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直覺也是,多次提醒他的決策、規避危險。初見趙月笙時,他的第一直覺便是最好不要輕易靠近這位大皇子。否則離得越近,就隻能看著自己一步步淪陷,無法抵抗。他因為身體上的殘疾曾格外孤僻,後來才有所好轉。他是無情,卻未必真能無情,更不能做到灑然忘情。無情是高冷的,寒傲的,但內裏包裹著火焰,外冷內熱、臉冷心慈、極易動情。而他一旦動情,便不可自拔,一個心裏總燃燒著火焰的人,心髒又怎會不悸動、不跳躍。“我的小技巧把方應看雷純他們騙到了,接下來迴神侯府,最好也給我請一個大夫裝裝樣子,無情,我……”未等月笙說完,他的手腕便被攥緊,隨即被拉扯,整個人撲在無情的麵前。月笙愣住,在無情的注視下臉唰地就紅了,豔若桃李。無情凝視他的麵容,低聲道:“我也被你騙到了。”月笙:“那、那是假的,我沒事。”“你問我有沒有被嚇到,我有,月笙。”“那該怎麽辦……”月笙小聲說:“我給你賠不是?”“你可不要生我的氣啊,無情。”我怎會生你的氣。無情的目光舍不得從他臉上移開,手掌緊了緊,本已極近的距離就要再次拉近。偏在這時,金劍的聲音自馬車外響起:“公子,大皇子,神侯府到了。”無情的手掌驀然鬆開。……神通侯府,方應看的書房內,米有橋也在。“今天我特意試探了大皇子,他確實一丁點武功內力都沒有。”方應看笑道:“沒有武功好,照你所講,在被官家尋迴宮之前,他的確是一個普通人,這樣一個人不難掌控,更不難對付。”唯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趙月笙的臉。但這一點不是什麽壞事。米有橋道:“可他此刻在神侯府,萬一拉攏了諸葛神侯……”“但我也可以同樣拉攏他。”方應看不在意這個:“隻要我給出趙月笙需要的利益。”而在皇家,有什麽利益是最重要的?諸葛神侯可最忌諱結黨營私。到時候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方應看:“現在最要緊的,是把我們這位大皇子弄出神侯府。”不能讓他再繼續住下去了。於是,不出一日,官家的聖旨下到神侯府,要大皇子迴宮。月笙連與四大名捕告別的時間都沒有,就隨米有橋離開了。迴到宮中以後,先是和趙佶相處一會兒,然後他才迴了自己的地方。月笙坐在主位上,神情淡淡,平靜無波。此時任誰看到他,都不會覺得他隻是一個性格普通和善的皇子。“官家突然招我迴宮,是方應看的手筆?”月笙垂眸看向下首,那正是米有橋站立的地方。這房間內閑雜人等退下,隻剩有月笙和米有橋兩人。米有橋恭敬道:“是方應看,殿下,他想拉攏您。”月笙嗤笑一聲:“就憑他,也配。”“細說一下他的計劃。”“是。”米有橋道。原來米有橋早就是月笙的人了。這不難操作,對月笙來講輕而易舉。但他本不想這麽快讓米有橋成為他的人。可誰讓他來宮中的第一晚,米有橋就暗自潛入他的地方打探呢。既然擾人清夢,那就先別想走了。米有橋不是一般的太監,不能殺死,留著他更有大用處。月笙有多種手段令米有橋聽話。就比如,讓他殘缺的地方再生長出來。米有橋跟一般的太監不一樣,他曾經有過女人,有過欲望,並至今不忘。他不是自幼進宮就當太監,是在少年要進入青年期間被人給/強/行擄進宮的。因為先帝喜愛他的容貌,所以他被下令閹割,這才成為了太監。米有橋不是一個有正常心理的太監。當月笙令他從太監重新蛻變為正常男人時,他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仿佛目睹仙人降臨,經曆了一場如夢似幻的神跡。在這樣的情況下,月笙對他下了魔法暗示,讓米有橋成為了他忠心耿耿的奴仆。所以,方應看根本就還不知曉米有橋其實早已背叛了他。第10章 皇子x捕頭(10)說完方應看的事情,月笙談起顧惜朝。以月笙現在的身份地位的確可以令顧惜朝入朝為官,但現在卻不是合適的時機。如今的朝廷奸臣當道,昏官居多,沒見連諸葛神侯都無法施展抱負、處處受到掣肘,若顧惜朝此刻進入朝堂,他能夠發揮出的作用不大,倒不如暫且先隱藏在暗處,等待致命一擊的到來。所以月笙要米有橋暗中派人去幫顧惜朝。米有橋應下,轉身便去安排。月笙接到聖旨後就離開了神侯府,當時四大名捕都不在府中,因此並未同他們告別。但月笙有趙佶特賜金腰牌,可隨意進出宮中,這樣一看,告別就顯得不重要了。神侯府,追命忍不住歎息一聲:“唉,月笙進了宮,之後就不好見麵了。”“他之前還說讓我給他帶一壇好酒,想鍛煉酒量,可惜……”酒來了,他卻走了。鐵手:“月笙到底是皇子,官家不可能讓他一直住在神侯府內,他總要迴宮的。”“不過,官家還為月笙在宮外建造了府邸,等完工後,他應該會搬出來住。”追命先是一喜,然後又皺眉捏著下巴思考。鐵手問他在想什麽。無情和冷血就在一旁。追命道:“我在想,以月笙的年齡也是到了該娶妻的時候,待他出宮入府後,官家應當就會為他賜婚,想必距離成親也不會太久,也不知道會是哪位大官家裏的小姐嫁給月笙這位大皇子。”鐵手:“朝中適齡的人選不少。”冷血道:“月笙比我們的年齡都小,怎麽會那麽快成親。”他們如今不是還孑然一身麽。追命:“那怎麽能比,我們是江湖浪子,他是皇室血脈、天潢貴胄,生活安穩,成親便是必然的。”“你看哪個皇室宗親不是極早成親,有像四師弟你這麽大年齡的,連孩子都有兩個了……”追命、鐵手和冷血三人談論的聲音近在耳畔,卻仿佛遠在天邊一般。無情的手指不禁蜷起,眉目更冷、臉色更白,就好像被寒冷的冰雪浸過身體一樣,想打顫,卻拚命要忍住,試圖維係那一點極為渺小的火焰。恰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他們正談論的人就從外麵探進一個腦袋。“你們在說什麽呢?”月笙對四人笑道。“月笙!”“你怎麽來了?”“官家許你出宮?”三人驚喜。無情則看向月笙。月笙邁步進來:“你們難道忘了,我有父皇特賜的金腰牌,能夠隨意進出宮門,自然可以再來神侯府。”“隻不過天黑前得迴去才行,我已得到應允,便出宮來看你們了。”差點忘記這事兒,還以為會相見困難。月笙能來,他們當然很是欣喜。追命表達了熱切的歡迎。鐵手問他身邊有沒有隨行侍衛保護他的安全。冷血雖然沒有說話,但神情卻也是高興的。無情也與月笙說了兩句話,從外表絲毫看不出來他的內心所想。他表現的毫無異常,麵對月笙如同歡迎友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