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夭莫離癲狂的時候,萬壽山城外的某一處小山丘山頂,有兩人麵對麵站著,一男一女。那男的正是李元衝,而那女的,赫然是鄒家的鄒薇。月色之下,鄒薇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陰冷,她的目光注視著李元衝,許久沒有開口。李元衝知道這女人和淩瀟的關係匪淺,給淩瀟麵子,他站著不動,靜靜地等著對方開口。“你知道我為什麽叫你出來嗎?”鄒薇忽然開口說道,那聲音之中的寒意堪比這月夜的寒風。李元衝的表情似乎永遠都是那麽淡定:“你叫我出來,竟然還問我為什麽?難怪淩瀟說你這女人有些莫名其妙!”“什麽?他竟敢說我莫名其妙,!”鄒薇差點兒就要抓狂了,可是她知道現在並不是找李元衝談淩瀟的事,而是談另外一件事情,所以她強忍著心中的怒意,等著過會兒去找淩瀟算賬。“好吧!我就開門見山了,你把我們鄒家的東西還過來,特別是你給淩瀟用來隔絕氣息的那頂鬥笠!”鄒薇麵色不善,好像隻要李元衝敢說不,她就會拔劍相向。李元衝將一條魂鏈扔給了鄒薇:“那些東西都在裏麵,你拿迴去好了,至於那頂鬥笠在淩瀟那兒,你自己看著辦!”說罷,李元衝轉身便要離開。“等等!”對於李元衝對她的無視,鄒薇忍不住怒道:“我不要你的施舍,既然你是從戰場上搶走了這條魂鏈,我也要找你打上一場,我贏了才收迴這條魂鏈!”“想找我動手!”李元衝眉頭一皺,搖了搖頭。雖然他以前很好鬥,可現在他已經是個標準的居家男人了,那股好鬥之心早已被他自己拋棄了好久。要不是因為淩瀟,他李元衝現在肯定是在家帶孩子,沒事幫忙妻子做點飯菜,洗洗衣服,才不會去四處奔波玩命。“你不覺得你很無聊嗎?”李元衝輕哼了一聲:“如果你覺得不打就拿迴魂鏈很丟臉的話,好,我們打!”被李元衝說成無聊,鄒薇怒哼了一聲:“好,我就打得你連你老婆都認不出你來!”話音剛落,鄒薇的雙劍咻咻兩聲,立刻一左一右,帶著詭異的弧線朝著李元衝飛去。一旦動起手來,李元衝並不輕視任何對手,見鄒薇雙劍飛來,他長槍一揮,帶著聖火的槍尖將自己的身軀籠罩在了聖火之內。那對雙劍惡狠狠地紮在了聖火之上,停留在了原地上空,不停地抖動著,散發著喑喑之聲。聖火的力量足以燒融炫天大陸上大部分的物質,可這雙劍竟然能夠經受得了聖火的灸烤而毫發無損,可見其質地之堅固。“去!”李元衝長槍左右一擺,當當兩聲,將雙劍甩飛了出去。一擊不成,鄒薇也不慌亂,雙手劍指繼續朝前一揮,雙劍合並成一劍,朝著李元衝飛去。在飛行的過程之中,那一劍體外的魂力劍影轟隆一聲,驟然變大數倍,變成了一柄巨劍砸向李元衝的護身聖火圈。李元衝也不甘示弱,長槍一舞動,一道由聖火形成的槍影也是朝前飛出,那道槍影的頭部化成聖火龍的龍頭模樣,那龍頭咆哮一聲,帶著龍吼,剛勁有力地一擺尾轟出,砸到了那柄巨劍劍影之上。轟隆,火紅色的槍影和紫色的劍影砸到了一塊,兩人所處的那座小山丘承受不住這股魂力的擠壓,轟隆一聲,炸成了無數碎石,兩人也在小山丘爆炸的瞬間飛上了高空,繼續對峙。鄒薇又準備出手,冷不防一個生硬冰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你再這般胡鬧,我就把你送迴鄒家!”不用迴頭鄒薇都知道,肯定是那個冤家來了。“你都說我莫名其妙了,我就莫名其妙了,你又能拿我怎麽樣,我喜歡找誰打架就找誰打架,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你管得著嗎?”鄒薇就像是一個受氣委屈的孩子,極力地發泄著她心中的不滿。淩瀟本來想訓她一頓,可是當他發現鄒薇的眼睛竟然噙著淚光,竟不忍再苛責於她了。這個擁有著前世記憶的女人,淩瀟倒還真是無法看透她心裏在想些什麽?“海哥以前都不怎麽對我,你竟敢吼我,還說我莫名其妙,嗚嗚……”鄒薇一下子放聲大哭,哭著哭著,就撲到了淩瀟的懷裏。淩瀟什麽都不怕,除了女人掉眼淚,女人一掉眼淚,他就什麽辦法也沒有了。既然她想抱自己,那就讓她抱吧!李元衝嘴角微微一上揚,似笑非笑地離開了此處。高空之上,月亮之下,一對人影摟在了一起,有著一種冷調的美麗。從遠處朝這方向看,淩詩雨忍不住輕輕地怒哼一聲:“這家夥,又一個無知少女落入他的魔爪了……”夏雨花冷不防走到淩詩雨的身邊,戲謔地說道:“前麵一個無知少女是不是你!”