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胸口被什麽東西堵住了,林遙唿吸不暢卻又倍感幸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這個男人是過於精明還是過於坦誠?為什麽總是能在招惹自己之後又將獨一無二的感情全部給予?    此時,司徒知道林遙又被自己感動了!這種時候,作為一個聰明的男人就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所以,司徒話頭一轉,道:“不開玩笑了,我去現場看看。““我陪你吧,現在局裏很嚴,我擔心你進不去。“    “沒關係,我手裏有尚方寶劍。你把現有的資料發到我手機裏,我要看看。”    林遙也是急著等檢驗結果出來,左思右想還是允許了司徒單獨行動。    拿著唐警監給的尚方寶劍很順利地進入了解剖室爆炸現場,這時候,其他人已經離去,門口隻有兩個負責看守的警員。    司徒在解剖室裏走了幾個來迴,很隨意地問門口的人:“宋月的屍體怎麽樣了?““不行了,燒得像焦炭一樣,連胳膊腿都分不清了。“    “其他屍體呢?“    “都在裏間的冷凍櫃裏,免遭一劫。”    聽罷,司徒又看了一遍林遙發過來的資料,不禁皺眉。他沒有查看室內的情況,走到辦公桌前停下腳步,腦子裏模擬當時的情景。    如果說,鄧婕拿著買好的甜點進入工作室,隨後把甜點放在辦工桌上這是很自然的。但鄧婕那種工作狂不可能先吃東西再工作,況且甜食是在疲勞的時候補充體力和腦力的最佳食品,那盒甜點很有可能是鄧婕為自己準備的消夜。就是說,在子夜之前,她應該不會碰那盒甜點。    那麽,是什麽原因促使她提早動了我甜點盒?看來第一個要調查的是鄧婕在來上班前是否吃過晚飯,如果沒有,那她想要提早吃下甜點就合理了。如果她吃過了晚飯才來上班,那就完全不合理。    司徒整想的出神,口袋裏的竊聽接收器突然發出提示聲音,這代表被且聽的對象有所行動。他拿出竊聽器耳機塞進耳朵裏,很快就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    “不,我在辦公室休息。怎麽了,這麽晚了還打電話,有急事嗎?”    “沒有沒有,我隻是睡不著想跟你說說話。”    “好吧,我估計能陪你聊個十幾分鍾。”    司徒的心情不大好,即便是知道林遙對許慎不會有任何感情,但這麽晚了他們還在聊天,屬實讓司徒感到不悅。轉身靠在辦公桌上,司徒聽得極為認真。    “遙,最近幾年你會過家嗎?”    耳機裏,傳來林遙一聲輕笑,聽他說:“沒有。當初被趕出家,沒有可能再迴去。家裏人也巴不得我不迴去。”    “我還以為,這麽多年了,老師一定已經原諒你了。”    “原諒?我當初沒有做錯任何事,不需要誰的原諒。有些事可以為家人做出犧牲,但有些事卻不能。我不想為了他們的心願和麵子而毀掉自己一輩子的幸福,況且還要連累一個無辜的女人。”    司徒在心中點頭,自家親親果然是立場分明,不錯不錯。不知不覺嘴角上翹的時候,忽聽許慎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遙,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很卑鄙?我明明不愛小月卻要把人留在身邊,我,我騙了她。”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誰都需要作出選擇。我沒有立場評斷其他人的行為,我也隻是能為自己負責而已。”    “我知道你很忙,遙,如果你有時間了能不能再見個麵?別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也許你不知道,我和從前的朋友都斷了聯係,遇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彼此彼此,我也沒想到會見到你。沒關係,我閑下來會給你打電話。”    “那好。”    “再見了,早點睡吧。”    看來林遙隻準備掛電話了,可司徒忽聽許慎急忙說:“啊,等等。”正在等到關鍵的地方,握在手裏的電話震動起來,看了一眼竟是葛東明的號碼,他的注意力立刻轉移,接聽了電話。    “司徒,你在解剖室吧?”    “譚寧?東明呢?”    “他在我身邊睡覺呢,這幾天他沒怎麽休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跟組長來調查鄧婕上班之前的行蹤,發現她是在‘春天甜點屋’買的那盒甜點,當時的情況還需要在天亮以後調出監視錄像才知道。”    “那她上班之前吃過晚飯沒有?”    “我跟組長去了鄧婕的家,發現她在家吃過晚飯了,桌上的東西都沒收拾。”    司徒想了想,說:“問你個事,東明跟鄧婕怎麽迴事?我看他今晚的反應不對勁。”    譚寧的聲音壓的很低很低,說:“他,他以前很喜歡鄧婕,那還是他剛進局裏的時候。後來,因為鄧婕……”    聽到這裏,電話忽然傳來葛東明迷迷糊糊的聲音問譚寧幾點了,譚寧那邊趕緊掛了電話,司徒無奈地搖搖頭。    “淩晨兩點了,組長,我送你迴家吧。”    葛東明充滿了血絲的眼睛無神地看著前方,冷漠地說:“我不想迴家。隨便找個旅店睡一覺就行。”    “旅店怎麽行!迴特案組?”    “不,也不想迴那。”    譚寧左右為難,最後隻好說:“去我家吧,你需要有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休息。”    葛東明沒有反應又閉上了眼睛,聽著譚寧發動車子,他才說:“幸好我還有你。”    真是非常想看看此是葛東明的表情,司徒這八卦精神竟然還能在這時候發揚一下,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搖搖腦袋,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在竊聽器上,但裏麵毫無動靜,看來許慎已經掛了電話。    司徒咂了一下嘴,並沒有摘掉竊聽器,迴了身繼續看著辦公桌。    剛才譚寧已經說了,鄧婕在來上班之前在家吃過晚飯。那麽,她應該不會提早打開甜點盒。好吧,先把炸彈是怎麽鑽進甜點盒的問題放下,也先把她為什麽要提早打開的問題放下。現在來想想,既然她打開了甜點盒發現了炸彈,為什麽沒有逃出去呢?    想到這裏,司徒轉身走到解剖室外麵,蹲下身子檢查房門。    解剖室的大門是拉合式的,密碼鎖在門的左邊,盡管此時已經成了沒用的裝飾品,司徒仍然知道沒有密碼是無法進入,而同樣的道理,沒有密碼在裏麵也打不開這扇門。    假設,有人在鄧婕進入解剖室後修改了密碼,那麽她肯定是出不來。也不對,出不來還有電話,不管是警察局內部的座機還是她的手機,都可以聯係到外麵的人。那為什麽在爆炸之前沒人接到她的聯絡?    可能性存在三種,一,鄧婕打開了甜點盒卻沒有發現炸彈。但是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二,鄧婕發現了炸彈,要跑出去的時候發現密碼被修改,手機與座機都無法使用。這樣的可能性同樣不高。    三,鄧婕發現了炸彈,在發現大門打不開的時候炸彈已經爆炸。這是最合理的假設了。    盡管模擬出三種假設,但沒有一種讓司徒滿意。    正準備要把密碼鎖弄下來的時候,耳朵裏的竊聽器又傳來聲音。司徒精神一振,聽得出跟許慎對話的人不是林遙。    對方是個男人,聽聲音很年輕。他在深夜接到許慎的電話並不吃驚,很自然地問:“又睡不著了?”    “嗯。你呢,被我吵醒了?”    “不,我也沒睡。怎麽樣了,宋月的案子有什麽結果了嗎?”    “不知道,我現在不想考慮這個。”    “那你打算考慮什麽?”    “不知道。腦子很亂,想不明白。”    司徒聽見對方無奈的歎息聲,隨後聽見這個男人說:“你還是小心點好,跟宋月有關係的男人都沒好下場。我知道她有個男朋友被劫道的殺死,還有一個男朋友被毒打了一頓。當年,吳大華就是意識到了這個危險,才跟宋月分了手。許慎,你要學會保護自己。”    司徒那眼睛瞪得溜圓,他萬萬沒想到吳大華跟宋月也有一段情!這裏麵肯定有文章,否則的話怎麽連高手雲集的特案組都查不到?而許慎為什麽又要隱瞞這件事?    司徒處於興奮中,被竊聽的許慎又說:“謝謝,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有時間我想去看看你。”    “如果是朋友的拜訪我當然歡迎,你早就不是我的病人了,我不想再為你做治療。許慎,你是個心理很健康的人,不要因為喜歡同性而覺得自己是病人,也不要再給自己施加壓力了。宋月走了,正好給你一個機會,不要再自欺欺人。”    在司徒聽來,許慎隻是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竊聽結束,司徒興奮地拆下密碼鎖急匆匆離開了警察局。    