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很想你,你再不出來,誰陪我玩……”高粲說著一怔,李豐爵居然沒有推開他,這不符合常理。這才發現他全身冰冷,凍得像冰棍一樣。


    “好、好冷……”


    高粲察覺不對,想推開點兒看看情況,卻被李豐爵緊緊抱住,哆嗦著把臉埋進他肩窩。


    李豐爵一天一夜沒睡,又是舊傷未愈,又是接連打擊,現在又冷又餓,有點神誌不清,隻知道抱著的這個東西很溫暖,很舒服,也不知道他是誰,是什麽東西,恍惚聽到出租車司機變成了高粲,一晃又好像不是。


    “你鬆開一點,我去把溫度調高。”


    這是……誰?好熟悉……李豐爵若有似無地說了一聲“不”,抱得死緊,怎麽都不放。


    高粲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他曾無數次以為懷裏這個人盡在他股掌之間無從掙紮時,這人都能玩出新的花樣來。就是這麽一個人,居然也會有這麽依賴他的一天。


    高粲低低地笑出聲,瞥見後視鏡裏漸進的警車。


    “你想好了,我要是把你帶走,以後就別妄想我會輕易放手?”


    陷入深度昏迷的李豐爵當然不會迴答他,他也不需要李豐爵的迴答。


    高粲一手環住他,讓他靠近自己好溫暖他,一手調高車內的溫度,從後座拿出自己的外套套在李豐爵身上,安頓好李豐爵後才啟動車子。


    李豐爵手上的傷比想象中的要嚴重,若非現在是冬天,恐怕整個手掌都要潰爛,隻是李豐爵雖然傷成這個樣子,力氣還不小,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裏發抖,怎麽都不把手露出來。


    家庭醫生聳聳肩,向高粲求助,修爾帶迴來的亂七八糟的人倒是不少,高粲從沒帶誰迴來過,這個人不知道和高粲什麽關係,他們不敢來硬的。


    高粲正思考李豐爵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搞成這樣。見醫生護士沒辦法又不敢亂動,隻得坐到床邊,親自把被子扯開,李豐爵沒了被子,就抱住他不放,高粲摸摸他的頭安撫了下,用被子把他包住,露出兩隻手給醫生處理。


    “室溫29c,還要再調高嗎?”旁邊的護士問。


    “不用。”高粲抱著李豐爵,聽他在耳邊有一聲沒一聲地叫冷,全身卻燙得嚇人,知道不是溫度的問題。藥效發揮還需要一段時間,在那之前,高粲除了抱著他,別無他法。


    “處理好了,注意放水,不能再發炎了。”醫生看兩人緊緊相擁,多了句嘴,“小老板,這……你男朋友?”


    高粲看過來,醫生連忙道歉,以為自己說錯話了,高粲卻說:“……很新鮮的叫法,嗯。”


    “這樣啊!”看來是室溫太熱,醫生頭上有些細小的汗珠,“他……看起來是黏人,很招人喜歡,哈哈哈。”


    高粲剛開始不是很懂,晚上才發現李豐爵真的有些黏人,大約是表麵慣於獨立自強,本質上卻極其缺乏安全感,他一個人睡也能睡,筆直筆直的,睡姿變都不變一下。


    但如果旁邊有個人,那他一定抱緊了,鑽進對方懷裏,把臉貼在對方溫暖的胸膛上,仿佛這樣才能睡得安穩一點。


    “是你自己抱著我睡的,跟我沒關係哦。”高粲從來沒有和誰一起睡過,有些不適應,自言自語了一會,見他沒迴應,直接用被子把兩人裹住,有些壞壞的想,“我很期待你醒來時看到我的表情。”


    事實上李豐爵醒來已是三天兩夜之後的事情,而在那之前,高粲被他折騰得睡不著。


    尤其是當天晚上,李豐爵一會冷一會熱,一會哆嗦著瑟瑟發抖,一會全身盜汗亂蹬被子,手腳亂動時扯到傷口和輸液管,場麵幾乎失控,李豐爵折騰了一晚上,最終被醫生用醫療捆綁專用的軟繩綁住才消停。


    “現在應該沒問題了,不過大老板那邊……”醫生見高粲一整晚沒睡,不忍心說下去,修爾迴去之後吃了安樂死的藥物,現在還沒搶救迴來。


    “我知道了,你們看好他,我去看看!”


    海風帶著些涼意撫過窗簾,輕輕掀起床上的被子。李豐爵下意識想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一掙,才發現雙手被固定在床的兩側。


    “別亂動,餓了嗎?”高粲端著精致的早餐進來,見李豐爵醒了,微微一笑,坐在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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