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鵬振登上天下第一關——山海關。登上山海關雄偉的城樓。舉目東眺渤海浩瀚無邊無際的大海,讓人胸襟開闊。西望山巒疊嶂,綿延萬裏雲煙,萬裏長城蜿蜒崎嶇,雄渾跌蕩,帶著曆史的蒼桑,從遙遠的年代,隔開長城內外,還隱隱約約地,仿佛能聽到金戈鐵馬的鏗鏘之聲一代代喋血悲壯的男兒,用他們的熱血和身軀,抒發英雄的壯誌和豪情,築就了中華民族之魂。直讓年輕的高鵬振熱血沸騰,慨歎不已。祖國壯麗的河山,當築就自己壯麗的人生,可他在亡命天涯,不覺有種“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傷感。

    他在長城之外,崎嶇、坎坷而又荒漠的路上逡巡西進。他不太注意北邊的燕山峻嶺、寂寞的村莊和帶有荒涼之氣的鎮城,他隻注意南邊綿延不盡的長城。長城的雄偉和莽莽之勢,不隻隔斷陽光和淒美的月色,也隔斷了長城外的萬裏關山和與關內有著血緣關係的民族。他曉行夜宿,有時也夜行曉宿。他從義院口、界嶺、冷口等關隘擦邊而過。一日他在喜峰口雄關前停了下來,那裏有軍隊把守,他在寬城小城住了多日。竟然幾上喜峰口去觀長城,留下他的癡迷和雄闊的迴憶。

    他從一兩千米高的五指山、霧靈山北麓西進,沿著金嶺長城走到古北口。這是熱河省省會承德通向平津的主要通道。雖然駐守軍隊,但每天進出關口的行人絡繹不絕。他在承德住了許多時日,這裏有大清皇族駐蹕的避暑山莊。有普樂寺等行布武烈河、獅子河的外八廟,藏於兩河圍夾的山莊古城。古城裏的正宮、東宮等宮闕,令人心曠神怡的景點,堪稱世外桃園,休閑養性之地。不難想象大清皇帝出行,打著黃羅綢蓋、車馬車輾黃頂大轎,隨從太監,宮女家眷和大隊護兵,浩浩蕩蕩,通過古北口雄關漫道那壯麗場景。更想象得出當年聰明而帶幾分狡詐的皇太極,是怎樣統率大軍,避開興城守將袁崇煥而取道從古北口殺入關內一統中原的那段改朝換代的曆史。高鵬振在這逗留的時間最長,仿佛也懂得了更多。長城之雄偉,江山之壯闊,如今的中國軍閥割劇,稱王稱霸,人心不足蛇吞象,相互搶占地盤,戰火硝煙不熄,黎民塗炭。他應該做些什麽呢?他現在是逃犯,亡命天涯,何時是個頭,何時了結?馮婉青說得對,張作霖的東北之王,也未必能做多久?他去團練當團丁那也是後備軍,而他與闞朝璽旅的兵痞們械鬥,他殺了人,也堵死了投筆從戎的這條路,他帶著極為矛盾的複雜心情往迴走,還是單人獨騎,孤獨而寂寞地流浪。

    他從承德,經建昌、虹螺峴到錦州,再到盤山雙台子河口,過了河就是二界溝,遼河口和營口了。他突然萌生去三界溝遼西巨匪杜立三老巢看看的想法,因為他想看看江湖三姐杜玉芝,他想也許雪姑、雲玲還與杜玉芝在一起。杜玉芝也許在三界溝。

    可是他騎的是馬,又正趕上雨季,河水泛濫,既便是過了河,遼河套九灣十八岔,那也難走。何況他又不清楚三界溝準確的地點在哪兒?百八十裏的大葦塘,那定是宛如冥冥而荒無人煙。

