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衣,我言盡於此,你想怎樣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今日看你也沒有閑心再跟我繼續談下去,正巧,我也是,那就這樣吧。等你什麽時候想明白了,我什麽時候實施尊上派給我的人物。”


    笙歌說完後就走了,再不看殷青衣。反正道不同不相為謀,她已經說了這麽多了,殷青衣怎麽想的和她又有什麽關係?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都做了,尊上要怪罪就怪罪吧。


    果然對於殷青衣笙歌是喜歡不起來的,別說是喜歡了,就連看著順眼都不行。與其和殷青衣不停的廢話下去,她還不如去找蕭兒呢。


    想著想著,她就這麽做了。不知不覺,她就走到了芳菲苑。大概是因為覺得紫蕭太像自己了吧,所以才會覺得和紫蕭十分的親近。要不是這幾日事情有些多的話,也不會如此之忙。


    每次一迴來,總有一些事情纏身,這次事情比較嚴重,也就由不得她了。若不是這次殷長老這出了事情,興許也就不會這樣了。也不知道這幾日沒見蕭兒,蕭兒的腿怎麽樣了。她本想著找找無心的,怎奈一迴來另一個重磅的消息就是無心有些瘋了,當即她就大吃一驚。


    真沒想到,隻是數月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無心之前她也是接觸最多的,那人表麵上溫文爾雅,好接近,可實則拒人於千裏之外,除了和尊上打交道,再就是跟尊上的親妹妹墨綰打交道,她和他認識這麽多年了也不過點頭之交罷了。她還真挺好奇,究竟是什麽事才能一下子毀了無心。等到影子帶消息來時,她心裏也是大吃一驚。


    墨綰和墨卿鬧翻後,改名為明婭,專和尊上對著幹,後又與無心不和,這些她都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數月前還曾和她開玩笑的明婭,竟然死了。因她是墨卿額的保鏢,所以和墨綰接觸的最多。墨綰的性子是如何蛻變成明婭的,她雖不是知道大概,可也是知道一星半點。


    笙歌也從未想象過,一個人的仇恨竟可以深到哪怕是同歸於盡也不要別人好受。墨綰以死讓無心和墨卿永遠都忘不了。隻是這個代價8太過殘忍,賭上了自己的性命,也不知道在明婭的心裏究竟是值還是不值,這些明婭隻能帶進黃泉路了。


    要不是影子跟自己說,墨綰曾深深地愛過無心,她還以為,至始至終,墨綰的心裏都是恨無心的。墨綰恨尊上,所以會連帶著恨無心。外人隻看到了明婭的殘暴,卻忽略了她被傷到了多深。


    關於情愛,笙歌承認自己嗨太過幼稚,她也不想知道。隻願明婭在另一個世界裏,好好的,下一世不要再那麽累了,也不要讓自己陷入愛恨情仇中,好好的愛自己一迴。


    對於無心,笙歌也不想再多說什麽。失去了之後才懂得珍惜,又能得到什麽呢?笙歌想,墨綰是贏了吧,因為果真如她所願,無心真的再也忘不掉她了,也毀了自己。


    其實,都是可憐之人。


    笙歌到芳菲苑的時候,紫蕭正在看院子裏的桃花,臉色十分的蒼白,指節已經泛白。笙歌知道,紫蕭再強忍著痛苦,她的雙腿已經越來越嚴重了,這些她都是知道的。


    紫蕭來弦月穀是為了醫治好自己的腿,而現在又正好碰上了無心瘋了的時候,她總不可能跟蕭兒說,其實說不定就算是在這兒等上幾年,也可能碰不到無心。無心雖是神醫世家,可實際上並不長命,這在弦月穀也算不上什麽秘密。


    他們不會有老年,甚至可能都沒有中年。看著無心的這個狀況,怕也是活不過而立的年紀,這也是不好說的。每一次,無心隻要一救人,花費的心力較多的話,那就更不好說了。上一次,她也聽說了尊上帶迴來的那個姑娘出了些事情,為了救那姑娘,無心都吐血了。


    如若說,吐血對其他人沒什麽打車的話,對無心卻是致命的。沒吐血還好,一吐血身體就會特別的虛弱,如果正好在那時候,再碰上一擊,那就是必死無疑。看無心瘋的程度,墨綰的事兒大概是發生在那時候吧,就迴就更難辦了。


    “蕭兒,你果然還是不適合做帶有病痛的美人,還是快快好起來吧。已經到了弦月穀了,你不用怕會醫治不好你的,無心現在雖說是有些事,但沒事的,一定會好起來的。要是無心不醫治你,我肯定第一時間就把他掐死了。”


    紫蕭早就已經發現了笙歌的存在,隻是剛才腿疼的厲害,說不出一句話來,也就等著笙歌先開口了。紫蕭還以為自己的演技很好呢,還以為別人都看不出來呢,沒想到這所有的以為自己演技很好,其實在別人眼裏一眼就能看穿。怪不得子卯哥哥的愧疚又加深了幾分,演技還需要練習啊。


    “笙歌,你來了?”


