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證據嗎?” “我當然有!” 程錦立刻追問:“什麽證據?在哪裏?” “……”車鑒愣了一會兒,然後縮迴去了,“我亂說的……” 你他媽耍我?程錦心中是憤怒的。 楊思覓歪著頭看了看程錦。 接下是見於希言。 於希言看到視頻後也很驚訝。 三人都驚訝,也不知道是有人在裝,還是程錦判斷失誤。 於希言的說法和車鑒一樣,說是章悅文提出清理現場的。 關於那根性玩具上有車鑒的指紋一事,他說:“那本來就是他的東西,有他的指紋很正常。” 至於上麵有高亙的dna,他表示自己不知道怎麽迴事。 程錦道:“章悅文承認了那晚他和高亙亂性了。” “我不知道,那天我不舒服,八點多就迴自己房間了,直到第二天早上,章悅文叫醒我,我才知道高亙死了。”於希言道。 “中途你沒有離開過房間?” “沒有。” “章悅文說你在服用搞抑鬱藥物?” “有時候吃。” 斷斷續續地服藥,那估計適應不了,大概真的是一吃就困。 “吃了很困?” “是會困,那天晚上,我睡得沉應該也有吃了藥的原因。” 程錦歎道:“服藥要遵醫囑。” 於希言很莫名地看向他,“哦。” 楊思覓道:“你說你吃了藥睡著了,晚上沒出房間,但車鑒說是你和章悅文殺的高亙。” “……”於希言打起精神,正襟危坐,嚴肅地問,“章悅文怎麽說?” “他說你們沒有。” “我們當然沒有。”於希言冷笑,“是車鑒自己殺的人。” 程錦試探著問:“你有證據嗎?” “我有。” 程錦摒住唿吸,小心地問:“在哪裏?” “我的衣櫃是定製的,底部有夾層,你們搜查時,大概沒有發現那裏……” 於希言藏的證據很重要,是一把刀和兩支針管。 他說這把刀才是真正的兇案現場的那把刀,之前被送到法醫中心去的那把是偽造的——於希言在幹淨的同款的刀上抹上了高亙的血。 這把“真刀”的刀把上有指紋,提取後,經對比是車鑒的指紋。 兩支針管看起來就是視頻中的那兩支。針管上也有指紋,有車鑒的,也有章悅文的。 其中一支針管中有殘餘液體,經檢驗是一種麻醉劑,是章悅文從他的一個客戶兼朋友那裏拿來的,那位客戶從事是寵物行業,也就是說,那其實是動物麻醉劑。 既然用上了麻醉劑,那就可以合理推導出高亙並不是自願發生性行為的。 拿到檢驗報告後,程錦和楊思覓又去見了於希言。 於希言說他保留這些物證隻是為了自保,“我一覺醒來家裏就死了一個人,這太荒唐了,我不知道是誰殺的人,我隻知道這事肯定會連累我。” 所以他就偷偷把刀換下來了。針管他也隻是假裝踩碎了丟進馬桶裏衝走,實際上他把它們藏起來了。 他說,如果這次危機能平安渡過,那他大概會保持沉默,但車鑒卻說是他殺的人,賊喊捉賊,他怎麽忍得下這口氣——你想對我動手,那來啊,看誰先倒下。 於希言這個說法似乎沒什麽問題,但程錦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問楊思覓,楊思覓說:“他在醜化自己,為了吸引你的全部注意力。” “……”程錦確定以及肯定,於希言絕對沒有用奇怪的目光看過自己,也沒有那麽看過楊思覓,唔,這事也不太對。他看了看楊思覓,明明這麽好看,於希言卻沒多看幾眼,這很不對勁。 想遠了,程錦搖搖頭,晃掉腦子裏進的水,“為什麽他要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為了掩蓋什麽嗎?” “嗯。” 之後,程錦和楊思覓又去見了車鑒,告訴他本案的最新進展。 車鑒聽到刀上有他的指紋,像瘋了般地大喊大叫:“這不可能!這是你們偽造的證據!我根本沒殺人!……” 等他叫夠了,安靜下來後,程錦道:“這些物證是於希言交給我們的。” “於希言?!是了,他恨我,這證據肯定是他偽造的!” “他為什麽恨你?” “我一直霸占著他男朋友,而且還把他調教成一隻喜歡喝我尿的賤狗,他能不恨我嗎?不過,應該是愛恨交加吧,畢竟我調教他時,他也蠻爽的。”車鑒昂著頭,仿佛找迴了一些自控與自信。 “……” 程錦道:“你不是說你也有證據嗎?你的證據是什麽?” 車鑒遲疑。 楊思覓似笑非笑,“你是暗戀於希言還是暗戀章悅文?怎麽他們都對你趕盡殺絕了,你還在這像小姑娘一樣羞答答地不敢開口。” 車鑒壓抑著怒氣,“你懂什麽?!……” “是不懂。”楊思覓笑說,“你這麽有情有義的男人,真的很少見。我會在於希言和章悅文麵前替你美言幾句的。” 