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上次一樣,說走就走,還馬上有了勞動部門的人來幫他們領走工資。這次走了三十三個,都是車工。”老李一臉著急小心地對呂星說,“我還打聽到,現在管東中港工商、勞動的副市長是以前老爺子的仇人李炳的兒子李仁,也許他這迴是為舊仇卷土重來,不過看現在還沒多大的動靜,也許隻是想出些氣罷了。”

    “李炳,爺爺和王大山爺爺的仇人,李仁,東中港市副市長,”呂星嘀咕著,“李叔,如果真是有人要衝著我們來,他的企圖已經很明顯,這事情我想應該及早通知爸爸和爺爺,讓大家做好準備,因為工廠再這樣下去,不是沒業務而是沒工人進行生產,再就是李仁下一步可能會更狠。”

    “好的,我馬上打電話給他們。”老李走了。

    呂自敏在電話裏告訴老李說下個月迴來,他已經通知花冬到時也一起迴來商量。

    晚上懷香和呂勤在下圍棋的時候,呂自敏打電話迴來詢問呂星工廠裏的事,還說下個月就要迴東陸跟大家商量對關於最近工廠發生的事。呂星堅定的告訴他,現在廠裏的情況主要是工人不穩定,自己會努力想出辦法解決的,虧損如果不能閉免,他會想辦法縮到最小,呂自敏聽得出呂星是在給自己安慰,但他也對兒子有了更好的評價。

    呂星和呂自敏也是老板和工人一樣,老板製定了目標,工人就得想方設法朝目標走,他們又是父子關係冥冥中就有著很大的家族式管理觀念,所有的目標都是模糊的,動力近乎於取決個人感性,能力與獎勵又取決於領導的主觀意願。呂星有一顆堅韌的心,什麽事他都能勇敢去麵對,他開始慢慢成熟起來,他即使現在拿不出辦法,他也不讓家人來替他操心,他得學會安慰,再大的事都不能表述得太過驚慌與悲觀。他畢竟不是個天才,他適不適合當一個企業的領導並沒有經過考證,事實證明他是不適合的,至少現在還不適合。他幾乎想不出什麽有效的辦法去縮小損失,隻是自己和懷香也一起加入了生產,叫老李到外麵招攬工人。他原以為自己的加入可以帶動工人的勞動激情,他錯了,他以為什麽都跟電視裏演的書上寫的一樣,身先士卒可以振奮精神。他在那些組長、主管那裏還沒有樹立太大的聲望,他這麽一放下管理,更使得生產不協調,呂星越是做得賣力,那些小領導就越覺得反常,有些當麵誇他鞠躬盡瘁背地裏笑話他乳臭未幹,這些雖說是小人但並不惡,有些往壞的方麵想,還在員工麵前扇風點火,做為領導跟下屬人發的話是火,那可就是能燎原的火,這樣的領導是惡人,現實中這種人肯定也占有一定的比例;老李在外麵招工人,熟練地難招,生手找來又上不了線,可是人手少實在沒辦法,生手也得招迴來邊學邊生產,這就惹得各組組長很大意見,既要保證質量又要帶徒弟,他們就來訴苦,其實就是鬧加工資,呂星承諾了給他們下個月多加工資,至於新手就不能給足這麽好的待遇,合同上就少了失業保障和養老保險等福利。

    “明天我爸媽就迴來,還有花冬舅舅,很久都沒見到舅舅了,隻是還沒有找到我月兒妹妹和王明叔叔。”呂星牽著懷香的手走在街上。

    “你常說的‘功夫不負有心人’總會找到的。”

    “可是我們已經沒有太多的資金供我們去尋找,除非變買工廠和房屋。”

    “你們家這麽大的工廠,還有這麽好的房子,星哥說真的,我假如噢,假如你們家把這些都變成現金在東中港也算是富有人家了,我有時還真怕花蝶阿姨不同意我們交往。”懷香用認真的表情看著呂星,表示她確實有過這種想法。呂星看她認真的樣子有些忍不住要笑出來。懷香沒有得到什麽承諾,他的壞笑就足以打消她還想繼續嚴肅問題的念頭,她剛才的話似乎也不是想讓呂星就此做出什麽承諾的。

    “不許這樣笑。”懷香用手掐了他一把,無意間看到前麵擠著許多人就拉上呂星過去,“好多人。去看看人家在幹什麽?”

    人群圍著一個桌子擺的小舞台,舞台後是一個大大的貨架,電視機、冰箱這些大件的在架子下麵,布娃娃、小學習機、裝飾品等等擺滿了架子。兩個男子各手裏拿著菜單一樣的過了塑膠的表單,向眾人喊叫,台上的有話筒,喊得更大聲,還露出上排黑牙:“這是抽獎活動,抽到什麽要什麽,抽到什麽就能得到什麽,可愛的布娃娃5塊錢,要是你抽到001號獎卷,你隻要付5塊錢就可以帶走布娃娃,我們是做宣傳的隻收本錢,當你抽的獎卷上的號碼對上貨架上物品的號碼就可以花便宜的價錢把它買下來。這是我們廠家做的活動,意在宣傳。”

    “上麵標了多少,就是多少一分不多的買給你,重在宣傳。”另一個走到觀眾跟前端著一個黑色的布袋子。

    “免費抽獎,免費抽獎,抽到什麽就有什麽?”在躍躍欲試者的前麵又多重複一次,“獎票免費抽,禮品低價送,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台上的黑牙又不失時機的配合。

