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41年,停息了十年的魏國終是再也按耐不住的張開了它的爪牙,於初冬時期發兵進攻韓國,圍攻韓都鄭縣。


    韓國迫不得已向齊國求援,齊威王正是躊躇之際,然而此時孫臏卻向齊威王提出“深結韓之親而晚承魏之弊”的主張,暗示齊王先答應著韓國但不出兵相助,待到韓國與魏國互損兵力,戰至疲憊時再出兵營救,名利雙收。


    孫臏不愧為兵法大家,果然不出他所料,與魏國對戰中韓軍五戰五敗,魏軍派出的兵力也大為損減,齊威王見時機正好,等到韓國再次求救之時便二話不說,仍命田忌為主將,孫臏為軍師,發兵救韓。


    同一時間,得到從齊國傳來的消息,魏王大怒不已,當即兵鋒一轉,命太子申,上將軍太一帶領雄師十萬由外黃繞道,直撲齊軍,企圖同這打了數年的敵人一決勝負。


    就此,河洛於曆史中代替了施勳,統率原本應由龐涓帶領的齊軍從魏國出發,而兩軍相戰,大軍開來之地,便是那馬陵穀口。


    十年時間,外界天翻地覆戰火紛亂,一場怨憎大戰悄無聲息地拉開序幕,亦將施勳由待了十年的陣法之中喚了出來。


    盤古之力霸道無比,即便是配合法陣以天地靈氣相融,施勳也用了十年的時間才堪堪將其化為己用。


    而在盤古之力進身的一刹那,施勳恍惚是與那遠古巨人對立相望,攀附於巨人身上,在混沌之中融為一體。


    當施勳踏出陣法的一瞬間,守了他十年的金符轟然消逝,法陣亦再無作用。十年前的祭祀仿佛還近在眼前,石敢當依舊佇立崖口,泉眼湧動不停,似乎毫無變化。


    然而呀呀稚子早已變為束發少年,借施勳盤古之力的老族長化為了一捧黃土,巫良則接任了族長之位,年年於石敢當下駐足良久,由青年至壯年。


    施勳出來時與巫良見了一麵,以前銳氣英俊的青年如今沉穩了不少,對著施勳毫無變化的容貌怔愣了許久之後,笑歎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遞出準備好的盤纏衣衫,送他出了泰山。


    而施勳在一出山便聽到了齊魏兩國交戰的信息。此時齊軍早已進了魏國縱深之地,魏國大軍尾隨齊軍之後,向著馬陵追趕而去,兩軍腳程相差不多,再加上孫臏為齊*師,一定會先行試探魏*力,估計趕在馬陵之前,兩軍肯定要有一次交鋒。


    在山頭站了一會兒,施勳幹脆順著泰山的山道,迎著兩軍開來的方向直走,這條山道是通往馬陵的必經之路,隻要他們不帶著兵士們翻山越嶺走小路,那過不了多久便肯定能與這一前一後的兩國大軍相遇。


    果然,兩日後的一個夜晚,施勳正躲於林中啃著幹糧時,遠方的山道上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


    當機立斷將身前的火堆弄滅,施勳悄然躍上樹幹,看著前方逐漸出現的兵隊,以及後方戰車之上,靜靜坐立的青衫男子。


    孫臏!


    心中一驚,施勳小心翼翼的從樹上落下,又快速跑至山頭處,看著齊軍由山道走至林中,開始安營紮寨。


    大略的掃了一眼齊軍的數量,施勳眼尖的發現孫臏所帶這股齊軍不僅數量少了很多,甚至還有傷兵混雜在其中。


    看著齊軍這半路上已經於魏國的先行部隊交戰過一次了,並且形勢不是很樂觀。


    然而施勳並不認為孫臏沒有料到會遇到魏軍伏擊,這家夥智多近妖,肯定早有預謀,也就是說這次交戰一定是孫臏刻意為之,八成是為了讓魏軍放鬆警惕。


    這邊一小股齊軍,那主力部隊肯定跟著主將田忌繞道而行了。


    盤腿坐於山上,施勳居高臨下看著孫臏坐上輪椅被人推著穿梭於營帳之間,不知在吩咐些什麽。


    在山中修煉了十年,施勳不僅體內真氣劇增,身形強悍,雙眼早已夜能視物,此時坐在山上,將齊軍帳內一覽無遺,甚至孫臏麵上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十年過去,孫臏也逐漸步入壯年,然而麵皮卻仍舊白淨的好似剛剝出來的嫩雞蛋,耳畔貼著幾縷黑發,儒雅俊秀。


