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師塔前江水東,春光懶困倚微風。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愛深紅愛淺紅。”


    皇宮深處的一所高樓上,紗幔飄飄,幽香陣陣。白色的羊絨地毯鋪在大理石地板上,讓人一踩上去似乎就要深深陷進那份柔軟當中。


    公子言一襲白色墨染長袍,外罩月白薄紗。姿態慵懶地斜靠在地毯上的軟墊上,一隻手隨意的搭在枕頭上,一隻手握著酒杯,看著窗外楊柳依依,鳥雀鳴鳴,湖光山色,生機盎然的春景,一時間詩意大發,竟舉杯對著這徐徐清風,朗詩一首。


    “我的公子誒!”相比較公子言的恬淡愜意,蹲在他一旁的小虎臉上的表情幾乎都要快哭出來一般“你就別享受了,快快想想辦法吧!你知不知道外邊那些人都快要把你給說什麽了!”


    “爺管他作甚?”公子言懶懶的掃了他一眼“嘴長在別人身上,爺就是在厲害,也控製不住他們說什麽啊!”


    “可你解釋一下也比這什麽都不做要好啊!”小虎見公子言掃了他一眼,又半闔著眼睛要睡過去,鬱悶的拚命撓頭皮。


    “他們都說什麽?”


    “嗯?”


    “我說···”公子言睜開雙眼,看向那邊兒愣住的小虎“除了說我是個奸佞謀臣,還說我是什麽了?”


    “還說你忘恩負義,說你背叛了大皇子什麽的。”


    公子言涼涼一笑:“笑話,我和定山王約定在先,和大皇子做戲在後,本來就是一場戲劇,難道因為它們擺在台麵兒上了就可以忽視前麵已經演好的戲碼了麽?”


    “你別對我說啊,你去和那些人解釋啊!”他們懂是一方麵,關鍵是要讓那些人明白啊!可憐他清貴高潔的公子啊,就因為幫定山王謀朝篡位,現在名聲被貶的都一文不值了!


    “用不著為那些庸人煩心。曆史是被勝利者所撰寫的,傲雪國究竟是誰在擔當,你以為那群人心裏不清楚?就算是他們歡欣喜悅定山王當上皇上,麵兒上的工程該做的還是要做。因為那些···是讀書人的臉麵。等著一段時間過去了,他們戲演完了,就都太平了。”


    見公子言不以為然的一擺手,小虎瞬間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白操心,因為自家公子絲毫就沒有在意過名聲這東西,這麽一想,心情更加鬱悶了。


    “對了,中山國那邊兒···可有什麽消息?”公子言突然想起來什麽,迴頭問道。


    “我的公子,原來你還記得中山國的存在啊!”小虎再次對著她發出重重一感慨。“屬下還以為你徹底忘記這個曾經被你給狠狠坑過的國家呢?”


    “少廢話!你就直說,爺和宮晟天消息傳到那裏···那邊兒···可有什麽異動?”


    “沒有。”在一旁一直不吭聲的小狼說道“屬下一直在密切關注中山國的消息,他們在得知公子和定山王合作奪得皇位之後,雖感到很意外,但是卻都沒往寶藏那方麵去想。”身為屬下,主子有時候沒想到的事情他們必須想到,而且自家公子···怎麽可能真的忽視掉中山國那個隱患。


    “沒往那方麵去想?”公子言蹙了蹙眉頭,那群人就是傻子現在得知那個消息後也忍不住想入非非啊“現在中山國當權者是誰?元齊還是元樂?”


    “是二皇子元樂。太子元齊在寶藏一事曝光之後,那中山國的皇帝為了保他就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元樂趁此機會提高自己的名聲,漸漸地把大權握在手中,甚至連老皇帝如今也奈他不何。”


    “是麽。”公子言點了點頭。如果說是元樂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當初他就覺得自己有貓膩,隻是為了那個位置,一直沒有捅破窗戶紙,再加上自己又隱晦的提點了他一下,他如今沒有落井下石還算是有些良心。


    小虎見公子言微微舒展的表情,不滿意的一撇嘴:“他們就是有異動也不敢啊!以前定山王是王爺的時候那群人就不敢惹他,現在他成了這傲雪國的皇帝···雖說還沒登基···但是更加不好惹了好麽。”再加上還有你這麽一個奸詐腹黑坑死人不償命的公子,那個元樂是腦子被門擠了才會選擇和你作對!


