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爵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定住,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誰能告訴我被對手表白了該怎麽辦?他說他想吻我,我該說什麽?


    我把你當對手,你tm居然想吻我?


    “那你也隻能想想。”我是不會迴應的。


    李豐爵僵硬地把手抽迴來,不太明白高粲為什麽會喜歡他。他喜歡高粲還可以理解,畢竟在他看來顏即正義。


    可是高粲喜歡他什麽?


    “我不止是想想。”高粲怨念地看著他,明明目光清冷,卻帶著火辣辣的熱度,讓李豐爵混身不自在,“為什麽明明喜歡我,卻不和我做親密的事情?”


    李豐爵無語,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們是敵人,假如我們剛那個什麽完,我就騙你,搶你的東西,甚至想殺你,你不覺得寒心?”


    “你殺不了我的。”高粲自信地說,“而且以前你也想騙我,想搶我東西,還想殺我,可就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是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以後就算你想騙我,搶我,殺我,也沒關係,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的關係啊。”


    李豐爵目瞪口呆,這是什麽邏輯?這道理是說不通了是吧?


    “也許你覺得沒關係,但我接受不了,比如你明明知道解開那個文件的密碼,卻不告訴我,我會很生氣,因為你在欺騙我,雖然作為對手你欺騙我也沒什麽錯。對了,你是怎麽知道密碼是哪句詩的?”


    “葉舒拜告訴我的啊。”高粲很自然地說,“他有一次翻拜倫的詩集,讀到那句,就說如果他以後要設密碼,就用這句。而那個文件根本破解不了。”


    “就這麽簡單?”果然兩人無時無刻不在欺騙,誰知道現在說的話是真是假。


    “你是擔心自己會死嗎?”高粲認真臉,“我保證,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會受到傷害。”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控製範圍之內,你不會有事。


    李豐爵嗬嗬,“你是想說我會被你玩死嗎?我沒那麽容易被打敗,也不需要你保證。我一定會拿到能源石!”


    “嗯,我也是。”高粲笑,正是這樣永不妥協、永遠無法打敗的對手,才能吸引他,讓他興奮,給他刺激,讓他得到快感!


    高粲把受傷的那隻手抬起來,示意他繼續包紮。


    李豐爵無語,停止這個話題,低頭給他包紮。


    當一個優秀強大卻又孤獨了很久的人遇見另外一個同樣優秀強大的對手時,他會產生強烈的征服欲,並不斷地追逐那種勝利的征服的快感。


    他會被同樣優秀強大的對手所吸引,在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的高明手段和強大力量時,也會欣賞對方,正如欣賞他自己。畢竟,對手是這個世界上最像我們的人。


    隻是這種得遇知己的認同感和因勝利和征服而產生的快感,以及因此而分泌出來類似於愛情錯覺的苯基乙胺、內啡肽、多巴胺……並非愛情。


    我們隻是缺少刺激、難遇知己,所以才會愛上對手。


    “路癡……”


    李豐爵沉思著,軟軟的鼻音輕輕地掠過他的耳側。


    高粲突然靠過來,用沒受傷的手扶住他的後腦勺,往前一按,兩人緊緊地吻在一起。


    又來?


    李豐爵還沒反應過來,高粲濕軟的舌頭就已經探入他嘴裏,找到他的舌頭纏在一起翻攪……


    “唔……”李豐爵想掙開他,手上一緊就握緊了高粲受傷的手臂,滲出血來。


    高粲卻全然不管,似乎感覺不到痛,一味放肆的吮吸,舔吻,由著本能,全是渴望……


    其實高粲的吻技並不高明,他隻會簡單而本能的幾個動作,隻是李豐爵沒和誰親過,又因為對方是高粲,有些緊張,覺得這樣的技術非常厲害。


    李豐爵想合上牙齒咬他,但是又……有點舍不得,這種相擁著親吻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美好。


    “夠了高粲!”李豐爵推開他,“你還要不要綁繃帶?”


