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火了!著火了!”彭藝璿聽見外頭隱隱傳來的叫喊聲與一陣雜遝混亂的腳步聲,像是於沁,也像是於洋子,這對姐妹歇斯底裏的時候其實挺像的。 躑躅片刻,確信遊艇失火是真,彭藝璿決定把門打開。 滅火器被他已經用掉一個了,好在這把火燒得還不算兇,眼見火勢即將完全控製,謝嵐山突然聽見主人艙的方向傳來了唿救聲。 還是鄒若棋,她扯著喉嚨,一聲一聲地唿喊著“救命”,謝嵐山扔掉手中的滅火器,向著聲音方向狂奔過去。 鄒若棋腹部被刺了一刀,背部也被刺了一刀,她捂著肚子,跌跌撞撞地往前跑,鮮血從她的指縫裏湧出來,滴滴答答流了一路。她大聲地唿喊“救命”,掙紮著不倒下去,直到謝嵐山出現在她的眼前,像黑暗中一道光的豁口,將她引向他所在的地方。 “謝警官,救……救救我……”鄒若棋如見救星,兩眼迸射求生的光亮,拚著命向謝嵐山跑了過去。 彭藝璿握著血淋淋的刀追在她的身後,看見謝嵐山倒不跑了。她停下腳步,仍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甚至企圖惡人先告狀:“是她突然發了瘋似的攻擊我!是她要殺我,我才反擊的,我這是正當防衛。” 鄒若棋終於體力不支地倒下去,謝嵐山箭步上前,容她倒在了自己懷裏。鄒若棋睜開眼睛,艱難地動了動嘴唇:“我隻是想拉她逃命,她卻突然拔刀捅我,還追著要殺我……” 別的女孩也都聞聲趕了過來,一臉驚恐與震愕地盯著彭藝璿。彭藝璿扔掉手裏帶血的刀,衝大家嫣然一笑,很快又恢複成童真無害的狀態。她至今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彭家有足夠的財力襯底,陷進一兩個官司裏根本無所謂。她甚至已經為自己想好了說辭:“就算是我追砍她好了,我隻是跟她鬧著玩嘛,一不小心紮到她的,再說我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女孩,法律管不了” “不,這不是鬧著玩,這是故意殺人未遂。”謝嵐山冷臉打斷了她,“你大概忘記了,這次出海就是為了慶祝你的生日,你已經十八周歲了。”第84章 人格碎片(3) 盡管謝嵐山已經給出了遊艇定位,但氣象惡劣,海況糟糕,別的船舶無法抵靠救援,隻有動用直升機。 麵對淩雲要參與飛行救援的請求,救助飛行隊的隊長起初不同意,他帶著傲氣,總覺得自己隊員的飛行技術不輸藍狐。 不比池晉心高氣傲,動輒就拿警銜來壓人,淩雲陽光又謙遜,對方說話時他就摸著後腦勺的頭皮直笑,說完了怕對方生出誤會,還忙解釋:“這跟飛行技術沒關係,主要是因為遊艇上那名警員是我的隊友。” 飛行隊隊長不解這話何意,詫異道:“這案子網上的消息鋪天蓋地,我聽說,困在船上的那位警員隻是一名普通的刑警,不是你們藍狐的人。” “他曾經是,也就永遠是。”其實謝嵐山被派往金三角執行任務的時候,池晉警校還沒畢業,淩雲比池晉還小兩歲,與謝嵐山根本毫無交集。但他此刻眼神明亮,語氣堅定,“我們隊長說了,一日是藍狐隊員,永遠都是藍狐的一份子,所以我們是隊友,他為守護生命在努力,我也要與他並肩作戰!” 淩雲膽大心細,同時還交待飛行隊隊長,先前已經與遊艇取得聯係,一個女孩糖尿病酮症酸中毒情況危急,其餘人被困時間也已經超過六天,船上很可能還有別的危重傷病員。