    他在二道溝屯被滂沱大雨截住了,大雨打掉了他去三界溝的念頭。之後他沿河北上,去了台安縣。當年張作霖被與俄軍勾結的巨匪金壽山趕出中安堡,逃至八角台鎮(即如今的台安縣城),得到地方團練隊長張景惠的欽佩讓職,做了首席。統領八角台和桑林鎮兩處馬步團練隊四百餘人。之後接愛招撫,將其團練隊收編為新民府地方巡警前營馬隊,張升為營管帶。再之後飛蝗騰達,直至成為東北王,成為割據一方的大軍閥,擁有問鼎中原的一支最具侵略性震驚中外的軍事力量。

    高鵬振同所有黑山人持有同樣心理,因為黑山出了張作霖這樣的赫赫有名的梟雄人物,包括雄踞北鎮縣的馮德麟遼中縣的杜立三等染指黑色、灰色的英雄豪士,都多多少少有種天生地自豪感,談起來而津津樂道。

    高鵬振雖打死打傷軍閥部旅的兵痞而遭追捕逃亡,但他從心裏還是很難抹去欽佩張作霖這位梟雄人物的情結。在他看來,張作霖雖出身綠林,但能退出綹子辦團練,防匪剿匪,直到接受改編而成為官軍,這其實是正途。他帶著這種朦朧的敬佩心情,去瞻仰過曾被譽為“牆高炮利”的八角台遺址,還特意經過桑林鎮,注意看看當年張作霖在那裏留下些什麽可以讓後人迴味的人聞景觀?

    年輕人好勝,高鵬振一入黑山縣境,便打聽到張作霖隨母親改嫁住過的二道溝和趙家店。從這裏有幾條通往邊外(以清朝遼東邊牆為界,內為邊裏,外為邊外)的大道,西出白廠門關,稍北從新立鎮去阜新;往北去高鵬振老家朝北營去彰武出界。張作霖老丈人趙老占當年開的趙家店還在,不過已不再是三間土房一排拴馬樁那麽簡陋。而是搭幫套蓋了好幾十間客房,還有了像樣的矮牆院子,拴馬樁也挪位了,還搭起四麵透亮空口的馬架子,擺放一圈牲口槽子;來往行人客旅,趕車趕馬的生意人也多了起來。一人升官,雞犬升天,趙老占自然也不在這寒磣荒涼的地方了。

    “夥計,請把馬給喂上,再給我找間客房,我要單間。”高鵬振對店夥計說。

    “好哩。”店夥計幫他卸鞍,把馬牽進馬架子裏拴上槽頭,高鵬振背槍提著褡褳,走進被安排的客房。

    房間是標準間,一鋪炕,兩副行李卷,地上一張八仙桌,幾把椅凳,桌上有壺碗,地上一個黃銅臉盆,掛一條布毛巾。這是後蓋的,青磚鋪地,紙糊花格窗,窗紙撣了油,結實又能透進陽光。此時陽光充足,透過撣油的窗戶紙照射進來。

    夥計先給打來洗臉水,然後給泡上茶。高鵬振邊洗臉邊說:“這趙家店還是張作霖的老丈人在開嗎?”

    那夥計笑道:“一人升官,雞犬升天。趙老占早被姑爺子接走了。趙老占戀舊,把這店轉給他一個沒出五服的侄子,還給了一筆錢,擴大規模。店掌櫃是雇的,也姓趙,不姓趙的不雇,換了好幾茬了。”

    高鵬振擦著臉,聽著連連點頭。坐下來喝荼,還想打聽些什麽,夥計被人招唿出去了。

    高鵬振在這趙家店住了下來,一位個頭比他矮不多少年齡比他大的旅客引起他的興趣,那人生得虎背狼腰,白褂青褲,牛皮臉靸鞋,黑眉亮目,炯炯有神,人也瀟灑幹練,步履矯健,透示出武功深底。