    孫臏雙目幽暗如潭,此時正微微垂著,不知在想些什麽,手指似有若無的在輪椅上敲擊著。可能是用腦過多的緣故,孫臏兩鬢烏發中竟隱隱添了幾根銀絲,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明顯。


    施勳看了看孫臏垂下的小腿,視線緩緩上移,又在那含著淡淡倦意的眉宇間停駐下來,心中禁不住的一酸。


    口中吩咐的話語微微一頓,孫臏似有所覺,旋即扭頭向著山上看去,然而除了枯枝樹影與遠處重巒疊嶂的山峰之外,卻是不見絲毫活物。


    雙目茫然地打量了片刻,孫臏的視線若有若無的在不遠處的山頭停滯了一下,便又扭迴繼續剛剛的吩咐。


    “這小子,警惕性真高。”微抿著唇,施勳見孫臏移開了視線,便悄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飛速鑽進了下方灌木中,找了棵結實點的樹木打斷靠在樹幹上休憩一會兒。


    齊軍隻在林中待了一晚而已,第二日清晨便收拾營帳集結兵馬,留下了一地淩亂的物件,順著山道快速行了施勳的視線。


    暗道這齊軍簡直是太能毀壞環境了,施勳見兵隊都走遠之後,這才走至齊軍紮營的林地中埋頭勘察了起來。


    齊軍走後不光留下了一堆燃盡的篝火與紮營的雜物木屑,這地上大多數的東西竟然是鍋灶兵戈一類。


    眼前閃過昨日孫臏夜晚吩咐兵士的情形,施勳起身看著這地上仿佛在慌亂中被丟棄的東西,不由得讚歎不已。


    說孫臏智多近妖都是埋沒他了,這家夥用十年的時間已將鬼穀兵法完全參透,居然定下了如此計謀。


    先用虛兵探之,在兩軍正式交鋒前留下個兵力衰弱,不堪一擊的印象,之後在定下這減灶誘敵之計,讓魏軍以為在其追擊之下,齊軍已軍心渙散兵士大批逃亡,這樣一來,魏軍定會派輕騎乘勝追擊,孫臏便可將其引至馬陵穀口,趁機設伏。


    這計謀看似簡單,實則非常考驗將領的作戰經驗,若是河洛領兵鐵定不會上當,關鍵是,這次魏國還派出了太子申來擔任主將。


    這太子申常年教養於宮中未曾參與過大戰,必然看不出齊軍此計,隻想著立下功勞,而河洛此行的目的卻恰巧是為了激發此戰,出聲提醒更是不可能。


    這一戰,還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眉頭微皺,施勳心下惆悵,正準備將地上的鍋灶收一收,好讓魏軍別那麽快落入陷阱,就在此時,施勳耳尖微微一動,下意識的轉身離開山道,藏於了林中樹上。


    轆轆滾輪聲由遠及近,孫臏神情帶著掩飾不住的急切,待行至林中後雙眸快速順著山道掃視了一圈,緩緩來到了剛剛施勳停留過的地方。


    那處的地方的鍋灶明顯帶著被人翻動過的痕跡,旁邊隱約還能看到幾處匆忙抹去的腳印,唇瓣緊抿,孫臏眼眸微沉,不自覺地捏緊了袖口。


    “師兄。”


    目光如炬,死死盯著林中,孫臏聲音抬高,“師兄!”


