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那些木蟠一瞧,心裏就更奇了。這衣飾紋路上看,明明雕的是西廂房的岷族人,而且還很像是西廂房學徒們擁戴的岷族公子——相先留。


    這個相先留是岷族親王的一個外甥,是西廂房的領袖性人物。


    三個夏族子弟,難道還私底下對相先留有怨恨,不惜以自己的名聲,要出此陰損之招?


    這太不可思議了。


    玉子仲看著手裏的三個“木蟠”,剛準備將“木蟠”放迴原處,心裏就陡然一驚。他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是個等自己上鉤的陷阱。


    他忙轉身去開門,果然那門已經被人從外施了法,根本打不開了。


    麵前的兩扇木門,此刻猶如兩扇上了閘的鐵門一般紋絲不動。玉子仲稍一打量就看出來了,這是被人施了“道翳”,這可是比較高級的道術。應該是三人聯手所為,不然一個人的修為恐怕還不行。


    原來,這就是三個夏族人設的陷阱,準備陷害玉子仲私下刻“木蟠”對相先留下咒。


    前院也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像是有一群人正趕過來。很明顯,那三人匯同了西廂房的人,是準備堵自己的。


    自己必須趕快脫身。玉子仲連試了幾下那木門,是三人聯手施的咒,要是僅憑借內力修為,倒是可以直接破門。


    說時遲那時快,玉子仲稍一運氣,雙掌直接擊向木門,那門哐當一聲就打開了。


    玉子仲趕忙掩迴門,疾步走進夜色,躲到東邊的迴廊裏。


    迴來的三個夏族人,果然帶了相先留他們趕來了。眾人推開門後,裏麵當然是空空如也。那些人又大失所望的在問三個夏族人,三個夏族人也不相信屋內會空無一人。他們麵麵相覷,搞不清玉子仲怎麽漏網了。


    倒是相先留仔細查看和詢問後,一臉疑惑的站在那裏。他環顧四周看了一陣,突轉頭望向東邊的迴廊,似乎能看到躲在角落的玉子仲一般。


    玉子仲被他冷峻的目光一逼,還下意識的躲了一下。此時要真的被他們堵在屋裏,一定不會給自己好果子吃。他們一定會誣陷我刻了“木蟠”,誣陷自己準備旁門左道來害人。


    其實,此時的相先留心裏明白,三個學了差不多三年的學徒,施的一重“道翳”,被一個才來的學徒,就這樣生生的破了。這玉子仲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一個人。


    子清知道此事後,說了一句,“以後你要加倍小心一些。”


    玉子仲當然變得更小心謹慎起來。自己已經成為夾在兩邊爭鬥的一顆小棋子,由不得自己想置身事外。


    沒過幾天他又知道了一件事,子清的身世也不簡單,簡直可以說顯赫至極。


    東廂房領頭的是桂族親王的親侄子吳旻凹,吳旻凹在這個學院裏,唯一禮讓的人就是子清。別人告訴玉子仲,原來子清是桂族大富商子桓的兒子。


    這個子桓在東勝國幾乎無人不知,是個富可敵國的人物。據說他家院子大到像宮城,奴仆上千過萬,到處是金堆玉砌,東勝國大王也敬他三分。


    他的兒子,怎麽會到這個地方來了呢?


    子清文弱的樣子,怎麽看也不像個飛揚跋扈的紈絝子弟。玉子仲一直覺得他不苟言笑的背後既神秘又有幾分熟悉,而那種神秘,甚至比他顯赫的身世還甚。


    西廂房此次構陷玉子仲不成,意外還得知此其內力非比尋常,不是普通學徒能比的,相先留對他是格外的留意。


    這一日,玉子仲正跟子清低頭用膳,就看見相先留在幾人簇擁下笑嘻嘻的走了過來。


    這人不帶善意,笑起來確實也很難看。


    玉子仲和子清都隻顧低頭吃自己的飯菜沒理他,相先留幹笑兩聲,也不介意,一屁股就坐在兩人身邊。


    子清也不抬眼皮,冷冷的說道:“相大公子好像坐錯了地方吧?”


    “錯不了,我是來向這位玉公子討教的。”相先留一副笑臉迎人的樣子。


    玉子仲:“討教?這話……”


    子清打斷他的話道:“東西廂房之間,沒什麽好討教的。”說罷就準備起身離位。玉子仲話被生生打斷後,也就跟著準備起身。


    相先留話裏有話的說道:“兩位別急嘛,我坐下來是給你們機會。”


    玉子仲:“此話怎講?”


    相先留哈哈笑道:“我就說嘛,兩位是聰明人,知道進退之間,留有餘地。既然我都坐下來了,那我就不妨直說了。”


    相先留仍賣著關子道:“你們猜,我在觀裏的人告訴了我什麽消息?”


    子清和玉子仲都默然看著他不說話,其實玉子仲心裏倒是被這一語吊起了胃口,因為他怕相先留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


    相先留笑嘻嘻的看著兩人,得到了預期的效果後,就故作神秘的說道:“觀裏的人說,這下究院有妖氣!”


    玉子仲差點臉上就掛不住了,沒想到相先留真不是吃素的。


    子清:“你告訴我們這話什麽意思?”


    “我告訴你們,是想看看自己猜得準不準啊。”


    “相大公子莫不是認為帶有妖氣的是我們倆中的誰吧?”


    “我想子清是明白人,這位玉公子的來頭嘛可是不簡單……”相先留一邊說一邊饒有意味的看著玉子仲。


    玉子仲當然明白這話裏的意思,相先留所說的下究院有妖氣,就是懷疑跟才來不久的自己有關係。


    他掩飾著內心的慌亂,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在黑麓山虹妖洞府呆那麽久,而且在十煞靈塔也呆過,自己身上是不是真的有妖氣。現在相先留說的話,可不像是空穴來風。


    子清:“相大公子真是大好人,九霄宮下究院有妖氣這種事,都可以私下四處說,還準備用來做交易,你不怕觀裏清戒院的主持真人說你妖言惑眾?”


    相先留:“明人麵前不說假話,這妖氣嘛假不了,跑不了,我當然不怕觀裏追究我。至於是誰,我想也是再清楚不過了。”說完,他還拿眼逼視了玉子仲一下。


    玉子仲此刻不知怎麽爭辯,臉上寫滿了慌亂。


    子清:“既然你如此肯定他是妖,那你私底下告訴他,又是什麽意思呢?”


    相先留看著玉子仲一臉的懵,臉上浮起輕鬆的笑意。


    “我不是說了嘛,我就是想看看,我猜的是不是對的。不過好像不用再猜了,這妖已經自己都認了。”


    他身邊幾個西廂房的學徒也附和著紛紛說道:“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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