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大家解散了。 “剛才老大看了眼牆上的鍾,那是什麽意思?” “看時間。” “警告我們,快到吃飯時間了,再不趕緊幹活,就別想吃飯。” “是有點餓了。小安,你那有吃的嗎?” “……” 萬林麵積很大,倉庫很多,公安局人手有限,所以關於倉庫的調查進展並不快。 時間一天天過去,程錦很著急,眼中滿是血絲。 楊思覓想,這次讓應文過來就是個錯誤。 如果隻是查死人的案子,不涉及活人,程錦根本不用這麽急。 三天後,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個很可疑的倉庫。 那地方以前是個小廠房,麵積大概六百來平,獨門獨院。 倉庫外的公路監控拍到了前幾天有一輛疑似餘知樂的車——車牌沒拍清楚——曾開入這個倉庫的大門,而且開進去後沒有再出來。 找來業主一問,這個廠房是四年前租出去的,租期二十年。 不過合同上的乙方並不是餘知樂,而是個假身份,聯係方式也是假的,空號。 業主表示,租金是一年一付的,每次對方都會提前一個月主動打錢給他,這麽好的租客,他從沒懷疑過對方有問題。 步歡爬到牆上去觀察院中的情況,院裏沒人,停著一輛車,“老大,那車在院子裏,是和餘知樂的車一模一樣。”具體來說,是和餘知樂的某輛車一樣,因為他有好幾輛車。 “看得到車牌嗎?” “看不到,我進去?” “好,小心點。” 步歡查看後發現,那車的確是餘知樂的。 既然如此,那便開始行動。 進院子好進,翻牆即可。但廠房也是有門的,很厚的鐵門,上了三重保險鎖。牆和屋頂是改建過的,很結實,沒有開窗。隻能老實的開鎖了。 遊鐸過去看了看,“需要專業工具。” “嗯。”楊思覓同意他的說法。 程錦便讓公安局的人去請專業的人過來。 步歡問遊鐸,“最近學開鎖了?” “稍微研究了一下。” “唉,你也太勤奮了。”步歡笑道,“等迴去了,我要好好激勵一下小安。” 小安和葉萊在局裏,沒過來。 “……別說了。” “要的要的。” “……” 一小時後,開鎖專家過來了,他邊查看門鎖,邊囉囉嗦嗦地說這鎖有多複雜,開起來難度多大…… 遊鐸便道:“那先讓我來試試?” 開鎖專家,“……” 一刻鍾之後,遊鐸打開了第一道鎖,十分鍾後,第二道也打開了,七分鍾後,第三道也解決了。 開鎖專家訕訕的,不過不等他說什麽,程錦便讓人趕緊把他送走。 大家站在鐵門兩邊,身上穿著防彈衣,手上握著槍,準備隨時拉開門。 楊思覓說:“別緊張,沒危險。” “……” 程錦心中無奈,麵上嚴肅地道:“開門吧。” 門被拉開……嗯,確實沒危險。 門後是個燈光充足的空間,大家的目光掠過各種設備器具,搜索著他們要找的人,很快他們發現了兩個人體,一個被關在帶鐵柵欄的隔間裏,另一個躺在牆角的沙發上,兩人都無聲無息。 程錦快步走向沙發,一看,上麵躺著人正是應文,他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但臉色蒼白,臉頰凹陷…… 楊思覓跟過來,上前一步,抓住應文的衣領把他半提起來,另一隻手一揮,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到應文臉上。 程錦忙道:“思覓?!” 這時,應文在疼痛的刺激下唰地睜開了眼睛,一看到楊思覓,他立刻麵露驚恐,“操?你是死也不放過我嗎?” 楊思覓鬆手,應文落迴沙發上,他搖晃著,神色茫然,目光散亂,像是馬上要暈過去。 程錦連忙扶住他,“你沒事吧?” 應文奮力睜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周圍其他人,“不是幻覺?”然後他臉上露出了笑容,笑容越來越大,“哈哈……我就說啊!老子怎麽會死這種地方!” “……” 亢奮地笑了一分鍾後,應文虛弱地靠迴沙發上,捂著肚子問:“有吃的嗎?我餓了五天了,快餓死了。”他躺在沙發上睡覺——半暈半睡——就是為了節約體力。 程錦從口袋裏抓出幾顆糖果給他,“先吃點糖。稍等,馬上送你去醫院。” “謝謝……”應文抖著手接過糖果,抖著手撕包裝。“不用去醫院,我沒事,就是餓。” “我來。”程錦幫他撕開一顆,遞給他。 “謝謝謝謝。”應文抖著手把糖放進嘴裏。 程錦笑了下,站起身,然後看到楊思覓正在看他,他頓了下,從應文手裏拿迴一顆糖,撕開包裝送到楊思覓嘴邊,“酒店裏還有。” 楊思覓張嘴含住那顆糖,順口咬了下程錦的手指,“我不喜歡這個味道的。” 程錦道:“那下次買別的。”其實就是因為楊思覓不喜歡,他才帶在身上,這樣能有效的限糖。 應文,“……”饑腸轆轆的他隻有一個想法:給出手的糖還能再要迴去?