    林中萬籟俱寂,飛鳥脫林而起,由空中盤旋數息,悠然向山巔劃去。


    那一聲似乎太過高昂,孫臏已袖遮口,咳了數聲之後才緩緩平複下來,雙目茫然的看向四周。


    他能肯定,師兄一定在某處躲著,卻是不願意出來見他,他昨晚就發現了,有人在看他,那目光雖強烈卻不含絲毫敵意,反而帶著淡淡的溫和,一如鬼穀之時,師兄對他的溫聲訓誡。


    但是師兄不願意出來見他,抿了抿唇,孫臏想道,沒關係,他在這裏等著就好。


    孫臏紋絲不動的坐在輪椅上,一襲青衫被林中拂過的風帶起,他靜靜的望著林中,落寞無比。


    孫臏在林中呆了多久,施勳就看了他多久,他不敢離開,孫臏隻有一人,手無縛雞之力,他怕自己離開後孫臏會出什麽危險,便隻能躲在一旁守著,默默念叨著快走吧,快走吧。


    然而念了一會兒他就不念了,怕一個不慎念出聲來,被孫臏察覺到後他就更不肯離開了。


    直到傍晚,齊軍才終於來了人將孫臏喚走,因為探子來報,魏軍追上來了。


    與此同時,魏軍帳內。


    因為跟齊軍的一次交鋒中大獲全勝,魏軍的軍心明顯有些散漫,主將太子申更甚,還未開戰已隱隱不將齊軍放在眼中。


    太子申此人本命魏申,乃是魏惠王的第一個兒子,更是魏國的太子,從小教養於宮中修習些四書五經看著兵法戰書。


    太子申雖未曾參加過戰役,但自覺兵書看了不少,又因著宮內眾人的恭維,更覺自己足智多謀,此番出戰,便是他向魏王請命,想要出上一番風頭,立下個戰功。


    而魏王想著有河洛在此戰必能獲勝,便也有意讓兒子在軍中曆練一番,順便收攬軍心。


    這次與齊國交鋒明顯是孫臏在防水試探,然而太子申卻絲毫不覺,隻當自己領兵有方,一戰勝利之後當下就招了武將進帳,商量著乘勝追擊的事情。


    這點,倒真讓孫臏猜了個通通透透。


    太子申毫不含糊的坐於主將位上,將領兵的河洛擠至一旁副將身邊,開口便將幾個武將誇讚了一邊,之後道:“此番大戰獲勝,全托了幾位將軍勇猛,依我看,齊軍經此戰兵力衰微,軍心渙散,我們應該趁此機會,將其打個片甲不留。”


    “這……”一旁的武將猶豫片刻,遲疑道:“此番交戰齊軍明顯未出全力,屬下擔心,可能有詐。”


    此話一出,旁邊幾個武將立時出聲附和了起來。


    河洛滿臉漠然的坐於一旁,眼神渙散,明顯是在神遊。


    對於眾人否決自己的提議很是布滿,太子申不悅的皺起眉頭,嘲諷道:“能有什麽詐,此番交戰你們也是看在眼裏的,莫非那殘兵敗將,就將幾位唬住了不成。”


    見眾人沉默不語,太子申頓了頓,語重心長道:“依我看,這不過就是個障眼法而已,讓我們以為他有詐,實則齊軍不堪一擊,那孫臏也不過就是個小小的軍師,又能強悍到哪裏?”


    營中一時寂靜,此時又有武將道:“不知太子可還記得,桂陵一戰,那一站,我軍損失慘重,若不是龐將軍……”


    “這我知道。”打斷了那武將的話,太子申輕描淡寫:“龐涓帶兵輕敵,被齊軍俘於桂林山道,倘若不是太一先生守住了大梁,齊國說不定就要被迫遷都了呢。”


    此話一出,帳內的氣氛一時間跌到穀底,所有人的視線都有意無意的向著河洛看去,因為自從桂陵之戰後,這位新上任的太一先生便絕口不提龐將軍一句,聽說此前他們二人關係親如兄弟,而桂陵一戰龐將軍派人救助時,他卻死守大梁,一兵未出。


    這幫武將都是施勳在魏時訓練出來的,心中都還記掛著龐將軍,此時聽太子申這麽說,心中雖是多了幾分不悅,然而卻也沒多待見河洛。


    畢竟在他們看來,這太一先生之所以沒派兵救援龐將軍,是為了那上將軍的位置。


    雙眼微眯,太子申扭頭看向河洛,佯裝恭敬,“太一先生參戰數次,對敵有方,定會有所見解吧。”


    眼眸中含了幾分冷意,河洛懶懶的抬起腦袋,察覺出太子申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敵意與輕視,撇唇嗤笑了一聲:“隨你。”


    將神情中隱隱的得意壓了下去,太子申見帳內再無武將反對,唇角一勾便讓眾人散了去。


    出了營帳,河洛頓了片刻,偏頭掃向在一旁看著他竊竊私語的武將們,雙目透出森森寒意,待到那幫武將眼中的不屑全部被他看成僵硬之後,這才袍袖一甩,大步離開。


    幾日後,魏軍行至齊軍丟擲鍋灶之地,太子申看著滿地淩亂的鍋灶兵戈不由大喜,認為齊軍怯懦,進入魏國境內不過幾天,兩軍交鋒一場後齊國士兵就已經害怕到開始逃跑,當即命大軍紮營於此地,待到天明後以輕騎追擊。


