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來時,有個穿著華麗的蒙古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來看我,他身上充滿高貴與霸氣,在其他在房間顧我的人都對他很是恭敬,我暗自想,這人的身份不低,可是他對我卻很慈祥和藹,眼神充滿寵溺,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頂溫柔對我說了一句蒙古語,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隻得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對他說我什麽都不記得了,也忘了蒙語怎麽說,他眼睛先是滑過一絲詫異,複而輕柔的把我抱在他懷裏安撫著我的後背用略帶生硬的漢語說說:“沒關係,我的孫女永遠是最堅強的,額布格永遠最喜歡你。”

    他一說完這話,我詫異了,這麽年輕就當爺爺了!那我爹才多大!不過,能感覺的出來他是發自內心的寵我,這是我在這陌生的時空、陌生的人們中感受到的第一份溫暖,我終於忍不住抱著他嚎啕大哭,狠狠的發泄了一番,他以為我受了很大的委屈邊輕聲安慰我、邊用蒙語斥責著在房間伺候的下人,就在我哭的差不多的時候,有一個像侍衛的人跑進帳篷,小聲在他身邊說了句什麽,他現是皺了下眉,眼神閃過淩厲,然後轉過頭微笑的對我說:“姸兒,額布格這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先好好在這養著,過幾天額布格再來看你。”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道:“額布格早些迴來。”他對我懂事聽話的樣子很是滿意,又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腦袋對說:“乖,好好跟紮木素在這呆著,有事就跟下人說。”說完,就跟著侍衛大步走了出去。

    後來通過塔娜(就是在我暈倒之前跟小鬼一起搖晃我的那個,是我的貼身丫鬟),現在是康熙三十六年,我所在的地方是漠南蒙古科爾沁右翼後旗,爺爺是和碩卓哩克圖親王巴特瑪,父親是阿勒坦格唿勒,是個文武雙全的人,有個弟弟,就是那個我穿來的時候在我床邊不停哭鬧的小鬼頭,叫紮木巴勒紮木素,母親在生弟弟的時候難產去世了,關於母親的身份這個小丫頭也說不清楚,但是母親死後父親就沒有再娶,我這個身體叫慧姸,因為是親王的孫女很是受寵,我之所以受傷是因為看人家騎馬很是威風自己偏要試一試,結果從馬上摔了下來,雖然塔娜說的很隱晦,但是我也能依稀感覺出來之前這個身體主人應該是很囂張跋扈的小鬼。我暗自感歎:這就是在封建集權社會下長大的孩子呀,害人不淺。

    自從爺爺來看過我一次這幾天就沒有再過來,聽說是父親在土謝圖汗部出外差,遇到了一些麻煩,爺爺幫忙去解決。雖然他沒再過來看我,可臨走吩咐了下人,必須要好好的照看我,然後又賞賜了我一堆金銀首飾,一些百年的人參和其他的吃的,把之前來我帳篷的侍衛留給我,那個侍衛是爺爺身邊的一等侍衛,叫紮爾泰,爺爺留下他專門教我馬術。所以日子過的也還算豐富多彩,每天都跟著紮爾泰練習騎術,而且我發現他在鞭子和舞劍方麵造詣相當高,所以我就央求他教教我。

    沒想到他一個蒙古人按理說應該是比較豪放不拘小節的,竟然也學漢人的老學究老八股作風,說什麽格格身體金貴,不能像他們這些粗人一樣整天舞刀弄劍的,怎麽說也不教。我沒辦法,隻能發揮我的無賴品質,每天纏著他,求他教我,他要是搖頭不肯,我就坐在地上大吵大鬧的,他就在一旁很無奈的看著我連忙把我拽起來,又好聲好氣的哄我,可是我依舊不依,比劉胡蘭還要堅定,這麽折騰了他幾天,直到整個部落都知道王爺的小孫女一看見他就哭,以為他把我怎麽樣了,每天都帶著懷疑的眼神瞅著他,麵對麵的時候對他很恭敬地問好,但是一走過他身邊,就開始對著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紮爾泰自認為是科爾沁草原的巴圖魯,行得正坐得端,哪裏能受得了這種待遇,俗話說的好,吐沫星子能淹死人,就這樣又過了幾天,他終於忍受不住那些流言蜚語而敗下陣來,答應我教我武功。雖說是答應了,但是剛開始隻是讓我看著,鞭子和劍連碰都不讓我碰,急的我手癢癢,最後拿出我的王牌:我的爺爺,我跟他說,額布格很喜歡我你是知道的,既然你教了我就應該讓我學的像模像樣一點,等額布格迴來一看他高興你也好交差,要是學的不好,他肯定是會生氣,該說你浪費我時間教我這些沒用的,他思量了一下,最終答應了我,可還是有些畏手畏腳的,好在這身體的靈活度和柔韌性都很好,我的悟性也還可以,鞭子雖靈活不好掌握力道,但我練起來還算遊刃有餘,劍練的也還算小有成績,紮爾泰見我學習的不錯,也就沒有之前的那些顧慮,反而覺得我是個練武的坯子。