風風火火趕到特案組,直接跑進了楊磊的辦公室。正在聚精會神工作的楊組長被司徒嚇得險些跳起來,驚魂未定地說:“你怎麽像打劫的?”    司徒廢話不說,直接把密碼鎖放在他的桌子上:“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被修改過了密碼。要快點。”    楊磊已經悶頭工作幾十個小時,昏沉沉的腦子完全搞不懂司徒的用意。這時候,王永斌和另一個特案組的年輕男子走進來向楊磊詢問有關葛東明的下落,他們的老大不見蹤影,自然要來找二當家的請示。    王永斌一見楊磊被司徒禁錮在轉椅上,明顯有種“拜托,你不要過來”的懼怕感,他不免琢磨,不是說司徒跟林遙是一對嗎,怎麽楊組長也摻和進去了?    另外一個男子名叫田野,是個地地道道的審訊專家,別看他隻有二十七歲,到了他手裏的罪犯沒有一個能撐過90分鍾的!另外,這家夥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哪有熱鬧往哪湊。他一見司徒和楊組長這架勢,轉身就往外跑。    王永斌見田野遁了,迴頭就喊:“不仗義,要跑一起跑啊。”    田野聞聲不停,撒丫子飛奔的身影十足一個畏罪潛逃的罪犯。    楊磊終於知道他們誤會了什麽,推開麵前的司徒抹去額頭上的冷汗:“你把話說清楚,這是打哪弄來的?”    “解剖室的。我擔心有人篡改了密碼。另外,你調查一下今天淩晨02:23分,許慎跟誰通的電話。對方的一切資料我都要。”    楊磊摘下眼鏡,說:“這個馬上就能追蹤到。”言罷,他轉過身在另一台電腦上開始追查許慎的通話記錄,很快一連串的號碼就蹦了出來。    “你說的那個時間不是林遙的嗎?”    “不是小遙的,是下麵這個!”司徒指著屏幕說道。    楊磊摸摸下巴:“就是說,許慎剛剛跟林遙通了電話就撥打了另外一個。的確值得調查,給我二十分鍾。對了,林遙這段通話記錄你要嗎?”    就在楊磊問得很認真其實效果很差的節骨眼上,忽聽門口有人說:“不用了,他早知道我們說過什麽。”    司徒一迴身,嚇!剛才跑出去那小子站在自家親親身邊,而小遙那臉色不好,看上去是要發飆的樣子。遭了,在許慎電話裏放竊聽器的事還沒告訴他。        第113章        楊磊看看這二位很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要知道,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掛了不委屈,如果連戰壕還沒衝出去就被流彈擊中,那是死了都沒麵子的事。故此,他立刻轉迴身埋頭於工作中,決定無視即將發生的任何事。    靜止的場麵被楊磊的動作打破,林遙不溫不火地問:“來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著急。”    “找到什麽線索了?”    “不多。”    “至少你有眉目了吧?”    “還行。”    此時此刻,司徒充分理解“言多必失”的道理,並將它扼殺在暴風雨前的寧靜之中。而林遙看著他微微牽動了嘴角,笑了。    “現在是非常時期,組長也沒時間迴來開會,我們幾個交換一下手裏的線索,再商量下麵的事吧。司徒,到我辦公室來,別打擾楊組長工作。”    司徒有點怕怕,走廊裏,緊緊尾隨林遙身邊,低聲問道:“真沒生氣?”    “生氣?什麽事?”    看著可愛的天真同學,司徒又湊乎了一點:“許慎的電話裏有竊聽器,你們的通話我都聽見了。”    “這事我早知道。”    “知道了?什麽時候?”    “就是你打翻醋桶的那天。你要是沒竊聽許慎怎麽可能知道我們約在哪裏見麵?”    “寶貝你真是太聰明了!沒及時告訴你,別在意啊。”    林遙停住了腳步,瞄了眼身後的王田二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司徒,告訴他:“老話說得好‘人前教子人後訓妻’我知道該什麽時候收拾你。“聽罷林遙的話司徒立馬不願意了,不為別的,他是夫,不是妻!正要宣告不可動搖的霸主地位,人家林遙丟下句:“別婆婆媽媽的,大老爺們總粘著耳根嘀咕什麽,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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