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氣氛很好,張好放下一半架子,和韓世忠推杯換盞稱兄道弟,和寧澤開著很體己親密的小歡笑,留下一半架子,矜持又和藹地接受著王炳林的殷勤奉承。


    更讓寧澤開心的是,或許因為張好的一路同行,韓世忠已經變得圓潤了些。骨子裏的傲氣和霸氣仍在,但表麵上已經如同上了一層薄薄的釉,使他看起來不再那麽拒人千裏之外。


    另一桌的張長武和王六斤們不脫武夫本色,粗獷地吃酒說笑,終於帶動方小乙臉上有了些真的笑容。


    不知不覺,月上中天,張好已經吃得大醉。


    王炳林本就是個一旁伺候的身份,急忙叫來隨從,把他的貴人送迴驛站,他要親自服侍,不容半點差池。樂得寧澤和韓世忠相送迴來,兩桌並作一桌,大家真正的開懷暢飲。


    席間柳清思來過兩次,一次添加酒菜,一次是寧澤請她出來敬一杯酒,以盡女主之誼。清思的溫柔和氣和清麗的容顏,倒讓老粗們心生敬意,想不到如此柔弱一個女子,竟然為了寧澤做出那麽剛毅果決的行為。紛紛起立相謝,並忿忿不平地說隊副真有****運!


    博得柳清思羞澀一笑。


    大家正在熱鬧時,韓世忠卻對寧澤說道:“出去轉轉,透透酒氣。”寧澤猜他有話要講,急忙跟了出去。


    此時天氣已經頗冷,兩人在院子裏,口裏哈出白氣。


    “紅玉托我問你一句話。”老韓沉默良久才開口。


    寧澤心中一凜,知道他什麽意思,沉默半晌才道:“說罷。”


    “你如今成了親,紅菱怎麽辦?”


    ......


    韓世忠見他不說話,長歎一聲:“不錯,今日一見弟妹,換了我也是難以抉擇啊!”


    “她,現在在哪裏?”


    “已經迴家了,紅玉也迴京了,她們姐妹在一起,你大可放心。”


    寧澤一陣苦笑:“我有什麽不放心的?我隻是有些——”


    韓世忠拍拍他肩膀:“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沒什麽。隻是這用心太過,就沒必要了。”在他心裏,女人也就是個傳宗接代的工具,有什麽好嘰嘰歪歪的?那麽多正事兒等著去做呢。


    寧澤哂然一笑:“你跟紅玉嫂子,也是如此?”


    “她?她自然不同些。”好在老韓還是說了句實話,不過劍眉一挑,傲然道:“不過分別也不大!”


    “哈哈,打得過人家再吹牛吧!”寧澤忍不住臭起他來。他二人大鬧潁昌城,迴營途中又較量交手,這事兒的戰果隻有寧澤知道。這時嘲笑老韓,老韓忍不住一呆,然後光明磊落地喪氣道:“是,這婆娘,還真有些****不過!”


    “吼吼吼吼!”


    一夜的喧鬧終於散去,送走客人,柳清思急忙來把歪歪扭扭的寧澤扶到房中躺下,體貼地給他洗臉擦腳,扯過被子輕輕蓋好,這才出去帶人收拾。


    寧澤迷迷糊糊不知睡到多久,才聽到身邊窸窸窣窣的聲音,朦朧中睜眼一看,柳清思正小心翼翼地寬衣上床。


    “現在才睡?”他壞笑著輕輕攬在柳清思腰間,又順勢而下摸到臀部。


    “哎你別動!”正在脫衣服的柳清思被他嚇得停止了動作,房裏點著燈,明晃晃的。雖然做了一夜夫妻,還是害羞不已。


    寧澤卻翻身坐起,從後雙手抱住她,親昵地把頭放在柳清思肩膀上,陶醉地聞著少女的體香,感受她柔順如瀑的絲發,閉上眼睛喃喃道:“你真是我的好娘子!”


    柳清思全身一陣酸軟,無力靠在他懷裏,也閉上雙眼,口中輕輕說道:“沒給你丟臉就好。”


    “嗬嗬,怎麽會?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忽然雙手一緊,攀上高聳的峰巒。柳清思腦子裏殘留的一絲清醒,哪裏夠抵擋他的攻勢?隻好稍作扭動,便任他予取予求,喉頭忍不住發出輕輕的呻吟。


    寧澤熟練地一手揉捏撫摸,一手輕分羅帶,柳清思全身終於沒了遮擋。


    ......


    沉重的唿吸旁邊伴隨著微微的喘息,半身無力的柳清思睜大雙眼,認真地用絲巾給他擦拭頭上,胸口的汗水,卻顧不得自己也是香汗淋漓。


    寧二爺閉起眼睛享受這頂級服務待遇,一隻手還在不老實地繼續愛撫對方,從鼻子裏哼哼兩聲表示滿意笑道:“知道麽,張好今天找我談正事了。”


    “什麽正事?”柳清思不解,又白又長的雙腿緊夾,不讓他伸進去,濕漉漉滑膩膩的本就難受。


    “他來轉告,童貫和趙佶都讓我進京。”


    “趙佶是誰?”童貫柳清思知道,卻沒聽過趙佶的名字。


    “皇帝老倌兒唄!嗬嗬。”


    “啊!”嚇得柳清思嬌軀一顫:“官家的名諱,你怎麽能隨便叫?”


    “有什麽不能叫的?他也隻是個人,還不如我呢,我有你!”說完壞笑一聲,翻身伸頭在她懷裏一陣亂拱。


    柳清思手忙腳亂地抵擋他無聊的攻擊,口中說道:“那,那你就要去了麽?”言語中無比的失落。她好像聽說過,做官赴任,是不準帶家眷的。要不然那王知縣怎麽會著了寧澤的道?


    “咳,已經跟他說了,才成親呢,哪裏走得開?過一陣兒,等過了年再說。”寧澤繼續。


    聽到還有時間相聚,柳清思稍稍放了些心,問道:“那,讓你進京當個什麽?”


    “誰知道呢,不是說寶文閣直講麽,估計就是去貼身伺候老趙,也沒甚意思。”寧澤胡亂應道。他其實知道大宋的職官結構,真是複雜到讓人煩死,比如這個宣德郎的銜頭,就是個散官銜,給一份七品俸祿而已。而這個寶文閣直講,也隻是個寄祿官名,也就是說工資在寶文閣那邊領,但卻肯定不在寶文閣做事。因為還會有個差遣職務,名為臨時,實際才是正式工作。


    趙家這套製度設計還真不是一般的天才,這麽弄來弄去,頗有些像後世的什麽組織關係借調等等。總之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真正的領導是誰,你的權利也永遠隻是臨時獲得,隨時可以取消。讓任何人都沒法做大做強,永遠得捏在皇帝的手心裏。


    不過趙家卻還有另一點好,那就是工資夠高,像他有兩個銜頭,就是拿著兩份工資的國家幹部了。想想吧,那些銜頭差遣多的,得富到什麽程度?


    這些當然也沒必要跟柳清思說那麽具體。隻是床笫間的小夫妻閑聊,又不是上政府管理課。一邊磨牙,一邊享受著。


    “哦,那,那就有機會見著何家妹子了吧?”柳清思不經意地輕輕一句道。


    寧澤心中一陣歉意,卻不知是對誰的,隻好不說話,低頭在柳清思櫻唇上深深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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