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眼底劃過一道精光,“是,主子可還有其他吩咐?”

    “告訴寧青蘭海,若明珠不配合,明個兒直接把她扔到黑窯去,”江兮淺摩挲著下巴,臉上盡是涼薄,周身仍散發著讓人退卻三步的戾氣,“下三濫的窯子裏可最不缺樂子,比如讓她當眾接客如何?”

    “奴婢明白!”若薇身子狠狠地顫了幾顫。

    主子自來待女子寬厚,樓外樓旗下雖有花樓,可裏麵的女子都是各地的孤女自願入樓,照主子的話說,不過是給那些達官貴胄提供個無聊時找樂子的地方,並不一定就要做那些拉皮條的行當,樓裏的女子大都是清倌伶人,雖也有紅倌,但最後十有*都是會嫁出去的。

    樓裏會為她們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雖然出身花樓不好聽,但有樓外樓做靠山,嫁出去的姑娘們雖不說大富大貴,至少平安和樂。

    可剛才她聽到了什麽?

    下三濫的黑窯,這也就罷了,竟然讓人當眾接客,這……

    讓自幼接受大家閨秀教導的明珠如何接受得了!

    若薇再次為那些不長眼招惹主子的人默哀。

    隻是,若薇抬頭,“主子,寧青候會答應咱們嗎?”

    “哼他若敢不答應,我就讓他永遠見不著媗娘。”江兮淺唇角微微勾著。

    “……”,若薇恍然大悟,玉宇瓊樓中的姑娘,那可是一個賽一個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以寧青候對貌美女子的鍾愛,看上其中哪一個都有可能的,“奴婢先告退了。”

    若薇閃身離開。

    江兮淺眉眼盡是狠戾,走進廚房。

    “小,小姐?”

    若芸有些詫異,腰間還圍著粉色碎花的圍裙手腳正麻利地準備著麻酥油卷兒,不用看就知道是給隔壁那個吃貨準備的。

    廚房內打雜的其他下人,也都愣住,而後齊齊福身行禮,“見過小姐。”

    “不必多禮,你們先下去吧。”江兮淺擺擺手,而後略微思忖,“翠花你去主院通知夫人,說本小姐親自下廚備了午膳,讓夫人移步雲亭。”

    “是!”眾人恭敬地應聲而去。

    若芸麻利地將鍋裏的麻酥油卷兒撈起來,手順勢在圍裙上抹了兩下,“小姐,您打算做點兒什麽?”

    小廚房雖然帶了個小子,卻實在不小。

    三口大小不一的鍋架在灶上,旁邊還有兩口燉鍋;在諾大

    的房間中,靠牆是碗架,上麵各色碗碟玉著;中間是長三米寬五米的案台,廚娘處理食物的地方,在往旁邊是洗菜用的石槽。

    江兮淺巡視一圈,琢磨著現有的食材能用的、適合孕婦的東西,隻是片刻思忖後打定主意。

    “把鍋裏的老油起了,火稍微溫一些。”江兮淺徑自取了掛在牆上的一條冰藍色蝴蝶繡花圍裙,擼起袖子,說幹就幹。

    “這,這個小姐您就在一旁隻會,奴婢來做這些就成。”若芸哪裏舍得真讓她動手,雖然自家小姐的廚藝當真不凡。

    “囉嗦什麽,讓你做你就做。”江兮淺麵色一沉。

    “是!”若芸隻能無奈地點頭。

    江兮淺說幹就幹,操起菜刀,頓時整個廚房好似淪為她一個人表演的舞台。

    說好讓若芸幫忙打下手,結果她不過是負責坐在灶前,加柴添火,剩下的;偷偷抬頭瞄了眼。

    她那纖細飄逸,鍾靈毓秀,不似凡女的主子正非常凡女地忙碌這。三座灶頭同時開火,一支鍋煮飯,一支鍋熬湯,最後一支鍋炒菜;這隻手剝筍,那隻手撿菜,還有那菜刀和菜板親密接觸,剁剁剁……

    早就知曉自家小姐廚藝非凡,可這,這也太打擊人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三頭六臂?

