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畫等人也撅著嘴,齊聲道,“公子——”

    “銀麵陪我出去,你們留在這兒守著,也省得有什麽萬一”,江兮淺麵色微沉,連聲音也帶著不由自主的命令;原本妖嬈窈窕、靈動各異的四位女子頓時正色,齊齊福身道,“是!”

    江兮淺深吸口氣,斜睨了楚靖寒和鳳邪一眼,“若有人來,不管是誰推了便是,但我樓外樓的人可也不是軟柿子能任人拿捏的”,看著麵前四婢,若是這些話不交代,隻怕她們會估計著她而吃了大虧的。

    畢竟,鳳都這樣的地方,達官貴胄雲集,最不缺的便是腦滿腸肥的紈絝。

    “奴婢明白”,沉穩的若書聲音不似其他女子的嬌柔,反而帶著一股子沙啞卻又異常的好聽。

    “逍遙兄多慮了,為兄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楚靖寒聲音悠悠。

    鳳邪眉毛一挑,“就是,若是有人敢欺負了美人兒,爺第一個不饒他。”

    “那最好!”,江兮淺嘴角勾起,帶著一絲邪魅。

    “逍遙兄,請!”,楚靖寒做了個請的姿勢,江兮淺也不托大,淡然迴禮,而後兩人並肩而行。

    鳳邪嘴角下掉,銀麵隨即跟上。

    “不知逍遙兄年歲幾何?”,一行四人沿著階梯,此刻眾人視線皆集中在舞台倒是無人注意他們的離場。

    桃園中,山穀深幽,水流潺潺。

    微風起,漫天飛舞的桃瓣夭夭,四人行走其間,滿目生香。原本略嫌俗氣的桃花,在這樣宛若世外桃源的山穀中,也平添了一份空穀幽蘭的氣韻。

    江兮淺一手縮在袖中,端在腹前,一手背在身後,故作老成,“枉在世間行走十七載。”

    “那倒是為兄托大了,素聞逍遙盛名,隻是這般到得鳳都竟未透露絲毫風聲,樓外樓果真好本事”,楚靖寒狀似無意地一手攀折了桃枝,握在手中把玩著。

    “逍遙聲名淺薄,不過江湖朋友厚愛,倒不似楚兄身在皇家萬事都講究個排場”,想要試探她?江兮淺心中冷笑,這位傳說中年過二十卻不近女色,開府至今無妻無妾姿勢不說,甚至連通房都沒有一個,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有那方麵的隱疾了;難道當真是位龍陽君?

    江兮淺隱晦地上下打量著,麵前的男子氣質高貴自是不說,難得的是眉宇間的不凡氣度,尤其那張堪稱傾城傾國的臉,劍眉鳳目,可偏生一雙黑眸幽深深邃,攝人心魄,讓她心中不由得浮現出

    風華絕代四個大字。再想到那方麵,嘖嘖,當真是可惜了這身好皮囊。

    楚靖寒垂下眼皮,自然沒有錯過江兮淺那打量的目光,倒不是她的動作,實在是那眼神太過熾烈,讓他心中實在哭笑不得,被一名男子這樣大喇喇的打量著,“逍遙弟如何這般看著為兄?”

    “嗬嗬,可是逍遙弟也覺得我師兄生的太過美麗?”,鳳邪搖頭晃腦,折扇有節奏地在胸前扇唿著。

    “你說什麽?”,楚靖寒麵色頓時一沉。

    鳳邪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仍舊嬉皮笑臉著,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幾步,收起折扇連連擺手著,“沒……沒什麽……我真的沒說,絕對沒說,我師兄這般豐神俊朗,卓爾不凡,我怎麽會用那麽娘的詞來形容您呢,您說是吧?”

    “噗——”

    江兮淺實在忍不住,連一向冷情的銀麵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楚靖寒麵色越發難看,鳳邪更是提身運氣,直接朝著背後的方向快速掠走,身形帶起的勁風掛落桃花無數,楚靖寒麵色越發難看,淩身一躍,足尖輕點,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白光。

    “啊——”

    “砰!”