被突然跑出來的夏雨花嚇了一大跳,淩詩雨整個人打了個哆嗦,等到看清楚是夏雨花之時,淩詩雨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你你你你你……偷聽別人說話是不對的!”夏雨花嘻嘻一笑:“那偷看別人摟摟抱抱就對嘍!”“我……”淩詩雨被夏雨花問得無話可答,老半天才想出一句:“誰偷看啦!他們那麽招搖,還巴不得所有人都看得見呢?”“你如果不想看的話,可以選擇不看!”夏雨花句句犀利,一向伶牙利齒的淩詩雨終於被夏雨花逼到了“死胡同”之中,隻能氣唿唿地跺了跺腳,迅速跑了開來。夏雨花麵帶微笑地看著淩詩雨離去,自言自語道:“這個壞家夥倒還挺有女人緣的,咳咳,難道,真的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淩瀟被鄒薇緊緊抱著,連臉都埋到了他的胸膛之上,甚至連他的衣服都給鄒薇的淚水給弄得濕漉漉的,急得淩瀟在心中直碎碎念:“海魔前輩,你家這個女人可實在是太粘人了啊!您可千萬別怪我……”接下來幾天,大戰繼續。延續了上一場戰鬥的氣勢,妖魔族繼續一鼓作氣,勢如破竹,花了半年的時間,連攻下妖族十座城池。而淩瀟則是帶著他那隻二十人的隊伍在妖族境內四處騷擾,打得妖族首尾不能相顧,手忙腳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特別是淩瀟的飛行船移動速度那麽快,又神出鬼沒,打一槍換一個地兒,想要圍剿他都沒辦法。經常是前幾天東邊的一座城池被晶石能源炮給轟平了,過幾天西邊的整座城莫名其妙地中了毒,全城被毒成一座死城。如此狠厲的手段,讓整個妖族談淩瀟色變,更將淩瀟那艘飛行船稱之為“惡魔之船”。最讓妖尊夭莫離氣憤的是,他們妖族的十位鎮族老妖莫名其妙地被不名來曆的十個老頭子打傷,最為嚴重的一名蝦老連頭上的觸須都給對方用劍給削斷了,沒有一兩年的時間估計是恢複不過來了。沒有了他們的坐陣,以妖族現在的氣勢,根本就不是妖魔族的對手。所幸的是,妖尊夭莫離終於聽到了一個好消息,淩瀟因為有事迴到了西河城,一時半會兒迴不來。現在,他夭莫離終於不用害怕淩瀟在背後給自己捅刀子,可以聚集力量和夏雨花大戰一場了。淩瀟之所以趕迴西河城,是因為龍玉璿向他傳訊,南宮玉灼家出事了。“怎麽迴事!”淩瀟一迴到西河城,馬上找來南宮玉灼問道。南宮玉灼的雙眼紅得和流血一樣,他本來的臉就紅,再加上眼睛紅,整就變成了一個“紅人”。“我爹南宮讚突然暴斃,現在地乾門大亂,我弟弟南宮玉華想要繼承掌門之位,可是被我的幾個叔叔的堂兄弟給壓了下來,他們都說要按老規矩辦,比武,誰勝了誰就可以繼承掌門之位!”南宮玉灼用著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爹屍骨未寒,他們竟然不替我爹先辦喪事,這群混蛋,畜生!”一提起這事,淩瀟立刻聯想到南宮玉華暗殺南宮玉容的事情,讓他隱隱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玉灼老哥,你是不是想要迴地乾門替你爹爹辦喪事,或者是去拜祭一下他老人家!”南宮玉灼點了點頭:“可惜,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份,沒辦法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地乾門!”淩瀟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怕什麽?隻要有人肯替你爹辦喪事,我們帶著一大群人前去祭拜,沒人敢攔我們,就算是嶽夏南也不行!”“可是?就連玉華那混蛋也隻顧著爭權奪勢,根本就不管這件事情啊!”南宮玉灼滿臉悲憤,他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這個弟弟竟如此忤逆不孝。“他們不替爹爹辦喪事,大哥你不方便出麵,那就讓我迴去辦!”一個聲音從大廳之外傳來,南宮玉灼一聽到這聲音,抑製不住自己心底的狂喜,失聲叫道:“玉容,你小子終於迴來了!”淩瀟朝那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個滿臉都是胡子、頭發蓬亂的男子站在大廳的門口,如此邋遢的一人,那雙眼睛卻是無比明亮地望向了淩瀟:“淩瀟,大哥,是我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