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提議,世家上輩聽了,自然是欣然同意。要知道,世家和皇家比,什麽最多?子息最多!

    然千百年來,世家為了謀求更大的利益,通常采取與世家之間締結姻親婚盟,來與皇權對持。

    但別忘了,世家彼此也存在殘酷的競爭,目前的形勢就是,世家那麽多,世家內的子弟那麽多,但皇子就隻有一個。

    犧牲一個女兒,去把女皇拉到自己家族這一邊,女皇代表什麽,雖然是個空架子,但那也是正統的皇權,大齊萬裏疆土的真正的主人。

    有了皇權為自家家族護持,家族還怕不騰飛嗎?

    那個很有威望的王家能否還能順利篡權,改換超綱還說不定呢?

    王家能?為什麽他們李家不能?為什麽他們宋家不能?

    你王玄十幾年前不還是一個喜馬的小頭目嗎?未見得比我們能耐多少啊!

    世家家主們都不是個腦子蠢笨的主,這樣的道理,你能想到,我自然也能想到,於是在這種心思浮動的氛圍下,連清的小日子過得異常的忙碌。

    街頭、巷尾、花園、小徑..忘性大的丟帕子的,一不小心扭到腳的,趁著風光好撲蝴蝶的..時刻發生著搭訕大戲。

    而連日一來,各種喻示求愛,求美,求偶的鴛鴦帕子,裝著小紙條的如意荷包,情書、琴譜流水一樣的被送入皇子府,又被流水一樣被退了迴來。

    起初,眾人還以為皇子性格清高,厭了這些人的孟浪行為,故而久久都沒有迴應。

    沒成想,那個先前帶皇子遊街的馬夫小孩,在一次退禮關門前,不屑的撇嘴攘道:“這幫子腦子被驢踢了的蠢貨,皇子殿下又不識字,你們寫了再多的情書,他也不認識,還不如送一堆金子,還能給我多買幾個包子!"

    眾人恍然大悟。

    大悟之餘,心裏不免生出幾分輕視之心,皇子,聽起來好聽,不過是個空長臉大的俗物罷了,真是辱沒了他那張出塵高雅的臉,不過即便是這樣,她們也認了。

    嗯,她們也很俗,就愛看他那張臉。

    大手一揮,搬銀子!

    就這樣,收到銀子的某皇子,表示自己心情美美噠,閑來無事也可以出去轉轉參加一下‘知己良朋’的宴會什麽的。

    屁!

    實際上,自從破了先例,有心之人就在統計規律,連清每日參的宴會無一不是當天送的銀子最多的,禮物最貴的,他口中所謂的‘知己良朋’也都是用天價的銀子堆出來的。

    虛榮,簡直虛榮到了極致!

    真當她們的感情是可以容銀子侮辱的嗎?

    貴女人氣得摔桌子,賭咒發誓再也不要搭理那個眼裏隻有銅臭的偽蓮花,可一不小心從下人哪裏偷聽了幾嘴宴會上,皇子穿了什麽衣服,帶了什麽配飾,說了什麽樂子,有對誰誰笑了多少次,心裏那個氣啊!那個嫉妒啊!那個抓癢呀!

    其實,他不過也就是一個受過太多苦的孩子,窮怕了,才會這麽喜歡銀子的,於是又忍不住心疼起來。

    多麽直白的一個孩子呀,別人喜歡銀子,都藏著掩著,隻他一個傻兮兮的說出來,說來還真是可愛!

    於是乎,想著想著,自己就把自己安慰好了,順帶著對他迷戀又增多了那麽幾分!

    連清每天穿的花枝招展,收錢收的手軟,把參宴當成了前世參加時裝發布會來做。

    心不在焉著,出場的身價卻翻了倍的往上長,沒辦法,明星就他一個,貴女一大幫,誰送的銀子少了,沒有邀請到,背地裏會被人議論家族底子薄弱,看來是要沒落的節奏。

    日宴、夜宴,國宴,秋日宴,詩會、歌會、花會,選美會...

    到處都成了連清一個表演的舞台。

    全然不管那些打消疑慮的,身懷疑惑的,躲在暗處偷偷打量想抓他尾巴的,且放馬過來的,影帝的演技上線了,保準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

    至於表演的內容嘛?自然是一個剛從山裏出來的,沒見過多大的世麵,對外麵所有的事物都充滿好奇和向往,卻總是對男女之情懵懵懂懂缺一根筋的土包皇子啦。

    如此過了一個月,連清依然和京裏的貴男貴女打成了一片。

    可是別看大家表麵一團和氣,可套空家底的寶寶們心底那叫一個憋屈呀,本以為連清收了銀子,赴了約之後,就是神女有心,湘王也有意了。辛苦了一大場,敢情人家對你笑了,轉眼別人送了更多的銀子,美人都奔著別人跑了。

    想埋怨美人一句:“你長的如此冰清玉潔的,怎麽老幹些水性楊花的事,不知廉恥!”,可是虎視眈眈的情敵環伺著,再對上美人一副天真懵懂 ‘你在說什麽情愛,我怎麽聽不懂’的樣子。

    一句話,紮心啊!

    紮心,還隻能把苦水往肚子裏咽,不能發作,因為你一發作,就等於給別的小婊子騰地方,先前送的銀子都打水漂了。

    非但不能減銀子,還得加大籌碼,打著‘反正那天把你搞到手了,你的銀子還一樣不得是老娘的想法’,繼續跟。

    這人,美到極致,果然都是妖精!

    其實,連清玩的就是一手賭徒心理,隻可惜,賭博這玩意,這個時空還真沒有。

    西子長街頭,連清命禦夫將買車靠邊,透過細密的簾布縫隙望著王家二女聯袂向他走來,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忍了這麽久了,終於坐不住了嗎?”

    他閉了閉眼靜靜的等了一會,再次睜開時,已然雙眸氤氳,一副引人沉醉而不自知的樣子。

    很快的,兩道清悅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王氏三女拜見九殿下,請殿下安!”

    “王氏四女見過九殿下”

    兩聲剛落,車簾子唰的一聲被掀開,從裏麵露出一張欣喜激動的少年的臉龐。

    兩女隻見他瓊鼻妙目,膚若白雪,豔光之盛倒是將頭頂的驕陽比的黯淡幾分,不由得側了側身,避開眼去。

    “你們就是號稱江平“詩畫雙絕”的王氏惠嵐,我不是在做夢吧!”

    兩女彼此詫異的忽視一眼,心道:“你好歹也美名動京城了,見到我們你至於這麽興奮嗎?”,但不得不說,兩人被他這麽一頓打岔,隻覺他身上那種冰雪般不可攀附的飄渺之氣減淡了許多,瞬間拉近了距離。

    王三娘笑容和煦的問,“九殿下這是要迴府嗎?”

    連清小雞啄米的點頭,“嗯,是呢!”又問,“你是?”

    “行三,九殿下可以在下王三即可!”

    連清有些羞赧,張了張嘴,還是道了更加恭敬的名字,“王三...君子”

    王三嘴角的笑不知不覺的又加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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