    一聲尖叫,一聲悶響。

    掀起花海香浪,桃花雨落,江兮淺且行且走,對鳳邪倒是有幾分興趣。這三皇子身上那股陰寒跟她曾經見過的一個人太像,又不太像,還有那鳳邪,無緣無故貼上來的,總是讓人覺得有所圖謀啊。

    “公子你為何……”

    “為何要跟著他們?”,江兮淺饒有興致地轉頭看向銀麵。

    “公子”,銀麵緊緊抿唇,他本不該質疑主上,可那兩人隻要長眼就知道沒安好心,尤其是那鳳小王爺,看似風流倜儻,醉心酒色,可殊不知越是這樣的人才越可怕。

    江兮淺嘴角微勾,“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

    楚靖寒宛若拎小雞般拎著鳳邪,此刻鳳邪哪裏還有之前半分翩翩佳公子的騷包模樣,宛若花蝴蝶般的衣衫被蹂躪得盡是折痕,那張妖嬈的臉更是被折騰得慘不忍睹。

    “都說了打人不打臉,師兄你也忒不給我麵子了”,鳳邪揉著青黑色的眼眶,嘟噥著。

    “麵子?你的麵子也配我給”,楚靖寒當真是絲毫不帶給麵子的。

    “逍遙弟,偷偷跟你說,下次定要離他遠些,這人下起手來也忒沒輕重了”,鳳邪

    故作小意,靠近江兮淺小聲道。

    “嗬嗬”,江兮淺低首垂眸,看到不遠處出現的主仆三人突然眼前一亮,卻隻是一閃而過,隨即麵色恢複如常,“楚兄不是要帶小弟參觀這雲湖山莊嗎?”

    楚靖寒微微頷首,“倒是為兄的不是,逍遙這邊請!”

    四人一路行,一路看。

    間或搭訕著,你來我往,話中玄機深意,個中滋味,自己體會罷了。

    不得不說,這雲湖山莊當真不愧為皇家別院。

    二十七座其實恢弘的宮殿,依山而建,綿延其上。從半山腰到山頂,綠瓦紅牆,金碧輝煌。林間古樹參天,氣勢磅礴,既不失宮殿的宏偉壯觀,又帶著一股特有的風華氣韻。用來休閑放鬆,當真是最好不過。

    奢靡浮華啊!

    “這雲湖山莊乃晁鳳開國大帝為帝後所建,數萬能工巧匠日夜趕工近三年方成,而後數代帝王漸漸修繕綴飾,方成如今這般,逍遙弟以為如何?”

    四人林間漫步,看過幾處美景,都覺得有些疲累,索性大家都放緩了腳步。江兮淺倒也並不是真的想要去看那些大同小異的宮殿,隻是尋了個借口而已,如今聽得楚靖寒介紹,心中慨歎更甚。

    江湖中人還傳,樓外樓吸金如水,富可敵國。若是他們見識過這奢華的雲湖山莊定不會這麽說,自己那點兒小打小鬧的,要真跟皇家比起來簡直連屁都不是,她在心中盤算著,若是將樓外樓旗下所有產業的價格上調兩倍,是不是會好些?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猛然聽到楚靖寒的問話,江兮淺愣了一下,“楚兄這是哪裏話,雲湖山莊自然是好的,隻怕縱觀整個晁鳳,這第一山莊非雲湖莫屬。”

    “嗬嗬,逍遙弟可切莫謙虛,誰不知逍遙山莊的富麗堂皇,金碧輝煌”,鳳邪搖晃著折扇,“在下雖未親眼看過,但江湖傳說白玉做地金為牆,就算是皇宮也不過如此啊。”

    “鳳兄謬讚,江湖傳言多有浮誇,豈能相信,”江兮淺挑眉,鳳邪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倒是為兄的不是了”,鳳邪眼中飛快地閃過一道精光,看來這逍遙公子也不是好相與的呢,背在身後的手對著暗處微不可查的打了個手勢,臉上卻依舊笑靨如花,隻是那青黑色的眼圈卻怎麽看怎麽覺得有些滑稽;“我們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隻怕旗書兩場比賽已過,逍遙弟可要迴了?”

