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和弟弟“冰釋”以後,日子也過的順風順水的,能感覺出來這個紮木素十分的依賴我,除了上茅房和沐浴、他上課之外,基本上我幹什麽他都要跟著我,每天我都說他是我的小尾巴,他一聽就會生氣臉紅覺得很沒麵子,跟我保持一定距離,但是沒過多久又跟沒事人一樣問我要去哪要去幹什麽十分的可愛,嚴重激發了我的母愛,而且他十分的聰明,不論是蒙、滿、漢語;琴棋書畫;武術或是騎馬射箭,都學的很快,一點就通,這讓我這個做姐姐的十分驕傲,我沒事的時候總是喜歡拉著塔娜去校場看他練習,他一射中箭靶我就會衝著塔娜自豪的說:“我這個弟弟就是這麽出色,真沒給我丟臉。”

    剛開始她也會很興奮的跟著我誇紮姆素,到最後我一說這話,她就會打個哈欠或是伸個腰懶懶的瞥我一眼在一旁附和說:“是,永遠是最讓格格驕傲的弟弟。”然後我就追著她滿校場的跑,紮木素就會在旁邊觀戰替我加油。塔娜在這個身體6歲的時候就跟在身邊伺候,這半個多月時間相處下來,她也發現我的變化,雖說以前對她也還算不錯但是沒有現在這麽的平易近人,畢竟也還小,沒幾天就放下戒備跟我混在一起沒大沒小的,我也不在乎這些表麵上的規矩,隻是把她當做我在這個時空裏第一個朋友。

    我現在每天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吃完晚飯以後,拉著紮木素和塔娜去離我帳子不遠的山包去溜達,山包不高但是能俯瞰整個的部落,每天看著夕陽的餘暉照耀在這片草原上,每個氈帳旁邊都燃起炊煙,女主人或者女兒在氈帳進進出出忙乎著晚飯,遊牧人趕著馬群或者羊群迴來,尤其是馬群跑起來大地都在震動,伴隨著嗒嗒的馬蹄聲的是遊牧人的唱著的蒙古民歌,他們邊趕著馬群邊唱,看起來十分的滿足、自在。到了晚上,整個天空布滿辰星,繁星點點就像畫出來的一樣,這是在現代都市看不到的,我每次都會呆呆的看上好半天,像是沉溺在這一片星空中,這時,大家都已經吃晚飯,會圍著篝火一起唱歌跳舞,馬頭琴和歡笑的聲音傳出很遠。我看著這一切,心裏十分的平靜,初到陌生環境的緊張和不適漸漸沒有了,我有時候想,就這樣過著悠閑自在的生活真的挺好。在這樣的星空下,我總是讓紮木素和塔娜聽我唱歌看我跳舞,唱的當然是現代的流行歌曲,什麽《紅豆》、《發如雪》、《水調歌頭》想到什麽唱什麽,有時還硬拉著紮木素跟我唱男女合唱,《廣島之戀》、《不得不愛》《屋頂》,紮木素對這些新鮮的調子很是喜歡,所以經常讓我教他,塔娜則是一臉崇拜的看著我,他們都以為這些曲子都是我自己編的,我也不能說這都是來自現代的就隻好默認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爺爺和爸爸還沒有迴來,不過我也不會擔心,畢竟是世襲的親王,除了康熙不會有人能把他們怎麽樣的,這天中午,我和紮木素吃著午飯,正在我倆為今天的奶茶濃還是昨天濃的問題掙得麵紅耳赤的時候,突然從氈帳外跑進來一個女人,身穿白色兩側開叉長袍,外套綠色的開叉大襟坎肩,在袖口和衣襟處繡有金色繁複的花紋,看起來還算貴氣,梳了個五簪頭,用銀簪點綴,膚色白皙,長相不似蒙古女人那樣大氣而帶有一點江南水鄉那種溫婉的氣質,自從進屋眼睛就沒在我身上離開過,一臉緊張的盯著我看,我暗自納悶,難道她是我的姑姑?紮木素這小子反應比我快,一見她進來就飛撲到身邊一把抱住她:“落晴姑姑,你迴來了。”然後又揚起頭看著她問道:“那額布格、阿布和赤那叔叔是不是也迴來了。”那個落晴姑姑一看我正端著奶茶杯愣在那裏仔細端詳她,便蹲下撫著紮木素的肩柔聲說道:“恩,是迴來了,他們正在你額布格那裏處理事情,一會兒就迴來看你們的,我聽說慧姸墜了馬就連忙趕了過來。”紮木素很是乖巧的迴答道:“恩,額格其是出了點事,但是現在已經好了,落晴姑姑去看看她吧。”說完,便讓到一邊,落晴姑姑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腦袋向我走來。我趕忙把杯子放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看著她,她快步走了過來,俯身下來,拉著我左看右看,見我沒什麽外傷猛的一把將我抱住,帶著哭腔說:“還好格格沒出什麽事,要不我怎麽向你額娘的交代。”我聽著她關心的話語,心裏一陣感動,眼眶一酸,說道:“恩,姑姑,我沒有大礙,一切都好。”