淩雲要求機上備齊唿吸機、高壓氧氣瓶、胰島素靜滴這類的醫療設備與藥物,並通知醫護人員隨機前往險情現場,後方醫院也要即刻做好急救準備。 一般的小型醫療構型直升機抵禦不了這樣的大風,兩架大型直升機臨危受命,頂風起飛。然而越臨近險情海域,直升機的顛簸就越嚴重,視線也越迷離不清。 “天氣條件非常惡劣,險情海域的最大陣風達12級,浪高3、4米,還有短暫雨。”風力太大,機身傾斜嚴重,飛行隊隊長勉力控製飛機,通過對講機詢問另一架直升機上的淩雲,“你那邊情況還好嗎?” 情況自然不妙,淩雲淡定操作,輕聲為自己喊了一聲鼓勁:“for the horde!” 綁架案發生後的第七天,海浪隨風震蕩,海水顯示出吞噬一切的力量,天昏地暗。經曆了台風與火災,星輝號已經千瘡百孔,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救援遲遲未來,女孩們又急又懼,兩個女孩陷入昏迷之中,船艙內屍體的臭味在加重,更助長了一層死亡來臨前的恐怖氣氛。替鄒若棋處理完刀傷,謝嵐山精疲力盡地仰麵後靠而坐,他閉著眼睛休息,後背洇得濕透,早已分不清是汗水、雨水還是海水。 所有負麵的情緒在直升機聲音傳來的瞬間消散,女孩們紛紛跑到甲板上,她們揮舞著救援用的黃色煙霧,嘶聲叫喊,喜極而泣。 穿破層層雲霧,淩雲從高空中俯瞰下去,這艘豪華遊艇垂頭翼,瞧來非常不妥。 海風依舊尖嘯,浪頭為驚心動魄的救援行動打起激昂的節拍,直升機先後放下了兩副擔架,救生員將昏迷的陸薇薇與鄒若棋放上擔架,擔架在狂風中晃晃悠悠地升空了,機上的醫護人員及時接應,分清兩個女孩的傷情,開始進行急救。女孩們陸陸續續被救到直升機上,彭藝璿與謝嵐山留在了最後。彭藝璿的雙手已經被手銬銬住,謝嵐山將救援繩索拴在她的腰上。 在繩索升起前,彭藝璿顯得萬分委屈,眨動清澈無辜的大眼睛,一臉的楚楚可憐:“自然界的動物一般是不會同類相食的,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呢?” 謝嵐山感到好笑,抬起眼皮,透過華麗睫毛與對方目光一碰:“我們是同類麽?” 彭藝璿湊上去,貼在謝嵐山的耳邊說:“同類之間是很容易互相識別的,甚至不需要用眼睛區分,就像喜歡夜行的狼與梟,光憑氣味就能識別彼此了。”女孩做了個抽吸鼻子的動作,故作神秘地說下去:“所以我能聞見你身上的氣味,我們是殘忍嗜血、滿心邪惡的同類。” 謝嵐山真的笑了:“姐姐,你成年了,說話能不能別總這麽中二。” 他用力將彭藝璿腰上的繩索紮緊,抬起雙手,向救援的直升機做了個“準備完成”的手勢。 謝嵐山搭乘的是淩雲駕駛的直升機。淩雲將頭盔上撩,露出俊秀臉龐,迴頭衝謝嵐山一笑,又敬了個很標準的禮,他說:“隊友,我是藍狐的淩雲,隊長讓我來帶你迴家。” 短短一句話隊友、藍狐、隊長、迴家……,每個詞竟都具備著奇妙的魔力,每個詞蘊含的深意也大不相同,謝嵐山感到飄飄蕩蕩的一顆心終於有了一瞬的安穩與平靜。他沒說話,也還了個禮,然後仰頭後靠聽著耳邊直升機的轟隆聲,閉目養神。 直升機頂風而來,逆風而去,衝破層雲,飛向歸途。 在醫院的空中停機坪處,謝嵐山再見到沈流飛的時候,其實是很有些狼狽的。 謝嵐山沒想到自己一落地,在船上漂遊了這麽些天,腳剛把地麵踩實了,就會看見沈流飛。