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淵將小樓原本那山不是山,水不是水的畫作,添添改改,畫成了一幅青山鬆枝圖。小樓雖不太懂水墨畫,但那清俊的畫風,寫意的風景,筆隨意成的靈動之感,卻是顯而易見的。看到青淵那揮灑自如的樣子,自然知道他絕非新手,這東西可不是天賦能說明的,肯定是以前就學過水墨畫。想到自己剛才還班門弄斧的樣子,介紹這個介紹那個的嘚瑟情態,小樓漲得滿臉通紅。


    青淵畫完最後一筆,將筆架在硯台上,放到一邊。見小樓臉色通紅的樣子,笑道:“怎麽臉這麽紅?”


    “你畫得這麽好,肯定是以前就學過,剛剛我給你介紹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你是在看我笑話嗎?”小樓有些惱羞成怒。


    青淵趕忙解釋:“當然不是,就是見你一臉認真介紹的樣子,覺得很有趣,不好打斷你,還請小樓不要生氣。”


    小樓這時臉色已有迴轉,哼了一聲,把頭轉過去看青淵的畫,水墨畫的畫風與現在盛行的抽象畫,寫實畫,以及小樓非常熟悉的以線條為重點的漫畫都非常不同,它既寫實也不寫實,不強調細節,注重意境和風骨。小樓沒有接觸過這方麵的東西,心裏覺得好,但是說不出來,不知如何形容,總之是每一處都好,她想誇兩句,但又怕說地不對反露了怯,憋了半天,隻說了一句:“青淵師兄你畫得真好。”說完耳朵又悄悄地紅了,隻覺得自己嘴太笨。


    青淵見她不再生氣,微微笑道:“多謝小樓師妹的誇獎。”


    “師兄你學水墨畫多久了?”


    “從小就跟在爺爺身邊學,已經有二十年了吧。不過自從高中以後幾乎沒動過筆了,先是忙學業,後來是忙事業,能在遊戲裏畫上一畫,也是覺得很懷念。”


    “哦哦,那這幅畫能送給我嗎?”小樓摸著那絹紗,愛不釋手,這一會兒工夫,那絹紗上的墨跡已經幹了。


    “當然可以。”


    小樓把那絹紗從繡繃上拆下,疊好放進口袋,心裏已經在構想這幅絹紗要怎麽來用。


    “師兄,我下筆的時候把握不好筆的輕重,畫出來總是一團一團的,我見你畫得很輕鬆的樣子,是怎麽辦到的呀?”


    “嗯,畫得多了,下筆的時候,自然就有感覺了。你如果感興趣的話,我倒是可以教你,每天畫上幾幅,時間長了自然可以畫出來。”


    “好呀好呀。”說著便拿出縫紉用的大桌,把白紙鋪上去。做完之後,便抬眼去看青淵。


    青淵見她那迫不及待的樣子,不由好笑:“現在就教?不挖礦了?”


    “嘿嘿,挖礦太無聊了,先畫一會兒,等會兒再挖。”小樓討好地笑著。


    “好吧,我先教你執筆的方法,你不能這麽拿著,要把筆立起來,食指擺在這裏,小拇指這樣。”青淵手把手教著小樓執筆的方法,見她弄得不對,伸手去掰小樓的手指,捉住她的食指擺好位置。


    接著又教小樓畫最簡單的竹子:“先畫出幾段竹身,在竹身中間留下適當的空隙,然後在空隙間畫上竹節,然後在竹節處補幾片葉子,就算完成了。”


    示範完成之後,又把筆遞給小樓,讓她畫來試試看,小樓見他畫出來覺得很簡單,便興致勃勃提起筆來畫,第一筆畫下去,對比青淵畫的,覺得有點細,便又添了一筆,這一添又覺得有點粗了,她想在別的地方重新起筆再畫,卻見青淵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讓她繼續。於是便又繼續畫了幾節竹身,在竹身之間添上一道細細的竹節,但不知是太緊張還是怎麽的,落筆太細,手又太抖,隻畫出了一條彎彎扭扭的小蚯蚓。不敢抬頭看青淵,隻能又添一筆,把那蚯蚓全部蓋住。


    在畫竹葉時又遇到了難題,她見青淵隨手一畫就是一片竹葉,他畫出來的葉子扁而長,前後尖細,中間略飽滿,非常漂亮。但她的葉子卻是直筒身材,往往前後一樣寬,完全不像葉子。


    青淵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便告訴她,起筆的時候要輕,畫到中間的時候落筆稍重,畫到尾端再慢慢提起來,形成漂亮的竹葉尖。但她總也畫不好,青淵隻好站到她身後捉住她的右手,帶著她畫了兩片,邊畫邊告訴她需要注意的要點。這姿勢小樓幾乎是被半抱在青淵懷裏的,由於青淵比小樓高出一個頭,小樓的頭頂正好抵著青淵的下巴,小樓幾乎是暈暈乎乎聽完青淵的教導。


    指導結束之後,小樓的畫工還是那副不長進的樣子,畫出來的東西四不像,青淵有點無奈地搖搖頭。但小樓卻對著這幅畫笑得特別開心,卻不知是不是為了這幅畫,畫完所有竹節上的葉片後,小樓珍而重之地將畫紙卷成一個卷收進口袋。


    “那個,這些筆墨紙硯還有桌子都送給你吧,我平時也不怎麽用到,放在你那裏用處比較大,我要是想學,再找你可以嗎?”