    江兮淺微微頷首,“也好!”

    來時約

    莫走了兩個時辰,日頭升空,的確是有些熱了,隻是這雲湖山莊樹木參天,卸去了春日驕陽的熱氣。因著是迴程,直接朝著桃韻闊,少了彎路倒是快了很多。

    不過兩刻鍾,眾人已經走了大半,隔著雕梁畫棟,九轉迴廊和樹木密林,倒是隱隱能看到那點點粉紅香海。

    “咻——”

    “逍遙小心!”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尖利的哨響,江兮淺心中一緊,本能地側首,一支利箭帶著內勁沿著她的耳畔擦過,削落幾根發絲,銀麵心中一緊,拔出腰間軟件,砰砰砰幾聲擊落射來的利箭,氣氛驟然緊張。

    “公子……”銀麵尚未來得及說話,隻聽見幾聲哨響傳來,又是幾支利箭,緊接著數名黑衣蒙麵人從暗處飛出。

    “咻——咻咻——”

    江兮淺麵色一沉,楚靖寒和鳳邪很快也加入到打鬥之中。她此刻也顧不上其他,來者招招置人於死地,這絕不是試探性的打法,她拔出腰間別著的折扇,啪的打開,運起內勁,十三枚鋼針飛快地從扇骨中飛出,朝著那黑衣人而去,手上也不閑著,一個下腰,躲過來者的突襲,腳尖輕點,手中折扇飛快地朝著黑衣人的麵門襲去。

    “公子!”

    “逍遙!”

    銀麵雙目幾近崩裂,眼睜睜地看著那黑衣人帶著十足內勁的一張擊向江兮淺的背心,江兮淺腹背受敵,早已經沒有了閃躲的餘地,他有心相救可卻鞭長莫及。

    “砰——噗——”

    “師兄!”

    鳳邪麵色慍怒,“居然敢傷了師兄,我要你們的命!”

    話音未落,他左手微抖,指尖四枚飛鏢飛快地朝著黑衣人擊去,帶著內勁與空氣摩擦發出尖利的聲音。

    “撤!”

    被銀麵纏著的黑衣人身重兩支飛鏢,又被江兮淺的鋼針擊中要穴,聽到頭領一聲厲喝,黑衣人立刻飛快的撤走,訓練有素,絕不是一般的散亂組織。

    隻是此刻江兮淺卻來不及多想,楚靖寒替她生受了一掌,此刻倒在地上,麵色慘白。

    “師兄,你沒事吧?”,鳳邪麵帶緊張。

    江兮淺麵無表情地撥開鳳邪,右手搭在楚靖寒的腕兒間,心越來越沉。

    “原來皇室的護衛也不過如此”,銀麵收招,心裏還帶著後怕。本就對楚靖寒和鳳邪兩人沒什麽好感,此刻更是針鋒相對。

    鳳邪心一

    沉,“銀樓主,這些殺手明顯訓練有素,別院護衛本就不多,曆年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所有的護衛都已經調入桃韻闊了。”

    雲湖盛會,誰不是擠破了腦袋想得到一張請帖,沒有地位的想趁著這個機會得到貴族的青眼一步登天,有地位的也想著討好巴結妄圖更進一步,根本沒有人會如他們這般。

    “哼!”,銀麵冷哼一聲。

    “發生這樣的事情是非所願,逍遙,銀樓主還請多多包涵”,鳳邪說著,看著嘴角不斷流出猩紅的楚靖寒,沉著臉,“逍遙可否……”

    江兮淺也不是個不講理的,對著銀麵使了個眼色,從腰間掏出一個不足二指寬的玉瓶撥開,將裏麵的藥汁盡數灌入楚靖寒的嘴,也不顧銀麵那憤怒的目光,飛快地封住楚靖寒周身的十八處大穴。

    “楚兄既是為救逍遙,逍遙也不是不知好歹之徒”,江兮淺沉著臉,“隻是這內傷好治,可舊疾……”

    “逍遙”,鳳邪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希望的光芒,連聲音都帶著緊張。

    “咳——咳咳——”

    猩紅不斷的自楚靖寒的嘴角滑落,江兮淺將楚靖寒扶起,一隻手抵在他的背心,楚靖寒低首垂眸,感受到那股溫熱卻是暗自驚心,如此精純的內勁,這逍遙公子當真隻有十七歲?