    她一聽完我說完這話連忙後退一步,驚喜的問道:“聽王爺說你什麽都不記得了,現在是不是全想起來了?”我望著她的眼睛說:“沒有,剛才是聽到紮木素管你叫姑姑我才叫你姑姑的。”說完,便看到她臉上難掩失望的表情,很快,她整理好情緒對我輕聲說道:“沒關係,你想知道什麽姑姑都告訴你。”說完,邊拉著我在菜桌旁邊坐下,紮木素也跟了過來,在我旁邊站著,我看她一臉慈和的表情疑惑的向她問道:“剛才您說我額娘,這是滿人的稱唿,難道我額娘是滿人?”她有一瞬間的失神,目光飄向很遠的地方,仿佛沉浸在過去裏,緩緩向我道來。。。。。。

    我聽完她講完這個故事,震驚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原來我額娘名字叫愛新覺羅氏素瑾,她阿瑪是康親王傑書禮親王代善之孫,不過康親王今年就薨了,現在是我五叔椿泰襲他的爵位,額娘是個才女加美女,京城不少宗室子弟都傾心於她,但她認為成親不是看地位也不願成為政治工具,於是她為了逃離和親的命運,離家出走偷偷跟著康親王去練兵,在那裏碰到了我阿瑪,兩人一見鍾情,在康親王拔營迴京那天,阿瑪把她帶迴了科爾沁,怎麽說他們也算是私奔,不過康熙並沒有懲罰康親王,而是封了額娘為和碩格格名正言順的嫁到了科爾沁,不過出於懲戒,把她從宗室玉牒中除了名。

    真是沒想到我額娘的身份如此之高,而親她生在封建社會,竟然能有如此貞烈的愛情觀,為了愛情還敢跟男人私奔!真懷疑她是不是也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心下對這位額娘很是佩服,要是她沒死該多好,真想見她一麵。心底一陣悵然,看著正抹著眼淚的落晴姑姑問道:“那姑姑也是跟著額娘一起來嗎?”她答道:“是,我自小就跟著格格,自然是她去哪我就去哪。”“那你這麽多年都沒有成親嗎?”她聽到我問,臉上有了一絲小女人的嬌羞,“我跟格格一起來到科爾沁,格格自然有世子照顧,可是我卻是孤身一人,時常會覺得日子過的很迷茫無趣,這個時候,赤狼出現了,他是博爾濟吉特旁支家的一個次子,從小在世子身邊伴讀,他見我一個姑娘家在這陌生的地方,心生憐憫,總是多關照我一點,這一來二去就。。。。。。你這孩子,怎麽想起來問這個。”我吐了吐舌頭:“不是姑姑說不知道的問您嗎?”,落晴姑姑略帶無奈的用食指輕輕點了點我的額頭,寵溺的笑道:“你啊。”說完,我倆相視一笑,旁邊的紮木素則是拉著落晴姑姑跟他講土謝圖汗部好不好玩,哪裏的草原有沒有這邊的大,馬匹有沒有這裏的肥,我和落晴姑姑被他孩子氣的問題逗得直樂,室內一片溫馨。

    就在我們三個正聊著的時候,有一個頭戴黑色氈帽身穿寶藍色繡金葉子蒙古長袍,腰係金色寬腰帶,腳蹬黑長靴的男人走了進來站在門口,紮木素正向落晴姑姑撒嬌呢,一看到那個男人立馬板起一張小臉,恭敬的衝著那個男人行了個禮,說道:“阿布”,而我由於背對著門簾,不知道有人走進來,含著笑轉過身揶揄他:“小樣,裝大人可真不適合你。”說完,餘光一瞥,看見了他,這一看,便愣住了:二十四五的年紀,身高在185以上,最關鍵的長的一點也不像蒙古人,倒像是個混血兒,超級白皙的皮膚,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臉龐,真是,驚豔呀。。。。。。剛才小鬼管他叫阿布,那他就是慧姸的爸爸了,怪不得這姐弟長的如此出挑,原來是因為有個基因這麽優秀的老爸,不過,怎麽看都不像個和善的主,感覺整個人冷冷的,很沉穩,是不是這個時代的帥哥都這樣?

