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在禦書房親熱以後,彼此在對方心口留下的餘溫還在,皇上為皇後伸手仔細地扣上繁瑣的長袍蟠扣。禦書房裏沒有鏡子,彼此就是對方的鏡子互相整理了鬢發。尉遲鶴容顏泛起緋紅,少女的羞澀讓她提出迴鳳藻宮再去更衣梳頭。


    燕雲石一招手,門外麵的從三品尚儀走進來,主動整理了有些淩亂的書架中間的毛皮氈,順手從後腰的夾袋中掏出彤史記了一筆攖。


    尉遲鶴本來打算走路迴去鳳藻宮的,頭一迴在寢殿以外的地方和皇上親熱,羞澀的都不敢看人。


    燕雲石發現了就讓陪著她一起坐著龍撚迴去臨仙殿,看著她又更換了一件粉綠繡牡丹的廣袖束腰交領的長衫,粉綠雲肩挺闊襯托出奪目的仙姝之姿容。就一直望著她笑,心中琢磨著早些忙完政務迴來,不然在此刻*很不符合他做事的規律。


    皇後尉遲鶴梳頭裝扮有時候是不需要別人伺候的,她嫌棄她們為了達到繁複的完美浪費了時辰。她在現代雖然是鐵骨錚錚的女漢子,可在裝扮自己這方麵從來不馬虎的,什麽發型她都嚐試著梳過。這裏的淩雲發髻除了有些內墊假發的步驟她需要別人幫忙,多數情形下她都能夠自己打理償。


    她把原先的鮮紅色唇脂擦掉,又換上了粉紅色的,不然這身衣服的顏色用了鮮紅色會顯得俗氣又老成。


    燕雲石坐在背後看著她描畫深藍色的眼線,描完了,他就上前來端詳著說:“朕從來沒有見過女子能夠精於此道,有空傳授給宮中禮教的司儀,再讓司儀傳授給宮娥們。朕每逢大典或著祭祀,看都不敢看那些人的臉塗抹的很不像話都。”


    “皇上過獎了,這不過是臣妾長期梳妝累積的經驗。皇上快去吧,萬一禦書房有哪位忠臣來稟報國事要事,您在這裏就會錯過的。”尉遲鶴催促燕雲石趕緊地去處理要事。


    “好,朕晚上再早些迴來。”燕雲石長身邁步出去,坐上龍攆去禦書房了。


    尉遲鶴心中還是記得清楚,她昨夜的異常。就此刻看來,女人還是千萬不要素著臉的好。原本以為他看習慣了塗抹胭脂水粉的女人,再對著她不施粉黛的臉保持住一份激情。誰曾想古今男人都一樣地,從視覺方麵提高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原來,穿衣服化妝是一種對應視覺方麵的武功策略。那麽夏玲瓏,你輸定了。”尉遲鶴完美如畫的臉對著黃銅鏡子的自言。


    的確,自從那日夏貴妃大清早被罰跪,她就躲在她的永寧宮沒有出來顯擺她的氣勢。也許是她認份了,這樣對尉遲鶴來說心緒上也消停了些。心思也都用在了整理內務府的十二司三局事務的當中。


    十天以後


    經過和張淑媛的用心編排,還有自己貼身侍女紫菊,冬花,桂圓和惠嬤嬤的參與,動作迅速地把人員安插調配好了。


    皇後尉遲鶴從內務府的考核當中把成績優異的名單瀏覽過了,多出來了十二個正六品的女官。這些人不管什麽來曆和根基,歲數都在三十歲上下也算是正當年華,能夠從考核中有好成績都是勤快本分累積出來的。


    “因為十二司的人數太單薄,你等往後就要填補到中間去。”尉遲鶴對著十二個資深的宮娥說著。


    “娘娘,您看這以往都是抓鬮的安排……”張淑媛近身附耳對端坐的皇後尉遲鶴說著。


    尉遲鶴早就在腦子裏麵部署過的,如果抓鬮會讓人認命,不如從各人興趣安插。這樣一來,每個人作的高興效率也會增長。


    “本宮原本是讓你們抓鬮到各司處任職的,可這各人有各人的所擅長的興趣不同。現在,提出一個司處的名稱隻能出列一人來選定入內赴職。”尉遲鶴望著麵前排成兩列的人。


    她們發怔思索了瞬間,全部跪地謝恩齊聲說:“皇後娘娘英明,我等感激萬分!”


    尉遲鶴端莊地一揮手說:“你等用心盡力才不枉本宮的安排。”


    惠嬤嬤喊一聲:“尚功局並尚服局司寶,有誰?”