    “好了,鳳兄麻煩你去庫房取三清草,玉狐果,鳳慕花,折節草和無根水過來”,江兮淺嘴裏不斷的念著。

    “是,逍遙師兄的舊疾?”,鳳邪有些急切,楚靖寒身重寒毒而無解,若是逍遙公子能出手……

    “我並非擅長醫術,舊疾恕我無法”,江兮淺低首垂眸,讓人不知道她心中再想些什麽,“不過想來有一方法,你們應是知曉,若是能得到千年火蓮……”或著火珠……

    隻可惜這火珠天下僅此一枚,她自是不會舍己為人,更何況還是這種本就沒有多少瓜葛的人。

    鳳邪目光有些暗淡,千年火蓮有多難得,他們尋找十餘載都沒有消息。

    “罷了,都是命,今日還多謝逍遙出手相救”,楚靖寒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不過很快就恢複常色。

    “楚兄為救逍遙,若再說謝,豈不讓逍遙無地自容”,江兮淺為人向來如此,你對我好一分,我還你十分。

    原本她也懷疑過那些黑衣人是這兩人派來試探的,畢竟皇家別院,豈是江湖殺手說能來就能來的,不過後來看那不要命的打法,招招奪命的架勢,很

    快打消了心中的顧慮。

    “那我去取藥,師兄就勞煩了”,鳳邪猶豫了下,閃身飛快地掠走。

    江兮淺和銀麵,一左一右地攙扶著楚靖寒。

    桃園中,安靜如常,隻有微風掀起落英的飛舞;若放在平日,定是一番美景,尤其是那三月驕陽襯著和煦的微風,當真是一番享受。隻是現在三人明顯都沒有了這個心思,徑自朝著桃韻闊而去。

    ——

    “江兮淺”帶著若芸和若薇出門,倒是給了季巧巧一個機會。

    此刻她正拿著江兮淺的名帖和另一名官家小姐對坐在房間中。

    “巧巧,聽說你臉上傷了?”,美貌少女眉眼間帶著不屑,隻輕笑著。

    季巧巧深吸口氣,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不過是小傷,倒是紫晴你,多日未見,不知城外的莊子風景如何?”

    “自然是好春色”,齊紫晴捂著唇,眉眼間卻故作惑色,“聽說江兮淺迴來了,怎地不見人?”

    季巧巧麵帶難色,捂著唇,欲言又止的模樣讓齊紫晴更加疑惑,“怎麽?總不會是去參加比賽了吧?”

    “這倒不是,妹妹嫌這比賽無趣,忒沒挑戰性,所以出去散心,這不把名帖給了我讓我給她報名賽後挑戰呢”,季巧巧捂著唇輕笑著。

    “就憑她?”,齊紫晴連掩飾都不必,語氣帶著十足的輕蔑。

    “嗬嗬,紫晴可是不知,妹妹迴來之後,變得可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呢,待會兒你可別輸了”,季巧巧故意這般道。

    “哼,那也要看她有沒有那本事”,這鳳都誰不知道相府大小姐是個草包,季巧巧這般分明是小瞧了她,三年前她與魁首失之交臂,今年定不會如此。

    雲湖盛會中,最開始的挑戰不過是開胃小菜,真正的貴女都是直接參加賽後挑戰的,倒不是說不公平,隻是沒有參加的必要罷了。她們上天,那些人豈不是連亮相的機會都沒了,豈不無趣。

    “紫晴今年也要及笄了吧,不知可要參加?如要,便一起走吧”,季巧巧聲音柔和著。

    齊紫晴微微頷首,“也好!”

