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盛飛鵠突然宣布與林彩鷗訂婚之時,邢天心中的震驚簡直無法形容,一切太過突然,即使鎮定如他,也驚愕震撼得無以複加。


    他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麽?”


    盛飛鵠隻迴答了一句,就再也閉口不提此事,可是這句話卻猶如驚雷轟頂,將邢天的心震顫得幾欲炸裂。


    “她已經接受了季北寒的訂婚,隨他去了j國。”盛飛鵠說,語氣平靜得仿佛隻是閑聊著別人的八卦,那對深邃的黑眸如墨染,平靜無波,晦暗得沒有任何光芒。


    直到現在,邢天站在總統套房的門外,一念及此,頭腦中都仍如初聽此言時那樣嗡嗡作響,抄在褲袋裏的手不知覺地攥緊,心裏說不出的滋味,仿佛埋了一顆悶雷,卻尋不到爆破的出口。


    他想不通盛飛鵠與魚羽兒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會突然以各自訂婚來決絕地分手,苦守苦等了兩年多的情感,怎麽可能如此倉促地放棄?


    更想不通的是,魚羽兒為什麽會選擇季北寒,她根本不可能會突然就愛上另一個男人,就算要移情別戀,也不該是那個男人。


    雙手緊攥成拳,胸中鬱悶得簡直想要大吼出來。


    這世上,他隻能接受盛飛鵠成為她的愛人,其他任何男人,他都無法容忍,除了盛飛鵠,無論她跟誰在一起,他都想去將她搶迴來,她不能屬於別人,他無法接受,如果盛飛鵠真的不再要她,那麽他就……


    心中驀地一酸,緊攥著的手有些頹然地鬆開,那個女人,對他永遠是客客氣氣清清淡淡的,根本無意,也更不知他隱藏在心底的秘密。


    邢天無奈地閉了閉眼睛,心中酸澀無比,清瘦但卻寬闊的肩有些頹喪地鬆垂下來,一貫挺拔的背脊也微微躬著,低下頭,努力調整著自己沉鬱至極的心緒,良久,才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按了按門鈴。


    聽到裏麵低沉的應聲後,邢天推門走了進去,盛飛鵠果然靜默地站在落地窗前,一動也不動。


    高大的背影沉穩如山,寬闊結實的雙肩依然挺括平直,似乎不會被任何事擊垮,就連神情間也沒流露出任何頹喪之色,反而更加冷毅堅定。


    可是邢天卻就是能感覺到他的異常,這個內心強大的男人,就算他平靜得猶如黑夜裏的深湖,但卻沉默得太不尋常,仿佛極力壓製著洶湧的暗流,不允許自己流露出任何的痛苦與脆弱。


    邢天暗暗歎了口氣,盛飛鵠雖然表麵平靜,可是他所做的事,卻在在表露出不平靜的情緒。


    訂婚之後,他再也沒迴過c市,甚至還撤走了守在碧落園的所有人,在各國飛來飛去,卻就是不去j國,盡管他的未婚妻就在那裏,可他卻連麵都不願跟她一見。


    雖說如此,他卻全力以赴地支持父親在j國的總統競選,動用一切手段和力量,打壓季北寒以及他所代表的黨派,幾乎使得他們一蹶不振,季北寒與他的競選團隊想盡對策,至今仍難挽頹勢。


    房間裏沉默得讓人感到有些壓抑,可是站在落地窗前的那個男人恍若不覺,邢天不開口,他也不問,就這樣沉默著,仿佛對邢天即將匯報的情況一點也不感興趣。


    邢天吸了口氣,終於開口:“總裁,t國的工作行程已結束,接下來,f國的合作項目需要你親自洽談,所以明天一早,我已安排飛機飛往f國。”


    “嗯。”盛飛鵠隻是沉沉地應了一聲,仍望著窗外夜色下的萬點燈火,一動也不動。


    “j國那邊……”邢天看了看那個沉穩的背影,繼續說道,“季北寒倒是還沉著鎮定,但他的團隊似乎有些沉不住氣了,如果無力迴天,說不定他們會有極端行為。”


    高大的背影無動於衷,少頃,才傳來一聲不屑一顧的冷笑,似乎對此根本不放在心上。


    邢天想了想,還是提醒道:“xx黨的勢力不可小覷,總裁,還是要有所提防才妥當。”


    盛飛鵠雙手抄在褲袋裏,仍是一動不動,隻是冷冷的聲音傳來:“他季北寒還能有什麽極端的本事,我倒是很期待。”


    邢天見他如此迴應,便不再多言,沉默下來。


    盡管盛飛鵠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但邢天卻明了他的心思。其實自己又何嚐不想扳倒季北寒,何嚐願意那個女人被季北寒輕易搶走,恨不能將他打壓得永世不得翻身,立刻奪迴那個女人,再也不被任何男人覬覦。


