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嬰老道和駝嬰老道完全被季辰星給搞懵了,同時卻又不知不覺對他有了一定的依賴心理。


    羊嬰老道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說道:“請季兄詳細說來,我們該怎麽利用那柳淺兮來化解我們的危機?”


    季辰星微微一笑,說道:“拉攏與脅迫並用。”


    “拉攏?”


    “脅迫?”


    羊嬰老道和駝嬰老道下意識地交換了一下不解的眼神,嘴裏齊齊叨念著這兩個詞。


    燕飛天也是聽得一頭的霧水,嘴唇微微動了動了,似要說什麽卻又忍住了。


    季辰星便不再賣關子,繼續說道:“你們想啊,那李坤可不僅僅是要我們中州的靈力之眼,他是要取我們昆侖境各個州的所有靈力之眼,其中自然也包括東州的。”


    羊嬰老道眼睛一亮,激動地說道:“是啊,我倒忽略了這一點。”


    季辰星繼續說道:“柳淺兮身為柳月山莊的莊主,必然要維護東州的靈力之眼。所以,她跟我們一樣,?李坤同樣也是她的敵人。這便是我們可以拉攏她的根本原因。”


    駝嬰老道在激動的同時,卻又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可白靈兒畢竟是李坤的女人,柳淺兮會視李坤為敵嗎?”


    季辰星冷笑了一聲,說道:“白靈兒雖是柳淺兮的弟子,但對於柳淺兮來說,一個弟子跟靈力之眼相比,孰輕孰重?就好比你們,你們會為了青羊宮的一名弟子而放棄我們中州的靈力之眼嗎?”


    羊嬰老道斷然道:“自然不會。”


    季辰星竟又冷笑了一聲,說道:“另外,根據老夫的推測,因為李坤搶奪各州靈力之眼這件事,隻怕柳淺兮跟白靈兒師徒二人之間已有嫌隙了。”


    羊嬰老道卻不以為然地說道:“季兄何出此言?據貧道所知,那柳淺兮對白靈兒可是視若己出的,感情極深。柳月山莊弟子無數,就連她最為倚重的大弟子玥明也未能成為她的親傳弟子,卻偏偏收了白靈兒那個魅狐女子。足見其憐愛之深。另外,據傳,為了替白靈兒修複元丹,柳淺兮甚至犧牲了數年的修煉。如此重情重義的師徒關係,豈是那麽容易生嫌隙的?”


    季辰星又是一聲冷笑,說道:“在這塵世間,有多少女子為了那所謂的愛情跟家人決裂?在她們眼中,跟愛情相比,其他諸如父母之情,師徒之情,兄弟姐妹之情,又算得了什麽?況且,狐族女子最重愛情。那白靈兒為了李坤,可以說連性命都不要,如果真要她在李坤和柳淺兮之間做抉擇,她還會顧及師徒之情嗎?可別忘了,她當初自爆妖丹就是因為李坤。”


    駝嬰老道點頭道:“確實如此。”


    季辰星又看著羊嬰老道,含笑說道:“羊宮主,你也是大智之人。難道你就沒想過你為何會在並州抓到白靈兒和她那尚不到十歲的幼子嗎?”


    季辰星特意把“並州”和“幼子”兩個詞說得語氣重了些。


    羊嬰老道終於明白了季辰星話中之意,忍不住一拍大腿,恍然道:“經季掌門這麽一說,貧道明白了。白靈兒能夠在柳月山莊聽到有關李坤的消息,那柳淺兮自然也聽到了。不管如何,對於李坤搶奪各州靈力之眼這件事,柳淺兮必定是不會讚同的。而白靈兒又豈會不維護自己的男人?為此,師徒二人說不定在柳月山莊就發生了矛盾。所以,白靈兒才會瞞著柳淺兮,偷偷跑到並州去找李坤。”


    季辰星含笑道:“不是‘說不定’,而是必然發生了矛盾。不然的話,白靈兒千裏尋夫,怎麽會帶上不足十歲的幼子同往?她這分明是有著跟柳月山莊訣別之意了。”


    經季辰星這麽一番剖析,駝嬰老道和燕飛天都紛紛明白過來,無不點頭表示認同,並向季辰星投去佩服的目光。


    而羊嬰老道見季辰星臉上帶著自以為是的笑意,料想季辰星一定在心裏暗罵他愚蠢,連這都想不到。為此,羊嬰老道心中頗不是滋味,自然不肯心悅誠服,忍不住含笑譏諷道:“要說在對人心的揣摩上,季掌門確實異乎常人。在這耍奸鬥滑上麵,貧道自歎不如季掌門。”


    對於羊?嬰老道的譏諷之意,季辰星豈會聽不出?但他並不在意,因為,他今日已經牢牢控製住了場麵,逼得向來自視甚高的羊嬰老道不得不聽自己的,這已經讓他非常滿意了,難道還不容許人家說幾句酸話嗎?


