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緩緩被人打開,一道身影慢慢躍入眼簾。


    膚白若雪,長發如墨。眉若遠山,唇若梅櫻。一雙眼睛狹長瀲灩,如同浸泡在清泉中的水晶,澄澈明亮,閃閃如星。


    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衣袍,素白的顏色,宛如深夜的月光。領口處的梨花,清淺素雅,或含苞待放,或綻放如雪,悠悠然然,似有暗香。腰間用棕色的繩子垂掛著一塊木牌,上麵刻著的鳥兒微仰著腦袋,像是在看那梨花簌簌,又像是在看男人眼中的月照寒江。


    屋門打開的那麽毫無征兆,不僅把公子言二人嚇了一跳,同時也讓準備踏出屋門的男人微微一怔。如晚風輕拂,吹皺一江春水,不僅吹破了江麵的平靜,也吹散了江麵的月光,靜若清潭般的眼眸似有波瀾微起,圈圈漣漪推著點點流光浮上那微揚的眼角,刹那間的閃爍之後,波瀾微起的江麵就隨著那流光的散盡而漸漸恢複了平靜。但一絲微笑卻如初升的彎月一般,在唇角悄然綻放。


    “主子?”見自家主子突然站在門口定住,跟在身後的仆人一臉疑惑的往一旁側了側身子,然後探頭看去,結果神情也是猛地一怔,表情驚愕的同時眼底還閃過絲絲厭惡。


    厭惡?


    公子言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想明白整個人卻突然被甩開!


    在身子微微往後倒下的那一刻,一道閃電突然在腦海中劈過!


    “公子小心!”


    幾乎就在身後的小虎小狼伸出手的那一刹那,原本往後仰倒的公子言卻突然像是不倒翁一般神奇的自己站了起來,然後以一種詭異的速度竄到那白衣男子麵前——


    “你聽我解釋!我和他沒關係!”


    “你說什麽?”甩開手正一臉糾結於自己形象的宮晟天冷不丁的聽到公子言這響亮的一聲,冷硬的麵容上立刻刮起九級大風,眼神沉沉如電般朝公子言看去。


    “我說···我說我們倆有關係。但是···但是絕不像你想象的那般。”說著說著,公子言可憐兮兮的就把目光從宮晟天的身上轉移到白衣美男身上,顧不得二人還從未正式相識,開口就是“親,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


    我靠!


    公子你在幹什麽?


    小狼小虎站在不遠處,看著突然僵硬住的幾個人,默默的單手扶額,明顯有些不忍直視。而公子言似乎也發覺了自己的失言,眨著眼睛剛想解釋,麵前的梨花美男突然開口了——


    “公子,能讓一下路嗎?”


    能讓一下路嗎?


    一下路嗎?


    路嗎?


    嗎?


    ···


    “好。”撇著嘴,公子言一臉哀怨的看著那美男子對他淺淺一笑後,如同那塞上驚鴻一般飄然而去,那瀟灑優雅的背影,如梨花秋月白一般淡雅素淨,吹進公子言眼底,以至於讓她忽視了那仆人朝他投來的鄙視的眼神。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看樣子,你的單純美少年的計劃是要擱淺了。”見公子言這麽不知不覺就被那男子當成背影忽視掉,定山王表示自己十分高興,仿佛在胸口憋了一下午的濁氣都隨著這混蛋憋屈的表情而消失了。果真,他的快樂永遠建立在這個混蛋的痛苦之上!


    “天兒···”聽到宮晟天的聲音,公子言連忙向他投去求安慰的眼神,可是在看到男人嘴角處似正似邪的微笑時,整個人突然打了個寒顫“那啥,剛才那句話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說什麽?你這麽急著和我劃清界限不是為了追美男而是另有苦衷麽?”宮晟天笑著打斷她的話。


    “額···”公子言眨了眨眼,這話說得,實在是太直白了!