    不久,若芸抬起頭,看著宛若跳舞般在案台、灶前來迴旋轉的江兮淺,張口結舌,鍋裏散發出來的香氣撲鼻而來,讓一向對美食沒什麽抵抗力的她更是拚命流口水。

    這哪裏是在做菜啊,分明就是一場表演。

    香菇雞粥,胭脂冬瓜球,清炒筍絲,紫甘藍話梅糖漬藕片,涼拌酸梅烏雞絲……

    八道菜色,葷素搭配,最難得的是那搭配的顏色。

    青粉嫩紫,濃濃的香味和鮮豔的色彩。

    若芸吞了吞口水,這就算是孕婦也恨不能將舌頭都吞下去。

    “看什麽,還不把食盒提來。”江兮淺用香胰子洗了兩遍手,抬起手臂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微微蹙眉。

    她喜歡廚藝,但卻不喜歡下廚後身上那股油煙味,“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更衣。”

    “是!”若芸頷首,“那,小姐這些……”

    “先在灶上溫著!”話音剛落,江兮淺便覺有些不放心,“讓翠柏準備熱水,你負責看著大廚房,不可給有心人可趁之機。”

    “奴婢明白!”若芸

    抿唇。

    半個時辰之後。

    江兮淺從房中出來時,換上一襲冰藍色窄緊抹胸寬袖繡牡丹長裙,淡粉色絲帶輕紮,束在腰間,外麵披上一件同色係的紗裙,頭上梳著時下最流行的雙環髻,頭上戴著的卻是甄寶齋最新推出的碧海雲天;以難得的冰藍色翡翠打造,傾盡天下,也隻此一套。

    “小姐今日可當真漂亮!”若芸慨歎,目光卻落在她懷中的那團雪白上。

    “哦?若芸的意思是本小姐往日便不漂亮了?”江兮淺難得來了興致想逗逗她。

    若芸撅著嘴,“小姐哪日都漂亮,隻是今日格外漂亮。”

    “看來若咬最近把你調教得不錯,小嘴兒甜了不少。”江兮淺聲音輕淡,足下運氣,明明隻是向前邁了一小步,整個人卻已走出了好遠。

    “小姐!”若芸狠狠地跺腳,心中腹誹著,提著食盒趕緊追了上去。

    花園中,湖畔雲亭。

    季巧萱臉上的紅痕已經消失,隻是那雙眸子卻有些黯淡。

    “娘,昨夜可是休息得不好,怎地這般無神?”江兮淺狀似無意地看口,麵色擔憂;季巧萱卻是微微一愣,嘴角扯了扯,“你這丫頭,娘哪有休息得不好,隻是這女人懷孕就是這般”,隻是說道最後,連她自己都沒了底氣。

    對這個女兒,昨日之事她到底是否知曉。

    “是啊,看來是個頑皮的,等他出來定要好好教訓教訓。”江兮淺低頭,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

    季巧萱捂唇輕笑,“你當年不也是如此的,娘也沒見你哥哥們教訓你?”

    “……人家哪有!”江兮淺撅著嘴,“聽紅梅她們幾個說起娘最近胃口不好,來嚐嚐女兒親自做的,娘可不能不給麵子哦。”

    “你這丫頭!”季巧萱鬆了口氣。

    母女兩人相互打趣,卻對從頭至尾立在一旁的江嘉鼎視若無睹。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日之事的緣故,江嘉鼎竟然顯得有些局促,好難得!