    她剛看到他也來了,她是定要好好表現表現的。

    季巧巧怎能不知她心中的想法,隻是心中冷笑一聲,卻故作親熱的挽著齊紫晴的手,兩人各懷鬼胎地朝著報名處走去。

    江兮淺,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招數!

    琴棋書畫舞——

    報名處的公公瞪大了雙眼,“季姑娘,這……”

    “妹妹身子不適,我也隻是代為報名罷了”,季巧巧捂著唇。

    “哎,真是胡鬧”,公公歎口氣,可他也隻是負責登記了,隻能輕歎口氣填上了。

    這一切江兮淺卻渾然不知,攙扶著楚靖寒剛要上樓,卻“巧遇”了若薇一行。

    “小女子多謝逍遙公子贈令”,水陽瑩瑩福身,頂著江兮淺那副稚嫩卻不得不說是絕美的容顏,倒是自由一番韻味。

    江兮淺擺擺手,“有緣罷了,江小姐若得閑,盛會之後來趟樓外樓吧。”

    “小女子恭敬不如從命了”,水陽連推脫都未,她知道自家小姐這般必是有自己的安排的。

    江兮淺微微頷首,“江小姐身子尚弱,若是無事,還是迴房歇著吧”說著眼光卻投向另一處,季巧巧和那名挽手而來的少女,若是她沒記錯,該是她那不長眼的未婚夫,齊浩遠的庶妹齊紫晴吧。

    這季巧巧當真是短視。

    誰不知道威遠候夫人善妒非常,對府中的庶子庶女最是嚴格。說是嚴格不如說是嚴苛,近乎苛待了,庶子倒還好,礙著威遠候齊忠祥的麵子倒也好過些,庶女就慘了。如果她沒記錯,在她被送走前,這位齊紫晴的四位庶姐就已經被嫁出去了三位,不是做妾就是填房,這齊紫晴也沒好到哪兒去,被送給虞伯候做了繼室,明頭上好聽些,可那虞伯候年僅六十,是根老的不能再老的黃瓜了,也難為那齊紫晴能守得住了。

    那季巧巧如今還與這齊紫晴走得這般親近,當真以為這般就能進得了威遠侯府麽?

    重生一迴,江兮淺看得比誰都要清明。

    當初若是她不那般高傲,不那般固執,威遠候又怎麽會鬆口迎了季巧巧去,隻怕這其中還有些她不知道的交易吧,至少她那偉大的父親“英明”的丞相大人在其中起的作用可不可小覷呢。

    不然以威遠侯府的門第,即使是丞相的妻侄女,也不過是滬南商戶的女兒,又怎麽配當世子妃,還是當家主母?

    心中千迴百轉,她尚未開口,倒是那季巧巧突然迴首,看到水陽和江兮淺一行,瞪大了雙眼,而後捂著唇,不讚同地看著水陽,“妹妹,你……”,說著還裝模做樣地歎口氣,頭上的冪離微擺,“你到底是我們相府的大小姐,怎麽可以這般與外男廝混。”

    “表姐我……我沒有,咳咳”,

    水陽捂著唇,“我……我們隻是偶遇。”

    “妹妹,你還是不要解釋了,好在今日姨丈和姨母沒來,姐姐就替你瞞下了,可沒有下次”,季巧巧說著還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還不快跟我迴房?”

    水陽低著頭,接到江兮淺的目光,微微頷首,聲音囁囁嚅嚅,“我……我知道了。”

    說著快走兩步,跟上季巧巧和齊紫晴的步伐。

    楚靖寒嘴角微勾,看著水陽,突然想到那日公主府群芳園中那宛若小狐狸般的女子,總覺得有一股非常莫名的違和感。

    “季姑娘身為女子,當懂女子四德,婦言尤重,這般毀人閨譽的話如何能輕易出口”,他一字一句,卻讓季巧巧麵色慘白,隻是被那冪離擋住,隻是從那微微顫抖的聲音卻能看出些許。

    季巧巧狠狠地瞪了水陽一眼,“還不快跟上。”

    “是”,水陽畏畏縮縮地跟著。

    楚靖寒也隻能歎口氣,他能幫的也隻能如此了。

    江兮淺攙扶著楚靖寒往前走著,上樓的階梯從轉折處往左右兩邊,季巧巧等人往左,江兮淺自然不想跟她們一起,剛想轉身往右,就聽見一聲尖叫。

    “啊!”

