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以來,盛飛鵠對這個父親冷淡之極,盡可能地避而不見,盡可能地不插手他的任何事情,如今忽然改變態度……


    “你應該知道的,羽兒她很重視家人,盡管我根本不在乎,可是她卻一直耿耿於懷。”


    邢天心中微微一震,原來他始終擔心的還是那個女人,擔心她會再次受到來自家族的威脅,希望她能被家族接受,名正言順地和他在一起,所以想以此作為交換條件,讓她能夠心安理得地待在他身邊。


    想到魚羽兒被迫離開的這兩年,她一個人孤身在外不知受了多少痛苦和磨難,邢天的心便是一陣緊縮,冷毅的麵頰頓時緊繃。


    “好,總裁,你想怎麽做?”


    盛飛鵠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盡快了解j國這次總統大選中所有台前幕後的情況,我要知道底細,才能有對策。”


    邢天點頭:“好,我立刻派人去調查。”


    盛飛鵠看了看腕表,說道:“你先去會議室,我一會兒就來。”


    邢天應聲去了。


    盛飛鵠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界麵,看著一條小魚的頭像旁“老婆”兩個字,冷凝的眸光頓時柔和至極,薄唇邊不自覺地揚起溫柔的弧度。


    手指一點開,便開始輸入文字信息。


    “你在幹嘛?”


    那邊一會兒就迴複了過來:“你不是讓我把西服送去洗嗎?這會兒在路上呢。”後綴一個翻白眼的表情。


    盛飛鵠唇角弧度加深,迅速迴複過去:“這麽聽話?真乖!”


    那邊直接丟過來一個懶得理你的表情,緊接著又發來一條文字信息:“我忙著呢,沒空理你。”


    男人唇角的弧度頓時下滑:“你有我忙嗎?趁著開會前的幾分鍾給你發微信,你居然還說你忙?”


    那邊火速迴複過來:“那你就去開會啊,幹嘛來打擾我?”


    胸中頓時運起氣來,這小女人一天不惹他生氣就過不得?


    氣得點開語音就想直接訓話,卻聽見邢天在辦公室門外敲門提醒。


    “總裁,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


    男人咬了咬牙,隻得收起手機,皺著眉頭走了出去。


    魚羽兒坐在勞斯萊斯的後座上,見男人好半天沒迴複,知道自己又惹他生氣了。


    “你生氣了?”她忍不住輸入文字詢問。


    見那邊還是沒迴複,咬了咬小嘴,忽然想起他可能是在開會,於是又輸入信息。


    “你乖乖去開會啦?”後綴一個壞笑的表情。


    會議室裏,盛飛鵠正在主持會議,隻講了幾句,褲兜裏的手機就響了一聲,分明的微信提示音,他一愣,聲音頓住,眸光一轉,立刻向與會人員看去。


    在場的所有人都變換了一下神色,各種表情都有,但都是一秒之後立刻恢複,統一為“我什麽也沒聽見”的表情包。


    盛飛鵠有些尷尬地抿了抿薄唇,他製定過嚴厲的開會製度,要求與會人員的手機必須靜音,但他剛才一生氣,竟忘了把手機調成靜音狀態。


    此時當然不好意思拿出手機來看,隻得清了清嗓子繼續講話,可是沒講幾句,手機又是一響,連一貫沉著鎮定的邢天都忍不住望了過來。


    男人咬了咬牙,幹脆從褲兜裏拿出手機來,看到那兩條氣死人的信息,氣不打一處來,當著所有人的麵,運指如飛地迴複過去。


    “開會呢,沒空理你!”


    立刻將手機調成靜音狀態,揣迴褲兜裏,黑著臉嚇唬所有人:“看什麽看?開會!”


    魚羽兒看著他迴複過來的話,忍不住動了動小嘴。


    小氣鬼!


    卻不敢把這三個字真的發過去,隻能腹誹一下。


    轉過頭望向車窗外,剛才她確實有故意氣他的意思,他威脅強迫她迴到這裏來,逼著她重新麵對這樣糾結不清的局麵,心裏始終有些小小的怨念。


    盡管她無比依戀他,心底深處無比渴望能和他永遠在一起,可是種種現實卻讓她跨不過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她真的能和他永遠這樣過下去嗎?


    五年,十年,二十年……再相愛也會被時間衝淡熱情,被生活磨去激情,到老時,膝下無子,後繼無人,他會不會後悔?會不會怪她?又或者,他去找別的女人為他繁衍後代,到那時,她又該如何自處?


    她很怕,很怕最終會麵臨那麽一天,誤了自己沒什麽,她不想誤了他。


    老吳不急不緩地在前麵開著車,偶爾會忍不住在後視鏡裏瞅一眼後座裏的魚小姐,她一直怔怔地望著車窗外,似乎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老吳皺了皺眉,實在不明白少爺是怎麽想的,送衣服去幹洗這種事明明都是傭人去做的,現在怎麽要魚小姐親自出馬了?這不是拿人家當傭人使喚嗎,人家怎麽會高興?


