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醫生嚇了一跳,說話便有些結巴起來:“剛才,特護給魚小姐的傷口進行清洗消毒時,她對疼痛的反應十分劇烈,我們就懷疑魚小姐可能是痛覺敏感體質,後來也詢問了她本人,她的確是天生就對疼痛特別敏感,平常人可以忍受的疼痛,對她來說卻是非常痛苦的折磨,所以……”


    “天生痛覺敏感?”盛飛鵠濃眉緊蹙,下意識地重複著這幾個字。


    劉醫生又歎了口氣:“剛才特護為魚小姐清理傷口時,她痛得幾乎暈厥,所以我隻好給她使用了麻醉劑,但藥效最多隻能持續四五個小時,這之後對魚小姐來說可能會非常難熬。”


    盛飛鵠壓下心中泛起的無數思緒,問道:“就沒有其它辦法幫她緩解疼痛嗎?”


    劉醫生搖了搖頭:“除了藥物止痛,沒有其它有效辦法,不過可以試著轉移她對疼痛的注意力,應該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盛飛鵠眉頭緊蹙,垂眸沉默了一會兒:“她現在怎麽樣了?”


    “麻醉劑已經見效,魚小姐現在已經沒那麽疼了,傷痕上表皮隻是輕微破損,我給她配製的是最好的創傷藥,還搭配了去疤痕的藥物,應該是不會留下疤痕的。”


    見盛飛鵠默不吭聲,劉醫生又繼續說道:“今晚還是留下特護來照看魚小姐,盛少,如果沒有其他事,那我……”他停了下來,試探著看向盛飛鵠。


    “你迴去吧。”盛飛鵠微微點了點頭。


    看著劉醫生離開,盛飛鵠向休息室走去,臥室裏,特護正在為魚羽兒蓋好被子。


    他看向枕上那張十分蒼白的小臉,雙眸緊閉著,眉心微蹙,即使沉在睡夢中,仿佛都還未完全擺脫疼痛的折磨。


    特護見他走進,不由多看了兩眼。


    一身簡單的黑色運動衣衫,卻使得他看起來更加高大健壯,緊身的短袖衫包裹著那一身線條完美的肌肉,寬厚結實的肩,堅硬挺闊的胸膛,修長筆直的雙腿,無比挺拔的身形,渾身上下都充滿著男性剛硬的線條美。


    特護在心裏大大地撇了下嘴,給了八個字的批語:人模狗樣,衣冠禽獸!


    想到剛才給魚羽兒消毒清洗傷口時,她痛得死去活來的慘狀,特護心裏就感到十分心疼,對著這個罪魁禍首,臉上實在扯不出來笑容。


    瞟了男人一眼,特護在一旁冷冷淡淡地說道:“魚小姐剛剛才睡著,之前已經疼得精疲力盡,好不容易等到藥效上來了才終於緩了過來,可是這藥效最多能頂四五個小時,之後,又不知要疼成什麽樣子。”


    盛飛鵠看了特護一眼,見她神色冷淡,於是說道;“你迴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過來,今晚我來照顧她。”


    特護一驚,瞪著盛飛鵠,又看了魚羽兒一眼,他會照顧她?!該不會又想要虐待她吧?


    “那個……盛先生,你怎麽照顧得了病人呢,這是我們特護的工作,你就……”


    “我懂一些護理常識,”盛飛鵠看了看床頭櫃上擺著的一些藥瓶,“你隻需要告訴我用藥時間和順序就可以了。”


    特護還想再說兩句,但看到盛飛鵠緊抿著嘴唇的樣子,隻好又咽了迴去。


    告訴了他用藥時間,將藥瓶按照用藥順序從左至右擺放好,特護看了他一眼,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盛先生,魚小姐是特殊體質,護理起來可能會有些麻煩,麻醉效果消失後再感到疼痛難忍的話,就給她服用止痛藥,隻是藥效會來得慢些,可能她還是會感到難熬,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給我打電話,劉醫生那兒有我的電話號碼。”


    盛飛鵠轉頭看向她,深邃的眸光趨於溫和,唇邊微微一彎:“好的,謝謝你。”


    特護心中一震,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她來這裏好幾次,從來沒聽見盛飛鵠對劉醫生說過半句感謝的話,自己更加不奢望他會溫言道謝,這會兒……難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特護捂著一顆受驚的小心髒,走出辦公室,直到走進電梯中,才忍不住仰天長歎:自古紅顏多薄命啊!


    低頭看著電梯轎廂中光亮如鏡的壁麵,撫了撫自己平淡無奇又沒怎麽保養過的麵龐,還是長得普普通通才是好啊,雖沒什麽吸引力,但卻能平平安安,生得太美,怎麽可能躲得過男人的如狼似虎呢?


