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沐川看著跪服在地上的眾人顫抖個不停,不耐煩的大手一揮,嗬斥道:“本官不想和你們廢話了,本官就想知道,幕後主使到底是誰?”


    嘩…………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異常。


    不論是堂下跪著的一府四州,還是在前廳處聽審的許多百姓,都是屏住唿吸的瞪大了眼珠子。


    “欽差大人的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幕後主使?”不明所以得一眾老百姓摸著腦袋,疑惑不解的耷拉著下巴。


    十來個鄉紳員外卻是反應異常的嗖嗖的落下冷汗,他們的層次較高自然知道南城中某些隱匿的事情。而且,聽欽差大人許沐川的這話,怕是知道了不少事情。


    “恐怕咱們南城要遭到一番大清洗了,希望不要波及到我等身上才是。”一些鄉紳員外緊了緊手掌,心底祈禱了一番。


    許沐川麵沉的直盯著黃昌樂等人,壓迫人心的氣息不斷的在刺破他們的心裏防線。


    “大……大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下官等人不明白。”知州付康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他此時此刻的惶恐狀況和黃昌樂差不多,頭緊緊的貼著地板,裝愣說道。


    “南城及其周圍的鄉鎮村落,每年失蹤這麽多人,本官真的很想問問你們,你們晚上當真能夠安然入睡嗎?”


    許沐川胸口起伏不定的強壓著怒火,擲地有聲的大聲說道。


    許沐川的這句話表明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恐怕隻要對此事有所瓜葛的人都能夠聽出其中的含義。


    知府林毅的身子比起剛才更是一軟,整個人差不多都貼在了地板上。


    “這……”知州黃昌樂和知州付康兩人對視了一眼,皆能從對方的眼底深處看到驚懼之色和濃濃的恐慌之意。


    在場中,怕是隻有知州梁文榮比較鎮定,因為他早在派遣刀疤男子前去刺殺許沐川之時,就已經將生死拋擲腦後了。梁文榮隻是可恨刀疤男子沒有將許沐川給斬殺掉,至於死亡,他已經絲毫不懼了。


    “這些年,你們就沒有夢到過那些慘死的女孩和青壯男子嗎?”許沐川悲憤的輕輕搖了搖頭,拍著驚堂木質問道。


    知州吳江緊緊的握著拳頭放在膝蓋上,他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半分的放鬆,反而是緊張不已。


    “這麽多年來,經過你們手中販賣的女孩和青壯男子,應該不低於千人之數吧!”許沐川緊咬著下顎,竭力讓自己保持著威嚴肅穆的模樣。


    沉默,沉默不語,黃昌樂等人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更是不知道該怎麽辯駁。一旦他們辯駁的話,不就是承認自己知道此事了嗎。


    “怎麽?剛才一個個還都在辯駁,現在都不說話了。”許沐川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轟隆聲震動天地,大聲喝道:“本官再問一遍,幕後主使到底是誰?本官可不相信僅僅憑借著你們頭頂的烏紗帽,能夠做到這中地步。”


    默然不語,黃昌樂等人都隻是在發虛的輕輕顫抖著身子,驚懼不已得在思索著後路該如何。


    本想發怒的許沐川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然後長長的籲出一口氣,轉頭對著雲長青說道:“長青,念!”


    “是,老師。”雲長青朝著許沐川鞠了一躬,手中拿著一疊厚厚的資料這都是前麵二十來天打聽到的消息和整理的資料。


    前廳處,無數的百姓二丈摸不著頭腦的緊皺著眉頭,他們低頭竊竊私語的談論著。


    “剛才欽差大人說的到底是什麽?俺怎麽什麽都聽不明白?”


    “販賣?我好像聽到大人說販賣女孩這句話了,莫非這些年咱們村子失蹤的女娃子是被販賣了不成?”一個老頭兒沉吟了一下,忍不住的驚唿道:“這……這可是要人命的大事哪!”


    “不會吧!賣女娃子這種事情,也太可怕了吧!”旁邊的一眾老百姓都不敢置信的瞪著眼珠子,驚疑道。


    “咱們易家村每年都要失蹤三五個女娃子,不會真的是被賣了吧?”


    各種各樣嘈雜議論聲從人群中慢慢的卷起來了,很快的,官府內外都被無數百姓的談論聲遮蓋住了。


    轟嘭!


    聽到愈發混亂嘈雜的人群中傳來的聲音,許沐川扯著嗓子大吼道:“肅靜!”


    伴隨著許沐川的話音一落,站在走廊和周圍的一幹士卒,動作整齊劃一的用槍尾狠狠跺地,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無數的百姓被此直接給驚顫到了,他們的聲音戛然而止,不在多言。


    “念!”許沐川轉而對著雲長青說道,然後緩緩地合上了雙眸。


    雲長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往前走了幾步,開口道:“北淵曆二十三年,南城方圓五十裏的村鎮,失蹤人口共七百餘人,疑似知州梁文榮與山匪勾結,幕後推動。”


    “北淵曆二十四年,南城方圓五十裏村鎮,失蹤人口共一千三百人,疑似知州梁文榮主使,販賣至其它城域的各大青樓以及鄉紳府邸。”


    “北淵曆二十四年,知州黃昌樂縱容其侄強搶民女,共達二十餘人。”


    “北淵曆二十六年,知州付康、知州黃昌樂、知州梁文榮、知州餘東平,共四人,劫掠救災物資五千金幣。”


    “北淵曆二十八年…………”


    雲長青微微喘了幾口氣,便又接著說道。


    如此詳細的論述,梁文榮等人都忍不禁的抬起了頭,滿臉的震驚之色。黃昌樂等人完全不敢相信許沐川竟然才來二十多天,便將這些事情打探的這麽清楚了。


    前廳處的無數百姓更是呆愣住了,他們的腦袋一片空白。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他怎麽會知道這些東西?”黃昌樂嘴唇止不住的在發顫,眼神中的恐慌和驚懼之色愈發濃重。


    “到底怎麽迴事?他絕對不可能在短短二十多天的時間內,探查到這些東西的。”跪在大堂之上的梁文榮等人,根本就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午時三刻,烈日炎炎。梁文榮等人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熱意,反而是覺得陣陣的冷風從許沐川的方向傳來。


    許沐川捂著胸口處安放的木盒子,微微閉上了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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