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倒是漲了,可推薦票卻少得可憐,老實的心也是崩潰的······)


    ~~~~~~~~~~~~~~~~~~~~~~~~~~~~~~~~~~~~~~~~~~~~~~~~~~~~~~~~~~~~~~~~~~~~~~~~~~~~~~~~~~~~~~~~~~~~~~~~~~~~~~~~~~~~~~~~~~~~~~~~~~~~~~~~~


    “迴大將軍話,小人不敢亂說,隻盼大將軍軍威大振、號令如山、勢如破竹、一路凱歌,滅了方臘反賊,蕩平天下。就算小人今日被這些狗賊陷害,也死而無憾!”他說話夾帶私貨,先捧這個辛興宗,再夾雜自己的事兒,讓人聽起來就像說的是一件事,不由自主便上當。


    “放屁,你這配軍,竟敢胡言亂語!”關捕頭被他氣得七竅生煙,唰地抽出鋼刀就要砍他。


    啪,一聲清脆的鞭響。關捕頭悶哼一聲,鋼刀落地。卻是被辛興宗旁邊一個副將模樣的抽在手腕上,手腕頓時就放不下去。


    “在我跟前,你也敢使刀,可算膽大!”辛興宗冷笑一聲,朝左右歪歪腦袋,忽地衝上一二十人,三下五除二就把關捕頭等全部摁倒在地。


    “拿下了,是黑是白,到了唐州再說!”


    “且慢,大將軍。”寧澤忽然叫道。


    “幹什麽?”辛興宗馬上身子前傾,一搖一搖看著他。


    “若到了唐州再說,他們罪證說不定就銷毀了!”


    “哦,還有罪證?”辛興宗笑道。


    連關捕頭都一頭霧水,特麽老子哪有你什麽罪證,見鬼了吧?他心中坦蕩,馬上覺得是個洗刷自己清白的好機會,當即大聲說道:“配軍,你隻管放屁胡言。你關老爺哪有罪證?”


    “哼哼,那你可敢讓大將軍一搜?”


    “搜就搜,怕你個鳥~~~~~~~~~~~~啊!”話已出口,關捕頭忽然覺得不對,但已來不及。這時慌裏慌張,卻更顯得心頭發虛。


    寧澤對辛興宗說道:“大將軍,他們栽贓陷害小人時,乃是受了賄賂。若不信,大將軍可立即收身,每個人身上最少十來貫錢,這個姓關的是賊頭,更要多些!”


    關捕頭滿身冷汗,張口結舌:“你、你血口噴人,這哪是賄賂,是、是人家送我們的盤纏。”


    這次輪到辛興宗不耐煩了,手起鞭落,一聲更脆的響鞭,關捕頭口中噗地掉出幾枚牙齒,黑暗中再也找不到。


    “沒來由送你什麽盤纏?搜他們!”


    辛興宗也不知為了什麽,總是覺得寧澤順眼得多。這些捕快一個個歪瓜裂棗麵目可憎,看著都不像好人。


    好家夥,剛才在陳文錦手裏接過的關子,還沒捂熱乎,就全部給掏了出來。而且還是作為犯罪證據!


    秀才遇到兵都有理說不清,何況這些從來都不太會講理的公門飯?一個個嚇得麵如土色,嘴裏隻會“不、不是、真不是”幾個顛來倒去的詞打轉。


    辛興宗隨意看看,也懶得黑燈瞎火的荒郊審問,隻說一句都帶走,便打馬前行。


    這麽多隊伍開拔,按規矩是要隨地露營的。可是辛興宗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他可不會像個野人似的到處亂睡。最少必要找到一個村莊,一所房子,再把人家老百姓攆出來,鋪上自己的行禮鋪蓋才睡得著。當然,這也就是平時的氣派,換了真打仗,諒他也沒這麽臭講究。


    幸虧他有這個臭毛病,倒讓寧澤得以苟延殘喘。才跌跌撞撞前行不到四五裏路,便進了一個村子。村子不大,也就是二三十戶人家。辛興宗手下隨從不等他發話,已經主動下馬搜尋稍微看得上眼的房子,再雞飛狗跳把主人家從被窩裏拽出來,迴頭來到辛興宗跟前:“指揮,已經妥當,請去安歇!”


    辛興宗下馬,微微點頭,快步就進了房子。


    屋裏熱炕還燒著,暖和得很。辛興宗脫鞋上炕,他現在精神不錯,興致也還好:“把剛才那小子叫來,我要問問他。”


    寧澤還帶著手銬,半邊身子側著被拉進茅屋。又冷又痛的他迎麵一股暖意,舒服了許多。


    進門就看見辛興宗盤腿坐在炕上,居然還換了雪白的常服,批一件水獺皮的大氅,一條殷紅嵌祖母綠的抹額。


    ******,睡個大車店都這麽臭講究,你當得了將軍老子去死!


    寧澤心底暗暗對這個恩公鄙夷萬分。


    這實在也怪不得寧澤,他在這兒又冷又餓又痛地站著,取暖隻能靠抖。那辛興宗卻慢條斯理等著貼身小旗端來一盆熱騰騰的水,放上雪白的絲巾,讓他細細擦臉。


    全套架子擺完,辛興宗才看著寧澤,上下打量,饒有趣味。看得寧澤菊花一緊,心說這廝要是讓自己撿肥皂那就同他拚了。


    幸好事實證明辛興宗對他那臭菊花沒興趣。


    “小子,為了逃命,你就敢隨口誣陷官差,還驚了我的隊伍,嘿嘿,還真是豁得出去!”辛興宗悠然笑道。


    “小的不敢,小的的確是被他們誣陷冤枉!請容小人細細稟——”


    辛興宗揮手打斷他的話:“我可沒耐煩聽你扯謊。隻好奇你一個小老百姓,怎麽會反應這麽快,人都沒看清呢便猜到是去征討方臘?”


