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開了。


    前廳裏沒有人。也沒有燈。


    負責照明的還是沈愉被幽綠映射的師父。他仍舊安靜地坐在玻璃柱裏,和前幾天沒有絲毫差別。


    由於對埋伏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顧生槿在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就把掃描鏈鋪滿了整個平層空間。至少從他的掃描情況來看,一個人都沒有。


    至於那些人是不是像他和趙摶之一樣,都戴了屏蔽器,那就不得而知了。


    趙摶之拉著顧生槿的手,走在前麵。


    走過沈愉師父的時候,顧生槿問趙摶之:“你沒來過這下麵吧?”


    趙摶之搖了搖頭。顧生槿在精神世界裏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他猶豫了一下,說:“雖然我們是來打敗沈愉的,但是如果我們栽在了這裏……”


    “不要說喪氣話。”趙摶之打斷了他。


    顧生槿想了想,又說:“跟著我下來,你有沒有後悔?”


    趙摶之看了他一眼:“你後悔嗎?”


    顧生槿搖頭,他想了想,說道:“池嘉木對我來說,其實已經是一個必須要救的心結了。不管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不管我能不能提前知道結果,是不是知道自己會中埋伏,這一趟我都會來救他。不救他,就算在這個世界贏了沈愉,也很難跟自己交待。”


    趙摶之沒有發表意見,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一路平安無恙地走到了那扇通往地下的大門前,顧生槿停了下來,摸出那張電子卡。他側過身用精神連接對趙摶之說:“很明顯,這一層沒有埋伏,如果是你,你會在哪裏設下第一個埋伏?”


    趙摶之瞅了一眼他的電子卡:“門,這張卡不要用了。”


    顧生槿扁了扁嘴,又把電子卡收迴了包裏:“還是留作紀念吧。”收完卡,他就對趙摶之做了個請的手勢,“把它轟掉。”


    偷偷摸摸地潛入,是為了不讓對方發現,既然對方已經設好埋伏,專等著他們來了,潛入的意義也就失去了。


    那還不如大刀闊斧地打進去。


    趙摶之讓顧生槿站遠了一些,拔出劍,一劍轟倒了這扇門。和門一起倒下的,是一個無形的牢籠。這個牢籠有著極為強大的精神波壓製力,肉眼無法觀測,隻有向導可以描繪出它的形狀,感受到它的壓力。毫無疑問,這是專為顧生槿準備的。


    顧生槿在精神世界裏把牢籠的樣子複刻出來給趙摶之看,對他嘿嘿一笑:“沈愉果然還是欲置我於死地而後快啊!你說他到底喜歡你什麽?”


    趙摶之輕笑一聲,“隻能說喜歡我的人太多。”


    ……這麽自戀也是沒誰了。顧生槿就有點挫敗感。


    他上前去摸了摸那個無形的牢籠,果然是堅硬如鐵的精神波壓製。還好機靈沒用電子卡。


    除牢籠之外,還有3個a級哨兵和兩個a級向導站在他們麵前。他們5個人最初見顧生槿沒有中招被關進牢籠裏,一時都沒有動作。


    而監控屏麵前的衛良樹已經氣得站了起來。他背著手來迴踱了幾步腳,就開始下達指令:“再派3個a級哨兵和a級向導過去。務必把趙摶之和顧生槿捉住,如果抓不住,就殺了他們!”有人剛要領命而去,又被衛良樹一聲慢著喊住,“讓守著池嘉木的那個把他捆好了,按計劃帶到他們麵前!我還就不信了,會製不住衛琇。”


    沈愉搭了搭眼皮,適時地調整了麵部表情,在旁邊遞上一句:“總統英明!”


    衛良樹悌了他一眼。


    *


    那五人不動,趙摶之可沒有跟他們客氣。手裏的劍風一甩,就直接攻向了其中一個向導。經過幾天的磨合,他手裏的那把劍已經不是最初接駁在斷劍上的樣子,已經是一把完整的靈魂實體化的劍了。


    因此威力較之前兩天愈勝,和顧生槿心意相通的程度也越高了。這劍風一甩施展起來可謂得心應手。那向導身邊的哨兵本來想要救他,手裏的劍竟然直接被趙摶之的劍風掃斷,他本人的靈魂也進入了灼燒狀態,立時翻滾在了地上,嗷嗷慘叫起來。


    而那名向導最終也沒有避開那一擊,被刺了個正著對穿,他慘叫一聲,靈魂幾乎以具現化的姿態被燒淨吞噬了。


    其他人看趙摶之這才兩天不見已經是這個架勢,全都心裏駭然。南方的哨兵雖然也屬於軍隊,但因為他們天然的實力和優越性,可不像顧生槿他們北方的哨兵向導一樣,還要接受訓練,接受思想教育。都是一群手握實力的公子哥,上戰場,靠血統,靠基因,下了戰場就花天酒地,能嗨幾天嗨幾天……在這種環境下培養出來的哨兵向導,讓他們跟著s級的趙摶之打打順風仗還可以,要是指望他們個個都豁出性命,跟s級的趙摶之對打,那不得跟要了他們老命一樣啊!