他跟那些等待接機的醫護人員不一樣,沒他們焦急殷切,隻是插著衣兜,倚在樓梯旁,一副超脫所有人的冷淡克製。 謝嵐山眼下一身的傷,臉上還有好幾道玻璃劃開的鮮明口子,骨折的拇指盡管被他自己潦草包紮好了,但是腫脹得像個蘿卜。 台風天十分肅殺,樓頂更是風大,吹得衣服獵獵生響,沈流飛抬頭看見謝嵐山,便目不轉睛地走向他,一開始的目光既冷又靜,然後在某一個瞬間,發生毫無征兆的幽微的轉折,最後竟像燎原火一般,轟轟烈烈燒了起來。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生死未卜七天時間,好多兩人間的記憶,像珍珠項鏈散了線,一顆一顆的全跳出來了。 謝嵐山也看著沈流飛,想笑卻扯不開嘴角,想哭又嫌丟份子,最後沒頭沒尾地說起了案子,他說:“不好意思,沈老師,我盡力了,姑娘們一個沒少,但還是死了兩個人。” 這結果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堪稱皆大歡喜了,少不得要上個新聞、立個功,謝嵐山在這廂自謙,沒想到沈流飛那兒也不接他的茬,隻是冷冷淡淡點了點頭:“死的一個是毒販,一個是犯罪嫌疑人,雖說可以做得更好,但這結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話簡直枉顧他的死活,冷血得可以,想到上迴沈流飛對他的質疑與抨擊就更來氣了,仿佛他是一個滿懷惡意的壞胚,一個吞腥啖膻的怪物。在這種眼神與態度的逼迫下,謝嵐山當場發火,抬手向沈流飛展示自己的傷口,怒聲道:“老子他媽就快死在那兒了!下迴再有這活,誰愛救人誰救去,一船瘋婆娘比一船恐怖分子還” 謝嵐山的話沒機會再說下去了,因為沈流飛捧住了他的臉,用唇封堵他的唇,深深重重地吻了下去。 空中停機坪通常少有人跡,眼下是救人一命的特殊時刻,周圍還有人,但他們顧不上了。 舌頭深入口腔,糾纏舞蹈,謝嵐山短暫愣怔之後便滿足地閉起眼睛,仿佛曆經千百劫後,那些靈魂深處鼓噪的煎熬終於得到了宣泄,變得平整又熨帖。 什麽都對了。 突然間,他像想起了什麽,眉頭一緊,牙也失了控製,一下咬破了沈流飛的嘴唇。 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有了崩塌的跡象,沈流飛放開謝嵐山,語氣有些惱火:“專心點。” “表哥,我剛才想起一件事,”謝嵐山眉頭緊皺,一臉認真地問,“‘棋笥’這個詞兒算是術語吧,一個對圍棋一竅不通的人有沒有可能脫口即來?” 沈流飛是畫家不假,也喜好中國傳統文化,從他那本《黑白未錯》就看得出來,琴棋書畫他都頗有涉獵。 “‘棋笥’是日本對棋罐的稱謂,同樣的還有榧木棋盤、蛤石,都算不上太冷門的知識,但對圍棋一竅不通者應該不會知道。”一個吻撩撥起別樣情緒,沈流飛氣喘得急,臉上微微露出不耐的神色,“你確定現在要跟我談這個嗎?” “不一定,看你怎麽說了。”謝嵐山察覺出對方眼底跳躍的火苗,大有揚眉吐氣之感,故意又親熱地貼上去,頭一偏,嘴唇含上了沈流飛的耳朵,用牙齒輕輕撚磨著問,“電話被台風切斷前,你說了一個‘我’字,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麽?” 