    休息室裏,盛飛鵠默默凝視了床上的女人片刻,慢慢走過去在床邊坐下,大手輕輕撫上那蒼白又冰涼的小臉,老天給了她如此美麗的容顏,卻又讓她如此的脆弱。


    心房中的某處隱隱抽搐了一下。


    他想起第一次要她時,她的小手拚命推抵著他的腰腹,求他停下來,不斷的哀求,直到再也發不出聲音,那個時候她不知承受了多麽劇烈的痛苦,而他卻渾不在意,在他的認知裏,女人的第一次都是會疼的,沒什麽大不了。


    後來的無數次,每次他進入時,她都會疼得一張小臉擰在了一起,好半天才能慢慢適應他,而他,更是不以為然,覺得她太嬌氣,甚或是有些矯情,完全沒想到,她竟是這樣的特殊體質。


    而她,經受了那麽多次近乎殘忍的折磨,到最後都默默地接受,不憤怒,不訴說,不哭泣,甚至不懂得該怎麽恨他……


    胸中似充斥著某種東西,又悶又重,壓得他難受,深吸了口氣,漆黑的眸光凝著女人絕美的小臉,骨節分明的拇指輕輕摩挲著那瘦得又尖又小的下巴。


    “你就這麽愛護你的哥哥嗎?”他輕聲地說著,“為了他,你寧願承受這麽多的痛苦,保護了他,你自己呢?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拚命地想要保護別人……”


    輕輕拂開那輕蹙的眉心,他自己卻眉頭微蹙:“……真是個傻瓜。”


    默默凝視了她片刻,他站起身來走到床的另一邊,在她身邊躺下,伸手將她輕輕攬進懷中,閉了眼,嗅著她發間隱隱的芬芳,心緒漸漸寧靜又安詳。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懷中人兒不安地動了動,他連忙睜開了眼睛,低頭看去,女人輕輕哼了一聲,眉心又蹙了起來,兩排密密長長的睫毛不斷顫動,身體也緊縮著,疼痛似乎再次襲來。


    盛飛鵠看了看時間,知道麻醉藥效已過,想起特護說過的,那些塗抹的藥物每隔四小時用一次,會逐漸減輕她的痛苦,於是連忙起身,準備幫魚羽兒上藥。


    魚羽兒終於從睡夢中痛醒過來,身前傷處似火燒,灼進皮肉深處,痛得她要喘不過氣來,額頭上忽然覆上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地安撫著她。


    “你忍著點兒,我幫你再上一次藥,會好很多。”


    魚羽兒睜開眼,渙散的視線終於凝聚在那深沉又安撫的聲音來源處,男人深邃的眉眼有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她深吸了口氣,想要說話,卻沒發出聲音。


    盛飛鵠將魚羽兒扶起來一些,將準備在一旁的止痛藥喂入她口中,端了水杯讓她服下。


    止痛藥並不能馬上見效,懷中的女人被疼痛折磨得快要窒息,男人隻能緊緊抱住她,柔聲撫慰。


    感覺到她的身體慢慢放鬆了一些,唿吸也沒那麽急促痛苦,盛飛鵠知道藥物已經見效了,連忙放她平躺在床上,取了清洗用的棉簽,輕輕掀開被子,看著那雪白身體上的可怖傷痕,咬了咬牙,硬著心腸將皮膚消毒液噴在傷口上,然後再用棉簽擦拭。


    止痛藥雖見效,但魚羽兒屬於十分敏感的特殊體質,藥物隻是讓她痛覺稍稍遲鈍而已,酒精對傷口的強烈刺激,隔了幾秒之後便傳遞到她的敏感神經,頓時痛到鑽心刺骨,她渾身驀地緊縮,劇烈顫抖,忍不住地痛吟出聲,雙手下意識地推著盛飛鵠的大手。


    “不要……求你,不要……”


    男人的手一僵,心中仿佛被狠狠地拉扯了一下,不由得蹙緊了眉頭,看著女人幾欲暈厥的慘白小臉,迴想起過往每一個類似的瞬間。


    止痛藥的藥效太輕,魚羽兒仍然痛得神誌不清,小手胡亂推擋著,卻被一隻大手握在了手心裏。


    “特護說,傷口必須還要再清理一下,因為還有一些辣椒油的刺激成分沒有清理幹淨,清理過後,你會感到輕鬆很多,再忍一下,好嗎?”


    魚羽兒神誌模糊,聽不清他到底再說些什麽,隻知道那沉穩的聲音帶著溫和的安撫,讓她緊縮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放鬆了一些。


    酒精的劇烈刺激再一次如同刺入骨髓,魚羽兒幾乎要窒息,眼前發黑,身體不斷地緊縮顫抖。


    “不……不……”她已經話語不清,意識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隻清理了一條傷痕,那顫抖不止的身體,讓盛飛鵠再也進行不下去,心中不由有些後悔,還是該把特護留下來。


    他扔了棉簽,看著女人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來,俯身輕輕抱著女人顫抖的身體,安撫地輕吻著她冰涼的臉頰,不知如何才能減輕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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