    “對了公子。”說起坑死人不償命,小虎突然想起來一個人“公子,那宮晟軒和宮晟宇在監牢裏吵著要再見你一麵。”


    “他們還沒死?”公子言詫異。


    小虎嘴角一抽,好歹你們曾經也共過事,雖說隻是做戲,但這反映···“···王爺說了,要留著慢慢收拾。他們要見你的消息,就是王爺傳過來的。”


    “哼!傳這消息就不知道過來看看爺麽?”公子言鬱悶的一撇嘴,然後從地上站起身來“給本公子梳頭,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去看看那兩個倒黴蛋吧!


    公子言還是第一次進入皇家天牢,同想象中的髒亂差相比,這裏隻負責關押重大犯人的牢房簡直可以聘美二十一世紀。不僅寬敞,幹淨,而且彼此之間隔得距離十分遙遠,除了通風條件不太好,其餘的···還真的挺不錯。


    宮晟軒和宮晟宇關在天牢中最裏麵的重要牢房,同樣被關在裏麵的,還有那三個早就“已經死亡”的三大家族首領。彼此之間雖然隔得很遠,但是卻可以看清楚對方的狀況。所以,當看見公子言長發飄飄,如同謫仙一般,拿著銀扇帶著手下走進牢房的大門時,裏麵被關押的五個人無不例外的臉上露出或憤怒、或恐懼、或迷茫的表情。


    “公子言!你···你竟然敢背叛我!”成為階下囚的宮晟軒一看見公子言走近,拖著一條殘腿就朝牢房的欄杆撲了過去,見他衣袖一掃,優雅落座,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俯視著自己的狼狽和失敗,臉上的表情愈加的憤怒和猙獰,伸著手就要去抓他。


    “未曾效忠,何來背叛?”落座後,公子言一邊搖著扇子一邊朝宮晟軒丟過去一個蔑視的眼神“難道大皇子叫在下來,就是為了說這麽?”


    “嗬嗬嗬···哈哈哈哈···可笑我以為自己快要成功了,沒想到···”注意到公子言眼底的輕蔑和冷漠,宮晟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原本支撐著自己站起的身子也順著欄杆一點點滑坐在地上。


    “沒想到老夫縱橫了一生,最後竟然會栽倒你們兩個小人手中!”憤怒鄙夷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公子言微微偏頭看去,隻見鋪滿稻草的牢房裏,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正瞪著一雙圓滾的眼睛怒視著自己。見自己看來,蠟黃的臉上立刻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自己身為小人,又有什麽資格說別人小人?”目光從他的臉上,又滑向他身邊幾個牢房裏的老人,公子言一直淺勾的唇角突然多了麽冷意的味道“有什麽樣的怨,結什麽樣的果。當年敢為了私利下那樣的狠手,就應該設想到以後的下場。更何況,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斬草不除根,隻能是後患無窮。你們夠狠,但是也夠蠢!如果你們沒有動手,讓宮晟天安安穩穩的在宮裏長大,說不定他隻能成為一隻貓,變不成一隻狼。是你們親手毀滅了別人的同時,也給自己培養了一條餓狼。如今那個餓狼來報仇了,你們自己不責備自己愚蠢至極就算了,竟然還敢埋怨餓狼的牙齒太鋒利?嗬嗬,真是可笑!難道官兒越做越大,腦子卻越變越小了麽?”


    “你,你噗——!”木丞相被氣得猛地噴出一口血,而他身旁牢房的李家家主卻在聽到這話時哈哈大笑起來“是啊···是我們自己蠢!是我們自己給自己培養了一條餓狼···害的自家一家老小···全部都······”


    見他低頭落淚,哭得傷心悲痛,公子言唇角的笑意愈發的諷刺:“你還能哭,當年的柳尚書卻是連哭都不能哭。知足吧!你們還享受了這近二十年的富貴榮華,而柳尚書一家,卻蒙了近二十年的冤屈。這仇怨啊,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而已。若不是宮晟天想要親手結果了你們,你以為本公子會費那麽大的功夫把你們從老皇帝手中給救出來?”