    一日早晨,兩人手端銅盆打洗臉水,拚膀往上房屋裏走,那人身子突然一斜,手裏的銅盆碰向高鵬振的銅盆。高鵬振反應極快地將銅盆移開。見那人銅盆的一滴水也沒濺出來,知是在試探他,還之同樣的動作,那人滴溜地轉到他的身後,他也極快地轉過身來。兩人手裏的銅盆抵住銅盆,盆的水都是平平穩穩,繼續那麽頂著。

    那人歉意地說:“對不起,是我的盆碰上了你的盆。”

    高鵬振一笑說:“是呀,是呀,真是邪門兒,我的盆咋也躲不開,聽說這趙家店原本就是半個黑店,魚龍混雜,有啥本事的人都有。今天,讓我大長見識了。”他話裏有話,暗指對方是黑道上的高手。

    那人聽了一笑說:“兄弟,真有眼力,能從盆上分出陰陽,黑白兩道。那我要問,兄弟騎馬挎槍走天下,不知是哪條道的英雄?”

    高鵬振心說你也盯上我了,反詰道:“我正想問大哥你呢,功夫這番了得,是哪條道兒上的好漢?”

    兩人都是一手端著水盆,紋絲不動,暗自用力較勁,想把對方的盆頂開,但誰也頂不開誰,盆沿抵著盆沿,又誰也收不了手。誰先收手誰的盆裏水必灑無疑。他們就那麽僵持著。

    那人問:“請問老弟貴姓大名?”高鵬振答:“免貴高,名青山,大哥貴姓大名?”那人答:“免貴姓賈,名斷大。”高鵬振驚詫說:“斷大?好怪的名字。”他不信。那賈斷大說:“名字符號而已,老弟名叫青山有何寓意?”高鵬振說:“像青山一樣挺立。”

    賈斷大淡然一笑:“是高老弟自己起的吧?”高鵬振心說:好厲害,想套我?一笑了之。那賈斷大也一笑了之,又說:“高老弟,我們該洗臉吃飯了吧?”高鵬振點頭,各自收手,各自迴屋。高鵬振心說:這賈斷大,明顯是假名字,他也不信我報的是真名字。他想套我,好啊,我得把這個賈斷大的來路搞清楚。他一逃出新民縣,一路逃亡,遍遊長城、北鎮閭山等北國名山大川,訪名人古跡。可一接近三界溝、八角台(台安縣)似乎就觸及現代人文景觀,心理上也驟然發生了變化。他覺得他該了解江湖了,去接觸江湖俠士,綠林英雄好漢。他與馮婉青那一番談話,似乎已該成為現實,他朦朦朧朧地覺得,江湖才是他安身立命之處,他與這類人有不解的淵源。“猛虎不在當道臥,困龍也有上天時”,自己也不能再這樣遊蕩下去了,得找到江湖朋友,打開“地獄”之門,而後才能涅槃重生。賈斷大這個人應該就是江湖中人。吃過飯,他便走出來想找賈斷大聊聊,探個究竟。

    剛一出屋,潑馬張山騎馬趕來,店夥計接過馬韁繩,張山摘下褡褳徑直奔上房。高鵬振他鄉遇故知,由衷地高興,招唿一聲:“張山大哥!”張山見是高鵬振,更是喜出往外,笑逐顏開,迴應了一聲:“鵬振兄弟,是你呀!”

    高鵬振接過張山的褡褳往往屋裏讓。讓到屋裏,張山說:“鵬振兄弟,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了。新民縣衙到處通緝你,我也到處找你,這一年多你蹽哪去啦?找得我好苦呀!”

    高鵬振說:“說逃也是逃,說旅遊更洽切。”接著說他去北鎮,逛夠了醫巫閭山,又去遊萬裏長城,在承德呆的時間最長,這又轉遊迴來,就住到了這兒。最後說:“你讓我賣那包煙土算是白搭了,你的那位朋友催你要錢了吧?”