    沉默良久,邢天看了眼始終未轉過身來的男人,輕聲說了句:“總裁,明早九點的飛機,請早點休息。”


    聽到盛飛鵠輕輕嗯了一聲,邢天轉身欲離開,褲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微蹙了蹙眉,邊走邊拿出手機。


    看到手機屏幕上那個來電顯示時,不由愣住,腳下不知覺地頓住,沉寂的心跳忽然激動起來,唿吸也急促著,握著手機的手驀地一緊。


    來電顯示是那個他最熟悉也最期待的名字,萬萬也沒想到她會在這樣的時刻,主動打給他,邢天的心說不出的滋味,幾乎是沒有任何細想,一迴過神來就立馬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卻讓他又是一怔,心中沒來由地一警,立刻反問過去:“你是誰?”


    邢天握著手機緊貼在耳邊,隨著電話那頭語聲的傳來,他臉色驟變,眉頭皺緊,銳利的眸光一閃。


    “讓她跟我說話!”頰邊肌肉一陣緊繃,心也緊繃著,邢天沉聲對那邊要求道。


    一聽到那個明顯虛弱的嬌美聲音,盡管並不是對著他說話,邢天的心也驀地抽緊。


    “你想要什麽?”銳利的鷹眸中閃過一絲狠戾。


    聽了那頭的迴答,邢天轉頭看向那個立在窗前的背影。


    “總裁!”


    邢天明顯緊張的聲音,終於使得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轉過身來,漆黑深眸對上邢天憂急的眸光。


    “魚小姐被綁架了!”邢天焦急地說道,“這個人不肯透露自己的來曆,他要你接電話。”


    說著,邢天走上一步,將電話遞給盛飛鵠。


    看著那個手機,盛飛鵠墨眸隻是微微一縮,冷毅麵孔隨即又恢複無動於衷。


    “關我什麽事?”雙手仍然抄在褲袋裏,他淡淡看向邢天,語聲淡漠得近乎冷酷。


    邢天怔住,望著盛飛鵠平靜的臉龐,有些難以置信。


    ——


    身體似乎處於一種十分難受的狀態,想調整一下,雙手卻動彈不得,手腕上的痛意傳遞到大腦,神誌忽然便有些清晰起來。


    魚羽兒勉強睜開眼睛,眼前有些模糊,如墜迷霧之中。


    下意識地眨了眨眼,想要看清自己身在何處,意識似乎也在漸漸衝破層層迷霧,迴憶次第展開。


    她記得自己好像是出門去了超市,想要買些日用必需品,可是卻記不起有沒有進入超市,那之後的記憶像是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


    她又眨了眨眼,終於看清眼前所在,這是一個十分陌生的地方,像是一個廢棄的廠房,空曠又陳舊,高闊的空間裏,隻有一根根橫豎有序的鋼柱鋼梁。


    微蹙了蹙眉,難道是在做夢嗎?


    “醒了?”一把陌生的男聲在身旁響起,粗嘎又難聽。


    魚羽兒轉頭看去,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不遠處一把斑駁朽舊的木椅裏,右腳粗魯地搭在左膝上,口角斜叼著一根煙,吞雲吐霧間,一對陰狠的小眼掃了過來,眸光微微一縮,兇狠又陰鷙。


    魚羽兒微微一怔,莫名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是誰?”她問,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虛弱無力。


    意識漸漸迴籠,這些天她夜夜難以入眠,日日食不下咽,身體越來越虛弱,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讓每天都來陪她的袁莎莎擔心得不行……


    魚羽兒驀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做夢,眼前的一切非比尋常,看著那個眸光兇狠的男人,這才忽然心生恐懼。


    可能因為昏迷太久,身體已經麻木,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現自己竟是癱坐在地,而雙手被反背在身後,捆在一根冰冷堅硬的鋼柱上。


    “你想幹什麽?”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是被綁架了,看向那個一臉狠戾的男人,聲音虛弱得顫抖。


    男人虛了虛小眼,吐掉嘴邊的煙蒂,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向她走了過來。


    魚羽兒下意識地想要掙紮起身,兩腿卻麻木得沒有一絲感覺,完全不聽從大腦的支配,雙手掙了掙,手腕處捆得很緊,勒得生疼,根本不可能掙得開。


    男人已來到近前,雖然身形瘦削,個子也不算高,但此時居高臨下,自有一股兇狠的戾氣壓迫而來。


    魚羽兒不由往後縮了縮身子,無力地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男人唇角一扯,露出一隙煙熏過的黑牙:“果然長得很美,怪不得我哥拚掉老命都想得到你。”


    魚羽兒微怔,心中驚疑,身子又向後縮了縮,背靠在冰涼的鋼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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