車鑒臉色漲紅,他快氣炸了,“我是有證據,但不是……”他停了下來,低吼道,“總之,那些證據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你們一定要查清楚,還我清白!” 程錦忽略掉他的吼叫聲,思索他所謂的證據到底是什麽東西,能讓他這麽欲說還休。 外麵,葉萊抱著胳膊看著直播,“證據確鑿,他死不認賬也別想逃脫法律製裁。” 遊鐸道:“如果證據真的有問題呢?三個人一起住,車鑒的指紋印得到處都是,要弄到很容易。” “不用這麽多疑吧?”步歡道,“韓彬,那些指紋是真的還是假的?” 韓彬皺眉,“大概是有點可疑,指紋太清晰完整了,好像怕我們提取不到一樣。” “啊?”步歡瞪大了下眼睛,“你怎麽這樣,就不能給我一個堅決的正義的答案嗎?” 韓彬道:“實事求是而已。” 步歡不甘心,“可能是我們運氣好,就是碰巧罪犯們印上的指紋都是清晰完整的呢?” 韓彬如他所願,答:“很有可能。” “……” 程錦從審訊室裏走出來,“葉子,申請搜查令,把車鑒的住處好好搜一遍,不是他們合住的那棟別墅,是他別的房子。” “好的!”葉萊幹活去了。 小安跑上前,仰著臉問:“是要搜什麽啊,老大?” “車鑒可能是有證據,但不是這次的,是上一次的——溫止波那個案子的證據。” 溫止波一案,車鑒肯定也有參與,這事被翻出來他也要受罰,這就是他話到嘴邊,還要再吞迴去的原因。 “哇!那得好好搜,我們也去幫忙!”小安拉著遊鐸跑了。 韓彬和步歡也跟著走了。 後來,公安局出動了幾支隊伍把車鑒在花海的幾處房產搜了個遍,這次他們吸取了於希文藏東西的經驗,搜得非常仔細。 最後真的讓他們在其中一個房子裏找到了那件證據,那也是一把刀,上麵有血,也有指紋,是章悅文的指紋。 檢驗報告出來後,章悅文承認了是他用刀刺傷了溫止波,最終造成了他的死亡。不認也沒辦法,拒不認罪會從重判處。 而且他知道車鑒和於希言肯定會選擇配合警方工作指證他的罪行——這樣才能爭取從寬判處,有人證有物證,輿論也會大爆炸,他跑不了,隻能認。 不過他還可以辯解說是意外事故:本來隻是大家一起玩玩,沒想到一不小心玩出了人命。 而且不是他一個人玩,車鑒和於希言也參與了,隻是那致命一刀是出自於他手中而已。 大家都得承擔責任,隻是占的百分比不同。 程錦去問車鑒為什麽會留下那把刀。 車鑒說他隻是想要個保障,章悅文太聰明了,做事又狠毒,他怕被坑,所以想抓點把柄在手。 “不過現在還是被他坑了。他是在學我,你們發現沒?我當時換了他用過的刀,他現在就也給我換了把刀,我隻是打個比方啊,我真的沒有殺人,高亙肯定也是他殺的,他嫁禍到我頭上。” 程錦道:“這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嗎?” 車鑒恨恨地罵了句髒話,然後道:“你們可能不信我,但我真的沒殺人。”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我們是講證據的。” “那是假證據啊!” “這得由專業人士判定。” “操!!” “你們毀壞過那麽多證據,現在難得有幾樣保存得完好的,你卻硬要說是假的,你不覺得你這樣很沒道理嗎?” “……”車鑒怒道,“你們是故意的,你們是在報複我!” “不會,我們是有職業道德的。你有異議可以讓你的律師提出申訴。”程錦道,“還有個事想問你,章悅文知道你手上有他的把柄嗎?” “我跟於希言說過。”車鑒調教羞辱於希言時提過這事。“於希言知道了,也就等於章悅文知道了,於希言那個沒腦子的,從小被章悅文騙,他當章悅文是什麽小天使,黑心天使還差不多,他還幫章悅文對付我,這個沒腦子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章悅文把好的那一麵留給了於希言,把黑心的那一麵留給了你。於希言呢,是全心全意聽章悅文的,至於你,好像什麽都不是。” “……”車鑒怒視程錦。 “在和章悅文在一起之前,於希言有過男朋友嗎?” “沒有。你是想問我他有沒有和溫止波在一起過?沒有。不過,他應該很喜歡溫止波,章悅文殺他就是因為這個。章悅文那人,有時候很瘋……他現在也的確瘋了,居然算計我頭上了!他給我等著瞧!” 程錦和車鑒的看法不太一樣,因為案情發展到此刻,可以清楚地看到,三人中,於希言的損失最小。從利弊上來看,於希言最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