    見他不說話,宮晟天嘴角處的笑容立刻變得冰冷刺骨起來,眼神犀利的撇了他一眼之後,才冷聲道:“我今天不想在和你說話!”說完,整個人霸氣的一轉身,單手後背的下了樓梯。留下原地的公子言,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離去。


    誰能告訴她,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個模樣?


    光線陰暗的屋子裏,公子言雙臂抱膝的蹲在角落裏,背影寂寥的在牆上種著蘑菇。


    果真,那句老話說的沒錯,計劃趕不上變化。虧她還在擔憂自己應該穿什麽,應該如何創造一場浪漫而又不失唯美,自然而又別有意境的邂逅,然後再來一場······


    果真,是她想得太多。


    “公子。”見公子言整個人散發出哀怨的氣息,此時更像是垂死者一般靠在牆壁上翻著白眼兒張著嘴巴,小狼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走上前去“公子,下樓用飯吧。”


    “不!”公子言寂寞的一揮手“你們別理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可是——”


    “也別問我靜靜是誰。”


    “······”


    算了,還是他們自己去吧。公子這狀態,還是待在屋裏比較安全。


    樓下,宮晟天已經點完餐,準備店小二上菜。見小虎和小狼從樓梯上下來,一張臉下意識的冰封住,可是在看到樓梯上隻有他們二人時,眼底有閃過絲絲疑惑。


    “咦?怎麽就你們兩個?”不等宮晟天問出口,已經和他們混得很熟的墨羽就哥們兒似得靠了過來,見他們身後的樓梯再無動靜,便疑惑的看向小狼和小虎。


    “嗯,就我們兩個。”小狼瞥了眼不遠處牆角位置的白衣男子,然後在宮晟天鄰桌的位置撩袍坐下。


    “難道公子不餓嗎?”知道小狼一向寡言,墨羽幹脆扭頭看向小虎。


    “就是餓,估計也沒有胃口吧。”點完菜的小虎對著墨羽聳了聳肩膀,表情微微有些無奈。“你知道,有句話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公子現在正崩潰著呢,估計沒有心情吃飯。”


    “啊?那公子不會出什麽事吧!”一聽這話,墨羽臉上明顯有些緊張,就連宮晟天喝酒的動作都微微一頓。


    “不會。”小虎很是篤定的一甩手“牆角種蘑菇呢,能出什麽事?”


    “種···種蘑菇?”


    “嗯。我家公子一受到什麽大的打擊就喜歡蹲在陰暗的角落裏種蘑菇,或者是靠在牆上裝死屍。等他覺得無聊了,也就沒事了。”


    墨羽嘴角狠狠一抽,公子言果真是他見過的最奇葩的生物!“可是你們也要勸勸啊。”萬一真出了事···


    “公子不讓我們理他。”小虎無奈的一攤手“她說她想靜靜。”


    “額···”


    “而且還不讓我們問靜靜是誰。”


    “······”


    能說出來這話,看樣子是沒事。


    “哎,小狼。”等到飯菜都端上來之後,小虎一邊吃這東西一邊和對麵的小狼閑聊道“你說咱家公子今天,算不算是花樣作死?”


    小狼扒了口米飯,沒有理會他。小虎也不在意,反正他們倆聊天一直都是他自問自答。


    “其實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把咱家公子忽視的這麽徹底,‘公子,能讓一下路嗎?’哎呦我去!這是直接把公子當成牆布的節奏啊!”小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而一直低頭吃飯的小狼聽到這裏也終於抬頭看向他——


    “你說這些,就不怕被公子聽到麽?”


    小虎嘴角一僵,表情微微有些傻眼:“她···她不是在樓上種蘑菇的麽?”


    “難道你當我是死的麽?”


    “······”


    我靠!這一對手下也是絕了!