    紫蕭強忍著疼痛,扯出了一個笑臉來,雖說在笙歌的眼裏,那是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蕭兒,在我的麵前,你就無需再忍了,我能看得出來,你的腿更加的嚴重了。每天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對自己又有什麽好處呢?真不是我說,你越這樣,你的那子卯哥哥心裏會舒服,會好受?”


    笙歌看出了紫蕭的強忍她就是太強了,認死理,總覺得隻要自己都一一忍下來了,那就不會再出什麽事情了,在乎自己的人也不會覺得對自己有什麽愧疚。可實際上卻是,紫蕭越是這樣,她身邊在乎她的人就越發的痛苦。


    如果在自己在乎的人麵前,連自己真實的情緒都不能表達出來,那還能悠然的活下去麽?已經夠了,紫蕭已經強忍了這麽久了,也該夠了。再這樣下去,笙歌絲毫不懷疑,紫蕭會自己把自己逼瘋掉。


    “我要是不這樣,子卯哥哥會愧疚死的。”紫蕭扯出了一抹苦笑,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笙歌又繼續說道,“笙歌,你就跟我說實話吧,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也無需再瞞著我了。其實,就算是無心神醫不醫治我也沒關係的,我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本來來弦月穀我就沒抱著多大的希望,要是治不好,我也不會抱怨什麽的。隻是我有些擔心子卯哥哥,我能看得出來,他也快要被逼瘋了。他太看重承諾,說一定會醫治好我的腿,所以現在才會不放過自己。我真的已經無所謂了,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跟子卯哥哥說……”


    紫蕭邊說邊揪緊了蓋在自己雙腿上的小被子,微微低著頭,強忍住淚水。再多的不甘心,似乎也沒什麽了,再多的悔恨,也換不了什麽,她又能怪的誰呢?更何況,為了她這條命,塗山若菲也是豁出去了,在幽冥司的追擊之下,怕是早就已經死了。塗山若菲為救她而死,她還有什麽資格不滿足?


    能在幽冥司的手底下撿迴一條命,她又有什麽好奢求的?她這樣總想著一切都迴到當初,而忽略了當下的性子,還真是犯賤。說白了,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毀了自己罷了,怨得了誰?


    “紫蕭,怎麽會呢,你想多了。隻要到了弦月穀,就一定會碰到神醫的。如果說你真的想聽真話的話,那我也就不瞞著你了。弦月穀的確是有無心神醫,也可治百病,醫術精湛,可他卻不能自醫。你肯定想不到那無心神醫竟然瘋了,別說是你,就連我都不相信。”


    紫蕭何其聰明,稍微有些破綻就可以看出端倪,與其再這樣一直瞞著紫蕭,倒不如都說出來。對於紫蕭來說,你告訴她實情,遠比善意的謊言要好的多的多。


    “無心神醫怎麽瘋的?”


    紫蕭顯然大吃一驚,她原本還以為是他不想醫治自己,所以一直在這裏耗時間罷了,萬萬沒想到無心竟然瘋了。的確,再厲害的醫者也不能自醫,這也就怪不得為什麽尊上說讓他們等了。若隻是個病痛還好說,若是瘋了的話,那就真的是沒辦法了。


    “是受了些刺激,他心愛的人死了,就成了這副模樣。你要是親眼看到他的話,就會發現,他已經和行屍走肉相差無幾了。情愛還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可以成全你,同樣也可以毀了你。無心也算是可憐,之後還不知該如何是好。”


    “怪不得子卯哥哥去找無心神醫的時候都找不到,原來是這樣。笙歌你知不知道,無心的這個樣子會維持多久?如果還要一直沒有期限的等下去的話,我寧願出去了。娘親還在等我,時間久了,也是不好的。”


    知道真相的紫蕭十分的冷靜,對於她來說,她早就已經想迴去了。現在也好,既然醫治不好,那就這樣吧。大不了就讓雙腿一直廢著,不就是做個廢人麽?


    “這就不好說了,或許是幾天或是幾個月或許是幾年,這就看他願不願意醒來了。怕隻怕,他隻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知道死去,也不願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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