    江兮淺眉毛微挑,若芸已經將食盒中的八道菜色取了出來,放在桌上,菜尚還溫著,美味誘人。

    “娘,嚐嚐。”江兮淺將裝著香菇雞粥的玉盅放到季巧萱的麵前,也不抬頭,“大廚房的午膳想也準備好了,江相還請迴去用膳吧。”

    聽了這話,江嘉鼎本能地想開口反駁,可在季巧萱抬頭的刹那,喉頭上下滑動,硬生生將要出口

    的話咽了迴去,眼底帶著些許苦澀,“萱兒,我……”

    “相爺請迴吧!”季巧萱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帶上了三分冷意。

    “萱兒,你別這樣;我,我……”隻是道歉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尤其是在江兮淺麵前,他更是;昨夜他道歉許久,結果卻連寢房的門都沒進到;今日他起了個大早卻被告知她還睡著,直到江兮淺派人來請,她才悠悠地出門。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麽鬼迷了心竅,竟然會對她動手;他,他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季巧萱仍舊老神在在,安穩如鍾,坐在石凳上,品嚐著桌上的菜色,“淺淺的廚藝當真不錯。”

    “娘要是喜歡,女兒常給你做就是,您現在可是雙生子,得多吃些!”說著又給季巧萱添了兩筷子。

    江嘉鼎就勢做在季巧萱對麵的石凳上,看著桌上那些青粉嫩紫,麵色有些不太好看,“這都是些什麽東西,花花綠綠的,你娘現在可是雙生子,萱兒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是少吃些,你要餓了,我讓大廚房重新給你備上。”

    “不勞相爺費心!”季巧萱抿了抿唇,從未覺得香菇雞粥如此濃香過,她忍不住喝了大半,連桌上的菜色都吃了不少;直到再也吃不下之後,這才放下筷子。

    江嘉鼎皺眉,“萱兒,你沒有哪兒不舒服吧?”

    “哼——”若芸輕哼一聲,她家小姐的手藝那可是多少人千金來求都求不到的,該打。

    江兮淺卻絲毫不在意,看著江嘉鼎對季巧萱的小意溫柔,小意討好,唇角微微揚起,轉身,視線卻一直打量著湖案對麵,怪石嶙峋的假山中。

    明柳麵色有些慌張,捏著手上的紙條,躲過周圍路過的丫鬟小廝,閃身進入假山洞中,在看到來人時,先是一愣,而後不由得蹙起眉頭,“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就不能來了?怎麽進了相府大門就身份高貴了?”來人語氣不悅,甚至明顯地帶著三分火氣。

    “你,我不是這個意思……”明柳抿著唇,“這相府可不安全,你怎麽找到相府來了,要是讓相爺和夫人知道,你……”

    “我什麽?我又沒做混淆江家血脈的事情,你這個婊子,當年老子就不該救你……”來人聲音帶著厲色,抬手鉗製住明珠的下巴,“人都說婊子無情,老子不信,可你竟然為了你兒子的前程把老子的女兒送到那個肮髒的地方,你……”

    明珠掙紮著,強忍著馬老墩那帶著繭子的手

    在自己的臉上不斷摩挲著,“你,你什麽意思,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麽?”

    “不知道?你會不知道?”馬老墩輕哼。

    “我不知道!”明柳的眼神明顯有些閃躲。

    “哼!婊子,賤人!”馬老墩惱了,一巴掌甩在明柳的臉上,“別以為我不知道珠兒是我的女兒,嘖嘖,說起來當年唱過這兒滋味兒的人可不少,可偏偏算來算去,珠兒卻是在輪到我的那個月懷上的,怎麽,你當真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拿著胎兒威脅江嘉鼎的事情?我呸!不過是個被我們用爛的賤貨!”

    明柳心驚,當年之事是她心中的禁忌,是噩夢,她不斷的搖著頭,“不,不,珠兒不是你的女兒,不是,不是!”