    當然,照理來說,埋伏的都應該是衛良樹的心腹精英才對。偏偏衛良樹真正的心腹精英都在前幾天的戰役中重傷的重傷,輕傷的輕傷,好些還直接死亡了。


    作為一個體恤下屬的好總統,衛良樹當然不能強迫他們帶傷上陣來對付s級的趙摶之。那還能上戰場的,就更得用到鋼刃上了。像孤軍深入,和趙摶之硬碰硬這種誘餌、敢死隊一樣的苦差事,當然不會交給已經損失慘重的嫡係部隊來幹。


    衛良樹隻好撿吧撿吧,矮子裏頭選高個,挑了些不那麽精英,不那麽優秀的人來幹這苦差了。這樣的人當然就容易遇到不夠血性的了。


    剩下那個向導一看,趙摶之就要拿他祭旗了,竟然就撂挑子不幹了……


    “讓我走吧!我隻是來參加訂婚宴的呀,這裏你們玩吧,我先走了!不要殺我!”那個向導喊著,竟然就往顧生槿他們站的這個門口這邊衝過來。


    趙摶之看他好像是嚇壞了,動了動劍,到底是沒有真的送他上路。


    向導連滾帶爬地跑了,剩下兩個哨兵麵麵相覷,哨兵因為總是站在第一線打戰,見過的場麵多,心理素質也好很多。


    其中一個朝那個向導的背影啐了一口,就對另一個說:“我們撤!”


    他們立刻往樓下跑去,趙摶之提劍追了上去,也不跟他們客氣,在樓梯上就結果了其中一個哨兵。另一個雖然跑得飛快,趙摶之一梭劍飛過去,還是幹掉了他。


    這一次短兵交鋒其實也讓趙摶之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實力進步到了什麽程度。以前他雖然碾壓a級,但也沒有說殺得這麽輕而易舉的。果然愛情能夠讓一個人充滿力量?


    趙摶之對顧生槿招了招手,他們兩個就一起追了下去。追到靈魂綜合研究室那一層樓,他們就遇上了被五花大綁的池嘉木。


    池嘉木一看到他們兩個,隻差沒有熱淚盈眶,喊道:“我還以為他們說你們兩個來救我是在開玩笑,竟然是真的!兩位大哥,我無以為報,如果我們仨能夠從這裏逃出去,我一定爭取用最短的時間實踐出能讓a級向導和s級哨兵斷開高級連接的穩妥技術!”


    顧生槿已經不相信他這一套了,立刻嗆了迴去:“得了吧,淨會許這種完不成的諾,等你研究出來,我和衛琇都不知道在哪裏了。”


    池嘉木身後的那個哨兵聽不下去了:“少說廢話!”他又朝向趙摶之,“衛琇,你想救他的話就先自插三刀,插完我就放了他。要不然,我就插他了。你想一想,他跟你可不一樣,隻是一個普通人,一刀下去就沒了。”


    趙摶之還沒有表態,池嘉木已經嚷嚷起來:“你這個威脅有用嗎?我又不是他小情人,他怎麽可能會為了我自插三刀?”


    “都叫你少廢話了!再說話我就直接給你一刀了!”哨兵吼完池嘉木,其實自己心裏也犯嘀咕。總統怎麽下達了一個這麽不著調的命令,池嘉木說的很對呀,又不是衛琇的小情人,他怎麽可能會為了他一個普通人自插三刀?


    他還在想著,趙摶之已經撿起提前丟在地上的那把刀,對那哨兵道:“許琠,我聽說過你,知道你一言九鼎,絕不會反悔。隻要我給自己三刀,你就放了池嘉木是吧?”


    “沒錯!”許琠狐疑地看著他,“你真的要自插?”


    趙摶之沒有說話,果斷地用那把普通的刀,反手給了自己三刀。每一刀都實實在在的紮進去了,看得許琠簡直目瞪口呆,隻剩了欽佩。


    趙摶之雖然避過了要害,拔-出刀時還是鮮血淋漓,立時就有些不支,顧生槿也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去扶住了他。


    他臉上的驚訝之色都還沒有徹底掩去:“你這是做什麽?”


    趙摶之這三刀給自己給的太快太幹脆,顧生槿甚至來不及去阻止。不過事已至此,他扶住趙摶之後,就立刻跟那個哨兵討要池嘉木了:“你讓衛琇做的他已經做到了,這下可以把池嘉木放了吧?”


    許琠也敬佩趙摶之是條漢子,倒是不耍花頭,沒有出爾反爾,低頭就要給池嘉木解了繩子。他還沒動手,就有一個聲音不遠不近地傳來:“慢著!趁他病要他命啊!放什麽人質!”


    許琠的動作緩了一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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