    “你到底是誰?”說了那麽多,一直沉默的楊家家主終於問出了深藏在心底的疑惑“你究竟有什麽目的?”能瞞天過海的把他們從皇上手中救出來而不被發現,一般人根本做不到。原本他們猜測他是宮晟天暗中培養的人,可是剛才聽他的口吻,分明不是!那麽這樣一來,他的身份就更加可疑了!


    “本公子是誰你無須知道,本公子有什麽目的你們也不需要知道。因為這對你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懶得再和他們多費口舌,公子言扇子一收準備起身,剛轉過身子,就對上宮晟宇紅通通的眼睛“公子,我母後她——”


    “死了。”


    “那父皇——”


    “也死了。”


    “什麽!”宮晟軒突然驚訝的轉過身“難道那個人殺了父皇?”


    “那倒不是,老皇帝本來時日就不多了。前幾天全靠本公子的金針給他吊著,逼宮那晚上就沒撐住自己去了。”宮晟天動手?那人估計怕髒了自己的劍吧。


    “公子···”宮晟宇慢慢的爬到欄杆前“你究竟什麽時候···就和他···密謀在一起了?”


    這個問題···公子言微微有些遲疑,目光環視了周圍一圈,見他們紛紛都麵露渴望的看著自己後,這才勾唇笑了:“算了,告訴你們也無妨。這是本公子和他的第二次合作,第一次是在···中山國。”


    “什麽!難道中山國的寶藏——”木丞相不愧是老謀深算,公子言就說了這麽一句話,他立刻就想得那麽多,而且···還想的那麽準!


    “難道那天下第一家的寶藏是真的?”宮晟宇也迴過味兒來,一臉驚愕的看向公子言。


    “不然你以為呢?”對於臨死之人,公子言一直都很心善。


    “你們···你們簡直···你們簡直就是魔鬼!”太恐怖了!這兩個人戲耍了中山國不算,還戲耍了整個天下人。原來那天下第一家的寶藏是真的存在,隻是全部都···都···


    “魔鬼?”公子言用扇子敲著肩膀,嘴裏呐呐的重複著這個詞語,半響後對那李家家主邪惡一笑“這個稱唿,本公子喜歡。”


    李家家主眼睛一瞪:“你——”


    “難道到現在你們才發現麽?”公子言優雅地轉過身,水墨般的衣袍無風自動,飛舞間如有墨香撲鼻,但那雙向來淡然冷漠的眼睛此時卻布滿了點點笑意,璀璨若滿天星鬥,細碎如一地琉璃,明亮如銀月照潭,清冷似山澗明月。明明如山澗迎鬆一般傲然清俊,但偏偏卻給人一種骨子裏的妖媚縱橫,似乎那表麵的清冷,眼眸深處的光亮下,有點點紅光在順著眼角肆意,有絲絲嫵媚隨著唇角的上揚而在眼角流淌。


    清軍深處最妖嬈!


    淡漠如仙的外表下,原來隱藏著的是邪魅惑世的妖精!


    “啊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第一公子!好一個第一公子!”


    被騙了!都被騙了!


    全天下的人都被騙了!


    什麽冷漠如仙,什麽淡泊名利,都是假的!假的!


    “你是誰我不知道。但是···”狂笑過後,木丞相突然激動的跑到柵欄邊,雙手緊抓著欄杆,眸光興奮地看著公子言“但是你和宮晟天絕對是注定的死敵!你今日同他攜手,明天就是你們倆的魚死網破!哈哈哈···哈哈哈······”此人絕非池中魚,一招騰躍九重天!宮晟天怎麽會允許這樣的人存在,怎麽會允許這樣的人阻攔他的宏圖偉業!