沈流飛氣息穩了一些,麵對謝嵐山的勾挑麵不改色,一雙薄唇淡淡開啟:“我想幹你。” 謝嵐山打了個激靈,繃著臉扭頭就走,沒走出兩步迴頭說了聲“一言為定”,又扭頭走,一直走到樓梯口。迴過頭,一貫沒皮沒臉的家夥竟很是靦腆地笑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說:“即刻執行!” 陶龍躍上來想找謝嵐山問案情,人早不見了,微信裏留了句話給他: 今晚擾我者死。 迷瞪小睡片刻,謝嵐山睜眼時,雨還在下。窗外很黑,萬籟俱寂,隻有一線燈火自遠處高樓而來,勉強可以視物。 沈流飛已經醒了,穿得好整以暇,翹腿坐在窗前沙發上,手扶著額頭,正對著大床。 由於逆著窗外燈火,謝嵐山看不清沈流飛的眼睛,自己也還沒完全清醒,他試著挺了挺腰,下身那隱秘處火辣辣地刺疼著,身體沉浸在高潮的餘韻之中,軟得動不了。 謝嵐山對“誰上誰下”這個問題其實不太計較,畢竟人活一輩子,寂寞百年身,能遇見個一見鍾情、真心投合的人不容易,但當一副男人的骨骼肌肉接近自己時,他發乎本能地就要抵抗、較量。沈流飛發現,盡管這人表現出了配合的意思,且在海上顛簸了七天之久,渾身多處帶傷,但自己還是很難降住他。他必須全程邊與他接吻邊抽送,以此舒緩他過於緊繃的身體,完成一場肉搏似的性事。 “在看什麽?”一出聲,謝嵐山就意識到嗓子不對勁,可能是喊得太過盡興,啞了。 “看你。”沈流飛依舊是這樣不鹹不淡的態度,嗓音醇鬱冷淡如冰鎮的酒,好像方才床上那般火熱饑渴另有其人似的。 “看了我很長時間?” “不記得了,時間好像沒走過。”沈流飛平靜地說,“我可以就這麽看著你,直到天亮。” 謝嵐山啞著喉嚨笑了一聲,伸手將柔軟的被子掀開,露出一絲不掛的身體:“就這麽好看?” 四肢修長,腰腹的肌肉結實漂亮,森森恥毛下懸著一根沉甸甸的性器,這是一副人見人羨的好皮囊,大老爺們鮮少有這般白皙細膩,何況還是警察。謝嵐山習慣了沒臉沒皮地開玩笑,沈流飛居然借著窗外一點光亮,上身前傾一些,很認真地打量起他的裸體,然後鄭重迴答:“就這麽好看。” 謝嵐山又笑一聲,衝沈流飛招了招手:“那你還在等什麽?” 沈流飛就站了起來,朝他走了過來。說來也怪,明明隻是幾步距離,謝嵐山微眯著眼睛,看著沈流飛走向自己,看著他由遠及近,自模糊變清晰,如同一個在底片上漸漸顯影的人,讓他想將此刻定格為永恆,一生將其珍藏。 抵達床邊時,沈流飛便俯下身來,再次吻住了謝嵐山的嘴唇,他吻得深情灼熱,吮著他的唾液、咬著他的舌頭往自己嘴裏吞咽,以至於謝嵐山不得不仰著下巴努力迴應。 膩乎乎的一個吻結束,在這唿吸交聞的距離,謝嵐山終於看清了沈流飛的眼睛。他垂首看著他,由於微微蹙著眉,眼神看著便很莫測,仿佛在一貫的冷淡自持裏又摻了幾分悲傷。 謝嵐山也跟著皺眉,抬手撫摸沈流飛的臉,拇指劃過他的眉弓,蓋在他柔軟的眼皮上:“你好像不太高興……” “有嗎?”沈流飛一側頭,銜住了謝嵐山的拇指,用舌頭在他皮膚上圈畫,再將指尖一點一點舔濕。 “拜托,我是警察,這點觀察力都沒有就別破案了。”謝嵐山被舔得極舒服,下身迅速充血腫脹,也渴望受些撫摩安慰,他抓過沈流飛的一隻手,將它按在了自己的胯間。 沈流飛順勢壓下來,謝嵐山也就勢側過去,兩個人形成了一個側身環抱的姿勢。沈流飛一邊啃吻懷中人的耳後肌膚,一邊套弄他的下體。 “跟你母親有關嗎?”頂端小孔被指尖輕輕一刮,謝嵐山爽得呻吟出聲。