    “不瞞大將軍,小的也是急了,死馬當活馬醫,總比冤死在他們手裏好。不過說起方臘,不是小的奉承大將軍,我大宋天兵一到,保管賊人煙消雲散!”


    “嘿嘿,有意思,那方臘現在聲勢浩大,煙消雲散,你倒說得輕巧。”辛興宗嘴角微微翹起,是有些被拍了馬屁的自得,更多的是瞧不起寧澤。


    寧澤靠牆站著,盡量放低半邊身子作出一副痛苦的樣子,希望引起這位大紈絝子弟的注意,可是人家根本沒在意他。他隻好咧嘴一笑,幹脆放個大招:“小可覺得,也未必如此。依小可看來,方臘必敗有三。其一、假托天命裹挾愚民,來勢雖大,無奈反噬也不小。愚民們本望著找個庇護,若料到居然是造反,怕現在他號稱百萬之眾,百不剩一。其二??????”


    寧澤一邊說一邊偷看辛興宗,這小子果然已經不再靠著窗戶,而是慢慢坐起。


    “方賊不知天下大勢,恣意妄為,已經給自己上了稱號叫什麽聖公大魔王,小的看他過不久便要忘乎所以公然稱個偽號出來,這是驕狂自大,焉有不敗之理?”


    說到這裏,寧澤看出辛興宗已經滿臉嚴肅認真傾聽,便悠悠打住。


    “不是還有三麽?怎麽不說了?”辛興宗果然已經完全上套,急吼吼問。


    “嘶——小的痛得厲害,且容小的捱捱!”


    “你手怎麽了?”辛興宗這半天才發現人家一周胳膊吊著。


    “剛才被那些奸賊拗脫了臼,暫時還不礙事!”寧澤臉色蒼白,勉強一笑。


    辛興宗皺起眉頭,喊來一個隨從:“去找人來,給他接上。”那隨從一溜煙出去,立馬叫了一個背著藥箱的隨營軍醫進來,看看他的傷勢,也不說話,隻是托起他手臂一擰一湊。哢擦一聲,寧澤痛得全身冷汗,手臂卻已經接上。


    “其三是什麽,你接著說。”辛興宗揮手攆走軍醫,繼續追問。


    “這其三麽,小的看來,他方賊如今號稱聲勢浩大,可是一味地狼奔豕突,隻知占城攻地,不懂穩紮穩打。再過上個把月就要疲於奔命了。想那些愚民,誰是真正上過陣的?憑著一時氣血衝殺恁久,一旦鬆懈,便再無戰鬥力了。到時候我大宋天兵,還不是手到擒來?”


    “你剛才說你叫什麽?”辛興宗緊緊盯住寧澤問道。


    “小可叫寧澤,字子霑。”已經說了第二遍,還臨時給自己取了個字,就是要把自己跟那些大老粗區別開來。這是心理暗示的一種!


    “寧澤、寧子霑。嗯~~~~~~~”辛興宗自言自語,也不知道他在想個啥。


    不管他在想什麽,都對寧澤有百利而無一害,這簡直是一定的。他必須趕緊找到個能說上話的人,用分析形勢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態度,我寧澤可不是反賊!


    毫無疑問他做到了,因為辛興宗這個武將是個標準的官二代。


    他爹是原湟州知州辛叔獻,一個半文半武的文官。說是文官,因為辛叔獻是進士出身,而且做的是知州的文職。說是武官,因為他那地方不太好,緊挨著西夏。動不動就被西夏人打劫。辛叔獻還兼著保衛疆土的職責。


    也許因為辛叔獻成天跟西夏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身上自然也慢慢有了軍人的匪氣。這匪氣在他身上固然很好,可是傳染給兒子就不太好了。


    辛興宗一方麵是書香傳家的公子哥兒,一方麵又受父親的習氣影響,對行軍打仗也還算有些心得。隻不過兩方麵都不太靠譜,都是個半吊子。


    他爹當然最初是希望這孩子正經考取個功名,做個太平文官光宗耀祖的。奈何有些爛泥扶不上牆的意思,文不成武不就,也就隻好死心。


    這時恰好道君皇帝已經親征多年,手下都是蔡京、王黼、還有童貫這幾個貨色。辛叔獻也沒什麽多的節操,為了自己能早日調迴內地,也為了子孫後代榮華富貴,便向童貫投靠。


    他是文官投靠,藝術修養方麵當然有些造詣。這時候童貫就缺這樣的人,因為童貫是跟著趙佶混啊,身邊沒些風雅之士那怎麽行?便欣然接納了辛叔獻。


    童貫當然也沒虧待他,就把他兒子辛興宗收到自己賬下,報朝廷說他爹守邊有功,恩蔭了個翊衛郎,讓他也隨營學習。這迴開戰,便讓他帶了一哨人馬跟著出來混個資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品大閑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忠厚老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忠厚老實並收藏一品大閑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