    鄰桌的墨白和墨羽把他們二人的對話聽到耳中,嘴角都忍不住微微勾起,就連宮晟天眼底也閃過絲絲細不可察的笑意。不遠處的白衣男子,更是唇角微勾,笑容清淺,卻光彩至極。


    “小狼···你···你不是來真的吧?”愣住的小虎終於迴過來神“咱倆可是一起長大,兩肋插刀的好兄弟啊!”


    “公子不是說過,為兄弟兩肋插刀,不就是插兄弟兩刀麽。”


    “······”


    小虎頓時欲哭無淚,還想求饒,小狼卻突然放下碗筷站起:“你···你幹嘛去?”就算是告狀也要等到他吃飽飯吧!


    “我給公子點兩個菜送上去。”小狼見他一臉的驚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蠢貨,真以為他會去告狀不成?


    “公子不是不讓我們理她麽?”小虎呆萌著臉問道。


    小狼看向他的表情更加沉默:“不理她不等於不吃飯。”說完,就懶得理會那個二貨,找掌櫃的點菜去了。而小虎卻看著他的背影,依舊一臉的呆萌。


    “小虎啊!”就在這時,小虎肩膀上一沉,扭頭一看,原來是墨羽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什麽小狼話不多卻那麽受寵了!”因為這個小虎,簡直就是個二貨好嗎?虧小狼是個冷漠的性子,不然真的有一天會被這個蠢貨給急瘋!


    店老板的速度很快,小狼沒等多久,就端著熱騰騰的飯菜上樓了。推開門,見公子言還像是他們離開時那樣靠在牆角仰頭望天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小狼腦神經又是一痛。


    “公子,過來吃點兒東西吧。”


    “別理我···”


    “是你愛吃的肉包子、八寶粥、宮保雞丁還有小雞燉蘑菇。”


    “···再來個涼拌娃娃菜!”


    果然,所謂的生無可戀在遇到吃的東西就沒有用了。


    看著桌上大快朵頤,吃的津津有味,眉眼含笑的公子言,小狼心裏又無奈又覺得好笑。公子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再怎麽傷心難過似乎吃一頓就能過去,像個孩子一般。要不是他們知道公子心底藏著事,不然真以為他是個沒心沒肺,冷心涼薄的人。


    “公子可吃好了?”見公子言拍著肚子站起身,對他點了點頭,小狼便走上前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剛收拾到一半兒,屋門就被人撞開,小虎一臉張皇失措的跌了進來——


    “不好了公子,你快下去看看吧!”


    有時候,計劃趕不上變化,而這變化,永遠都沒有計劃。


    看著客棧庭院大樹下,坐在一起品茶賞月,談笑風生的兩抹背影。


    一個偉岸威嚴,無形中流露出淩傲天下的霸氣;一個溫柔似水,優雅尊貴中透露出俯仰蒼穹的傲然。


    月光傾灑間,唯美夢幻的如同一幅畫卷···


    公子言表示,他的內心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中午的時候,那個男人還憤怒的對自己說,如果她去找那個男人,就永遠不要迴來。晚上,他就背棄了自己和那個男人一起花前月下。


    “其實是你家爺看上他了吧。”公子言一臉痛心的朝墨白看去,見他嘴角抽搐麵色僵硬的看著遠方,公子言瞬間覺得自己胸口憋了一股濁氣,於是緊了緊腰帶,就邁著步子朝他們走了過去。


    見自家公子雄赳赳氣昂昂的朝他們二人走去,小虎眨了眨眼睛然後轉身看向小狼:“公子這是去···”


    小狼勾唇一笑:“攪場!”


    聽小狼的語氣這麽斬釘截鐵,站在一旁的墨白和墨羽瞬間緊張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盯住公子言,而這時,他們耳邊飄來公子言那熟悉的凜凜冷漠聲——


    “愛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美彼之態度兮,鳳翥龍翔。慕彼之華服兮,閃灼文章。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故出來夜走幾番,隻是沒想到這位公子和在下一樣由此雅興啊。”


    學著古代的文人雅士一般,公子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吟詠著詩歌,嘴角勾著清淺的笑容,十分拉風又十分文雅的出了場,月光傾斜,白袍飄飄間倒還真有幾分月下仙人的味道。隻是帥不過三秒,最後站定的pose還未擺出來,某道冰冷的聲音伴隨著清涼的夜風就飄了過來——


    “別丟臉了,過來見過謝公子。”


    “······”


    我靠!這是什麽意思?