    “哼,不是麽?”馬老墩嘴角微勾,眼底劃過一抹暗色,原本憨厚老實的一張臉卻布滿了邪魅,他冷笑一聲,雙手其上,一把扯開明柳的前襟,露出裏麵白色繡著鴛鴦戲水圖的小衣,臉上邪魅地笑著,“既然不是,那就給老子再生一個。”

    明柳掙紮著,“不,我不要!馬老墩,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馬老墩麵色一沉,將明珠抵在假山洞中的石壁上,讓她動彈不得,而後手腳麻利地除去自己的衣衫。

    “馬老墩,你放開我,你,你在這樣我叫人了!”明柳心越來越寒,越來越冷。

    那張紙條到底是誰放到她屋裏的,如果,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她說什麽都不迴來赴約的。

    馬老墩可不管她心中想的是什麽,看到她臉上流出的眼淚,若是以往還會有點兒憐惜,可現在,心中更恨。他在滬南季家為奴幾十年,一生都沒有娶妻;唯有明柳給他生了個女兒。

    雖然他一直都在暗處,無法光明正大地聽那孩子喚他爹爹,但對那個女兒他真的是非常的疼愛,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會借別人的手送到她手裏,可這個賤人,竟然為了她兒子的前程犧牲了他唯一的女兒,賤人賤人!

    “哭什麽哭,以前你伺候老子的時候不是覺得很舒服嗎?叫啊,你叫啊,把人都叫來,讓他們都看看,你有多麽的下賤!”馬老墩怒火中燒。

    尤其是今天上午他看到的那一幕,讓他深深地受到了刺激。

    “賤人!賤人!以前季府的下人有幾個你沒伺候過的,裝什麽貞潔烈女!”馬老墩厲聲嘶吼著。

    明柳緊緊地咬著牙,流著眼淚,心裏卻是恨,恨不能將她身上的人扒皮吃肉喝血。

    “哼!別以為老子不知道,就憑你一個女人也能在滬南撐得起門戶?季管家他們,你可沒少伺候吧!”馬老墩的語氣越發的下流;憑什麽她和她兒子就能在相府錦衣玉食,他的女兒就得被千人枕萬人騎,還是在那樣的地方,大庭廣眾之下。

    現在他的腦中,心中全是明珠的慘叫聲,求救聲,還有那些看熱鬧人的嬉笑聲,起哄聲。

    “……”

    明柳隻恨,雙眸充血;腦中一片暈乎乎的,耳邊馬老墩罵罵咧咧,可是她已經聽不清楚了。

    “賤人!賤人!”

    季巧萱微微蹙眉,也不知是不是懷孕的緣故,她五感甚是靈敏,“什麽聲音?”

    “嗯?什麽什麽聲音?”江兮淺故作不解。

    “也許吧,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季巧萱抿著唇,看著湖南對麵的假山中,眉頭微微皺起。

    相府的花園與別處不同,是在靠相府大門前一個偏僻的角落,因為曾有高人指點,湖不能建在後院,所以就挖在了這裏,那假山也是為了美觀才設置的,平常去的人很少,怎麽會有聲音呢?

    肯定是她聽錯了。

    “萱兒是不是累了,那裏想來少有人去。”江嘉鼎趕緊接過話頭,“我扶你迴去歇著吧!”

    “……”季巧萱卻仍舊眉頭緊皺。

    “娘要真放不下,不如過去看看?”江兮淺突然出聲提議,“索性娘剛吃得有些撐了,消消食迴去剛好可以睡午覺,也省得娘心裏總是掛著這事兒;其實娘也真是的,難不成我相府還會有刺客不成!”

    說著,不等季巧萱反應,她徑自捂著唇,“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宛若銀鈴兒般的笑聲感染了季巧萱,“也罷,就當是消食了。”

    “那娘,我攙著您!”江兮淺三步並作兩步,繞到季巧萱身旁剛好即開江嘉鼎的位置。

    “……你”江嘉鼎想要發火,卻不得不忍下了;“萱兒……”

    季巧萱抿唇,不想理他,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江兮淺的神色暗了暗,就是這隻手嗎,既然敢動她娘,就別怪她下手無情了;她心中想著,對麵一道白光閃過,她眼前一亮,對著暗處某人使了個眼色,在一行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湖岸對麵好戲連連。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看不過眼,幫著她。

    就算沒有季巧萱這番提議,假山那邊她也早就

    做好了安排,隻不過多番手腳而已,不過她倒是非常好奇,她娘的五感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雖然對麵假山中的聲音其實不小,但到底隔著一座湖泊,就連她若不是內力深厚,練武之人五感異於常人,也沒把握能聽得清楚。

    “娘累不累?”

