒著的灶台說到:“哎~金汁快點,這邊撐不住幾輪。”


    那般的幾個士兵捂著鼻子向大翁地下加柴,時而奪過臉幹嘔一翻,顯然甕裏煮的東西味道並不是很好聞。


    “校尉,這東西要是燒開了澆身上,怕是就算是不燙死也惡心死了,這誰出的損招。”


    那校尉嘴角一鉤,透過牆上的縫隙看了一眼下麵的情況,笑聲罵道:“你管是誰,幹你的得了,另外告訴城門下麵的人,門板快點運上來。”


    “嘿嘿,咱家校尉就是主意多~”


    那校尉呲牙一笑,對著邊上的人說到:“一會給我立門板,天色就要黑下來了,一會該看不清東西了。”說這轉頭看了一眼遠處正要打火把的軍士,輕聲說到:“城頭上將火都給熄了,另外我讓人準備的火油準沒沒?”


    “得令!校尉,全城的燈油都在這了,那幫孫子敢上來,非得烤了他們。”


    校尉輕輕的喘了一口氣,跟拿著門板的侍衛對視了一眼,本來躺著的身子驟然而起,手中不知什麽時候亦是多了一副弓箭,左腳踩在女牆上,右腳一瞪瞄準了城牆下還在不斷拿著彎刀揮舞的烏沒啜蔸頭就是一箭。


    箭羽在昏暗的天空下隱藏的很好,嘈雜的聲音也是將箭羽劃破長空的聲音掩蓋的結結實實。


    狗腿子一般的副將站在烏沒啜的身側,彎著身子笑嘻嘻的看著城牆上發生的一切,他的身後有三萬人,哪都是鐵勒部最勇猛的士兵,若是連一個小小的縣城都拿不下,嗬嗬~他不不知道找出什麽理由拿不下來。


    “嗖~”


    “噗”


    美滋滋做著美夢的狗腿子詫異的看著自己胸前直入三尺的箭羽,抬頭看了看邊上已經開始慌亂的親軍,如何也香不到漢人的弓箭為什麽能射這麽遠。


    “嗚嗚~”血液順著箭杆染紅了白靈靈的箭羽,狗腿子似哭飛哭的看著周圍,伸出手想要讓誰救自己一把,卻是撲了個空,普通一聲一頭栽倒了馬下。


    “保護俟斤!保護俟斤!”


    “保護什麽!給我射箭,射死那幫雜碎!快點!”


    躺在地上的人隻能是手足無措的捂住自己被貫穿的地方,顯然是想要多延續一會自己的生命,但天狼神似乎是拋棄了他,就在他的手放在箭杆的時候,一匹戰馬不知道什麽時將屁股掉了過來,後蹄不斷的踢打在那人的胳膊上,許是覺得地麵有些不適應,雙蹄一蹬,隻聽見梆的一聲,狗腿子的腦袋瞬間朝著一遍歪了過去。


    “咯吱~”


    那是脛骨被折斷的聲音,狗腿子的身體隨著這一蹄子橫飛了兩步左右,腦袋在地上晃悠了兩圈,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擺放在了肩頭,就著生命最後的一抹光亮,那狗腿子看見了一個身穿皮甲的侍衛,那是自己的副將,曾經對自己那麽忠誠,自己不過是玩了一下他的妻子而已。


    想到這裏,血液仿佛是加了幹冰的粘稠漿糊,從嘴裏不斷的湧出,意識一點點的剝離,他致死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麽。


    突厥人的報複很猛烈,飛蝗一般的箭羽對著城牆上的士兵就是一通亂射,不過這箭羽似乎是沒起到什麽作用,因為城牆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豎起了一片片厚重的門板,他們將門板靠在女牆上,自己則是躲在門板後麵,聽著門板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嘴角泛出一絲壞笑。


    “太損了~原先還以為他要門板做什麽,沒想到迴事這樣。”


    “校尉簡直神了,就是剛才那箭有點可惜,沒射著正主。”


    那校尉亦是覺得有些可惜,不過相看著周圍士兵高興的樣子,這點情緒瞬間就被激動取代,嘿嘿一笑,對著眾人小聲說道:“抽空往下扔火油罐子!”


    不多時,一個個酒壇大的火油罐子便從牆上扔了下去,不斷發出砰砰的脆響聲,片刻功夫,一陣陣油脂的味道便傳了過來,放下門板,躲在牆後麵射箭~”


    眾人貓著腰,卻是已經不看外麵,這會即使看也看不見,畢竟天色此時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啊~”


    一陣陣的慘叫聲繼續傳來,畢竟是這是攻城戰,居高臨下總是有著先天的優勢不過就在下一刻,這點優勢便蕩然無存了。


    “透你賊娘!校尉~突厥人騎兵下馬了也跟著開始攻城了!咱們的箭支也不夠用了。”


    那校尉聞言翻了個白眼,恨恨瞪了說話的人一眼,吐了口唾沫罵道:“你他娘好好說話,不知道的還以你罵本校呢,告訴兄弟們準備火箭,咱們給突厥人來份大禮!”說著從門板上拔下一支箭,敲了一下那軍士說到:“這不是箭!都給我把箭拔出來,射迴去!”


    那校尉囑咐完之後繼續躺在城牆上,抽空看了一眼遠處黑壓壓的一片騎兵,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媽的,當初跟著兄弟們在秦王府多好,非得出來受這份罪。”


    隨著樓下火光燃起,大片大片的黑煙順著城牆瞬間彌漫了整個戰場,剛剛走到城下準備蹬梯子的突厥人瞬間被燒了個正著。


    “嗷嗷”的喊叫聲伴著大火燃燒的獵獵聲顯得格外滲人,


    “嘿嘿~這下首領答應我的爵位可是跑不了了吧,等封了子爵,咱就把白芷娶迴家,看你白子閣還有什麽話說。”那人臉色有些發給,眼神明亮,隨著火光正強,那校尉的麵容也是第一次映照了出來,赫然就是消失已久的老匡,匡三爺。


    ~~~


    白芷姑娘:“用月票跟推薦票做嫁妝我就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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