    公子言臉上的表情有片刻的龜裂,隨後唰的一轉頭,目光如炬朝某王爺看去:“難道你已經向他介紹過我了?”


    宮晟天挑了挑眉頭,然後輕輕胲首:“嗯。”


    “那···那你是怎麽說的?”瞥了眼那自始至終一直淺笑如初的白袍男子,公子言緊張兮兮的向宮晟天問道。


    怎麽說的?宮晟天瞥了眼眼前人手中不知不覺握緊的扇子,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我說你是一個···外表很正經,內心很猥瑣的無恥之徒。”


    “噗——!”


    小虎捂著嘴靠在小狼的肩頭上,然後一隻手默默的朝著宮晟天所在的方向豎起了大拇指。


    亮了!


    王爺這個答案亮了!


    公子他一定會被氣死的!


    果真——


    “什麽!”公子言一時沒忍住爆吼出聲“你這人怎麽什麽實話都往外說啊!”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虎實在是忍不住了,捂著肚子慢慢的滑在了地上,眼看就要笑岔過氣去,一把銀扇突然急速飛來,然後“砰——!”的一聲砸在他的額頭上。


    “你特麽的給老子滾一邊去背三字經!”


    “公子~”


    “倒著背!”


    “······”


    捂著被敲的額頭,小虎一臉委屈的走到一顆大樹旁,仰頭默默地望了下頭頂的月亮,然後身子一個前傾,挨著大樹倒立起來,然後——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嗬嗬,燕公子教育手下的方法···真是頗為獨特。”白袍美男謝雲澈看了眼一邊倒立一邊背書的小虎,轉過眸子對著公子言笑道。


    “哪裏哪裏,雲澈你實在是太客氣了。嗬嗬嗬嗬···”公子言一邊傻傻的笑著,一邊把手裏的扇子搖的嘩嘩嘩直響。而那一聲“雲澈”,卻讓同桌的其餘兩個人同時臉上表情一僵。


    一個驚異於公子的自來熟,另外一個則是——


    雲澈?


    這個混蛋怎麽像蒼蠅樣,看見縫兒就鑽啊?


    還有那臉上的笑容,特麽的還能再傻點兒不?


    實在是受不了公子言這副傻樣兒的王爺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的欲望,趁桌上的二人不注意,偷偷在桌子底下碰了下公子言的腳作為提醒,隻是王爺顯然是低估了他心底的怒火以及掩藏在深處的對公子言的報複心,所以這一腳與其說是碰,不如說是踩!狠踩!於是——


    “你信不信你再用點力爺立馬上天給你看?”


    “······”


    “嗬嗬嗬···哈哈哈···”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謝雲澈看著宮晟天臉上又黑又囧的表情,還有公子言臉上淡定但是五官卻緊皺在一起的模樣,再結合公子言剛才說的話,也多多少少猜出來一些。於是立馬被他們二人給逗笑了。把笑容不同於他掛在嘴角處的裝飾,而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愉悅。純淨如天邊皓月,爽朗若林間翠竹,開懷中依然不失優雅本色,如同幽穀深處的香蘭,在微風細雨中輕輕搖綴。


    “澈澈你別誤會啊,其實我沒有表麵上這麽逗比,其實我的內心真的是一個很嚴肅的人!”見謝雲澈笑的這麽開懷,公子言表示,景色雖美,但是更害怕謝雲澈徹底將她在心底定了形,於是連忙開口解釋,而這一開口,果真讓謝雲澈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澈···澈澈?