    “自己陰暗,看誰都不光明。就算我和他是注定的宿敵,那麽我也會把他留到最後。”想起那晚那人對老皇帝的說的話,公子言眼底浮現出絲絲暖意“這個人間太大,沒有他的存在,本公子會寂寞的。”


    有了他,本公子才能體味到人間的多種樂趣。


    出了天牢,公子言就徑直朝著禦書房走去。雖然還沒有舉行正式的登基大典,但是宮晟天的身份已經毋庸置疑,更何況除他之外的皇室子孫,非死即傷,皇子們紛紛被囚禁,就算那些迂腐的大臣們心存不滿,也不得不承認,整個傲雪國唯有這個男人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


    皇宮裏,鳥語花香,碧波蕩漾。穿著幹淨整潔衣袍的宮人們,錯落有致的行走在宮中的道路上。


    若不是親眼目睹了那日的血腥和狼藉,公子言真的會誤以為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可是···皇宮的主人,卻實實在在的變了。


    不需稟告,整個皇宮,整個天下的人現在都知道第一公子公子言是定山王的合作夥伴,二人聯手將傲雪國撐地翻了個天。但僅管如此,該有的程序還是要有。隔著老遠,墨羽就看見公子言搖著扇子步履輕盈的走過來,二話不說立馬轉身進去匯報。等出來時,那人已經搖著銀扇走到了宮門。


    “見過公子。”


    “嗯。”公子言對他點了點頭,然後伸腿一邁就跨過門檻兒,一抬眸就注意到上方正在伏案辦公的男人,立馬唇角一彎,手臂一揮“天兒寶貝,爺來看你了!你想爺了沒?”


    “砰——!”


    “啪——!”


    幾乎在毛筆斷裂的那一刻,墨羽也眼疾手快的關上了禦書房的大門,速度之快,差點兒沒把走在最後的小虎給夾在那裏。小虎本來想和他理論,可是一看他趴在門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反而同情心大起,丟給他一個理解的眼神。明白,大家都是為了主子,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天兒啊,你怎麽不理爺呢?”見他淡定的換了根毛筆,然後繼續奮筆疾書,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公子言挑了挑眉頭,然後大步走上前,雙手撐在龍案上,一臉不爽的盯著他“怎麽了?瞧你這臉,誰又惹你了?黑的都快敢上那鍋底了!”


    “啪——!”第二根毛筆再次應聲折斷。一旁負責磨墨的墨白嘴角狠狠一抽,剛想給自家爺遞上第三隻毛筆,誰知那毛筆架就被公子言一把給搶去。


    “拿過來!”宮晟天終於抬起頭朝他看去。


    “那你先告訴爺···你這又是抽的什麽風?”


    “哼!你心裏明白!”說完,唰的從座位上起來。黑色的金絲蟒袍勾勒著他偉岸的身軀,威嚴霸氣的同時,也讓他看上去更加的生人勿近。


    “爺心裏不明白!”公子言見他轉過身就是不看自己,鬱悶的幾乎要撓牆“從前天晚上咱倆分手,爺就一個人迴到了那小閣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直到剛才才邁出這兩日以來的第一步。結果呢······”


    公子言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瞬間被氣笑了:“爺知道你忙,所以這兩天沒來打擾你。本想著兩天不見,一見麵兒你特麽的不表示一下相思之情就算了,沒想到一上來就給爺使臉色?還說爺自己心裏清楚!喵了個咪的!爺這兩天就差掛個牌子求臨幸了你特麽的還想怎麽樣?”


    求臨幸?


    宮晟天嘴角狠狠一抽,雖很憤憤的轉過身:“你敢說你剛出門兒就來找我了?”


    “那倒不是,我是先···我靠!”公子言迴過味兒來了,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難道這醋你也吃?”不是他允許他去看他們的麽?


    “胡說!本王沒吃醋!”


    “沒吃醋你板著臉幹什麽?”公子言見他不管是作為王爺還是變成皇上,一如既往地在麵前呈現出死強的模樣,心裏的不爽立刻消散掉了“爺就跟他們說了幾句話,中間還隔層柵欄。爺就是想幹什麽也沒法幹不是?再者說···爺要是對他們有意思,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我說的不是這個?”宮晟天咬牙道。


    不是這個?公子言又懵了:“那是什麽?你直說行不,爺實在是猜不出來了。”


    直說?