    張山說:“要什麽錢?我那位朋友也為你擔憂呢,說到家是我把你害了,害得你丟了差使,有家不能迴,亡命天涯。讓我心裏很是過意不去。”他一臉同情和歉疚的表情。

    高鵬振忙說:“張山大哥一片好心,怎麽能怪你呢。是我把事搞砸了。沒有那包煙土,還有我的獵物呢,那隻草狐狸,那些兵痞強搶,我也咽不下那口氣,當不了一場械鬥。”

    張山告訴他,縣衙有位匡師爺很公正,由於他的堅持,通緝你歸通緝你,搶東西的兵痞死的不糾,其餘都受到了刑事處罰,關押三個月,那個黃胡營長犯了包庇罪,被撤官了。

    高鵬振聽了說:“這還差不多。匡師爺幫我出了這口惡氣。”

    張山起身說:“你稍等,我去看看我那位朋友還在不在?”說完去了另一間上房,把賈斷大找過來。

    高鵬振一見怔住了。賈斷大笑,張山說:“鵬振,這就是我說的那位朋友,賈六俠,賈大哥。”

    “賈六俠?賈六,六,明白了。”高鵬振說著,忽然笑道:“斷大是‘六’的隱語,賈大哥,那‘俠’字呢,是‘劍俠’的譽號,還是名字呀?”

    賈六俠笑道:“鵬振老弟聰明,能破鏢行的隱語。‘六俠’是我的名字,是我父親給起的。咱倆互報的名字都是假的,不過姓可都是真的呀!”

    高鵬振也笑道:“別說名字是假的,姓是假的也沒關係,人永遠是真的,張山大哥不來,我也正想來找你呢。”

    賈六俠說:“我知道,我知道。”

    接下來一番寒暄,他們坐下喝茶,親密而坦誠地交談起來。讓高鵬振知道了賈六俠的來曆。賈六俠是關裏密州石匣鎮人。父親是京城會友鏢局的鏢師,受傷後還鄉,賈六俠十六歲去了鏢局,拜師學藝,挑竿走鏢。後來新婚妻子被當地惡霸豪紳玷汙,父親被殺害,妻子自盡。他得知後,攜高記(鐵鋪)左輪手槍和寶刀夜入那惡霸家高牆大院,殺死那惡霸和護院打手多人。官府緝拿,他逃到關外躲藏,幹起跑山行的生意,實是給當年走鏢時結識的黑道上的朋友銷髒。但他隻銷大煙、大煙土,這東西像錢幣一樣通用,到誰手就屬誰,犯事也容易開脫。是賈六俠早有謀策。一年幹上一宗兩宗就夠了。平日利用地區差價搗騰山貨土特產品之類,以掩護身份,顯得也很悠閑,更便於他結交江湖朋友。

    他說:“鵬振老弟,我們本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張山來之前,我就想結交你了。隻是沒謀過麵。才鬧出這場小誤會。張山一來,那個過程就省了。”

    高鵬振笑道:“虧賈大哥想得出來,借打洗臉水的機會試探我的功夫?”賈六俠笑道:“那叫以武會友!”說完爽朗大笑。

    高鵬振說:“我西行迴來,最大的一個感悟,就是我明白了我身在江湖,應該多結交些江湖朋友,你是個新目標,剛才出去就是去找你,想嘮一嘮,摸摸底細。張山大哥就來了,這省了很多事,原本我們就是朋友,間接的朋友也是朋友。”

    張山粗獷豪邁,他說:“你們沒大水衝了龍王,這就是有緣。”

    賈六俠笑道:“當然,有緣千裏來相會,鵬振老弟,好像冥冥之中就是來會我的。再晚一兩天就離開了。那咱就碰不上了。”