    有一個宮娥微笑上前一步說:“奴婢劉珍兒願意。”


    惠嬤嬤應聲把人事名單遞給皇後和張淑媛看,隻見上麵記載:“劉珍兒為新羅國俘獲的官奴,其家中從事金銀銅器的買賣。”


    尉遲鶴帶著人在玉景苑的院子裏忙活了半日,十二個有潛力的宮娥都被安排到十二司裏麵擔任副手。隻有尚食局的司膳和司藥沒有候補到,尉遲鶴隻好把自己帶來的醫女寧梅和薛莞替補進去了。


    “這尚食局是最重要的一局,在這次的合並改製中,唯一沒有和別的局合並的。你們二人好生表現啊,要發揮自己所學和經驗喔。”皇後尉遲鶴對寧梅和薛莞吩咐著。


    這天的黃昏,風塵仆仆的阿迪力來到了禦書房門口。他俊逸的九頭身軀很合身地罩著一件波斯灰布條紋長衫,白色的魚皮麵靴子,前額卷曲的發絲和腦後瀑布似的餘發不羈中透出成熟的韻味。


    燕雲石對這樣的阿迪力比較欣賞,很熱切地讓他坐在禦書房的會客小廳裏。


    雖然一路風塵還沒有仔細修整,動作還是很不凡地謙身坐下說:“陛下,卑職這次收獲頗多,還查獲了關於一種深海魚蟲的蠱毒。這種蠱毒取自和黑山部落接壤的馬哈部落,馬哈部落的人會在夏季最溫暖的一個月裏下海捕撈賣給需要的人。”


    阿迪力喝了一口茶潤了嗓子,燕雲石讓內侍掩蔽了半扇門。


    “這種魚蟲的蠱毒無藥可解,口腔潰爛,掖下和手指縫隙間會布滿紫紅色斑點。”阿迪力麵色沉重地說。


    皇上燕雲石握住座椅扶手的手驟然收緊,眸色陰鬱地咬牙說:“難道這天下間真的無人能夠有方法解開此蠱蟲的毒?”


    阿迪力忽然看見皇上這般憤慨的神色,他深邃眸沉著思索:“難道燕國有人身遭此蠱的危害?”但他沒有問出來,就說了個更加關鍵的人和事情。


    “皇上,有人說這魚蟲蠱可解,她是水牢裏麵長相酷似陛下的人的母親,是一個馬哈部落的女藥師。”阿迪力凝視著皇上說。


    “她在哪裏?把她找來。”燕雲石急切地說。


    “陛下不要著急,卑職這就迴去塔木德莊園把人帶來。”阿迪力鬆了一口氣說。


    “那就朕也一同去。”燕雲石恢複了冷靜,小聲安排內侍準備他要微服的衣服和馬車。


    水牢這些天,因為獨孤敏華不在協助夏玲瓏,紅月碧羅帶著禁軍把守著,裏麵又有獨孤離設下的三重結界。


    燕雲石安心地從一個隱蔽的側門年出了皇宮,大半時辰快馬揚鞭就到了燕子湖畔的塔木德莊園。


    色亞娃親自將一個中年美婦人帶到了客室裏,渾身散發著艾草味道的婦人眸光淳樸清亮。


    也不知道燕雲石是誰就施禮完畢說:“這位公子和我兒子生的很像似啊!敢問可認得燕守義這個人呢?”


    燕雲石思索片刻問她道:“你是他何人?因何要問?”


    淳樸的美婦人激動的腿都發顫了,她看了看阿迪力說:“是這位公子帶我來說是幫助我找到我的一位故人的。不過,這世上人和人相似的很多,也許這位公子不會認識我說的這人。”


    燕雲石對他父皇燕嘯天的舊名字怎麽可能不會知道。


    那麽這麽說來有一個事實證明,眼前的這個婦人曾經被父皇臨幸過,那個被眾人懷疑的夏玲瓏的奸夫就是這個婦人的兒子。


    “你是不是知道如何解除深海魚蟲的蠱毒呢?如果能,我會讓你見到你兒子。”燕雲石神色凜然地追問這個婦人。


    那婦人麵色凝重,沉思了片刻說:“我兒東哲,他有和公子結了梁子麽?”