好意思麽! 應文沒事,另一邊的那個被關在“監牢”裏的人卻有事——此人正是程錦他們一直在找的餘知樂。他現在頭發蓬亂,胡子拉茬,衣服破爛,身上裹著許多繃帶,一探鼻息,氣息微弱,大家趕緊叫救護車,在事情查清楚前,他可不能死。 程錦去看了下餘知樂的慘狀,然後迴來問應文:“你把他弄成那樣的?” “他特麽的想殺我,我沒當場弄死他已經是便宜他了。”應文用力含了下嘴裏的糖,“不過,你們再不來,我就隻能殺了他吃肉了。” 殺了吃肉?大家的眼神有點驚恐,誰讓他們隻是普通人呢。 應文看看他們,羞怯地笑了笑,細聲細氣地道:“我是開玩笑的,你們別當真啊。” 哦,是嘛,大家配合地嗬嗬幹笑了幾聲。 步歡迴頭看向大門,“這門從裏麵打不開?”否則應文自己就能出去,不用等他們過來。 “打不開,要密碼。” “餘知樂不知道密碼?” “他是知道。”應文歎氣,萬分無奈地道,“但他特麽的不肯說啊……”第40章 錯愛14 五天前,應文參加完聚會後,因為某些原因心情不佳,就去酒吧散心。 散到四點多他才從酒吧出來,本打算步行迴酒店,但半路上遇到了餘知樂。 餘知樂開著車,在車裏問要不要捎他一程。他本來就在找機會接近餘知樂,見這人自己送上門來了,他當然要選擇上車。 上車後,餘知樂給了他一罐飲料,說是能解酒。 應文道謝後,開了飲料,抬手仰頭,飲料剛入口他便發覺東西不幹淨,裏麵加料了。電光火石間,他做了個決定:喝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幹他們這行哪有不冒險的,何況這點藥隻能讓他暈一小會兒,大局仍在掌控中。 不過他失算了,在他暈過去的那一小會兒時間中,餘知樂又給他補了支針劑,讓他持續地暈下去了。 等他醒來後,發現自己被關進了一個大籠子一般的監牢裏,而且牆上裝有監控,可以想象,監控後麵肯定有個變態正在窺視他。 他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但想盡了辦法也打不開籠子,好像走投無路了……當然沒有,他還有絕招,那就是:裝死。 他假裝自己突發急病,痛苦地抽搐了一陣後,摔倒在地上,之後一動也不動,像是失去了生命特征。 裝死這事是非常需要毅力的。身上發癢時不能動,身體麻了也不能動,打噴嚏更是絕對不行,睡覺當然也不行,因為睡著後絕對會失控。 他躺了一天,才等來了人。 來的人就是餘知樂,因為應文一直不動,他以為他真的死了,就過來查看情況,並且他打開了牢門,準備近距離觀察應文。 應文耐心地等他靠近,近一點再近一點,然後應文一躍而起,狠狠地打倒了他。雖然躺久了身體不太靈活,但以應文的武力值對付一個不懂格鬥的外行人還是沒問題的。 裝死了一天,應文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他毫不留情地把餘知樂打了個半死。 餘知樂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巨大痛苦,暈過去了。 應文又踹了他幾腳,然後離開籠子去開大門,結果發現門上有密碼,他試著破解了一下,不行,打不開。他隻好耐著性子等餘知樂醒來。 但餘知樂醒來後,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堅持說自己不知道密碼…… 應文一怒之下,便使出專業技術好好拷打了他一番,結果餘知樂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還堅持說自己不知道密碼。 ——當然,應文的說法是他有點生氣,所以“稍微教訓”了一下餘知樂。 應文連連搖頭,“放革命年代,他絕對是個烈士。寧願和我同歸於盡,一起餓死在這裏,也不肯讓我出去,真狠啊,這職業道德比我還……快趕上我了。” “你和他聊過別的嗎?”程錦想知道更多——特別是案情的方麵的事,所以這麽問。 “聊了,我問他為什麽抓我,想對我做什麽,但他嘴真的非常硬,什麽都不肯說,真的是個烈士。”應文自認為自己折磨人的手法還是很專業的,但不知為何在餘知樂身上卻失了效。 楊思覓低頭看他,“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 “嗯……”應文若有所思,他新剝了一顆糖放進嘴裏,吮吸了一會兒後道,“他好像是真不知道,但他明明應該知道的。”他遲疑地道,“難道……他不是餘知樂,而是他的雙胞胎兄弟?” 韓彬道:“他是獨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