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吹來暖濕的季風,妹子正在瘋長。


    下午的時候,林語菡敲門來到沈哲家,小臉微皺。


    母親楊欣稀罕的跟什麽似的,就像看著準兒媳婦,一個勁地招唿。


    沈哲不停的翻白眼,全翻給瞎子看了。


    其實兩年前還不是這樣,那時候,林語菡也經常來對門和沈哲玩,和楊欣很熟。


    不知道何時起就很少來了,可能是長大了,男女之防覺醒。當著別人不好和男生太親近,何況還是對方家長。


    沈哲倒沒什麽感覺,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


    他也發現林妹妹這兩年發育很快,身段已經初具規模,更可喜的是那股純真的氣息還沒丟。


    沒事的時候,他躺在床上,獨自研究林語菡的成長經曆,得出一個結論。


    林語菡還是閱曆少點好,挺喜歡黃阿姨養女兒的手段,或許太疼愛了,硬是在華夏進入現代社會的大環境裏,將她變成大門不出的小閨秀。


    家裏有黃阿姨管著,到了學校又有沈哲心懷不軌,虎視四方,林語菡幾乎沒有幾個朋友。


    少女的純真就這樣一直保留著。


    原時空有些同齡女孩,平時接受的信息太多,心理和外表茬了樣。


    看著像十六歲,一張嘴就變二十多,外表三十歲,說話十六歲,還是林妹妹好。


    ……


    那篇文章交給編輯蘇薇,又被蘇薇交給了總編鍾離。


    沒等半小時,鍾離專門加了沈哲的說說號,承諾幫他找家文史類的報刊發表。


    沈哲表示了感謝,接著就沒事幹了,正好林語菡來了。


    沈哲書房,少男少女獨處的時候,林語菡的小臉就拉了下來。


    “怎麽了?”


    “沒怎麽,隨便走走,不想學習!”林語菡抿著嘴唇。


    沈哲湊過去,鬼兮兮道:“沒怎麽?那臉拉那麽長,變成醜丫頭了……大姨媽來啦?”


    林語菡白他一眼,使勁推他一把,惱道:“阿哲,你怎麽什麽都說!”


    沈哲一攤手:“這有啥不能說的,打嗝放屁,拉屎撒尿,鼻涕眼淚大姨媽,人體需要啊。”


    “噫……”林語菡拉長聲音,說道:“你真惡心!”


    沈哲大咧咧說道:“既然不是大姨媽來了,那就想我了。”


    “自戀鬼!”


    林語菡不再理他,踱到小書架旁左右瞄。


    過了一會,沈哲忽然道:“要不,去看海?”


    中海市是海濱城市,不過這一帶距離海邊較遠,想看海還需要跑十幾裏地。


    “海闊天高,吹吹風,心情會好一些。”


    林語菡聞言有些心動,歪著頭想了一會,還是搖頭道:“不去,被我媽知道又嘮叨。”


    沈哲道:“那怕什麽,你媽下班還有三四個小時吧,正好路上我辦點事。”


    “三個小時能幹嘛,來迴就得一個小時。”


    “那不是還有兩小時的嗎?”沈哲看著林語菡,這丫頭藏不住心事,生活簡單,也不可能有什麽麻煩上身,估計是少女的煩惱。


    十六七歲,開始思考人生,沈哲現在不用經過這個階段,但原時空也經曆過。


    “那好吧,不過要在我媽下班之前趕迴來。”


    沈哲馬上走出書房,叫道:“媽,你錢包呢,再借我用用。”


    ……


    “鈴……”


    華夏青年總編室,電話聲響起。


    鍾離伸手抓起電話,喂了一聲就笑了:“怎麽樣,老同學,那篇文章看了吧?”


    對方的聲音傳來,帶著點意外:“我說老鍾,你哪裏弄來這麽個作者,好像應該歸我們文史周報吧……文章我讀過了,散了點,高手讀起來能看出不成係統。但是勝在觀點新奇,其實史學界一直隱隱有這個聲音,因為秦漢以來都在罵秦始皇,所以公眾知道的很少。”


    燕京,文史周報編輯部,一名三十多歲的男編輯手中抓著一份稿件,邊翻看邊打電話。


    稿件的最上方,寫著標題《為曆史翻案》,副標題——千古一帝秦始皇。


    鍾離笑著問答:“能采用嗎?”


    “能倒是能,一會我去問問我們主編,問題應該不大,曆史又不是時政,標準很寬。”


    稍微停頓一下,又道:“稿子沒什麽大問題,對了,是不是有好戲看了?”


