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子裏休息了一刻鍾,感覺恢複了些許體力,江寒挺劍站了起來,說道:“當務之急先去縣城,賈悅,休息夠了就走。”


    賈悅道:“可是秦姐姐還在昏迷中。”


    江寒道:“我抱著她。”


    他把秦妙雲橫腰抱起,大步行走。


    秦妙雲並不重,再加上江寒修煉內功已有一段時間,體中真氣雖不雄渾,卻也頗為精純,抱著一個人也能行走如飛。


    賈悅咬著牙根緊緊跟著。


    走了約莫兩刻鍾後,懷裏的秦妙雲忽地醒來,虛弱道:“痛……傷口痛……”


    江寒連忙將她放下,隻見她痛得臉色慘白,冷汗涔涔,傷口處又有血滲將出來。


    “傷口崩裂了。”


    江寒忙將繃帶拆開,拿出一瓶藥再次灑在傷口上。


    這個過程秦妙雲一直咬緊牙關,緊閉雙眼,撇過臉去。


    “不能再走下去,按照秦妙雲這個狀態,背到縣城隻怕就一命嗚唿了,必須找個地方歇息。”江寒沉吟道。


    雖然血是止住了,但一路的顛簸很容易讓傷口再次崩裂,這裏離縣城也不近,抱著一個人跑到縣城不說秦妙雲支不支撐得住,他的體力未必也夠。


    賈悅道:“那,那怎麽辦?”


    此時她已經六神無主,憑靠江寒做主意了。


    江寒沉吟道:“這大山樹木茂密,邪教祭司想要找過來並不容易,找個地方安置秦妙雲,我去縣城搬救兵。”


    “好!就這麽做。”


    當下江寒將秦妙雲橫腰抱起,帶著賈悅在山林中亂躥。


    許是天可憐見,終於讓他找到了一處山洞。


    山洞並不深,隻能容納兩三人,剛好可以作為暫時的容身之所。


    江寒將秦妙雲放下,讓賈悅在附近收拾些幹柴,點了火取暖。


    此時已入深秋,深林裏寒氣重,秦妙雲受了不輕的傷,早已冷得渾身顫抖。


    篝火點起來後,才驅散了洞中的寒氣。


    江寒讓賈悅給秦妙雲再次檢查了一下傷口,重新上了遍藥,所幸這夜巡司的金瘡藥擁有治傷奇效,血止住了,傷口並未惡化。


    秦妙雲也慢慢醒轉過來,隻是精神不佳。


    對著燃燒起來的篝火,江寒心裏卻想起了一些事。


    思仁村邪祀的背後隻怕並不隻是斂財這麽簡單,倘若隻是斂財,王鵬舉沒必要招募那麽多擁有武藝的人。


    而且這村子裏顯然有高手,才能把秦妙雲傷得這麽重,一劍穿胸,險些刺中心髒……對方的劍術必定極為高明!


    要知道,秦妙雲武藝並不低,和單鋒交手甚至不落下風。


    很多東西暫時想不通,江寒不再去想,站起身來,道:“我現在要去平安縣,你們留在這兒。”


    秦妙雲咬牙道:“我也一起去。”


    江寒看著她道:“你現在受的傷太重,走得了路嗎?”


    秦妙雲支撐著想要起來,但胸口卻痛得她喘不過氣,賈悅忙扶起了她:“秦姐姐,你留在這裏歇息吧!”


    秦妙雲道:“好,我留下來,但你不要直接去平安縣!”


    江寒道:“為什麽?”


    秦妙雲道:“我懷疑平安縣縣令和本地邪祀也有勾結,否則怎麽會容邪祀禍害百姓至今……”


    江寒點頭道:“你的懷疑不無道理。”


    秦妙雲道:“帶著賈悅去京兆府,她父親如今是京兆府尹,讓京兆府出手……”


    江寒看了賈悅一眼,又看著秦妙雲道:“隻要到了平安縣,找到馬我很快就能迴來。”


    “知道了,邪祀要找到這裏沒那麽快,你快去吧!”秦妙雲道。


    江寒當即帶著賈悅離開山洞,又在洞外搬了一些石頭將洞門堵住,隻留一條縫隙可以空氣流通。


    秦妙雲看著江寒和賈悅離去,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氣。


    這一次,人沒救成,邪祀沒滅成,反倒是把自己搭了進去。


    想到江寒給他傷口搽藥,秦妙雲就一陣羞憤。


    竟然讓一個陌生男人看了,摸了。


    好像聽賈悅喊那個男人江寒哥哥……


    這名字怎麽有些耳熟?


    ……


    江寒可不知道秦妙雲在想些什麽,他帶著賈悅辨別方向,往平安縣的方向走去。


    秦妙雲讓他去京兆府搬救兵,難道不知道他就是夜巡司的人?


    平一個邪祀,還需要別人?


    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想讓賈悅跟自己走。


    畢竟賈悅就算留在秦妙雲身邊作用也不大,若是被邪祀找到,也是白白送了人頭。


    反而跟自己更加安全。


    江寒看出秦妙雲的意思,也沒拆穿,把賈悅留在深山裏他也不太放心。


    這深山實在太大,走在其中極其容易迷了方向,江寒觀察地形,繞了幾次的路才終於找到出山的路。


    就這麽走了大半個時辰,賈悅已經累得氣喘籲籲,香汗淋漓,江寒也是感到了疲憊。


    便在這時,前方卻傳來了唿喊之聲:


    “在那裏,找到他們了!”


    “將他們抓起來!”


    隻見前方有五六個人挺著刀過來,這些人身穿祭祀的衣服,臉上畫得花花綠綠的。


    江寒心中暗道一聲倒黴,這也能遇上!


    江寒隻好拔出青雲劍便衝了上去,攖寧劍法全力施展。


    那五六個人連聲唿喝,形成包圍圈圍攻江寒一人。


    兩刻鍾後,那五六個人盡皆慘死劍下,江寒拄著長劍,氣喘籲籲,汗如雨下。


    從早上到現在,他一粒米也沒吃,隻喝了幾口山泉水,體力快要消耗完了。


    “江寒哥哥,你臉上都是血。”賈悅道。


    此時的江寒渾身浴血,身上的白衣都快要染成紅衣了。


    “沒事,都是敵人的。”江寒伸手往臉上一擦,心想進城前必須先找個地方把身上的血跡給洗了,否則這個模樣實在太過瘮人。


    抵達平安縣後,天已經漸漸黑了。


    江寒便在係馬之處找到一條小河,也顧不了什麽,跳到河水中衝洗著身上的血跡。


    賈悅扭過頭去,看著河的另一邊,隻見河水清澈見底。


    她隻覺身子就像蟲爬一樣,難受得很。畢竟奔波了一天,身上流了不少汗水,黏乎乎的粘在皮膚上。


    賈悅咬了咬牙,心想江寒哥哥要洗淨身上的血也需要一段時間,這河中間又有橫著的樹木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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