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她說話的時候,抬起手就要去碰他的額頭,卻不想手被遲衍衡抓住。他將她的手放在唇邊,印下一記輕吻。她覺得很癢,正要將手收迴來,他卻在此時翻了個身,將應晚晚壓在了身下。


    “阿衡——”


    她還沒洗澡呢,一身都是汗。


    “噓,不要拒絕我。”而這個時候的他,也不接受拒絕。他迫切的需要做點什麽,來撫平他內心的狂躁與不安。他其實沒有像在厲陽麵前表現出來的那種輕鬆,也沒有說的那樣隨意。


    他確實可以付出金錢,表現出誠意。可是他卻不是全然的無動於衷。他走的時候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問過了醫生。楊蝶複原的可能性。


    當年摔傷之後,傷到了脊椎,一開始也進行了手術。可惜的是,後期她的錢被她的繼父卷跑了,她媽媽又是個沒用的,隻知道哭。錯過了最佳複原期,現在想要再恢複到原來的水平,是很難的。


    不光是錢的問題,需要再一次的手術。而且術後的複原也是一個長久的工作。他願意為她請最好的醫生,可是他不確定,費了這麽多心思之後是不是可以真的治好楊蝶?


    楊蝶本人的意願也還在裏麵,看她今天的態度,完全不打算接受他們的幫助。萬一她不願意,那麽這一切是不是又白費了?又或者楊蝶肯接受再次手術,可是萬一失敗了呢?


    希望過後的失望,隻怕是更會讓人難以接受吧?


    他從醫院離開之後,就開始頭疼。一抽一抽的,疼得厲害。他以為已經忘記的事情,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他想要贖罪都不知道從何贖起。


    娶楊蝶?別開玩笑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先不說楊蝶的意願,他也不可能辜負晚晚。他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帶著她一路曆險,可不是為了在最後關頭去娶其它的女人的。


    他內心極度不安,他總覺得,自己就要失去應晚晚了。他不得不做點什麽,來讓自己的內心安定一點,再確定一點。


    每一個動作,都著十成十的力道。應晚晚不明白他怎麽了,心裏雖然奇怪,可是身體早已經習慣了他如此的模樣,任他掠奪的同時,還不忘配合他,讓自己更舒服一些。


    她的配合於他來說,是最好的安定劑。他摟緊了她的腰,與她融為一體。


    這一聲征戰,時間不是一般的長。從客廳的沙發,一直燃燒到房間,又從房間燃燒到浴室。外麵溫度不低,七月的天很熱。最後遲衍衡抱著已經口渴的應晚晚去了廚房找水喝,結果又在廚房來了一次。


    應晚晚最後是手腳發軟,連自己是怎麽迴房間的,怎麽清理的,都不知道。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看看時間,應雋城的發布會已經開始了,今天三哥沒空陪她了,她隻好找遲衍衡了。她拖著酸得不行的身體想看看遲衍衡在哪裏。


    “少奶奶,你醒了?”一個陌生的聲音讓應晚晚嚇了一跳,抬眸看去,一個有點眼熟的女人正站在客廳跟廚房相匯中:“中飯已經做好了,你洗個手就可以吃飯了。”


    “阿衡呢?”應晚晚有點被嚇到,那個女人笑了笑:“少奶奶叫我王嬸就好。少爺有點事情出去了。讓我過來做飯給你吃,順便收拾房間。”


    “好。那麻煩了。”應晚晚看到王嬸才想起來,好像早上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遲衍衡是說過,找了人來打掃房子,還有給她做飯。不過他自己去哪了?他現在不是在休假嗎?


    拿出手機想給遲衍衡打電話,又覺得自己這樣好像很不好。怎麽感覺一離開阿衡就是活不下去的模樣一般?她才不要呢。吃過飯,她又窩迴去休息了一會。


    王嬸已經將床單什麽都換了,衣服也收去洗了。等應晚晚睡醒了,王嬸已經連外麵的衛生什麽都搞好了。看到她醒了,笑著問她:“少奶奶,你醒了?晚上要吃什麽?我給你做。”


    應晚晚生出幾分不對勁的感覺,到底哪裏不對勁,她一時也不知道。她看著王嬸,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阿衡呢?他還沒有迴來嗎?”