    女孩子喜歡禮物的天性表現出來了,懷香拉著呂星擠到了台前,架子上掛著三個布娃娃都是差不多有一米高的熊貓,胖嘟嘟的體形,她想要是可以抽得兩個她們就每人一個,晚上睡覺時抱著自然會想到對方,“呂星,你看多好的玩具,有點像你。哈,哈。”

    “那個東西是叫呂星。”呂星配合她,“旁邊的一個是母的,呂星的女朋友。”

    “你——不理你了。”懷香裝作生氣擠過了幾個人,呂星沒跟上。

    這時在她們中間又擠進兩個少婦,看著貨架指著喊,“東西好便宜。”又問了規則,她倆二話沒說先後各伸手進黑布袋抽出一張一寸見方紅色的紙片,上麵有一邊中間蒙著一個小長方塊,是黑色的覆蓋層,少婦刮開,一個是“001”,一個“007”,“001”的付了5塊錢,領走了黑牙用不鏽鋼杆挑下的大熊貓,懷香心裏說不出的羨慕,也說不出的心痛,他著急的踮起腳左右晃動身子往袋裏看,想摸又不敢摸,“007”號付了3塊錢笑咪咪地領走了一個精美的保溫瓶,這又給還在猶豫的懷香一次足足地充氣。

    對自己不喜歡的人總愛把他的一舉一動與無禮或是無恥或是做作或是出醜聯想起來存入心中,在沒有出現端倪之前他們就懷著這顆心情去觀察,慢慢等待那能安慰心理的結果出現,比如吃糖,就從他剝下糖紙開始等,等他把糖紙丟在地上,讓衛生員來罰他的款,讓人說他不講究衛生;等他嚼糖發出唿啦唿啦地響聲,等他全不顧周圍大人刺背的目光,小孩尖銳的吵嚷一骨碌把盤子裏的糖全倒入自己口袋,等到有人說他真沒教養直至大家都這麽認為後,他就開心了。

    對不感興趣的東西也一樣,總想挑些毛病以正不感興趣之名。呂星對這些大聲叫嚷的街頭小販有一種無名地抵觸心理。呂星探出頭,目光跟隨著兩個婦人仔細觀察,他覺得有些詭秘,他多出了一個心眼,跟過了拐角,兩個少婦進了同一輛麵包車,不多久又出來了兩個不同裝束的婦女,呂星返迴人群,等婦女靠近時他才發現還是先前的那兩個少婦,呂星是木瓜腦袋也懂是怎麽迴事了,況且他還頂聰明,他擠到懷香身邊要拉她走,懷香反而把他拉進去了。

    “呂星,過來,我抽了兩張。”懷香還得意得以為大熊貓咪就要在她床上了。

    “懷香,放迴去,”呂星搶過懷香手上的獎票,向提著黑袋子的人遞過去。“我們不抽了。”

    “怎麽不抽了。”懷香疑惑。

    “好咧!我來幫你們開。”提袋的像是沒聽清楚呂星的話,大聲的向觀眾宣布,用手一捏覆蓋層,便遞給了懷香,還大聲報出了獎票的號碼,“018號,018號!搛啦,你搛啦。”

    “大哥……”呂星想重複剛才他的話,但卻給對方的“搛啦”騙了迴來。他也產生了不該有的幻想,難道真的搛了,搛了什麽,他想聽下去,也用目光在架子上搜尋018號在哪裏。

    “又是一個018號,這位小姐抽中了兩個018號,真的手氣好。”把第二張票也塞到懷香手裏,“給小姐頒發獎品。”這時他拉了懷香的袖子讓懷香到了台上,他退後和黑牙一起從冰箱後抬出一個洗衣機模樣的東西。

    “全自動洗衣機,最新發明,廠家宣傳品,市場價2萬元,現在這位漂亮的小姐抽中了獎,3000元就可以領走。”黑牙指著洗衣機前麵掛著的紙牌上,上行寫著“018號” ,下行寫著“ 3000元”的牌子。

    “什麽!3000塊!”懷香看著這個“新款”驚訝地叫出聲來。其它的觀眾也睜圓了眼珠子。

    “靚女啊,這是最新款的,你搛了,你手氣好,趕快掏錢吧。”黑牙著重突出了後一句,故意讓人參透含在其中的殺機。

    “我們不要了。”呂星上去拉起懷香扭頭要走。

    “騙人的東西。”懷香氣憤地將獎票扔了在台上。

    他倆還沒走進人群,就被觀眾中站出來打抱不平的幾條大漢攔住去路,為首的繃著臉,左臉的刀疤痕陷得更深,像繩子綁在肥肉上,“人家做生意不容易,事先都說明了抽到什麽要什麽的?你這人真不講理了,既然抽了就得要。大家給評評理吧。”他攤開雙手轉身向觀眾,還抖動了幾下手掌,以示他純屬同情這擺台老板的觀眾,他的話是出於同情才說出來征求觀眾支持的,他絕對是為這老板伸冤而自發站出來的。

    呂星退了一步迅速扯過站在身後的原先發售獎票人手中的袋子,拋向人群,“大家看一下,這些獎票裏都有什麽號碼,這兩個婦人也是他們的同夥。”那兩個婦女趕緊衝過去搶住袋子,人群亂了。

    “給我打這個無賴小子。”刀疤先動了手,一拳錘向了呂星的胸口,呂星為了推開懷香,隻得當拳頭到來身上時,利用肩膀的側動來減小拳頭的衝撞力。

    “懷香,快跑!”每次都有弱者在場,每次都得準備這一聲,在喊的同時,他已經撂倒了刀疤,黑牙和售票的兩人已經從桌後抽出了明晃晃的刀向他砍來,人群已經讓到街邊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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