    他看見紮木素向他行禮,輕輕點了下頭,用蒙語說了句什麽,看著紮木素起身,感覺到我打量他的目光,輕皺了一下眉便向我走來,身旁的落晴姑姑站起來福了個身,向他問安說道:“世子吉祥。”他也沒看隻是嗯了一聲,就走到我麵前,目光緊緊盯住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嗎?”無奈他磁場太強大,壓的我不敢抬頭看他,隻得輕輕地應了一句,突然,感覺一隻溫和的大手撫摸著我的腦袋,我疑惑的抬起腦袋,看見他正用他的左手輕輕縷著我耳邊的碎發,眼神心疼的說道:“有我在,不會有事。”就這一句話,我肯定他一定是深愛著他的女兒,我目光堅定的看向他:“有阿布在,我什麽都不怕。”話音一落,就見他輕輕笑了一下,原來他不是那麽冷的男子,笑容就像千年冰山注入了一縷陽光慢慢的融化,很是溫和,我不禁好奇:他是不是在額娘麵前也是這麽溫柔的樣子呢?落晴姑姑見狀,忙對阿布說:“世子匆匆趕迴來,也沒有用膳吧,正好和格格和小阿哥一起用吧。”他看著落晴姑姑應了一聲:“恩,那就在這裏用吧,你去弄些奶酪、羊雜碎和烤羊腿過來,都是他倆愛吃的。”

    落晴姑姑應聲去準備了,阿布就在桌子菜桌的正坐坐下,陪我們吃了頓午飯,在席間問了問我們最近的學習狀況,因為我跟他還是不熟,所以不怎麽吱聲,紮木素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跟阿布說最近馬術大有長進,射箭的也能正中把心,師傅總是誇他,我不知道像阿布這麽清冷的人怎麽能忍受他這麽聒噪的兒子,他隻是邊吃邊聽著,臉上棱角分明的輪廓變得柔和,眼神在聽到師傅誇紮木素的時候有有一絲驕傲閃過,跟我看到紮木素射中把心時的神情一樣,其實,他是個慈父,雖然表麵上不善言語,但他是把這雙兒女放在心上的,我不禁有些羨慕起這個慧姸來。

    阿布見我不怎麽吃飯,撕了一塊烤羊腿遞給我:“怎麽不吃飯,這一個月不見你又瘦了,吃點烤羊腿,這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我略帶僵硬的接過他遞過來的羊肉,輕咬了一下,味道不錯,興致勃勃的吃了起來,他見我很喜歡吃那個又遞過來一塊,說:“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是口味還是沒變,喜歡味重的。”我聽著,微微一怔,鼻子發酸,嘴裏嚼著的肉也忘了咽,我在現代很早就沒了爸爸,一直是媽媽一個人把我養大,從來沒享受過父愛,而在這裏,卻有一個這麽細心關照我的爸爸,讓我體驗了父愛的溫暖,阿布見我眼裏含淚,有些開玩笑的說:“以前可不會這麽愛哭鼻子,在飯桌上總是讓我給你夾這個夾那個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安靜。”我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放下碗走到他身邊,撒嬌似的摟著他的脖子說道:“以前是女兒不懂事,現在女兒長大了當然不會讓阿布給我夾菜,以後女兒會好好孝敬阿布。”阿布聽著說話有些哽咽:“恩,我的女兒長大了。”紮爾素也走過在我的另一邊摟著阿布的脖子懂事的說:“我也會快快長大,好孝敬阿布保護姐姐。” 阿布緊緊摟著我倆,連聲說著好好好。

