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母親楊欣的催促聲中,沈哲爬起來。


    “我去,又起晚了。”


    和昨天一樣,洗漱完畢,坐在板凳上吃母親準備好的早飯。


    楊欣有些怪異,不時的瞄一眼大快朵頤的兒子,似乎有什麽話說,卻欲言又止。


    “媽,怎麽了,有話就說。”


    楊欣歎口氣:“剛才下樓買早點,遇見你張大娘,正押著她家張放去相親,心裏有些著急。”


    沈哲奇怪道:“放哥啊,他二十七八了吧,和我……哦,相親是好事啊。”


    “確實是好事……”楊欣瞅了沈哲一眼。


    沈哲又奇道:“咦,急也是人家張大娘,您急啥呢?”


    “我急啥?”楊欣白了他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說我急啥,你不知道,現在娶個兒媳婦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好姑娘老早就被人搶光了。”


    沈哲樂了:“媽,沒發現,您這麽開明啊。”


    楊欣忽然湊過來,低聲道:“你是不是對語菡,嗯,那個……”


    沈哲嘴裏的牛奶差點噴出來,哭笑不得道:“媽,您今個是怎麽了,這話讓兒子心裏撲通撲通的。”


    “還能怎麽了,今天不是七夕節麽。”楊欣坐了迴去,說道:“考大學重要,找媳婦也不能落在人後,等你反應過來,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棗了,媽到時候可不同意。”


    什麽歪瓜裂棗,沈哲哭笑不得,母親這心,操的也太遠了點。


    不過,七夕節?


    沈哲想了想,可不是麽,昨天初六,今天不就是初七。


    和原時空有些不同,華夏的年輕人最重視的卻是傳統的七夕情人節。正好,昨晚抄的那首詩可以當作禮物送給語菡,非常合適。


    沈哲試探道:“那您覺著語菡怎麽樣?”


    楊欣一拍沙發,高興道:“那丫頭我老早就滿意,沒有別的姑娘泡吧蹦迪的壞毛病,脾氣也不錯,學習成績也是頂尖的……”


    說著說著,看到一旁沈哲聽傻了的模樣,哦了一聲:“人家語菡至少能考上重點大學,你考的學校也不能差,還得比她好……不過一起玩沒事,可不能耽誤學習。”


    “媽,早知道您這麽開明就好了。”


    沈哲抹抹嘴,躥進書房,身後傳來母親的聲音:“你還有事瞞著我?老實說出來!”


    拿起書房桌上的詩稿,沈哲出來對母親揚揚,一臉笑意:“喏,兒媳婦會有的,大學更是不用您操心,想讓我考多少分,都能滿足您的願望。”


    楊欣狐疑道:“真的?——你拿的什麽,我瞅瞅。”


    “唉,這可不能讓您看。”沈哲連忙躲開,開門就要出去,一邊下了決心:“媽,您就瞧好吧,明年高考兒子給您考個狀元迴來。”


    “還狀元呢,你們沈家打黃帝起也沒出過狀元,沒那命!”


    ……


    林語菡打開門,一眼就看到沈哲手裏的詩稿。


    “我看看你寫的是什麽詩,能比清秋寫的還好?”


    不等林語菡讓開身子,沈哲就擠了進去,老實不客氣的坐到沈家客廳沙發上。


    “林妹妹,話說我的詩,比那爛詩人寫得好是肯定的!”


    林語菡關上房門,邊走邊讀,臉上有些驚訝,等到讀完,看著沈哲的眼神都變了。


    “阿哲,這是你寫的?”


    沈哲心下鄙視自己,臉色卻不變:“當然,當作送你的七夕節禮物,滿意不?”


    林語菡正要說滿意,不能更滿意了,還從來沒看過如此能打動人心的情詩。讀過這首《一棵開花的樹》,感覺以往喜歡的《清秋詩話》好像不能入目了。


    忽然她臉色一變:“噓……”


    沈哲大咧咧道:“這首詩要是不滿意,打你屁股。”


    林語菡臉色通紅,急道:“別說了!”


    “怎麽了?”


    沈哲有點奇怪,以往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太多了,說打屁股還真打過,不至於反應這麽大吧。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這是小哲吧……”


    沈哲屁股像中了箭,馬上跳起來,轉身結結巴巴道:“阿姨,您沒去上班啊?”