    “你不用嗎?這桌子是你縫紉剪裁用的吧?”


    “我現在沒有製衣人偶,暫時也不想做衣服。但你沒有桌子的畫肯定做不了畫,你收著吧,我要是要用了再找你拿。”


    “好吧,那就多謝了。”


    小樓覺得青淵微笑的時候那溫柔的眼神簡直是一大殺器,完全不敢對看啊。


    “嘿嘿,沒事啦,我們繼續挖礦吧。”小樓默默把頭轉過去,對著玉礦開挖起來,一時之間,礦道裏隻有叮叮哐哐的敲擊聲。


    晚間,交完礦石,小樓看今天上線時間已經滿十二小時就直接下線了。


    下線了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之前定的玫瑰紙已經到了,雖說離情人節還有一個月,但仍要盡早準備,畢竟這次訂購的玫瑰紙比較多。


    來到工作間,把材料和工具都準備好,再打開光腦把電子屏架在工作間的牆上,播放著最新的娛樂搞笑節目,這是小樓最喜歡的電視節目,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看了,正好這次屯著一起看了。從冰箱裏拿出一罐飲料擺在手邊,小樓開始了她的工作。耳朵聽著節目裏主持人和嘉賓的對話,手上繼續著動作,偶爾聽到精彩之處才抬起頭來,瞄一眼屏幕,把玫瑰一支支折好之後,豎著放進藤木小桶裏,這種玫瑰紙非常嬌弱,不能擠壓折疊,這樣豎著放能最大程度保證它的完整度。


    一集節目看完,小樓已經完成了小半桶,她清點好玫瑰的個數,記錄在記事本裏後,伸了個懶腰,洗澡睡覺去了。


    第二天上線後仍是手忙腳亂的一天,上午不用挖礦,小樓就把青淵畫的那副絹紗拿出來,拆了昨天縫好的裙子,把絹紗縫在了第二層,那副青山鬆枝圖在絹紗的掩映之下,更顯飄逸朦朧。把那襦裙放到身前比了比,越看越覺得非常合宜,恨不得立刻就穿在身上。


    臨近中午的時候,小樓開始了獨自煮飯的手忙腳亂,灶前灶後來迴跑,一會兒要看火是不是大了,是不是小了,一會兒要看鍋上有沒有冒熱氣,急的不行。到最後揭開鍋的時候,那最上麵的一層是乳白色中帶著半透明的米粒,小樓撚了一粒在指尖,非常硬,顯然還是生的。用木質的鍋鏟挖掉最上麵的一層,中間的一部勉強熟了,但並不是胡白頭煮出來的那種鬆軟的米飯,一粒米一粒米非常硬實。雖然味道可能不太好,但總算是熟了,小樓覺得非常欣慰。但總感覺空氣中有一種燒焦了的味道,她繼續向下挖去,把米飯刨到一邊,這才發現,最下層的米飯已經燒焦,並且結了一層厚厚的鍋巴殼,那鍋巴通體都是黑色,敲一敲能掉下碳來的那種。


    被煮飯這件事打擊到的小樓,也不敢再炒菜了,她原本打算給眾人改善下夥食,但現在看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她現在連無過都做不到,更別提其他的了。隻能挑了一些醃白菜和醃黃瓜,把那黃瓜認真切成小塊,把白菜一片一片擺盤擺好,盡量恢複了它原本白菜的形態。


    中午吃飯的時候,小樓提前給眾人盛好了米飯,殷勤地遞給眾人。


    終眠嚐了兩口誇到:“雖然有點硬,但還不錯,我就喜歡吃硬飯。”


    青淵笑著對她點點頭,吃地慢條斯理,好像在享受什麽頂級美食一樣。


    黑人也誇張地說道:“對啊,非常好吃。”還一邊給沉默的樓東使眼色,見他不理還用腳踢他。


    樓東被他煩得不行,對小樓點了點頭,也開口誇了兩句。斯待樓東是一個非常沉默低調的人,小樓幾乎沒有聽過他說話,這時聽到他說話,也覺得非常驚喜。


    胡白頭每吃兩口就要喝一口水,好不容易咽下去半碗,隻覺得胸口好像哽住了一般,但想到小樓第一次煮飯,非常不容易,便說:“非常好,額,那個,以後可以多放一點水,這樣煮出來軟一點。我這個老人家,吃硬的東西不行啊。”


    小樓連忙稱是,麵對師兄們的稱讚,再想到自己把一鍋米煮出了三種生熟度,簡直羞恥啊。以後一定要加油,爭取煮出好吃的米飯,小樓暗暗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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