    而此時,盼了好多天終於見到了魏軍影子的施勳不由鬆了口氣。


    齊軍離開後施勳也就懶得在往前走,既然魏軍已經追了上來,他便幹脆在此守株待兔,等著魏軍到後想個法子混進軍中。


    河洛想要在齊魏大戰中激發孫臏的怨憎好脫離天道,而施勳若想要在此時收迴河洛的元神,那便必須尋到一個恰當的時機跟在河洛身邊,好在戰場開啟之後能夠及時放出陣法。


    但如果河洛一見到他,肯定就會千方百計的阻止他做此事,這家夥向來如此,倔起來什麽也不聽,寧可鎖著他也不願他受傷。


    既然這樣,那他就當個兵卒混進魏軍之中,既能守在河洛身邊又不讓他知道,等到大戰來臨之時他就像個救世主一樣嗖得出現在河洛麵前,把他的元神救走。


    嘿嘿嘿,河洛乖乖等著吧,師兄馬上就要來拯救你了。


    暗暗佩服著自己的機智,施勳當夜便偷了一套魏軍的軍服,悄無聲息的混了進去。


    是夜,做完手中的雜貨,施勳在自己身上施了個法陣掩住身形之後,便開始在營帳內四處走動。


    他之前也是做過將軍的人,營帳的分布他自己清楚得很,隻是以往都是他住的主帳換成了那個太子申,而剩下的副帳全都長得一個樣子,因此全部摸清後也費了不少工夫。


    深唿了口氣站在河洛的帳前,施勳偷偷摸摸的繞著帳子轉了幾圈,找到了個透光的小口,迫不及待的趴了上去。


    透過小口,施勳一眼就看到了正靠坐在榻邊,眼眸微闔的河洛。


    河洛此時應該正打算休息,身上的外袍已經褪去,內裳稍稍散開,露出赤|裸健碩的蜜色胸膛,隨著唿吸聲安靜的起伏著。


    施勳這個位置隻能看到河洛的側臉,英俊的麵龐在火光的照耀下猶如遠古的神祗,唇瓣冷漠的緊抿著,眸中現出隱隱約約的金光。


    唉媽我家河洛真是帥的心肝顫。


    施勳趴在外邊,簡直是越看越喜歡,恨不得衝進去好好吻一吻那薄削的雙唇,給他一個愛的啵啵。


    就這樣,施勳湊在小孔前麵,看著河洛起身揮出真氣將營帳護住,看著河洛脫衣上榻,看著河洛將裘褲脫下,然後……


    不,不太對。


    麵紅耳赤的躲在外麵,施勳眨了眨眼眸,呆滯的看著河洛將手放到自己不和諧的地方,口中喃喃自語著,一邊輕撫了起來。


    “師兄……”


    河洛眸中那隱藏極深的思念緩緩透出,他一邊出神地輕喚著,一邊將巨|物在掌中揉|捏,胸膛上沾染著點點汗滴,腹|肌緊繃著,發出壓抑的喘|息。


    原來自己不在的時候,這家夥就是這麽意|淫過來的麽……


    施勳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想著河洛要是將什麽都告訴自己,不就也沒這麽多事了,他陪在身邊,想啥時候做就啥時候做,想在哪啪就在哪啪,還用得著這麽辛辛苦苦的自|擼麽。


    不過估計這貨寧可自|擼,也不會冒這個險。


    低歎了口氣,施勳靠著帳邊靜了會兒,等到耳邊沒了聲音之後,又緩緩向著裏麵看去,這才發現河洛竟是睡著了。


    在帳外呆站了半晌,施勳終是深吸了口氣,忍耐不住的繞至門口悄悄鑽了進去。


    河洛應該是倦極了,了事之後草草收拾了一下便隨意躺下,身上的被子都沒有蓋好。


    雖然知道河洛的體質不會受涼,施勳還是伸手將被子給他鋪展,又吹熄了一旁還在燃著的燭台,這才站到榻前,俯身細細看著河洛的眉眼。


    河洛的長相是極為英俊的,男人的力量與俊美在他身上毫無保留的體現了出來,尤其是剛剛嗶過之後,就更加誘人了。


    屏息注視著河洛,施勳腦中千迴百轉全都定在了那張唇上,心想著我就親一口,輕一點,他肯定醒不了。


    都十幾年沒見了,以後說不定還要分開,現在人在眼前,就親一口而已。


    麵色微紅,施勳猶豫了半晌,終於下定決心,緩緩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在河洛唇上印下一吻。


    河洛的唇瓣有些幹燥,卻是溫暖無比,兩人的鼻息緩慢的交織在一起,極輕,極輕的響在施勳耳邊。


    眼眶微微一紅,施勳壓製住喉中的一聲哽咽,吸了吸鼻子,強迫自己抬起了頭。


    然而就在這時,河洛一雙金眸微睜,茫然四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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