    身後一名和楊欣年紀差不多的中年婦女,看著沈哲的神色很不好看,是林語菡的母親黃心蘭。


    “哼,我要是去上班了,還逮不到你們兩個!”


    黃心蘭的聲音帶著寒氣。


    “嗬嗬……”沈哲這時也冷靜下來,怕個錘子,姓黃的,你這個嶽母當定了!


    “嶽……啊,呸呸呸,黃阿姨,您誤會了。我和林語菡同班,現在不是暑假麽,開學了就要參加分班考試,今天來是和語菡請教一些問題。”


    “請教問題?”黃心蘭的臉色還是沒好轉,實在是剛才聽到兩人的對話,顯得太過親密。


    狐疑的在兩個人身上打量,難道我太疑心了?


    “心蘭,誰來了?”


    身後又傳來一個聲音,接著就是拖鞋聲。


    沈哲瞪瞪躲在沙發角落不敢說話、小臉紅紅的林語菡:丫頭,父母在家,竟然不告訴我!


    林語菡偷偷白了他一眼。


    “奧,是對麵的小哲啊。”


    沈哲轉身看著麵前帶著眼睛的中年男子,打了個招唿:“林叔叔好,您也在家啊?”


    “嗯。”


    中年男子就是林語菡的父親,叫林遠誌,他拿著一本雜誌,態度倒是很溫和。


    “小哲,別站著,坐吧,在學校學習怎麽樣?”


    忽然感到現場氣氛詭異,奇怪道:“你們怎麽了,發生什麽事?”


    沈哲連忙說:“沒事,我來向語菡請教一些問題,可能被黃阿姨誤會了……”


    “誤會啊,那就好,學習討論完了麽?”沈哲還沒答話,林遠誌又接著道:“對了小哲,上次你那俠客和曆史社會背景結合的觀點,很有見地,能不能再詳細說說?”


    林遠誌是個俠客迷,連工作都是《東方俠客》雜誌社的副總編,俠客二字不離口。


    “好了!”黃阿姨打斷了他的話。


    “整天擺弄你那破大俠,打打殺殺不知道有什麽意思,小哲,討論完就迴家吧。”


    可能感到語氣太生硬,放緩了一些:“語菡還要複習,小哲你也是,該懂事了,考不上好大學,將來怎麽能掙大錢?”


    黃心蘭的工作是銀行職員,可能數錢太多,三句話不離錢字。


    沈哲聽語菡說過,林遠誌就是一個標準的宅男,除了心愛的俠客小說,對別的事情不太上心。


    林家的家務事一般都是黃阿姨管著,受生活影響對錢看得重些,但都是良善人。


    不過聽這語氣不大好聽,得爭辯兩句。


    “黃阿姨,金錢不能衡量一切,用來通兌所有價值,總有一天都會一無所有。人應該在金錢之外,有一個更高的目標,謀求一些更高的追求!”


    林遠誌聽了讚賞道:“小哲別看年紀小,這話說的在理……”


    他就是這樣的人,喜愛俠客就以此為生,即使身處的雜誌社很小,工資也不高,卻甘之如飴。


    可惜,話沒說完,就被黃阿姨一個眼神噎住了:“別說沒用的,小哲,迴去吧,不要打擾到語菡學習。”


    沈哲無語問天,這世道怎麽了,女人不頂半邊天,這都要遮天啊……


    自己家是這樣,語菡家還是這樣。


    林語菡一直低著頭,隻在沈哲爭辯的時候抬了一下頭,偷眼向他打個眼色。


    還是我的林妹妹好,尚沒有翻天的跡象。


    沈哲迴了一個惡狠狠的眼神:丫頭,等你父母不在家的時候,再好好收拾你!


    憤憤不平的走出林家,看了一眼對麵緊閉的房門,沒有進去。


    下樓去轉轉,散散心,一會迴去接著碼那篇散文。


    還要選個雜誌社投稿,倒是不擔心被拒稿的問題,那麽經典直抵人心的作品還看不上,編輯不如去死。


    中海市雜誌社數十家,大大小小,選擇哪一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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