    賈六俠與高鵬振都有相見恨晚的那種感覺。兩人特別投緣。三人喝著茶談一上午,下午飲酒又談,有談不完的話。他們由人的成長、不幸的遭遇,談到激蕩人心而又險惡的江湖。談到三界溝大瓢把子杜立三抗擊沙俄侵略軍的豪勇之舉,劫富濟貧的號召力,對江湖的影響和他的必然結局。談到出賣江湖朋友黃天霸式朝廷鷹犬張作霖,由土匪、團練到軍界登峰造極而成為禍國殃民大軍閥的三級跳的戲劇性的遺事。也談到起事東山的馮德麟,由土匪到二十八師師長,參加遭人陷害誤認張勳複辟,最後去守皇陵的退迴複舊原點的可悲。高鵬振說,對上代人的功過評說尚為時過早,我隻是想從他們身上尋求一點借鑒,成功的經驗和失敗的教訓。

    賈六俠深深地點頭說應該。張山卻搖頭說:“我才不浪費那腦筋呢,想幹啥幹就是。”賈六俠笑而不語,心裏掂量著高鵬振這年輕人文武之才和誌向的份量。

    他們撫今追惜,談古論今,各抒己見。時而摻雜爭議,直到天晚。

    翌日,他們讓店家殺雞,小雞燉蘑菇,四個劈半子烀豬蹄,一盤炒豬肝,一盤口條,一斤幹豆腐,一碟大醬,幾根剝幹淨的大蔥,外有一壇老酒,幾個饅頭。真是豐盛又實惠的一桌酒席,看得出三位情投意和的朋友,又擺開長談的架式。

    因為漫談,自沒有規定程序,談話的議題,一定要談什麽,酒桌上是店家廚藝,便從這趙家客店開了頭。賈六俠說,他每次住進趙家店都有新的感悟。那趙老占確實有獨到的眼光,張作霖十幾歲時他媽來這二道溝改嫁吳獸醫,趙老占竟能看出張老疙瘩(張作霖)日後必成氣候,便倍加培養,還把獨生女幾嫁給了他。果不然張作霖飛蝗騰達了。一人升官,雞犬升天,親戚都跟沾大光了。

    高鵬振繼而言之,稱讚說那張作霖可是更有長遠眼光,他兒子張學良還沒十歲,他便給掙來個五品官。秀才十年寒窗之苦考上秀才,才能當七品縣令。如今又把兒子張學良送進東北講武堂培訓深造。以後那就是讓兒子接掌軍權了。想得多遠呐。

    張山罵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張作霖當了東北王,自然要準備把王位傳給他兒子。誰知張小老疙瘩能不能趕得上他老子?一般來說,都是山草驢變螞蚱—一代不如一代!”

    張山人粗心直,他這一炮就把話題給轟散了。賈六俠、高鵬振兩人相視啞然一笑。劉備傳位給阿鬥致使蜀亡;努爾哈赤十三副盔甲打天下,後來八旗子弟腐敗致使大清衰亡。這方麵的史例比比皆是,但賈六俠、高鵬振沒興趣去論證張山提的“一代不如一代”的武斷結論有多大正確成份?他們轉換了話題。

    高鵬振說,他有幸去馮德麟的老宅見到了馮婉青,她剛從奉天迴到北鎮,她想家了。她說,她們大姐冠英要嫁給蒙古達爾罕王之子巴布,那是個傻頭傻腦的小子,而且張大帥在奉天給建個王府,不用嫁去蒙古了。

    賈六俠哼然道:“好毒的計謀,不用昭君出塞了,就地把達爾罕王之子扣為人質。以控製蒙古任其統治。張作霖真夠人物,他寧肯負天下人,包括對他的子女!”

    張山罵道:“張老疙瘩從他娘胎裏出來就不是個好種,媽拉巴子的,咱黑山出來這麽個鳥?”

    高鵬振對張作霖有自己的看法,但在張作霖搞政治婚姻葬送女兒幸福這件事上,他深惡痛絕,歎然說:“苦了江湖大姐了,心裏不想嫁,又不敢違抗父命,整日以淚洗麵。看來,冠英大姐是江湖四姐一妹中命運最苦的一個呀!”他由感而發,發出對人生無奈的一種慨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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