    鍾離哈哈笑:“老同學,別問這個了,算我欠你個人情,這篇稿子的作者是我最近發現的一個好苗子,有希望成為我們雜誌社的中堅作者,卻是不能讓給你了。——盡量采用吧,其實最大的賣點還是作者的身份,公布出去絕對算是一個新聞,不過暫時不能告訴你,以後你會知道……”


    “不厚道啊,和我賣關子是吧?”


    鍾離道:“不是不是,作者身份特殊,我不能隨意公布出去,見諒了。”


    “嗯,了解,這種事不稀奇。”


    “老同學理解就好,什麽時候來中海,我請你吃飯。”


    “那可得宰你一頓,”對方頓了一下,“——那就這樣吧?”


    鍾離道:“行,稿子的事情拜托了。”


    ……


    海邊,沙子有些燙,海麵吹來的風卻涼絲絲的。


    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沈哲看著眼前溫柔平靜的海麵,心頭一清。


    林語菡的小臉也盛開了。


    少女不識愁滋味,欲說還休。


    玩玩鬧鬧後,林語菡鼻翼煽動,急促唿吸:“對了,阿哲,剛才沒問你,你辦銀行卡什麽用?”


    路過市區中心的時候,沈哲拉著林語菡下車,進到華夏商業銀行辦了張借記卡。


    華夏商業銀行是以皇室的名義建立,而如今的華夏早就沒了皇室,算是公共銀行,公信力在國內是最高的。沈哲很奇怪,既然推翻了帝製,首輔是國家元首,頭上頂個皇室的名義幹嘛?


    又不是西方的英國,有的是首相,但人家還有個老太太,七十多歲還能出訪他國。


    而世界大戰期間,華夏偉人首輔就已經徹底把皇座砸了個稀巴爛。


    拋棄了千年帝製,偏偏留下一個皇室的名頭。


    晚間黃金時段新聞畫麵,內閣成員開會的場景裏,也是在最前方擺把空椅子,首輔偏右一點。


    沈哲對華夏和原來時空的異同,喜歡沒事對比研究一下。


    想來想去,也就夫子的一句話能解釋。


    【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


    通俗解釋就是,君子有三種敬畏:敬畏天命,敬畏居於高位的人,敬畏聖人的言語。做事抬頭看,聽從比你強的人,聽從聖人的言語指有道理的話,不是聖人說的話才聽。


    社會環境不同,觀念也不同,西方追求思想自由,華夏人把君子當作道德標準,克己修身。


    沒有敬畏之心的人,顯然不是君子,甚至可能成為犯罪分子。


    或許這就是當時華夏上層的部分心思,經過六七十年的演變,皇室這個概念被成功的抽象化了,和民間老天爺的說法差不多,代入感卻強得多。


    華夏的公共服務行業大都以皇室的名義成立,不屬於任何一個人。


    “阿哲,你又沒上班,身上帶著銀行卡有什麽用?”林語菡道。


    “哦,這個,最近準備投稿,收錢用。”


    林語菡詫異道:“投什麽稿,你要發表文章?”


    “嗯。”


    林語菡眉頭皺皺,又問:“阿哲,從沒問過你,將來你準備幹什麽?”


    “活一天算一天唄,”沈哲玩笑道,“家庭煮夫怎麽樣?”


    林語菡狐疑道:“你是男生好不好?”


    “是煮夫,不是主婦……”沈哲用手指寫了幾個字,逗得林語菡咯咯笑。


    “唉吆阿哲,你會做菜嗎?”


    沈哲起身搬著一塊大石頭走向不遠處的灌木叢,累的吭吭哧哧的。


    林語菡看的無語,等他迴來,免費送上白眼,問道:“石頭好好的,你搬它幹嘛?”


    “哼,這麽幹淨的沙灘,黑不溜秋的玩意,光屁股長個膿瘡似的。”


    “……”


    “死阿哲,還沒說你投稿的事!”


    沈哲一屁股躺倒在沙子上,雙手枕在腦後,悠然道:“可能出書吧,掙點錢給你買糖吃。”


    “我才不吃糖!”林語菡撇撇嘴,又道:“楊阿姨知道嗎?”


    “咱媽啊,沒敢告訴她,又會說我,等上了大學再告訴她,到時候管不著我了……”


    林語菡抓起一把沙子扔過來,沈哲伸手掩住臉。


    “哼,那是你媽,不是我媽!”


    沈哲一臉淡然:“現在不承認沒關係,早晚你也得喊媽……”


    林語菡咬牙撲上去,一頓亂捶。


    不一會兒就累的喘息息,沈哲舒服的哼唧唧。


    “哼,不務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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