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世俗武盟的令主,白金倫和爺爺白半城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單槍獨馬,這卻不代表他們手頭就沒有人手可用。


    事實上,如同崇鎮海崇四師侄這樣的線人,白金倫手中掌握著許多。除開線人,武盟也有一支屬於自己的人馬,雖然不多,但是貴在夠精銳。


    這些人武道境界不見得有多麽強,辦起事情來卻都是極為順手的家夥。


    冷牧等人沒興趣把崇四解毒的全過程聽完,確定這兩個家夥都受到懲罰之後,他們就有了去意。


    白金倫的人手這時候來了,加上之前的兩個大漢,一共七個人,領頭的是一個身板筆直的年輕人,一頭寸長的短發,再加上不苟言笑的臉,讓冷牧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蘇家的蘇景龍,一身軍人氣質,很容易就能辨別出來。


    “千海,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不能讓章文澤半道兒跑了,也不能讓兩人出現意外。”白金倫吩咐道。


    孫千海點頭允諾,微微一努嘴示意手底下人分散開來,將貴賓廳的休息室圍了個水泄不通,這其中還包括一個女人,聽到休息廳裏傳來的聲音,連眉頭也都沒有皺一下。


    “老白,看不出來啊,手底下居然還有這麽一批人。”除了體育館,冷牧說道。言下之意是說,你既然有人可用,非得拉上我幹什麽。


    白金倫歎道:“這些人歸我指揮,不過可不屬於我。武盟一直都是光杆司令,這個兄弟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這些人都是從部隊裏選拔出來的幹將,他們是國家的人。”


    冷牧道:“怪不得我看他們的氣勁都有些奇怪,直來直去,手上應該都有功夫,但是境界不高。”


    “國家倒是有從小就開始培養的人,但那還不會交給我用。說到底,武盟到底隻是一個民間組織,要不是武盟製約的是世俗武者勢力,就連這點人手,政府也不會給我。”


    冷牧深以為然,入世之前他或許不會明白這是為什麽,在世俗裏摸爬滾打兩年,孩子馬上都快有兩個了,經曆了這麽多事,他卻是多多少少看清了一些世俗間的生存規則。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沒有什麽比政府自己掌控更為穩妥了。


    白金倫坐上自己的車,探頭道:“章文澤這貨暫時還不知道我的身份,以他的層次,也不見得能查得到。為了不打草驚蛇,我也不會章家打什麽招唿。你得防著點,這一次受這麽大的侮辱,這貨有可能會狗急跳牆。”


    冷牧冷笑道:“被修理的這麽淒慘,他還有餘勁狗急跳牆?真要是這樣倒還好了,至少證明這貨不是個徹頭徹尾的草包。”


    以章文澤的層次,想要對冷牧造成傷害是困難了點,白金倫擔心的是章文澤會對冷牧周邊的人怎麽樣,轉念一想冷牧在西山無親無故,倒也就釋然了。


    “那我就先撤了,迴頭有消息我再找你。”白金倫又和雲袖陳贇打聲招唿,然後就坐車離開了。


    雲袖和陳贇很誠心地想要請冷牧吃頓飯,以表示感謝。


    “吃飯就不用了,以後有的是時間。雲小姐接下來還有好多場的演唱會需要趕,我就不過多耽擱你們的時間了。我這迴來西山也是有事要辦的,等以後吧,大家都不忙的時候,把雷明智、常青他們全都約上,我們再好好聚一聚。”冷牧婉拒了雲袖和陳贇的邀請。


    雲袖和陳贇也不好再勸,臨走之前,陳贇道:“冷兄,客氣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不論是幫雲袖治傷的恩情,還是這一次敲打章文澤的恩情,冷兄對我二人都是恩重如山。陳某或許幫不上你們大忙,不過使喚使喚腳倒還是行的,有什麽事你隻管招唿。”


    “你就別這麽客氣了,給雲袖治傷的時候你們可還沒有好上呢。再說當時雲袖也幫了我大忙,就別這麽客氣了。”


    陳贇也不是囉嗦的人,當即朝冷牧拱拱手,兩人也乘車離開了。


    ……


    “冷老大,冥玉娘真不是我要帶她來的,是她逼我……”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呂方頓時覺得四周全都是冷颼颼的涼風,縮著腦袋準備認錯。


    “上車吧。”冷牧自己坐進駕駛室,等呂方上車,發動汽車以後,才開口說話,卻沒有再計較冥玉娘之事,木已成舟,這時候追求責任已經於事無補,再說以冥玉娘的身份和手段,真要脅迫誰幹點什麽,十個呂方都不夠看。


    “還是沒有找到跟你相同命相的人?”