    “少爺是做大事的人,應該沒那麽快迴來。少奶奶你要吃什麽,你跟我說,我做給你吃。”


    “我,我沒關係,我不挑食。”


    應晚晚搖了搖頭,看著王嬸重新進廚房忙活的身影,她微微蹙起了眉頭,遲衍衡,你到底去哪了?


    ………………………………


    醫院裏。遲衍衡找來的專家,已經給楊蝶進行了最後的確診。等專家們都出來的時候,他上前一步看著那幾個他昨天特意請來的專家。


    “怎麽樣?”


    “病人的脊椎當年已經手術一次了,隻是後期複健沒有恢複好。再手術一次,成功的機率是百分之七十。不過後期還是要看美病人自己的意誌。隻要她願意的話,還是可以站起來的。”


    “好的。我知道了。那手術需要準備些什麽?”


    “病人自己的心情,跟術後的恢複,複健。”第一要準備的當然是錢,不過這些專家可不認為,遲衍衡會沒有錢。


    “好。我明白了。謝謝。”遲衍衡給他們道過謝,轉身進了病房。


    楊蝶看著遲衍衡進門,冷笑一聲:“收起你們那些假情假意,我不需要。”


    遲衍衡沒有理會她的諷刺,眼前的楊蝶,跟十二年前那個不顧一切,縱身一跳的年輕女孩,已經變得太多了。蒼白的臉,纖細的身體,四肢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他知道她母親有照顧她,隻可惜,明顯照顧得不妥當。


    “聽到沒有?你們給我滾出去,叫我媽過來,我不需要你們這些富家大少爺的施舍。”這個話,早在昨天厲陽出現時,她就已經說過一次了,而且還把厲陽罵走了。她不認為,她現在需要對遲衍衡客氣。


    這兩個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他們毀掉了她的人生。她隻怕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楊蝶。”遲衍衡想著剛才那些專家進來給楊蝶檢查的時候,她也是一個勁的拒絕,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人多,而她又癱瘓在床的話,她一定已經把自己趕出去了:“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你難道不想治好你的病嗎?”


    “治好又怎麽樣?啊?治好了以後再任你們這些富家公子玩弄嗎?我不需要。你給滾。我不想看到你們。”


    不管是厲陽,還是遲衍衡,這兩個惡魔,混蛋,楊蝶都不想看到。她光說還不夠,抓起床頭櫃前的瓶子,對著遲衍衡就扔了過去。遲衍衡頭一偏,避開了那個瓶子。任他在自己的腳邊破碎。他的臉色有些凝重,唇抿成一條直線,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楊蝶。


    “楊蝶,十二年前的事情,是我的錯,我很抱歉。把你害成這個樣子,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出事以後我嚇到了,日夜難安。我父母並沒有告訴我,你還活著的事情。也沒有說你癱瘓。不然我不會現在才知道。”


    “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你不會原諒我們,正如我也不原諒我自己一樣。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你還年輕。你還有希望。你的脊椎是可以通過手術治好的。我希望你配全我,把你的病治好。”


    “我說這些,並不是為了贖罪,或者是其它。而是生命是你自己的。你是一個很堅強的姑娘。你既然在當初有那樣縱身一跳的勇氣。我相信你也會有麵對以後的生活中各種困難的勇氣。而且你還活著不是嗎?”


    “活著,才有希望,活著,才有可能。我希望你好起來。到時候,不管你要怎麽樣懲罰我們,不管你是想報警,或者是想重新送我們進監獄。我都沒有二話。但是前提是,請你先站起來。”


    楊蝶半坐在床邊,看著遲衍衡臉上的真誠,她並不確定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不管是真是假,她現在都不想相信:“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滾。滾得越遠越好。”


    遲衍衡在心裏歎了口氣,他清楚,楊蝶不會這麽容易就原諒他們,他能理解,也不強求:“楊蝶,我請了最好的護工跟醫生來照顧你,手術時間安排下個星期,你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做準備。我真心希望,你能想明白。也真的希望,你可以自己站起來。”


    他說完,對著楊蝶略一點頭,這才退了出去。同時讓一直守在外麵的護工進去收拾。抬眸對上厲陽的身影,他一言不發打算走人。


    厲陽卻擋在他的麵前:“阿衡——”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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