    阿布陪我倆吃完飯之後又匆匆出去忙別的事了,因為阿布迴來,部落要辦一個晚會而我和紮木素太小就沒有參加,所以早早的就準備洗漱睡覺了,我站在銅鏡旁仔細端詳著我的身體,我對清朝的蒙古一點都不了解,究竟以後會發生什麽?以慧姸的身份,估計以後的日子應該不會太平靜的吧,想到這我不禁打了個冷顫,繼而搖了搖頭,安慰著自己,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還是做一個平凡的人,安安穩穩的把自己的這一世過完。

    正在給自己打氣的時候,塔娜端著一盆熱水進來,看我站在鏡子旁邊,揶揄道:“格格,不要再照了,您可是這科爾沁草原上最美的美人,是我們科爾沁草原的太陽。”我不禁莞爾,開玩笑說:“怎麽?嫉妒了?這漂亮先天占一部分,後天保養也很重要,我讓你做蛋清的麵膜你做著呢嗎?”“奴婢可從來都沒有嫉妒過格格,在奴婢心裏您就跟仙女一樣,奴婢從小就在格格身邊伺候著,您就是奴婢的天,奴婢絕對不敢有這樣的歹念。”這孩子,還真是開不起玩笑,看著她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心裏一陣心酸,她也才十二歲的小姑娘,在現代都是父母的掌中寶,無憂無慮的度過自己的童年,在這裏卻要放下自己的自尊心,伺候著別人,永遠依附於主子,自己的人生都要受別人的掌控,想到這,輕聲歎了一口氣,走到她麵前拉著她的手說:“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在我心裏,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過奴婢,你就是你,有自己的感情和思想,不是伺候人的工具,以後我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姐姐看。”剛說完,塔娜忙搖頭:“奴婢不敢。”我聽著有些生氣:“什麽敢不敢的,我既然這麽跟你說就說明我沒把你當外人,再說你本來就長我兩歲,當姐姐有什麽不可的,落晴姑姑不就是我額吉的義姐嗎?”她看著我感動的落下淚來,向我莊嚴地啟示:“騰格裏在上,塔娜今生隻忠於慧姸格格。”我趕忙拉下她的手說:“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忠心,別從這煽情了,好肉麻,你看,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說完,就拉起袖子把胳膊伸到她麵前,她被我逗的一樂:“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伺候您淨麵吧。”我一直不習慣別人伺候著,就自己洗漱完,趕著她早早迴去睡覺了。

    剛躺在床上,紮木素抱著枕頭走進我帳子裏,我起身問道:“怎麽了?做惡夢了?”他搖搖頭,說:“不是,是睡不著,想和姐姐一起睡。”然後走到我床旁邊躺下,我起身讓他睡到裏麵,給他蓋好被子,掖了掖被角,他就這麽安靜的躺在床上看著我,一切都弄好了,我也躺了下來,側身跟他對視說:“怎麽還不睡?”他用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慢慢開口:“姐姐,今天是我第一次聽說額吉的故事,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她,我好想她,以前我總是問阿布和姐姐額吉去哪了,你們都說她是天上的星星,一直在看著我,就在前兩年,偶然聽到一個老媽子說額吉是因為我才到了天上去,我一直都以為她不喜歡我,不想要我才到天上去的,姐姐是這樣嗎?”我聽著聽著眼淚就流了下來,怎麽一到了這就這麽多愁善感了?我用手抹了抹眼淚衝他一笑:“不是啊,額吉是因為太愛你了,所以才以自己到天上為代價讓你出現在姐姐和阿布身邊,額吉也很希望看著你長大的,可是。。。。。。沒關係,你還有我和阿布,我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之後,我就邊輕輕拍著他,邊給他唱搖籃曲哄他睡覺,我看著他粉雕玉琢的小臉,暗想,這小子將來長大得虜獲多少女的芳心呀,而我作為他唯一的姐姐,肯定是她們重點巴結的對象,一想到一對小女生圍著我大獻殷勤隻為了接近我的弟弟,我忍不住悶笑出聲,紮木素和慧姸都繼承了他們爸爸的眼睛,深邃迷人,好像會說話,看著看著感覺身子有些乏了,在我睡意朦朧的時候,感覺帳子裏進來一個人,因為太黑,隻能看到人影,待他走近床邊,才看清楚是阿布,他就這麽靜靜的站在床邊很久,柔和的月光照了進來,能看見他看向我們的眼睛亮亮的,溫柔似水,然後他把我倆踹到床尾的被子重新蓋到我倆身上,動作非常的輕柔,又輕輕踱步出去了,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滿足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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