    等我身體完全好了,我也正式開始了以格格身份的生活,最讓我沒想到的是,巴爾瑪這麽重視他這個孫女,這才10歲的孩子,除了我硬要求紮爾泰教我武功外,每天還要上舞蹈、樂器、蒙語、滿語和漢語課程,真是想把他這孫女培養成全方位的人才,樂器倒是我的最愛,因為本來我在現代就是音樂學院的,所以彈起古琴、古箏拉起馬頭琴還是得心應手的,舞蹈因為這身體的柔韌度很好也沒什麽大麻煩,就是蒙語和滿語課程著實讓我很頭疼,每天聽老師說話跟聽天書一樣,而且那些字寫起來像畫符,讓我很是崩潰,也不怎麽上心,倒是漢語課程還是可以接受,雖然繁體字有的不會認,但是畢竟是我的母語,讓我背背唐詩宋詞還是可以的。

    有一天早上,我跟紮爾泰在校場那邊學習舞劍,突然看見旁邊蒙古包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一直在這邊張望,我估摸著應該是我那個“弟弟”於是走了過去,果然是他,他一見我過來轉過身就想跑,被我三兩步給追上,拉著他的手問他:“你為什麽在這裏,怎麽沒有師傅給你上課。”他轉過身,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了我半晌,說:“聽說額格其在跟紮爾泰學武,你身體剛好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住,姐姐,自從你醒了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你從來不會這麽長時間不理紮我的,而且你以前對武功從來都不感興趣的,而且連蒙語也不會說了”說完,用帶著期盼的兩個大眼睛瞅著我:“他們說額格其你什麽都不記得了,那額格其是不是連我也不記得了,額格其,你是不是跟額吉一樣也不要我了,額格其你不要拋下我。”說完就哭著撲到在我懷裏。

    我聽他說完這話心裏咯噔一下,才想起來他一出生就沒了媽媽,爸爸又沒有再娶,應該隻有這個姐姐在他身邊陪伴著他,看著他那張稚嫩的小臉,一副很怕失去的表情,心裏忽然不忍,雖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親姐姐,但是這孩子不知道,我這些天對他冷淡他心裏一定很難受,既然我來到這,代替了“慧姸”,即使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迴去,會發生什麽事,但是,我應該代替她盡一個姐姐的職責,幫著爸爸好好照顧這個年幼的弟弟。

    於是,我把他從懷裏拉出來,拍了拍他的腦袋:“好了,不哭了,額格其隻是突然對這感興趣不是有心不理你的,不要怪額格其,額格其以後再也不會拋下我們紮木素了。”“紮木素?額格其你從來都沒這麽叫過我,你以前都叫我淳兒”他有些疑惑的問,我有些尷尬,不能跟他說:對不起,您的閨名太長我實在記不住,隻能對他解釋:“恩。。。。。。因為額格其覺得你已經是大了,不應該再叫你的乳名了,但是姐姐又不想跟別人一樣,以後隻準額格其這麽叫你,好不好?”說完,一臉柔和的看著他,他先是怔怔的看著我,然後揚起一張大大的笑臉,大聲的說了一聲:“恩。”眼神說不出的滿足,我也對他一笑,小鬼,雖然少了顆門牙但還真是個小正太,好吧,看在你這麽可愛的份上,我就忽略你剛才撲哧一樂時噴在我臉上的鼻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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