    特麽的他要怎麽直說?


    難道說他聽聞手下匯報,說這個混蛋在天牢裏使用美人計,勾的那幾個人到現在還沒迴過神兒?


    特娘的,這讓他怎麽開口?


    “那啥···”見他眼神越來越恐怖,看向自己的目光也越來越陰森猙獰,公子言很沒出息的吞了口吐沫,主動服軟“既然你說不出,那就別說了。這次算是爺的錯,爺下次注意行不?”


    還敢有下次?


    宮晟天瞪眼,弄得公子言又是一頭霧水。


    “咳咳。其實爺來找你···是有事。”公子言見苗頭不對,果斷地轉移話題“你看,眼下你也報仇成功了。爺許諾給你的爺也做到了,那你答應爺的要求···準備什麽時候兌現?”


    宮晟天居高臨下的朝他瞥了一眼:“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你都給麽?”公子言把毛筆架往桌上一放,對著宮晟天猥瑣的笑了。


    宮晟天也不惱,隻是單手摸著手上的扳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想死,你盡管試試。”


    “你知道爺為什麽現在來找你不?”公子言看著他,不等他開口就自己迴道“因為你還沒正式登基!以前你還是王爺的時候,咱連鬧矛盾你就敢讓整個王府的人來對付爺,等你成了皇上···哼!”公子言扭過頭,突然間覺得內傷了!


    娘的,把這個傲嬌貨抬得位置比自己還高,這不就意味著以後···自己想調戲什麽的,麵臨的威脅更大了麽?


    “怎麽辦?爺後悔了!”


    “你腦子就不能純潔點兒?”見他一臉憂傷懊悔的模樣,宮晟天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從上麵走了下來“說吧,你想要什麽?”當初的協議是,事成之後滿足這個混蛋兩個要求,真不知這個猥瑣無恥的家夥,究竟會提出什麽條件。


    “那我可說了。”見他在大殿中間的圓桌旁坐下,公子言也撩袍在他對麵坐下“皇城東邊兒有兩座青山,就是礙著定波湖的那兩座山,爺···要了!”


    “你——”


    “等下,爺還沒說完呢。”公子言伸手打斷了他的話“那兩座山爺派人已經查探好了,沒有人居住,也不隸屬於誰。就是兩座荒山!”


    “哼!荒山?”宮晟天冷冷一笑“你覺得我會信?”那山裏要是沒有什麽東西,這個無恥的混蛋會開口給他要?


    “管你信不信!總之這是第一個要求!第二個要求就是···”公子言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在他麵前得意的晃了晃“爺要開一家工廠,主要用於鐵器製造。年底利潤你和我三七開。”


    “條件。”


    “稅收給爺降五成!”


    “你特麽的怎麽不去搶?”五成?那幹脆全免了算了!


    “這話說得。爺是再提要求好麽!當初可是你說的,隻要不違背道義,不侵害你的那啥···你都會答應的。”


    “哼!這麽說來···”宮晟天眼底冷光一閃“那兩座山···是個鐵礦?”


    “這可怨不得爺!”公子言打開手裏的扇子扇了扇“那兩座山在這裏屹立了那麽久,從你們傲雪國建國就在那裏呆著,可你們硬是沒有發現。這說明什麽?說明你們和這鐵礦無緣,和爺···有緣!”


    有個屁!這個混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打聽好那裏有鐵礦,然後挖著坑瞪著他跳呢!


    “這就是爺的兩個要求。第一,爺要那兩座山的歸屬權。不管那兩座山發生了什麽,別人都無權幹涉!第二,爺要開工廠,利潤和你三七分,條件就是每年稅收給我減五成!不要覺得我在坑你,爺向你保證,就算是免了那五成,你們也能拿去不少錢。三成利潤,更是爺給你建的小金庫。你什麽都不用幹,發道聖旨就能得到這天大的便宜,何樂而不為?”


    “照你這麽說?還是本王賺了?”宮晟天被他的無恥給氣笑了。


    “究竟是賺是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反正那兩座山荒著,你一分錢都拿不到,何不把它交給爺,讓爺給你賺點兒外快迴來?這年頭,又給你打怪又給你掙錢的貼心小棉襖可是不多了,你可要抓緊時機哦!”