    然後是叮叮咚咚的悶響聲。

    她還未來得及抬頭,就看到一團白色滾到自己的麵前,帶著同色的冪離,赫然不是那季巧巧又是哪個?

    水陽隻覺得腳下一個踉蹌,還未來得及站穩,好在身邊有若薇和若芸既是的扶住欄杆,不然跌倒的隻怕就是她了吧,想到自己剛才腳下絆到之物,看著滾到角落處的那顆指甲蓋大小的東珠,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小姐,你怎麽樣了?”,剛反應過來的翠文和翠蕪慌神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季巧巧麵前。

    此刻季巧巧那有還有天外飛仙的模樣,且不說那一摔摔掉了冪離,光是那沾染了灰塵黑一塊白一塊的衫裙和那散亂的發髻,就已經足夠她喝一壺了。

    婦容、婦德、婦言、婦工。

    楚靖寒剛質疑了她的婦言,現在容顏有損,德行有虧,便是婦工再好……

    “怎麽迴事?”

    “不知道,我也改出來!”

    “哎呀,那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嗎?”

    “還有那個那個,那是鳳都第一才女季巧巧!”

    “嘔,不是吧!你看看她那副可以止小兒啼哭的

    尊榮,又怎麽會是我們心中的女神!”

    “我說兄台不是吧?難道你沒聽說過那季巧巧被皇帝陛下責罰的事情?”

    “呃,我剛從外地趕迴來,實在是不知道!”

    “……”

    “……”

    因著季巧巧的尖叫聲,原本全神貫注在舞台上的眾人視線被吸引住,就連坐在評審席的太子楚靖宇皺著眉頭,聽著那樓梯處傳來的吵鬧聲,招來身後的貼身內侍,“小李子去看看,到底怎麽迴事?”

    “是”,身著寶石藍繡仙鶴長袍,手拿拂塵,頭戴雀翎羽帽,翹著蘭花指,扭著腰肢。

    好半晌。

    那季巧巧才被翠文兩人合力扶起來,哭的梨花帶雨,隻是沒有了那傾城姿容自然也就沒有了我見猶憐的氣質,她楚楚可憐的低著頭,任由那些被吸引出來的貴公子哥們戲謔著。

    漸漸的,討論的聲音小了下去,江兮淺心中冷笑著,這季巧巧當真懂得如何之處,現在這樣的境況,正所謂是無聲勝有聲。

    那些自詡瀟灑的貴公子們,如何也不好意思再嘲諷下去,倒是被愣住迴過神來的齊紫晴,“啊——”的尖叫一聲,然後飛快的拉著季巧巧,“巧巧,你沒事吧?”說完狠狠地瞪了江兮淺一眼,她雖然再不喜歡季巧巧,但畢竟是自己嫡兄看中的人,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將來,她也不得不與季巧巧虛以委蛇,“江兮淺,你……你怎麽可以這麽無情,這麽殘酷,這麽無理取鬧,巧巧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推她,你也太過分了!”

    “紫晴別……別說了,想來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季巧巧抽噎著,拉著齊紫晴的手,聲音輕輕柔柔,再加上翠文已經給她整理好了冪離,眾人隻能看到那窈窕的身段,雖然略顯狼狽可不得不說這季巧巧的身材是極好的。

    前凸後翹,波濤胸腰;再加上那筆直修長的雙腿,不堪一握的腰肢……

    “你說那女人怎麽這麽過分,推季姑娘下樓不是要人命嗎?”

    猛然有一個人開口,其他人麵麵相覷,“那是誰?江兮淺……你聽說過嗎?”

    “江兮淺都不知道,我們鳳都赫赫有名的草包大小姐呐!”

    “原來就是她啊,看起來還人模人樣的。”

    “正所謂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就是就是,小小年紀就這麽惡毒真是要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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