    雖然作為對手他們有很多相似,但是李豐爵始終不是他,相對於高粲無視整個社會法則而言,他受到的羈絆會更多,和對手談戀愛這個險實在太大,他不敢輕易決定。


    高粲舔舔嘴角,似乎很滿意。乖乖地把手起來,讓他包紮。


    這次李豐爵的動作非常快,快速換下那條帶血的繃帶後,撒上消炎粉,重新從襯衣上扯了一塊布給他包上。


    現在正是隆冬,氣溫極低,兩人坐在火堆旁,暖得了臉前麵就暖不了背。


    外麵積著雪,幹草之類的東西基本沒有,白天國字臉讓人買的衣服雖然是名牌,但是不夠保暖,設計者怎麽會想到穿得起這種名貴衣服的人會在夜裏受凍,兩人隻能幹坐著等待天亮。


    大約淩晨三四點的時候,終於困得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李豐爵就醒了,被頭上的傷疼醒的。他微微動了動,發現兩人不知何時抱在一塊睡著了,旁邊的火堆冒著幾縷青煙。


    “高粲……”李豐爵叫醒高粲,卻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這聲音啞得完全不像他自己的。


    李豐爵感冒了,嚴重得聲音沙啞,嗓子幹疼。而罪魁禍首則像昨天一樣,隻帶著軟軟的賣萌刷好感用的鼻音跟他說對不起。


    喪心病狂的是,高粲居然有好轉的趨勢!


    果然感冒這種東西傳染給別人後自己就好了!


    隻是李豐爵一點都不想承認他是因為和高粲接吻而被傳染的。


    李豐爵一路黑著臉,和高粲走出這片森林。


    接應高粲的是這附近的一個邊防哨所,他們連夜派出三個隊伍開往這個方向,搜索那些想對高粲下手的人,並派人在接應的地點等候。


    高粲昨天應該給第三軍事區的負責人打了電話,他曾無償給第三軍事去設計過一款軍用機器人,以他的聰明狡猾,應該早在當時就打好了關係。


    兩人被軍用車送到附近的哨所,帶頭的那人告訴高粲,抓到了其中的兩個人。


    高粲滿不在意,“你們處理就好。有感冒藥嗎?”


    李豐爵發現高粲這人就是你對他好的話他也會對你很好,甚至更好。


    軍醫把藥送過來後,高粲專門幫他把水倒好,把該吃的分量挑出來,送到他麵前。


    李豐爵不明白,“葉舒拜的死亡真相你也知道了,你為什麽還要找能源石?”


    高粲抬眼看他,“因為有些事情我還沒有搞懂,而且能源石裏的能量你就不好奇嗎?”


    “不好奇。”


    兩人之間有一段時間是長長的沉默,李豐爵差點就想跟他說,你能放棄嗎?


    可是誰知道高粲會不會給他一個surprise:我隻是開玩笑你怎麽當真了。而且,先不說高粲和對手談戀愛這三觀,就說他那想法,就跟玩一樣。


    李豐爵心沒那麽大,玩不起。


    “看來我們會在下一顆能源石的爭奪戰上再次見麵。”李豐爵離開的時候如是說。


    .


    高粲把葉舒拜的u盤交給了軍方,帝國的官場發生了一次地震。


    那份萊頓和波尼亞勾結走私的錄音並沒有被送到最高檢察院,而是在一個高級官員的會議上,當著萊頓政敵的麵放出那段錄音。


    萊頓臉色蒼白,咆哮著這是汙蔑,有人在針對他,會場中中眾人麵麵相覷,不少暗中竊喜,似乎在證實他的話,最高檢察院的人打開會議室的門: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不到一天,萊頓和黑手黨勾結的事情就傳開了,到處都是,想壓都壓不住。


    與此同時,那個新上任的警察局長再次約見了波尼亞,由於兩人勾結的資料已經曝光,波尼亞沒有加大力度來找李豐爵和高粲的麻煩。


    李豐爵在顧迴那呆了兩天就迴學校了,期間用完了顧迴的兩包紙。


    顧迴:“你的感冒這麽久了怎麽還沒好?”


    李豐爵掩飾:“那天掉水裏了,凍的比較嚴重,好的慢。”


    顧迴:“身體素質真的不行。”


    “……”


    葉舒拜的事情結束後李豐爵有很長一段休息時間,要讓第三軍事區停止大洪水計劃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他需要時間準備,收集資料,此外陸陸續續還有幾個考試。


    某一天李豐爵接到一個長途電話,是葉宿打來的,事後李豐爵講葉舒拜的照片和遺書給他發了過去。


    李豐爵對這個老年喪子的老人安慰了幾句,又想到他父親,快要放假,該是時候迴家看看了。


    好久沒見的常子宏終於舍得過來串門,一進門就哭,“豐爵,我失戀了。”


    這失的哪門子的戀,還沒談呢,怎麽失?


    “我、我……”常子宏哭得喘不過氣,話也說不完整,“我和阿德琳表白了,她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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