    原本在心底已經答應的宮晟天在聽到他最後那句話後,突地又猶豫了:“如果本王不答應你···你會怎麽辦?”


    “怎麽辦?”公子言歪頭想了想,然後扭過頭對著他堅定地說道“爺會把你的美人出浴圖,發布到大街小巷!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裸照!”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你···你什麽時候畫的?”宮晟天唰的站了起來,臉上有憤怒,但更多的則是恐慌。


    “還沒畫,都在爺的腦子裏存著呢?你要是想看,爺能給你畫成一本書!”


    “滾!”宮晟天暴走“你還要不要臉!”


    公子言撇嘴:“爺的臉早就給你了,想要也沒有啊?”


    “你什麽時候把臉給我了?”宮晟天握拳。


    “你說呢?”公子言抬了抬眼角“爺把名聲給你,不是順便把臉也給你了麽。”


    “······”


    “爺為了你,都成忘恩負義的小人了···”公子言心一橫“一句話!你給不給!”


    宮晟天咬牙,看著一副“你不給我我就和你沒完的架勢”,心裏也是一橫:“給!”反正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個混蛋鬧什麽幺蛾子他都能知道。


    “這不就完了!”見他答應了,公子言的臉色立刻變了“早這樣不就完了,何必在大動肝火?”


    “哼!”宮晟天懶得再理他,轉身就朝上麵走去。


    “別急啊!事情還沒說完呢!”見他又從上麵坐下,公子言無奈的起身湊了過去“你這邊什麽時候能處理完?西元老王爺的壽宴所剩時間不多了,我們該趕路了。”


    “本王心裏記著呢。”宮晟天抬頭看了他一眼。


    “嗯,你記著就好。”公子言點點頭,見他低頭又開始處理文件,便道“那你接著忙吧,爺先迴去了。有事讓墨白去找我。”


    “嗯。”宮晟天低著頭應了一聲,繼續看著眼前的文件,但很快“你怎麽還不走?”還在這裏愣著幹什麽?


    公子言咧嘴一笑:“來個離別的吻唄!”


    “······”


    “滾!”


    “哈哈哈哈——!”


    公子言大笑的離開了,聽著那人愉悅的笑聲,宮晟天原本憤怒的表情也漸漸緩和下來,翡翠般的眼眸深處,竟也閃過絲絲笑意。自始至終一直在一側觀察的墨白見狀,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鼻尖兒,見公子言走遠,這才壓低聲音道:“爺,需要屬下去查一查麽?”


    “不用。”宮晟天收迴遠眺的視線,迴道“那個混蛋敢這麽說出來,就表明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你就是查,估計也查不出來。”


    “可是···”那畢竟是個鐵礦啊!事關民生國運,他怎麽能放心?


    “沒事,由他去吧。由我盯著,那個混蛋鬧不出什麽幺蛾子。”


    宮晟天說這話時,口氣裏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的絲絲得意和掌握於手中的傲然,可墨白應是在他的神情中察覺出絲絲傲嬌。那眼神給人的感覺分明就是“因為他在,所以那個混蛋不會做出什麽傷天害理,危害他的事情”一般。


    我去!


    王爺啊,你什麽時候對公子這麽死心塌地了?


    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你對公子言的態度分明就像是一個妻子對一個相公的依賴和肯定麽?


    “你在愣什麽?本王叫你好幾聲了。”


    “沒,屬下隻是在想公子···”


    “別想他了。”宮晟天把手裏的毛筆往桌上一放“陪本王去天牢走一趟。”有些事情,該解脫了!


    ------題外話------


    12號論文答辯,情要好好準備一下。畢竟答辯結果直接影響畢業和學士證,偶不得不繃緊神經。所以這兩天字數可能會不穩定。狀態好,我就多寫一點,狀態不好,我就少寫一點。但是···不會落下5000這個底線就是了!


    這一卷呢,算是快結束了。


    下一卷呢,你們一直期盼著的,應該說···我也一直期盼的男配一,就要出現了。


    到時候···我還是先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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