    為此,季辰星假裝不知羊嬰老道的譏諷,為了掩飾,便端起麵前茶幾上早已冰冷的茶水來,喝了一口。


    】


    見季辰星如此,羊嬰老道自然要適可而止,畢竟此時不是雙方鬥嘴耍氣的時候,商議對策要緊。


    對於羊嬰老道譏諷季辰星,同樣老奸巨猾的駝嬰老道自然聽得懂,他特意看了看燕飛天,見燕飛天麵帶怒色,連忙岔開話題,故作不解地問道:“季掌門,既然白靈兒跟柳淺兮很可能鬧矛盾了,那你為何認定柳淺兮會來救白靈兒呢?萬一她不來呢?”


    季辰星放下茶盞,淡然一笑,從容道:“憑老夫對柳淺兮的了解,她必來。”


    這時候,羊嬰老道也不肯示弱了,迫切地想要顯示自己的智慧,以免讓季辰星完全搶了今日的風頭,遂連忙白了駝嬰老道一眼,故意用教訓的語氣說道:“師弟,這還需要懷疑嗎?那柳淺兮可是極度要麵子之人,她豈會讓外人知道自己跟自己寵愛有加的弟子鬧矛盾?而且,得知白靈兒在我們手中,不為別的,就為了做出別人看,她也一定要來我們青羊宮一趟。哪怕救迴去再重罰,甚至是殺了。也是必須要做的過場。”


    季辰星假裝拜服地說道:“羊宮主說得極對,所以說,柳淺兮必來,而且會在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趕來。”


    駝嬰老道點了點頭,因為已經化解了尷尬,他也就不說話了。


    羊嬰老道遂又轉向季辰星,說道:“季掌門,那我們又該當如何利用柳淺兮呢?你剛才所說的‘拉攏’和‘脅迫’,具體是何意?我們又要怎麽做呢?”


    季辰星嗬嗬一笑,說道:“這就要迴到老夫之前說的我們之間需要配合,區分你我的話題上來了。”


    “願聞其詳。”羊嬰老道臉色又變得凝重起來,肅然道。季辰星收了笑,直視著羊嬰老道,從容說道:“這‘脅迫’自然由你們來負責,而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拉攏’了。”


    羊嬰老道立刻冷笑道:“季掌門的意思就是讓貧道來做惡人,而季掌門來做好人了!你這算盤打得倒是挺響啊!”


    燕飛天也緊跟著冷笑道:“人原本就是你們抓了,這惡人不讓你們做,難道還要讓我們來做?羊宮主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這抓人的罪責由你們承擔,絕不讓我們背鍋。現在難道要自食其言,反悔了不成?”


    羊嬰老道被燕飛天嗆得說不出話來,臉一陣白一陣黑,看上去十分可怕。


    季辰星對此早有心裏準備,忙衝燕飛天擺了擺手,故意含笑道:“師弟休要胡說,羊宮主可沒有說要反悔。”


    燕飛天跟隨季辰星多年,必要的默契還是有了,自然不會住嘴,繼續憤然抱怨道:“你們私自抓了白靈兒,原本並沒有告訴我們,我們本來是可以不來的,讓你們獨自麵對由此帶來的災禍。果真如此的話,你們?還能指望由我們來替你們闖的禍背鍋嗎?可我師兄以大局為重,為了化解危機,共同保護我們中州的靈力之眼,這才主動前來跟你們商議禦敵之策。你們倒好,不但不領情,還想要甩鍋?”


    燕飛天因為太過激動,竟而嗆咳了一下,隨即又繼續說道:“再說了,就算這鍋我們願意背,憑你們跟柳淺兮之間的交情,這‘拉攏’的活,你們又做得了嗎?”


    “你——”


    被燕飛天如此連珠炮般的一陣數落,羊嬰老道和駝嬰老道都沉默地低下了頭,不知如此辯駁。


    季辰星再次衝燕飛天擺了擺手,這次燕飛天終於住了嘴,順手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卻因為入口冰冷而立刻吐了出來,隨即將茶杯重重地墩在茶幾上,並故意嘟噥道:“堂堂青羊宮,竟然如此待客之道!”


    駝嬰老道忙衝外麵大聲嗬斥道:“還不換熱茶上來?”


    一名年輕女子忙提著一壺熱氣騰騰的茶水進來,戰戰兢兢地替季辰星和燕飛天續上熱茶,隨後快步退了出去。


    駝嬰老道便尷尬地賠笑道:“燕兄隻顧著說話,茶都涼了也沒顧得上喝。快請別生氣了,駝嬰這裏向你們賠罪了。”


    季辰星又是嗬嗬一笑,故作輕鬆地說道:“老夫這師弟向來心直口快,但他並無壞心,還請羊宮主和駝嬰兄別見怪。他絮絮叨叨地說了這麽多,全是廢話。不過,最後一句倒是大實話。那柳淺兮向來跟羊宮主不對付,不是老夫瞎說,你們兩人見了麵,能夠心平氣和說上一句話都難,又怎麽可能‘拉攏’柳淺兮呢?”


    說著,季辰星又嚴肅地看著羊嬰老道,認真地說道:“為了對付李坤,如果你們自信能夠拉攏柳淺兮的話,抓白靈兒的鍋,老夫背了又有何妨?”


    話已至此,羊嬰老道隻得幹笑了一聲,說道:“季掌門,燕兄誤會了。貧道怎麽會真讓你們背鍋呢?罷了,就按季掌門說的幹,這‘脅迫’柳淺兮之事就由老夫來幹。請季掌門繼續說我們究竟該怎麽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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