剛從海上迴來確實體力不濟,再加上先前已經泄過一迴,下身暫時勃而不堅,單單受些撫弄就很舒坦,“除了在古玩市場那次,再沒聽你提過她。” “以後我會告訴你。”摸別人倒把自己摸硬了,沈流飛騰出一隻手,解開褲子,把脹疼了的性器從褲襠中釋放出來。 “為什麽不能是今天?” “因為不是一個好故事,春宵一刻,別讓它影響了。”沈流飛看來談興寥寥,手指由謝嵐山的陰莖根部滑至會陰,在那兒推揉數下,又移向後庭去了。 “你別誤會,通常情況下我沒這麽多愁善感,隻是……”一個母親跟謀殺扯上關係,當然不會是個好故事。身體遭到手指的強硬入侵,謝嵐山不由一顫,不打算再追問下去,他閉上眼睛說,“隻是……太累了……” 六載臥底風雲恍如一夢,多少次絕境中瀕臨放棄,支撐自己的,除了老謝遺傳的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就還有隋弘那聲,盛世太平。 真的,太累了。 “累到有那麽幾次,我甚至覺得我可能不是我自己,我可能不是……謝嵐山……”說到這兒,謝嵐山把自己完全卸在沈流飛懷裏,忍不住自己都笑了,“很荒唐,是不是?” “你有點發燒,明天還得去醫院檢查一下。”沈流飛沒正麵迴答這個問題,伸手摸了摸謝嵐山的前額,然後五指插進他的頭發裏,將他被汗水浸透的額發撥攏到腦後。背頭辮子常見的正麵,瞧著清爽。 “我”謝嵐山還想說話,又被沈流飛吻住了。 邊接著吻,邊用被子將謝嵐山的臀部墊高,一迴生二迴熟,沈流飛抬高了他一條腿,再次從他身後進入。第85章 人格碎片(4) 體檢顯示,除了拇指骨折,還有多處軟組織挫傷與高燒症狀,謝嵐山向來是輕傷不下火線,但陶軍逼著他在家休息,那般暴躁又殷切,就怕折損了老謝留下的這根獨苗。 得閑人不閑,謝嵐山雖住進了沈流飛的住處,但一點沒忘本職工作,要求陶龍躍給他看船上所有女生的口供,看完之後就盯著其中一份陷入了沉思。 驚魂七日的尾聲部分,星輝號在台風與駭浪中震動搖晃,跟遭遇了地震似的,失火後場麵更是混亂異常。被救援直升機接走前,於洋子那台一早遺失的dv忽又在犄角旮旯裏冒了出來,謝嵐山當機立斷,不為人注意地取出了它的儲存卡。 他已經看過了裏麵拍攝的內容。 沈流飛從他身後過來,看見謝嵐山手中把玩著一張儲存卡,又看了一眼登記在口供上的那個名字:“鄒若棋?這案子還有異常嗎?” 謝嵐山撓撓頭,佯裝為難樣子:“也不是異常,有些地方我還想不通。” 看出對方有心隱瞞案子細節,沈流飛倒是很大方分享自己這邊的發現:“我看過當年姚失蹤案的卷宗,為了調查她是否因網戀離家出走,查了她那位男性網友範西屏的ip地址,結果顯示是一家網吧。” 謝嵐山點一點頭:“這個我知道。” “還有你不知道的,那網吧附近還有一所學校。”頓了頓,沈流飛說,“鄒若棋就在這所學校念的初中。” 謝嵐山聽出了這話裏的深意,篤定沈流飛還有後話,便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沈流飛來到謝嵐山身前,用手一抬他的下巴,垂眸檢視他臉上的傷口:“媒體曝光姚樹新恐嚇信的內容之後,女孩們的家長都來局裏吵鬧過,基本是勸都勸不住,然而這六個女生當中,隻有一個女生的家長從頭到尾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