    “澈兒啊,你怎麽不說話啊?我給你說真的,我其實真的不像他說的那樣猥瑣無恥,其實我是一個內心很純潔的人。”公子言充分表示什麽叫做順著杆子往上爬,從謝公子到澈兒,不過是一個唿吸間的功夫。而謝雲澈表示,他有些無法接受。


    “澈寶嗷——!爺上天了!”公子言“啪”的一聲雙手拍在桌子上,然後惡狠狠地扭頭朝宮晟天看去“你特麽的就不擔心我上了天就下不來了?”


    收迴腳的宮晟天冷冷一笑:“有種你現在就上給我看!”


    “······”


    不是今天不想和我說話麽?


    公子言無語淚先流,而那邊謝雲澈,卻看著他們二人再次彎起唇角。


    “澈兒···”眼睛的餘光注意到謝雲澈眼中流露出的溫柔目光,公子言立刻放棄定山王這個火藥桶,二話不說奔向謝雲澈的懷抱“你一定要相信我,其實我真的很純潔。”


    宮晟天點頭:“嗯。純潔又不失猥瑣,冷漠是因為沒臉沒皮。”


    “······”


    特麽的,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還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不?


    強忍住掀桌的欲望,公子言盡量忽視身邊來自於宮晟天的影響,一雙眼睛專心致誌飽含真摯與深情的朝謝雲澈的看去,希望他能夠通過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那顆純潔的內心。而謝雲澈也優雅的放下掩在唇邊的手,對上那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神。


    這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呢?


    清澈、幹淨、明亮、純粹。


    就像是草原上的小溪,一眼就能看到底;就像是高山上的白雪,幹淨得沒有絲毫瑕疵;就像是他說瘋就瘋,說笑就笑,說怒就怒的脾氣,來的幹脆利落,沒有一點兒扭捏矯情。


    明明是個假裝正經的公子,明明是個滿口粗俗之語的少年,明明所作所為簡直可以稱得上厚臉皮···但是,這人卻有這麽一雙純粹幹淨的眼睛,純粹幹淨的就像是這人,幾乎一眼就能看個透徹,可是一眼卻又像是看不到底。


    喵了個咪的,澈澈的眼睛好漂亮啊!


    不同於天兒的淩厲霸氣,冰寒中暗藏著威嚴,銳利中透著冷傲。這個人的眼睛,就像是他這個人一般,溫柔似水,像是滿載了整個春夏的暖意。即便是不笑,也似乎有流光再順著那微微上揚的眼角,一點點流出。如果真的要形容一下,那就是月光,給人的感覺似乎很輕柔,很唯美,但是看上去卻又很清冷,很孤傲,觸手難及,隻能遠遠遙望。


    時間似乎就在二人對視中一點點流逝,從最開始單純的對視,到最後的仔細探究,二人都未發現自己表情的變化,隻有坐在一側的宮晟天看個仔細。放在膝上的手鬆緊攥著,似是在猶豫要不要打破二人間這曖昧的氣氛時,公子言卻唰的站起身,然後“嗖”的一陣風跑到了不遠處的大樹下,一手扶著樹幹,一手撫著胸口背對著他們。


    這是···怎麽了?


    謝雲澈有些尷尬有些迷茫的看向宮晟天,結果卻見他似乎也頗有不解,但是那一雙眼睛微微眯起,隱隱閃耀出絲絲冷光。


    冷光?


    謝雲澈臉上的表情一滯,剛想看個清楚,一道痛苦的嘀咕聲卻突然傳來——


    “腫麽辦!老子要繃不住身上的人皮了!老子要化身成狼!”


    ------題外話------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愛情的巨輪說沉就沉。王爺,補刀補的愉快麽?不過,這才隻是開始啊!


    至於群號,我到時候自然會告訴大家!因為現在裏麵是空的,什麽都沒有,我想著往裏麵加點兒東西···嗬嗬嗬···我的設想而已,說不定直到我發布出來群號,裏麵依舊是空的。(⊙﹏⊙)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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