    燕雲石麵色無波地說:“他私通了我的小妾。”


    那個婦人冷笑著說:“那不可能,我兒子自從舉行過了十五歲的成丁禮,他就被一個公主相中做了公主的情人。就在我們的部落裏麵等著我的東哲主動要做東哲情人的姑娘,可以從我們的部落排隊排到對岸新羅國去。”


    在一旁聽這婦人和皇上燕雲石的一連串對話,阿迪力也聽出來個中細節了。他主動幫腔燕雲石,他說:“在我們國家,這樣通奸的男人和女人都會被眾人用石頭砸死,並且沒收家族的財產。”


    燕雲石沒有想到阿迪力會幫腔,他的思維也活躍了些。他俊眸一轉對那婦人說:“既然我們如此有緣,我又知道你兒子東哲的下落,不如你先隨我的人走一趟尋找解藥的路程。解藥到,我送你兒子到你的麵前。”


    怎知那婦人看似淳樸,實際上的刁鑽卻藏的很深。她深刻地把燕雲石打量了片刻才說:“我看你和守義也是有關係的,你莫非是他的另一個兒子?”


    燕雲石有些無措隻好厚顏問她:“那麽你和他算是什麽關係呢?”


    婦人得意地說:“二十一年前的綠江畔的沼澤地,我救了他。他身中亂箭動彈不得,我用我采藥用的繩子和木板把他拖了出來,天天都用草藥清洗他背後的傷。傷痊愈以後,他為了報答我就做了幾天我的情人。可我愛上他了,我就拒絕了和我相好的情人了,不然我在部落裏治病是會有很多情人的。”


    這種氛圍下,為了不讓燕雲石尷尬,阿迪力岔開了話題問她道:“你們東夏部族,是不是有主動找情人這麽一個習俗啊?”


    那婦人覺得阿迪力孤陋寡聞,鄙夷地瞟了他一眼說:“那是河神庇佑我們東夏部族繁衍子嗣的福音,對男女雙方都是愉快的事情。我現在是說,我已經拒絕了很多情人,二十年裏除了采藥治病就是照顧兒子,讓他成為我們部落的大巫師。”


    頓了一下緩了一口氣她有惡狠狠地指責阿迪力:“你這位公子,你說要帶我找燕守義的,你說這裏姓燕的人很多的。”


    燕雲石輕蔑地說:“我倒是可以讓你即可就見到你兒子,但你總該有所表示吧?”


    那婦人很識相地說:“我知道一種藥草,燕國這裏也是有的,可以緩和毒性。至於根治這個蠱必須要有紫蘇混合南月國南詔的菠蘿蜜果實和葉子。”


    燕雲石先讓阿迪力把這婦人帶下去了,自己和赫連柔秘密商議起來。


    “朕的母後,說不定就有救了啊!柔。”燕雲石難以掩飾心底的興奮一開口就對赫連柔這樣說。


    “菠蘿蜜我可以讓金國的我的商號,派人走巴蜀經滇南來迴八日即可收集得到。隻是這個婦人不能夠讓宮裏的人知道她的存在。”赫連柔鄭重地給燕雲石分析著。


    燕雲石說:“這裏是城中最受矚目的豪宅區塊,禁軍不能直接派來。怕萬一遭遇強敵,阿迪力一個人應付不來。”


    赫連柔說:“那個簡單,讓你的禁軍到我商號旗下的青樓,和青樓裏麵的打手把衣服換過來不就可以魚目混珠麽?”


    燕雲石每次與赫連柔這個知己談話,他都會把複雜的事情,分析安排的簡單有條理。


    “你不如就把這婦人帶去五台山,請她先照料著中了蠱毒昏迷的太後。再把這阿迪力公子也派去,還是不必要呢?”赫連柔一想到這個婦人是個部落的藥師,就認為這樣更加妥當。


    “五台山本來就有一個安巴力守著的,加上牙蘇大師的威名,還沒有哪個教派敢去招惹他老人家的。”燕雲石如此肯定的說。


    赫連柔又甩開別致的翠玉檀香扇,玩世不恭地嬉笑著說:“那麽,燕國的宮中你多了個同父親的弟弟喔,往後對此事你有何打算啊?小石。”


    燕雲石俊眸閃爍陰鷙有些不悅,還是對他說:“前攝政王已經暗地裏策劃了多次,都被我暗中摧毀了他的計劃。這再多一個來路不明的,他是這樣的粗俗山野婦人所生的,能是什麽好料?”


    “就是一個邪教的下三濫,十惡不赦不能夠留下的人。你還記得麗君的遭遇麽?她被糟蹋了,就是因為這個長相酷似你的人利用你的樣子,假借是你殘害少女。”赫連柔逐漸有些義憤填膺的語氣說著。


    ---題外話---碼字跟著時間跑,今天,差五百字就五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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