    唉喲,連他老吳都知道,這麽嬌滴滴的小美人一定要捧在手心裏疼著寵著,這少爺怎麽就渾渾噩噩地不開竅呢?


    後座裏嬌滴滴的小美人哪裏知道老吳那些複雜的心思,她隻知道,盛飛鵠是不希望她成天無事可做,一個人在家裏胡思亂想,所以找些事給她做罷了。


    她沒想到的是,盛飛鵠的衣服並不是送去普通的幹洗店,而是直接送去了“瀾·設計”。


    葉瀾再見到魚羽兒也十分驚訝,沒想到盛飛鵠會讓她親自送衣服來,能再見到這位稀世罕有的美人,葉瀾對魚羽兒的身份也有了重新的評估,自然待她如盛飛鵠親臨。


    聽了葉瀾的解釋,魚羽兒才知道,盛飛鵠的衣服全都是手工定製,世間隻此一件,所以製衣大師安東尼·格雷科對衣物的洗滌保養有特別的嚴格要求,而這樣特別的洗滌保養,在c市也隻有他的學生葉瀾才知道該怎麽做。


    把西服交給店員時,魚羽兒看著那件白襯衣猶豫了一下。


    “這襯衣……”她將襯衣拿迴手上,“我還是自己洗吧。”


    葉瀾揚了揚眉:“魚小姐,盛先生的襯衣都是手洗的,不能用機洗。”


    魚羽兒微微一笑:“好,我用手洗。”


    “可是……”葉瀾忍不住還是提醒道,“襯衣還需要熨燙,盛先生對襯衣很講究,不容許有一點褶皺。”


    “我知道了,謝謝你提醒。”


    另一名店員送來一套已洗熨過的西服,交給魚羽兒。


    “這是前兩天送來洗的西服,已經熨燙好,麻煩魚小姐給盛先生帶迴去。”


    葉瀾送走魚羽兒,描畫精致的眉不由又微微揚起。


    這位美如天仙般的人兒,看來跟盛飛鵠的關係很不簡單,搞不好是未來的少奶奶都有可能,看她還願意幫他洗衣服,這感情好像還挺甜蜜的呢。


    葉瀾想著,不由莞爾。


    ……


    魚羽兒還在睡午覺,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了,以為是盛飛鵠打來的,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卻是袁莎莎。


    袁莎莎聽出魚羽兒睡意朦朧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鄙視道:“這少奶奶的日子過得可真悠閑啊,我一個孕婦都沒睡那麽多午覺,你還好意思繼續睡?快起來,陪我喝下午茶!”


    魚羽兒徹底清醒過來,被袁莎莎擠兌得十分無奈:“你難道過得不是少奶奶的好日子,居然悠閑地喝起下午茶來了?”


    “別跟姐廢話,快出來!”袁莎莎在那頭惡狠狠地說著,“兩年沒見了,你不想我,我可是一直惦記著你,既然迴來了,每天都要見上一麵才行,快出來,我還有話要審你呢。”


    聽她這樣一說,魚羽兒不由有些心虛:“還有什麽要問的?你昨天不是都問過了嗎?”


    “昨天兩個大男人杵在那兒,多少有些不自在,很多話都沒好意思問,今天不會再放過你,趕緊出來!”


    魚羽兒無奈,隻好起床換了衣服出門,走到小區大門口時,卻被五大三粗的保安攔下了。


    “魚小姐,你要出去?”


    魚羽兒愣了一下,不知道這保安是怎麽認識她的,隻是輕輕嗯了一聲,抬腳又想往外走。


    “請留步,”保安連忙伸手攔住了她,“魚小姐,請你稍等一下。”迴過頭又衝著門衛室裏喊,“給老大打了電話沒有?”


    門衛室裏傳出另一個保安的聲音:“打了,老大馬上就到。”


    魚羽兒感到莫名其妙,往旁邊走出幾步,躲開那人的攔截,繼續想往外走。


    那保安慌忙上前一步又攔住她:“魚小姐,請稍等,老大馬上就到了。”


    “我為什麽要等那個老大?”魚羽兒茫然,還有些不安,“你……你別攔著我,讓我出去。”


    保安見她長得那麽美,本來就不敢多看,此時和她一對視,心裏便是一軟,可礙於上頭的命令,隻能勉強攔著她。


    “魚小姐,你再等一會兒……”正為難的保安,忽然眼睛一亮,“老大來了,魚小姐,你跟他說吧。”連忙放下攔著的手臂,退開一旁。


    魚羽兒轉過頭看去,赫然發現急匆匆跑來的所謂“老大”竟然是鄭武,不由愣了一下。


    “魚小姐,你要出去嗎?”鄭武幾步跑近,氣喘籲籲地問道。


    “鄭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我?”鄭武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現在是這裏的安保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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