    季巧萱搖搖頭,看著那怪石嶙峋的假山,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帶著微微笑容,“還記得當年你才這麽大,卻非要你大哥帶著你趴山山,抓雀雀,噗嗤,好在你大哥脾氣好,你小時候可是個不消停的。”

    “人家哪有!”江兮淺撒嬌著。

    幼時,跟大哥相處的一幕一幕卻驟然浮現在腦海中,宛若昨日,可如今卻人在天涯不知何處。

    “好好好,沒有就沒有!”季巧萱的聲音暗了暗,身上散發出哀傷的氣息,“也不知道清兒那孩子,哎,你們兄妹幾個,一個賽一個的倔強,當真不知是像了誰”,說到這裏她的身子僵了僵,江兮淺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她絕對沒有感覺錯,剛才季巧萱身上那一閃而逝的感覺,好——奇怪?

    江嘉鼎的身形也猛然一頓,輕輕咳嗽兩聲,“萱兒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事情,不是要去假山處嗎?”

    “……”

    江兮淺抿著唇,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兩人之間好似有什麽時候瞞著她,或許不僅僅是瞞著她而已;可當年年少氣盛時,她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是撿來的,或者是抱來的,可最後的調查結果無一都讓她失望了。

    她的的確確是晁鳳國當朝相丞,江嘉鼎的親生女兒。

    據說當年她出生時,天降異象,紅雲翻湧,當時還不是丞相的江嘉鼎為此大宴賓客三十日,為她積福造勢!

    天下人盡皆知之事,做不得半分假;她也曾取過江嘉鼎的血樣,滴血驗親的結果也容不得她質疑。

    那剛才他們兩人的那股不自在是怎麽迴事?

    江兮淺想不通!

    一行人的氣氛陡然變得奇怪起來。

    季巧萱也有些懊惱,自己沒事提起這個作甚。

    “賤人,賤人!裝什麽貞潔烈女,媽的伺候過那麽多男人,老子沒嫌棄你就算好的了,我呸!”

    快接近假山時,裏麵傳出來的低俗叫罵讓眾人齊齊頓住腳步。

    江兮淺麵色一黑,眼角掛著江嘉鼎和季巧萱,心中冷笑著,眉頭卻緊緊皺起,“到底怎麽迴事?”

    一行人中,早已通宵人事的季巧萱,張媽媽兩人更是麵色通紅。

    裏麵那樣異樣的聲音就算不看,她們也能猜到;倒是那些還未出閣的婢女們,皺著眉頭。

    男子的嘶吼,女子的低喘。

    聽起來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舒服的聲音。

    “來人呐,把人給本相抓出來!”

    那聲音讓人太過熟悉,滬南女兒聲音多儂軟,口音甚好分辨,是以就算沒有看到人,對於裏麵之人的身份眾人也都能猜個*不離十。

    那一聲聲的嬌吟低喘,好似一個個巴掌甩到他的臉上。

    江嘉鼎一聲厲喝,張媽媽趕緊帶著幾個小廝上前。

    “啊!”

    “你,你們是誰?你們想做什麽?放開我,你們!”

    女子一聲尖叫,男子還在不斷掙紮著。

    明柳此刻隻覺得心如死灰,完了,完了,全完了。

    “老爺”,張媽媽恭敬地低下頭,明柳和馬老墩衣衫不整,身上還散發著一股黏膩的猩甜。

    季巧萱麵色微紅,“淺淺你先迴房吧。”

    “可是娘,這事兒,他們”,江兮淺怎麽會走,她可是難得看一場好戲呢,她故作不解的模樣,“在我掌家期間發生這樣的事情,娘,女兒責無旁貸!”

