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白,星光燦亮。


    帶給濃深的夜色幾分神秘。


    郭瀠心和伽南二人手拿著小鏟子,一路借著月色輕手輕腳地來到了後花園。


    走到一半,郭瀠心突然吃吃笑了起來。


    伽南自然不解,挑眉問她,“你笑什麽?”


    郭瀠心站在花園大門口四周環顧一圈,又忍不住笑道:“這三更半夜萬籟俱寂的,連貓啊狗啊還有小蟲子都睡覺了,也隻有咱倆像個小偷一樣偷偷摸摸跑到這裏來。”


    伽南也不由得咧了咧嘴,“我還不是為了陪你。”


    由於這條路是他們鑽狗洞的必經之地,所以也算是輕生熟路。這曲家的後花園雖然不算大,但景色也算別致,最主要是布局較好。花園分為兩個部分,東側以花為主,西側以樹為主,中間區別開的是兩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兩座假山相對唿應,中間留了一條能容幾人穿行而過的窄道。也是連接東西兩側園子的唯一通道。


    二人一路穿過兩座假山間的通道,十分順利地就摸到了那幾株大棗樹下。依著郭瀠心的記憶,她將酒壇埋在了最大那株棗樹下,所以才使她準確找到了埋“十裏醉”的位置。


    雖然酒壇子不算大,但由於埋得不深,兩個人倒也沒費什麽周折,直接便將灑壇子挖了出來。


    郭瀠心捧著酒壇子晃了晃,感受著手裏的重量,又遞到耳邊聽了聽酒壇裏酒液晃動的聲音,猜測道:“埋了四年多,原來的一整壇,現在估計隻剩半壇了。”緊接著又歡喜道:“這上麵是用蠟封的,所以聞不到酒香,若我們迴去一啟封,保準整個院子都酒香四溢。”


    本來伽南對酒是沒什麽興趣的,隻是聽郭瀠心這樣一說,便也想嚐嚐了。他挑了挑眉,“那我們迴去吧。”


    “嗯。”郭瀠心點點,又彎腰用鏟子將剛才挖過的地方大概平複了一下。


    就在二人準備離開之時,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走走停停的腳步聲。似乎是在尋找什麽,又似乎是在等候什麽。


    郭瀠心拉住伽南,示意他先不要走出去,並帶著他躲在樹後。


    這時,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郭瀠心和伽南同時驚覺,原來腳步聲不止一個。


    莫非是著了賊?郭瀠心忍不住想探出腦袋向假山後張望。可就在她什麽都沒看到之時,聲音就傳了過來。


    “眉兒,你終於來了!”


    是個年輕的男子的聲音,聲音中略帶著些激動,但明顯怕被發現放低了許多。


    “阿牛哥!”


    這一聲女子的聲音郭瀠心聽得出來,是舅父的小妾柳眉兒。


    郭瀠心拉著伽南背靠大樹無語望蒼天。不會吧,居然這麽巧,自己不過是出來挖那壇酒迴去解解饞,這樣也能被撞上?


    以前和綠蘿偷偷摸摸爬狗洞出去玩的時候,倒也撞到過幾迴柳眉兒在後花院徘徊,本以為這樣一個年輕女子離開父母嫁給舅父那般快如自己父親年齡大的男人,又逢了舅母那般刻薄厲害的正妻,自然是心中淒苦,一時無法排解,所以沒事兒的時候就來後花園走一走,以驅煩悶憂緒。


    哪曾想到,她鍾愛後花園,原來是有原因的。


    郭瀠心小心地從樹後探頭出去,借著兩座假山之間通道向外張望,月光下兩道修長的身影已經緊緊抱在了一起。隱隱還聽到柳眉兒伏在那個被他叫做阿牛哥的肩頭隱隱的抽泣了兩聲。


    唉!估計柳眉兒和阿牛也是青梅竹馬的一對,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麽樣的情況,結果被生生棒打了鴛鴦。


    此時,一陣夜風咋起,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郭瀠心趕緊扯過伽南的手,一個閃身轉到了假山後側。


    本想借著假山這個比較巨大的建築物遮擋,兩人無聲無息地迴到自己的院子,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豈知那柳眉兒和阿牛也不知道多久沒有這樣偷偷幽會了。兩人此時竟然情難自禁,不但摟抱親吻的動作越發激烈,那阿牛竟然將柳眉兒一把打橫抱起,直接抱到假山腳下放倒,開始吭吭哧哧地撕扯柳眉兒的衣服。


    天哪!郭瀠心拉著抱著酒壇的伽南立即僵在當場。


    她本想拉著伽南悄悄溜迴自己的院子,結果這唯一繞過假山的去路,就這麽被柳眉兒和阿牛擋住了。而且這兩個人該是多饑渴啊,此時此刻阿牛正半裸著上身,彎腰趴在柳眉兒的胸口處賣力討好,而那柳眉兒也是雙手摟著他起伏的腦袋,嘴裏發出陣陣呻吟之聲。


    雖說自己上一輩子是成年人,對於這等男女之事也不是沒有耳聞過。可是這等真人般的小電影,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特別是阿牛那大膽的話語以及柳眉兒誘人的輕喘,讓人聽了真真是臉紅心跳。


    愣了片刻,郭瀠心終於意識到這樣直勾勾地看人家很是不妥,何況伽南這個未成年的小子還站在身邊,這當真是少兒不宜的節目。


    她一把將伽南拉到假山後側,將目光與柳眉兒二人隔絕,後背靠在假山上,以平複剛才的情緒。


    伽南看她臉紅心跳的樣子,略略有些好奇,為免讓柳眉兒聽到,踮著腳尖湊到郭瀠心耳邊小聲道:“柳眉兒和那個男人在做什麽?”


    不問還好,這一問郭瀠心更覺得臉紅心跳了,甚至脖子根都有點發燙。


    這讓她怎麽和伽南解釋?


    說他們在行夫妻之事?可他們又不是夫妻。說他們在偷情,萬一伽南再問什麽是偷情怎麽辦?


    思來想去,郭瀠心隻好紅著耳根子,帶著幾分尷尬低低答了句,“他們,他們在,在做遊戲。”


    伽南目光閃爍兩下點了點頭,繼而聽到柳眉兒越來越大聲的嬌喘聲,又連忙趴在郭瀠心耳朵問道:“柳眉兒好像很難受,那個男人是不是在欺負她?”


    “啊?”郭瀠心當即身子一僵,不知如何迴答了。


    但伽南卻沒有就此作罷的意思,又追問道:“要不我們去把柳眉兒救出來吧!她畢竟是你舅父的小妾,怎麽能讓一個外人給欺負了。”


    “你,你要抓奸在床?”郭瀠心不可思議地看著伽南,又有些不忍心地解釋道:“說不準是柳眉兒和那阿牛要好在先,然後舅父又強行納了人家當妾,前因後果還不知道呢!”


    伽南隻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如郭瀠心一般抱著酒壇子靠在假山石上等著“遊戲”結束。


    郭瀠心感受著脊背處假山石頭傳來的寒涼,忍不住身子打了個哆嗦。


    雖然經過了幾年的溫泉和湯藥調理,但她還是怕冷。


    她自動屏蔽身後的聲音,抬頭望著那輪清冷的彎月。


    天哪!這更深露重的,她和伽南就在這裏給柳眉兒站崗嗎?


    快點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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