    見冷牧不追究冥玉娘之事,呂方心裏懸著的石頭這才落地,忙迴答冷牧的問題,“沒有,幾乎把呂家幾百口人全都試遍了,就算那些和我血型一樣的族人,他們的血對於冷月螢也沒有絲毫用處。”


    呂方心裏其實是有些自豪的,呂家算上旁支近五百口人,而獨獨他一人擁有九轉囚龍侍的命格,這叫什麽?這叫一枝獨秀啊。這名個雖然帶了一個“侍”字,可尼瑪那也是龍的侍衛,很高級的有沒有?


    冷牧沒理會呂方眉宇之間蕩漾的小自豪,目視著前方眼神顯得有些空洞,看似在看著車水馬龍的夜街發呆,實際上腦海裏卻在急速盤算孵化冷月螢的事。


    “這些日子冷月螢依舊是三天才會飲一次血嗎?”最初發現呂方的血對冷月螢有效的那段時間,冷月螢每天飲一次,大約5。半個月過後,呂方來電匯報,周期擴大到了兩周。一個月之後,周期卻又增加了,變成了三天飲一次。


    冷牧並不知道冷月螢到底是多喝好,還是少喝好,他隻是想弄清楚這些變化是因為什麽,有沒有規律可言。


    “冷老大,這可不是我偷懶,我每天都喂,但是它非得到那麽長的時間才會喝。那什麽……我也沒有辦法啊!”呂方連忙撇清自己,甭管冷月螢是一天喝一次,還是三天喝一次,他是每天都不敢停歇,都會固定地每天給自己放一次血。


    冷牧擺擺手示意不會責怪呂方,想了想,問道:“你有沒有發現為什麽會現這樣的狀況?”


    呂方心說我哪裏會知道啊,我的腦子要是能這麽夠用,也不會才混到今天的樣子嘛。


    “既然冷月螢固定每三天才會飲一次血,那你就沒必要每天都放血了,它不喝也是浪費。”


    呂方如臨大赦,道:“是這個道理呢,那石頭也真是成了精了,每次飲血還都得在固定的時候,還必須是新鮮的,哪怕是提前十分鍾放出來的血,它都不會喝。”


    呂方一臉苦澀,很顯然,這貨為了研究冷月螢飲血的規律,沒少幹蠢事,也不知道浪費了多少血。


    想到這個家夥的愚蠢行徑,冷牧不由苦笑了起來,隨手掏出幾顆丹藥遞過去,道:“每十天服食一顆,別是沒把冷月螢孵化出來,你自己卻先掛了。”


    呂方如獲至寶地將丹藥取在手裏,嘿笑道:“我肯定掛不了的,剛開始的時候還很擔心。可是久了才發現,這每天放血喂冷月螢,不止身份沒什麽損失,反而還有種淬洗了一遍的感覺。冷老大你不知道,我這一身境界,其實就是白撿來的,沒什麽厚度。可是照顧冷月螢這幾個月以來,我的根基居然紮實了不少呢。”


    冷牧眼神驟亮,“把冷月螢拿出來我看看?”


    呂方連忙將裝有冷月螢的錦盒掏出來,從表麵上看,冷月螢依舊沒什麽變化,需要很仔細地去看,才能發現有幾縷墨綠色的紋路清晰了一些。


    “從今天開始,就別把冷月螢放在盒子裏了,你將它貼身放,最好放在貼近心髒的位置。”冷牧也不知道自己猜測的對不對,左右都沒個定數,反正隻要是個思路,那都姑且先試一試唄。


    呂方現在對冷月螢已經沒有了恐懼感,冷牧怎麽說他就怎麽做,當即就把冷月螢貼著心口的位置放了起來。


    冷月螢拿在手裏是透心涼的,奇怪的是,貼在心口放置,卻感覺不到沁涼,反而有股溫熱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暖寶一樣,釋放著絲絲從熱氣,一點一點地往他的身體裏麵滲透,令得他通體舒透。


    呂方以為這是自然現象,也以為冷牧知道這一點,所以才讓他將冷月螢貼身收藏,才沒有將這點講出來。


    殊不知,冷牧對此完全一無所知,若是他此刻將這種感覺講出來,孵化冷月螢的過程倒是會少走許多彎路。


    “還有,從現在開始,你也不能再偷懶了。雖說你以前的武道境界都是通過藥物喂養起來的,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必須腳踏實地的開始修行。我會傳你一門冷家的內勁心法,幫助你穩固根基。”


    “哦!”呂方很敷衍地哦了一聲,並沒有什麽欣喜的感覺,他從來都不是勤奮的人,若不然也不可能用藥物去喂養武道境界了。


    ……


    將呂方送到機場,讓他迴帝都專心孵化冷月螢,看看跟冥玉娘約定的時間還早,冷牧就準備去找陳衝聊一聊,看看能否化被動為主動,逼那些傭兵現身。


    路上的時候,他卻接到了張春穎的電話,有笑麵虎張春雷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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