    季巧萱抿唇,“來人呐,把他們帶到主院去。”

    “哼!”,江嘉鼎麵色黑沉,在看到明柳的那一刻就背對著眾人。

    主院中。

    江嘉鼎坐在主座上,麵色難看;季巧萱坐在他旁邊,江兮淺則站在江兮淺的身後。

    明柳和馬老墩被摁跪在地上,兩人的衣衫比起之前稍微齊整了些,隻是從他們脖頸間露出來的部分仍舊可以看出之前經曆過怎樣的一場暴風驟雨。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江嘉鼎冷聲看著明柳。

    “我,我,不,奴婢就被逼的,相爺,奴婢真的是被逼的,是他都是他,是他逼我的”,明柳迴過神來,眼睛早已經又紅又腫宛若核桃般,原本還有的三分清麗,此刻已經完全像是浮腫了般,讓人看了都倒胃口。

    江嘉鼎眉頭緊皺,旁邊的馬老墩卻是掙紮著,“媽的你這個婊子,老子逼你了?以前你輪流伺候府裏的下人也是老子逼你的,我呸,你這個千人枕萬人騎的爛貨,媽的竟然膽敢出賣老子的女兒,你活該!”

    “……

    ”

    馬老墩是豁出去了,他這輩子唯一的念想就是還有個女兒,可現在也都那般生不如死的活著;他原本還想勒索明柳一筆,至少能將明珠贖出來,就算過不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好歹也能像人一樣的活著。

    可是,卻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

    竟然想把罪名都推給他,哼,他死了,這個賤人也別想好活。

    明柳身子顫抖著,“相爺他,他亂說,奴婢跟著您的時候可是處子之身,您別相信她,您可是親眼見到奴婢的落紅的!”

    “我呸!處子,你這個賤貨十三歲就學會了勾男人還是處子,哈哈”,馬老墩毫不猶豫地揭短。

    “……相爺我累了,此事您自己看著辦吧”,季巧萱麵色有些蒼白。

    “萱兒,我”,江嘉鼎抿著唇,狠狠地瞪了明柳一眼,看著馬老墩,“那你的意思是明柳是你的女兒?”

    “那是”,馬老墩仰起頭笑,“當年我們哥幾個可是高興,結果是輪到我的那個月懷上的,哈哈哈哈,老子總算贏了他們一迴。”

    “轟——”

    這下饒是江兮淺也有些受不了了,她雖然對明柳母子三人不喜,派人調查他們的背景也隻是為了知己知彼。最後無意間得知明珠不是江嘉鼎的女兒,也隻是想著明柳打著李代桃僵的主意,大府後宅,連皇室血脈都曾有人意圖混淆,更別說隻是區區相府,她想將計就計,卻沒想曝出來的東西這麽的,呃,勁爆。

    就算明柳隻是區區通房丫鬟,可畢竟也是對外承認的,她整個人身上已經打上了江嘉鼎的標簽,可現在看來,嘖嘖,連妓子都不如啊,人家好歹還拿錢呢,她連錢都不用。

    兄弟輪流,一人一月?

    江兮淺頓時覺得有些惡寒,這江嘉鼎頭上的綠帽子,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厚。

    綠雲罩頂,說得就是他了吧。

    江嘉鼎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你,你這個賤人,看來明珍也不是我兒子吧。”

    “不,不相爺,明珍真的是您的骨肉,您信我,不信您可以滴血認親,真的!”明柳雖然早前用明珠威脅江嘉鼎將她從季府帶出來,在外麵養著,可卻也知道事情可以不可再,這才費盡心力懷上明珍,也是為了防止事發好有個靠山。

    “哼!”

    “相爺,明珍真的是您的骨肉啊,相爺,奴婢不敢騙您,不信您可以滴血認親,真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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